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節
張小陌冷哼了一聲,“我忘了,你沒回北京,不知道北京那地界兒上發生的事兒?!?/br> “什么事兒?” “老板的兒子已經兩歲多了?!?/br> “老板的兒子兩歲多了?!”馬馳怪叫一聲,他們真的被埋汰到這種地步了?他這隔三差五的奔北京跑,居然連這么大的事情都沒聽到一點風聲?! 是他太敬業了,一心只為公事,把自己閉目塞聽了么? “恭喜你,答對了,滾蛋!” 小老虎這一來,把整個遠東上下透透徹徹的澆了一盆水,澆熄了那些每隔一小時照照鏡子補補妝的女人內心那些雜七雜八的歪心思,給他媽無形中搞定了很多臆想他爹的花花草草。 衛夫人的寶座已經有主了,衛少爺的地兒也有人占住了,衛家那高門檻更是別想了。 聽說老板對他媳婦兒那死心塌地的程度連兒子的醋都吃,所以衛家蹦不出第二個衛夫人了,至于衛家的第二個衛少爺,除了衛夫人那肚子,其他地方也是絕對沒指望滴! 一時間,遠東制藥那些有些細密小心思的女人都飲恨了! 不過這飲不飲恨可不關這一家三口的事兒。 因為衛小跳的光臨,衛東不掐著點去接他放學,也不用多繞一段路去接媳婦兒,就按照以往的時間往后押了二十分鐘,才拎著兒子下班。 衛東的性子一向不是那種招搖的,大奔都是丟給李東陽充門面的,他的車子是丟到濱海這車流里扒都扒不出來的那種不起眼的款。 陸斯遠剛走出組織部辦公大廳,就看到那輛熟悉的車子駛到路邊停下,他淡淡的勾了勾唇角,一抹會心的笑意躍然而上,讓他那張精致得有些過分的臉熠熠生輝。 “小陸,下班了?” “部長?!标懰惯h轉身斂起唇邊那抹舒逸的笑,轉頭那一瞬間,就恢復了公式化的溫和表情,轉換熟練到爐火純青。 中年男人指了指臺階下已經停下的車子,笑問道,“要我捎你一段么?” “謝謝部長,不用了,我朋友來接我了?!标懰惯h淺笑著拒絕了這順路的捎帶,因為那人已經等著了。 “那好,我就不跟你虛客氣了,我還有點事就先走了?!敝心昴腥隧樦哪抗鈷叩酵饷媛愤叺能囎?,也沒勉強他。, 對于自己手下這位年輕得有點過分的下屬,他是多年前就開始打交道的,都彼此熟悉,對他的品行也清楚,也沒多少虛偽的客氣可言。 “部長再見?!?/br> “再見?!敝心昴腥藬[擺手,率先走下了階梯。 陸斯遠也隨著一起往下走,在中年男人上車打過招呼之后,他徑直往路邊那輛車子走去,拉開副駕駛的門,下意識的伸手,果然迎面就撞來一個分量超足的小胖墩。 陸斯遠一手抱住他,動作利落的鉆進車子,車門剛一關,小東西就往他懷里一扎,生脆的一聲mama張嘴就來。 陸斯遠把公文包丟到后座,雙手摟住懷里的小寶貝疙瘩,在他的小臉兒上用力親了一口,笑意在眼角眉梢綻放,“跳跳……” 衛東側頭,看著那兩個親熱互蹭著笑靨如花的父子,那張硬朗的輪廓也忍不住軟了下來。 回家吃過晚飯,讓小家伙消了消食,陸斯遠就帶著兒子去洗澡,澡洗了多久,小家伙就在浴缸里數落了多久,狀告了多久,翻來覆去的給他媽講訴,他那刻薄的爹是怎么怎么欺負他的,一張笑臉生動得仿佛藝術家手下的沙畫版一樣,變動得讓人眼花繚亂的。 陸斯遠一邊聽著一邊給兒子洗澡,然后等把小家伙抱到床上去,小家伙什么數落的話都不說了,就纏著mama抱著睡。 知道因為某些原因讓小家伙受到了薄待,沒能親自送他上下學,陸斯遠心里何嘗不是遺憾,所以對兒子這格外的黏糊和某些小要求,他總是盡量能滿足就滿足。 孩子的成長需要適當的寵溺,男孩子也不是非要在鐵血和堅硬的環境下成長,他始終相信,孩子不是被寵壞的。 