第21節
沈擇青便命人抬來肩輦,命丫鬟小心翼翼地背起她坐下,而后抬去練武場。他府中另劈了一塊空地作為練武場,以供日常練習,周圍有庭院有茶室,場外還擺著許多兵器、靶子,隨便他cao練。 此次把穆荑帶過去,沈擇青舞穆家槍法,為了讓大小姐開心,他當然是盡心盡力。 穆荑從沈擇青身上看到了父親的影子,也不知是因為他那套槍法,還是他處事的態度,總莫名與父親有幾許相似。跟沈擇青接觸,她渾然忘卻了煩惱,不僅是身愉悅,心上更滋生出了這幾年從未有過的享受,在晉王府中太累太壓抑,在沈將軍府上,卻是全所未有地放松,沈擇青如一位故人,令她倍覺舒心。 一套槍法未舞畢,管家忽然來通報,晉王來了。 第35章 三十五 穆荑倚在沈擇青懷里,聽著他平穩有力的心跳,覺得特別窩心。沈擇青似山、似海,包容著她,她眷戀起了這份溫暖便不想離開了。 沈擇青對于她的主動倚靠微微怔愣,這是穆荑第二次主動靠到他懷里,說明她對他是信任,也愿意把自己托付給他?他欣慰地輕輕攬住她:“大小姐,你我之間,何須談及回報?只要你不棄,阿木便十分歡喜?!?/br> 穆荑微嘆,想起從前,想起今日,她想若是她早一點認識沈擇青會不會好一點兒呢? 七年前她回京,晉王娶了小涼后她的心便死透了,當時阿木在父親手下,她想若是他們的緣分早些,也許她也不用尋尋覓覓,忍受七年孤苦。但是,或許恰恰因為經歷了七年之苦,她對這份來之不易的安寧才倍覺珍惜呢? 穆荑抓著沈擇青的衣袍,她覺得阿木身上有許多未解之謎,也許他不只是一個小乞丐這么簡單,但于她而言,阿木都可以對她的身世不棄,她又怎么會嫌棄他? 想起當年他如此落魄、意志低迷,穆荑回味起來都有些心疼,便輕輕問他:“阿木,你以前流浪之時可是發生過什么才如此意志低迷,能告訴我么?” 沈擇青微拍她的背的手停下了,擱在她身上,溫溫的熱力透過單薄的夏衣傳遞進來,以至于她的背部有異樣的感受,她的耳朵正好擱在他左胸上,聽到他的心跳有瞬息的不穩。 穆荑不言語,仔細地聽著。 好一會兒沈擇青才恢復如常,繼續輕拍她的背,聲音亦平靜無波道:“當年無父無母,體會了人情冷暖,便有些棄世罷了,后來遇到了你我才明白,人生如此長遠我只過了不及一小半,豈可自暴自棄?” 穆荑微微垂著眼,似乎有自己的思考,而后又盯著火光繼續問他:“那你為何來到永安城?” “原來……有一位世伯住在京里,后來世伯也搬遷遠離了,我嫌路途遙遠便不再追隨,而且扎根京里,如此富庶之地總容易混口飯吃不是?!?/br> “你那位世伯是做什么的呢?” “經營些小買賣,只有一兩間鋪子,恐怕提起也無人曉得吧!” 穆荑微低垂下眼簾注視著他那曲腿而坐的黑靴,勾著他的衣擺道:“阿木,不管你身世如何,經歷如何,或者是否有什么難言之隱我都相信你,我背負如此多的罪名,甚至與晉王曾有一段過往,你尚且不棄,我又如何棄你呢?往后你便是沈擇青,我穆荑此生此世只認定了你,你去哪兒我便去哪兒!” 她不計較了,他不說定有他的考量,她信任他的人品,不管他的身世如何他的人是不會變的,她又何必咄咄相逼? 沈擇青微微有些吃驚,卻不知是因為穆荑的那一句話而心跳加速,他把穆荑扶起望著她,眼眸閃爍復雜的光芒,張口欲言,最后只是呢喃出一聲:“大小姐……你……” 穆荑低聲道:“你為何還稱呼我為大小姐?” 沈擇青雙唇動了動,抓著她雙肩的手都有些握緊了,慢慢改口:“靜女……” 穆荑眼里似閃著笑,神情溫柔:“阿木,你不必管晉王如何想,人各有造化,你也不必因為我而顧念他,我只想與你遠離京城,或戍邊或游山玩水,只過兩人的日子,我們穆家對蕭家已無虧欠,我也不想去計較往日的恩情仇恨。我只是穆荑,我只是阿木的妻!” 沈擇眸光閃爍神情動容,望著她淡泊寧靜的臉,聽著她對他極為信任的話語,他忍不住伸手撫摸上她的臉,“靜女,只要你不棄,阿木亦對你不離不棄!” 穆荑點頭,我知道,我信得過你! 沈擇青仍是撫摸她的臉,喉頭有一股熱意急欲涌上,心里也是熱熱的,望著她嫻靜美好的臉,望著她因為火光而投射得瀲滟動人的雙眸,還有嬌艷欲滴的紅唇,她未說話,可無形中對他有致命的吸引力,他艱難開口:“靜女……”卻開始控制不住自己慢慢俯下頭。 穆荑有些緊張,絞著他衣袍的手有些握緊,可她不敢動。 沈擇青的頭越來越低,甚至微微偏轉,穆荑緊張等候如煙花綻放般瞬間絢美的時候,直到沈擇青微微碰上她的唇,唇間有酥/麻的觸碰,令她的心也顫抖,好像蝴蝶撲棱著翅膀破繭而出,她想抓住那份美好,可已經驚呆了。 沈擇青忽然偏過頭抱緊了她,壓在她肩頭低聲道:“我不能委屈了你!”他的聲音極為壓抑,又有小心翼翼地呵護,“待回了京城我便向陛下請旨成婚,我不能讓你一直不明不白地跟隨我!” 穆荑靠在他懷里,感受到他胸膛透出來的熱度,和他強有力的臂膀緊扣的力量。她知道他尊重她,不想破壞她的美好,這份小心翼翼地保護是她在晉王那兒從未體會過的,穆荑感動得幾欲落淚,抱住他輕聲道:“阿木,你真是太好……” 好得,她都覺得自己有些配不上他,她穆荑何德何能,得到這樣出眾的男子的喜歡! 天光大亮之時,沈擇青牽著穆荑的手出了洞口,他扶她上馬,而后跨坐在她身后,抱著她的腰低聲道:“委屈你了,我先載你幾里路,等鄰近了城門便下馬牽著你走!” 穆荑點頭,他知道他是為了她的名譽考慮,也沒有反駁。 沈擇青便抖韁繩起駕。馬兒倏忽奔出去了,兩旁的景物偏移,山谷霧氣稀薄,襯得叢林似一副水墨畫,旁邊的碧樹芳草散發甘冽的清香,伴隨泥土的味道格外貼切,還有路邊的野花迎風招展,紅紅白白,姹紫嫣紅一片,為著寧靜的山景更添嫵媚光彩。 山路有些不好走,馬兒奔騰起來顛簸搖晃,但因為身后有沈擇青,穆荑格外安心,心情甚至伴隨噴薄而出的日光明亮起來。 等到了京里,看到城門把守森嚴,守衛都比平時增加了一倍,稍一打聽,沈擇青和穆荑才知宮里亂了套。 原來昨夜皇宮遇襲,皇帝差點兒被刺客所傷,便下令禁衛軍連夜搜捕。禁衛軍搜查得知剛巧有一批武衛持著令牌逃出城門,待追上去抓獲一拷問,才知這些喬裝改扮的武衛都是晉王府的人。 雖然不能證明這批武衛就是刺殺皇帝的刺客,可夜晚出城形跡可疑,皇帝還是把晉王召來宮里一頓質問,事后如何不知,大伙兒只知翌日皇帝罷朝了,只召見顧丞相奏對。 沈擇青送穆荑回邶風院,進了書房之后,又把其他人打發走才說:“王爺肯定得知你遭劫持了,欲出城救你,才被皇上誤解了。只是這事好巧不巧,怎么就偏偏都趕上了?!?/br> 首先穆荑被劫,到了夜晚晉王得知消息,著急派人營救,恰巧皇宮里遇襲,皇帝派兵搜城,于是兩伙人趕上了,恐怕晉王也料想不到吧。 穆荑皺眉:“沈將軍的意思……有人暗中鼓搗?” 沈擇青還有一句話未說,暗中鼓搗的是不是皇帝本人還未可知,也可能是太后的挑撥離間。但無論如何,皇帝心里定然對晉王有嫌隙,否則之前不會單獨召見他與王大將軍,希望他們接管禁衛軍羽林軍之職。 穆荑低下頭,心里壓抑和難受,也越發厭惡這個地方。 “明日我上朝,看看宮里是什么情況……你已經成了他們要挾晉王的把柄,我看你呆在此處也不安全,白日我留在此,晚間再多增幾個人守衛,若無其他事你就別出門了!” 正說話間,豆蔻忽然跑進來報:“姑姑,姑姑,沈將軍,晉王爺來了!” 穆荑和沈擇青出門,院子里的人跪了一地,晉王朝服加身,負手走來,也不知是不是剛從宮里出來,面容凍結冰霜一般冷峻,蘇公公低頭躬身走在他身后,門外還有一干晉王府的隨從。這陣仗,穆荑小小的院子都快容不下了。 也不知是否是晉王那一身九章玄衣朝服的關系,只令他渾身散發懾人的氣場,穆荑與沈將軍望著他,皆無人敢言語。 晉王掃了掃沈擇青和穆荑,心里盈滿怒火,昨夜他好找她,甚至惹來皇帝誤會,如今她與沈擇青親密地站在一起? 