相較于他的想法,衛東絕對是完全相悖的! 但是,衛老虎的地位顯然有點微微下滑,對于兒子這過渡期,陸斯遠相當注重,直接漠視了他的抗議。 事后在床上再多的討伐,心里總是不大痛快。 他嚯嚯的磨著牙,數著這見鬼的日子什么時候結束,結果這一數,直接數到了一年后! 小老虎這作怪的本事足足扛了一年,從他的小班鬧騰到第二年他上中班為止,忍無可忍的衛老虎直接炸毛了,把他丟給了老爺子和老太太,直接拎著陸斯遠回他西墅莊園的公寓住了整整一個月,讓那小子哪兒涼快哪兒待去! 電話不接,面不見,直接拿那個混小子隔離開去了! 陸斯遠各種抗議都在男人黑颯颯的臉色中噤聲了,在遠離兒子的這個月里,反復的檢討自己這有了兒子之后,確實冷落了男人不少。 最后檢討得他自己都有些汗顏了。 狠著心把兒子拋到一邊,用這個月的獨處好好的找了找沒有小電燈泡的二人世界。 十一大假的時候,衛東提前訂好了去云南的機票,決定去走走散散心,小電燈泡?自己待著,湊什么熱鬧? 上了飛機了,陸斯遠還在猶豫,“東子,我們是不是應該把兒子帶上?” “閉嘴,睡覺!”衛東把他摁在座椅上,粗魯的拉高毯子,吼他趕緊閉上眼睡覺。 “……”陸斯遠很想跟男人說,他們平時工作本來就忙,出門的時間簡直屈指可數,這么難得的機會應該把兒子帶著一起,至少讓他也有跟著父母一起出游的經歷,不過看著男人那毫無商量的余地,他終是沒再言語。 衛東拿了眼罩給陸斯遠罩上,給他掖好毯子的邊角,調整好了座椅的平衡度,讓他盡量可以舒適的睡上一覺。 兩個小時的航程陸斯遠迷迷糊糊閉著眼養神,中途有一段迷迷糊糊的,但是也沒能真正睡過去。 飛機剛準備降落的他就揭開眼罩坐起來了。 “沒睡著?”衛東注意到身邊人的動靜,伸手扶著他的肩頭,放下來座椅。 陸斯遠搖搖頭,“到了么?” 衛東也沒再問什么,順手遞給了他一杯水,“嗯,到昆明了?!?/br> 陸斯遠端著水一口喝干,轉頭從窗外望下去,果然已經能看見窗外那片繁華了。 這篇寂靜的土地真是久違了,上次來還是他們的感情剛剛穩下來的那年,剛剛給家里人坦誠的時候,一轉眼,這么多年都過去了。 那年來這里的時候,還在計劃著要孩子,一轉眼,他們的兒子都已經三歲多了…… 時間留給過往最多的就是感嘆,當地點重合,總是不由自主的想著過去。 初遇那年好像還是昨天,可是仔細一數,他們在一起都九年了。 誰也沒有認真的開始到現在,他很多時間都在懷疑,自己是在做夢。 他因為一個瘋狂的念想,張嘴跟男人開始了這段感情,一開始的無謂到現在的圓滿,是他做夢都沒有想過的結果,更別說他們還有了一個孩子…… “走了?!憋w機在跑道上停穩,衛東牽著他的手扯了扯,提醒他下飛機了。 陸斯遠頓了頓,斂了斂情緒,掙脫了衛東的手,起身跟著下了飛機。 第三三四章 媽的!老子就說說而已! 兩個人的性子都是喜清靜的,為方便,衛東還是租了車自駕游。 上次來的時候,為了準備行頭,也因為陸斯遠的身體狀況,他們在昆明停留了一天,不過當時是春節,算不上旅游旺季,作為旅游勝地的云南的游客也相當的驚人,這一次他們正好掐在了十一大假檔期,昆明的游客簡直人滿為患。 昆明城里估計是訂不到酒店了,衛東直接租了車就從昆明出發了。 他們的年紀早過了喜好熱鬧的歲數,出門也只是為了散散心,紓解一下繁重的工作壓力,算不上是沖著那些所謂的名勝來,最多也只是因為這方寂靜的水土而來。 衛東挑著人少的地兒鉆,直接從昆明往紅河的方向走,避開了最熱門的大理麗江,帶著陸斯遠去領略了一下哈尼和彝族的名族風情。 