晉王負在身后的手就差沒有捏得咯咯作響,他只對穆荑冷聲道:“跟本王回府!”她呆在這破院子里一點都不安全,還得他時刻提心吊膽,若是再出了昨夜的事,他十個心臟也承受不??! 沈擇青拱手道:“王爺,可否先到書房說話,沈某與穆姑娘將有一番話對您說?!?/br> 晉王咬牙切齒:“沈某與穆姑娘?穆荑與你有何關系!” 穆荑看了看四周,皺眉,對豆蔻等人吩咐:“你們都下去吧,退到院門外,若無吩咐都別進來!” 豆蔻等人出去了,關上門,院子里唯有穆荑、沈擇青、晉王與蘇公公。 穆荑下了階梯,對晉王請道:“阿魚哥,能否坐下說話?” 她喚他阿魚哥是希望氣氛緩和一些,她知他心里受了委屈極為震怒,但此時此刻她也不愿意跟他回府的。 穆荑請他到槐樹下的石桌旁就坐。晉王哼一聲,倒也沒有反抗,甩袖前去就坐了。 穆荑又回身望著沈擇青。穆荑卻不知她這無意識間溫柔的動作和沈擇青含情脈脈的眼神讓晉王十分動怒,晉王只覺得昨夜他們定發生了什么,令他們的感情突飛猛進,他如鯁在喉,胸中盈火,拳頭握緊了隨時都可能爆發出來。 待穆荑坐下,目光還是戀戀不舍地望著沈擇青,直到他走來入座,她的眼神才肯偏移。 也許穆荑的眼神是無意識間流露出來的,并未故意做給他看的,可這令晉王更為惱火,他終于爆發出來,恨透了一般質問:“你們昨夜去了哪兒?” 作者有話要說:昨晚腰疼,說了可能2更可是我實在坐不住了,又因為昨天收了游手好閑妞兒的地雷,今天一定要雙更,晚上再加1更。 這是古代文,但是晉王就是典型的認定你是我的人了我就可以隨意對你怎么樣的性格,女主在小時候還不懂男女之情之時就被晉王坑害了,有多少個讀者非常不能忍受女主與晉王有親密接觸的?以后我少寫,不介意我就該晉王怎么表現繼續怎么表現了。 求收藏作者專欄,讓我擺脫小真空躋身小透明~! 第36章 三十六 沈擇青注視了穆荑一眼,見穆荑只是垂著眼簾注視石桌上的茶具,他便對晉王道:“昨夜穆姑娘遭遇劫持,沈某追上劫匪救了她,可因臨近日暮城門關閉,便在京郊住了一宿?!?/br>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晉王挑眉冷笑。 沈擇青皺了皺眉,義正言辭道:“當時情況也是迫不得已,況且沈某也定當對穆姑娘負責?!?/br> “負責,你怎么對她負責?娶了她?沈將軍,誰說穆掌事就要嫁給你?”晉王仍是咄咄逼人。 沈擇青本意對晉王客客氣氣的,如今聽聞此言,不由得笑了:“王爺,穆姑娘已經離開了王府,不再是王府的穆掌事,亦不受您管控,婚姻之事當然由穆姑娘自己做主,您無權限制她的自由?!?/br> 穆荑也終于抬起頭道:“阿魚哥?!彼穆曇羝骄?,并無多大的震動,恰似一汪平湖,“如今這局勢您也看得明白了,我再跟著你也只是拖累你,你又何必如此?” 穆荑好聲好氣勸他,希望他想得通透,莫要再糾結過去的感情。 晉王卻望著她道:“小芍,你與沈擇青認識才幾天,婚姻大事豈能倉促而論,阿魚哥也是替你著想。況且你只要跟著我回府,他們又能奈你如何?” “看來你還是不夠明白!”穆荑的聲音忽然冷了下來。 沈擇青都被她出其不意的變化震了一下,微微轉頭看著她,卻見她微抬的眼眸散發出冰棱一樣的冷光。 “晉王殿下,陛下懷疑你,你心里有何感受?是否孤獨無依,寂冷凄清,恰似踽踽獨行而找不到他人依靠?”穆荑的聲音低沉而肅穆,似遙遠的冰川忽然凍裂開一條縫,散發出一絲絲寒氣,“同樣的,民女當年失去父親,在這世上孑然一身之時也是這般感受……所謂親人喪故、眾叛親離皆是如此吧,你體會了,我當年亦體會了。如今你心里凄苦,想讓民女幫助你,給你安慰和支撐,卻不想想當年民女孤獨寂寥,偷偷垂淚之時你可有一句安慰,可曾出現過在民女身旁?” 最后一句,她咬牙切齒,心里埋藏已久的恨意投射出來。 晉王皺眉:“你為何做此感想?” 穆荑持續低沉地控訴:“你顧念十幾年的情誼,不甘心我拋棄幼時之情而選擇沈擇青,可曾想過七年前,當你背棄婚約選擇小涼之時,我心里的感受?恰似今日,你是不是十分地惱火、心痛,甚至想要發作,當年的民女亦是如此呢!你一次次傷害我,我只屈辱隱忍、默默承受,未曾向你討厭一句解釋,如今,你在經歷同樣的痛之時,憑什么要求我回去?你已經拋棄了我,又何來奢望我再回到你身邊?如今你心痛,為何不能似當年的我默默忍受所有的難過?” “你是想以同樣的方式報復我么?小芍,你是在賭氣?”晉王咬牙切齒道,手微微拍了石案,表示他的不滿與憤怒。 穆荑扯了嘴角,看似冷笑又似悲憫,“王爺,人心皆rou長,總有涼透之時。民女的心即便再善良也無法忍受你的傷害,最后還能若無其事地回到你身邊!況且,我遠沒有你想的這般善良,人活于世,不為所愛和愛己之人活著,便為自己而活,民女孑然一身,如今只愛自己。抱歉,恕不能如當初一般把所有精力和熱情投注到你身上,你也別再以當初的霸道和自負要求民女做什么!如今,我選擇的是沈擇青,你無權干涉我的自由!” “你心腸何時這般狠硬?你仍是埋怨當年我犯下的過錯,哪怕我已自責和懺悔,你也不能原諒我了么?” “自責和懺悔能彌補我當年受的傷?晉王殿下,愛一個人并非非要把她栓在身旁,若真如此也不過是自私自負而已,我不想回到當年凄苦的境地,看到你我只想到這七年的苦,無法自拔,若你真的為我好,便放我走,何必苦苦糾纏!” 穆荑說得很堅決,企圖今日便與他斷得干凈,往后不再有牽連。當初他拋棄她時便應該想到今日結果,何苦來哉繼續糾纏? 院中的氣氛瞬間僵硬了,三人一動不動,只盯著彼此,甚至連風聲也靜止了一般。庭院中曬著干茶,香味撲鼻,為著濃烈的氛圍更添刺激,幾人皆心緒不寧。 蘇公公站在遠處候立著,不住冷汗涔涔。穆掌事今日是鐵了心思忤逆王爺呀,哪怕王爺昨日為了救她而得罪皇上,她也不心軟,可見真是心狠,不再顧念與王爺的舊情的。 蘇公公是晉王封王后第一個跟隨伺候的奴仆了,當年晉王與穆荑的感情變革他皆看著眼里,人人皆有苦衷,如今他只替晉王可憐了。 晉王卻仍是不甘心,而且忍耐度到了極限,本來他已經十分吃味了,昨夜他為了她得罪皇帝她還這般冷漠,當著他的面與沈擇青卿卿我我,他咬牙問:“本王問你,你還是否跟隨本王回去?” 穆荑道:“民女的話已說得十分明白!” 沈擇青一直沉默著等到穆荑把話說清楚,見晉王語氣不對,不由得道:“王爺,你又何苦逼著穆姑娘,如今薄氏欲挑撥你與皇上的關系,穆荑夾在中間恐遭苦難,你真為她好便不應該把她強留在身邊,對于沈某而言,穆姑娘怎么開心沈某便怎么保護,你真要強逼,恐怕沈某也不會答應!”他笑容微凜,雖不強勢,但也堅決肯定,毫不退讓。 晉王慍怒,狠瞪沈擇青:“本王與穆荑之間的事,與沈將軍何干!” “沈將軍將是民女的夫君,王爺說是否有關系?您再這般多多逼問難道就妥當?”穆荑維護沈擇青道。 “你認他是你的夫君?” 穆荑忍無可忍道:“王爺以為民女與沈將軍昨日在城郊都干了什么,只是單純相處?民女既已認定了沈將軍是夫君,他便是民女的夫君!” “你……” 作者有話要說:我卡文了,劇情都打結了,想讓女主爆發一下都爆發不出來,可能需要休息一下。 我明天早上出門,下午暫時不能準時更新了,晚上補上。我出門的時候順便想一下劇情吧,其實是有大綱的,但是我最近總感覺連不上后面的劇情腫么破? 感謝游手好閑的妞的地雷,乃真是連續4天都給我打賞啊,太謝謝你的支持了! 第37章 三十七 穆荑此話有歧義,也不知有意而為還是無意中說錯了,以至于幾人都驚愣不已,蘇公公遠遠地瞥了穆荑一眼,卻發現她神色堅定,并不后悔方才說出了那番話,再看王爺,明顯臉色都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