即便不是最熱門的勝地,往這邊的人也一樣不在少數,在紅河市停留了一天,他們就往普洱轉向了臨滄,因為這駭人的旅游客流,他們直接就放棄了去住酒店的想法,走到哪兒天黑就歇在哪里,反正食物和露營裝備都齊全。 一路都是衛東開車,陸斯遠負責坐副駕駛看風情睡覺,路線也是衛東決定的。 第三天的時候,就直接從大理過境轉向了楚雄回昆明。 陸斯遠睡一覺睜眼起來,正好看見車子進楚雄的收費站。 “走楚雄回去么?” “嗯,再睡會兒?”衛東騰出一只手蹭了蹭他的側頸。 出來這些天,雖然一路都在路上跑,連個正經的床都沒有睡上一次,但是這家伙的狀態明顯不錯,精神頭比在家里的時候好了不少。 看來讓他適當的出門走走,確實是件不錯的事情。 “嗯?!标懰惯h拉了拉身上的毯子,躺回放平的座椅,閉上眼繼續睡。 衛東給他掖了掖毯子,調整了一下后腦墊頭的墊子,陸斯遠就著在調整墊子的大掌蹭了蹭。 前面的車子在過站走得相當慢,掌心被蹭了蹭,衛東轉頭看過去,陸斯遠的頭部向著他手的位置微微傾斜了一些,他疼愛的用掌心包覆住陸斯遠半側頸項和耳朵,緊密相貼的皮膚,彼此的體溫交融,帶著讓人難以名狀的悸動。 到了他們過站的時候,陸斯遠微微將頭部回挪了一些,衛東放下車窗,將手收了回去,拿了卡,衛東幾乎是在第一時間就把車窗升了回去。 陸斯遠半躺著沒動,衛東側頭看了他一眼,伸手將陸斯遠垂放在身邊的手拉過去,放在唇邊親吻了一下。 陸斯遠閉著眼沒有睜開,只是男人的唇瓣落在他的手背時,他唇角邊的幅度被拉了上去,透著隱約的甜蜜。 被握著的手沒有再被放開,衛東一手控著方向盤,一手握著媳婦兒的手,一路都沒有撒。 靜謐的兩人沒有言語,卻一點也不顯冷硬,反而透著淡淡的溫馨。 這么多年,彼此都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相處,老夫老妻一般。 手被那溫熱的大掌握著,陸斯遠甚至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睡過去的,等他睜眼的時候,車子已經停下了,衛東打開了車窗,坐在座椅上,安靜的握著他的手守著他。 他的睡姿也從平躺變成了側臥,身體面向著衛東,衛東的手被他緊握著壓在身邊。 “到哪兒了?”陸斯遠放開衛東的手,試著坐起來。 手被松開,衛東也沒有再握上去,給他取下了身上的毯子甩手丟到后座上面。 陸斯遠坐正身體,車窗外的山林讓他愣了愣,他們不是在高速路上么?這是哪里? 衛東也不說話,率先打開車門下了車。 陸斯遠看見衛東下車,他抬起手腕看了看時間,四點半? 搓了搓臉,陸斯遠也打開了車門,抬腳下車的時候,酥麻的左腳一軟,他差點直接跪倒在地,幸好扶著車門的手還沒有松開,及時施力抓住車門,才勉強站住。 “怎么了?”衛東剛下車點了一支煙,聽到開車門的聲音轉過身來,看見陸斯遠微微蹙著眉扶著車門,他把煙往嘴里一塞,轉身大步沖了過來,扶著他的肩頭問道。 “腳麻了?!?/br> 衛東過來扶,陸斯遠就順勢將身體半靠在他的胳膊上。 “陸斯遠,你蠢是不是?”輕斥了一聲,衛東動作謹慎的把他抱起來放回車上,半蹲在車門邊,扶著他的腳放在自己的膝蓋上粗魯的給他搓揉著。 陸斯遠看著蹲在面前的男人,看著看著就忍不住柔了目光。 這男人不是一個溫柔的情人,九年了,他依然會粗聲粗氣的吼他蠢…… 雖然沒有那些小心翼翼的溫柔,可是男人掩藏在粗魯之下的疼惜又是那么矛盾。 一開始的時候他并不懂,不過隨著時間長了,他漸漸懂了這男人這看似矛盾的性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