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節
聽著院外的引擎聲,陸斯遠的腳下放緩了步子,唇角勾起的笑意在看到院中迎著站立的席安時不著痕跡的收了收。 “外面的是……”席安話到嘴邊又沒有問出來,卻已然猜到了院外那人的身份。 “媽?!标懰惯h走上去扶住席安的胳膊,看著席安身上穿的并不厚實,應該的急忙間出來的,“這么冷的天,您怎么不待在屋子里,小心著 涼?!?/br> “哪有那么嬌貴,倒是你,臉色怎么這么難看?身體好些了嗎?傷口拆線了么?進去讓mama看看?!毕策B珠炮一樣問了一連串。 陸斯遠一把拽住母親的胳膊,“媽,您別擔心,我沒事了,剛剛去醫院拆了線回來,醫生說傷口恢復的很好,已經沒什么大問題了,只是最 近不要做什么重活,注意好休息就可以?!?/br> 母親是醫生,一看鐵定穿幫,他不想再去圓謊,也不想讓他們知道真正的原因。 “真的么?” “真的,我騙您做什么?” 席安敲了敲兒子的頭,“你這孩子,這樣的事情也瞞著家里!” 陸斯遠好脾氣的笑了笑,“只是小手術,不想鬧得人仰馬翻的?!?/br> “小手術就不該通知家里的人么?這是什么邏輯?” “我知道錯了,下次有什么我一定通知家里?!标懰惯h知道,再不認錯,還有得說。 “剛剛外面是他吧?” 陸斯遠一愣,這話題怎么又轉到這上面來了,“趕緊進屋吧,進去加件衣服,我爸呢?又忙去了嗎?” 席安笑了笑,“別岔開話題,既然來了怎么不請人進來?”席安知道,這件事如果她不說,這個孩子就一個字都不會說。 陸斯遠看了一眼席安,有些不自在的垂下了眼,“他有事要忙?!?/br> “是嗎?還說讓把人請到家里來坐坐吃頓便飯呢,改天吧?!毕差D了頓,“其實,mama還真的想見見他呢,也不知道什么模樣,對了,他 是哪里的人?” 陸斯遠囁囁道,“北京人?!?/br> “北京人???是個北方爺們兒了,聽說北方人長得高高大大的,比南方人高的看不止一頭,性情也大氣豪爽,是這樣么?”席安是土生土長 的南方人,生在南方長在南方,讀書成家都沒有離開,讀書那會兒還跟同寢的姑娘們躲在被子里聊過這話題呢。 陸斯遠皺皺眉,高高大大是沒錯,可是大氣豪爽怎么聽怎么有點跟某人不搭邊,“還好吧?!?/br> 他不知道別人家的孩子的父母遇上這樣的事情是什么反應,可是母親好像并不在意也不反感,聽著母親這毫不介意的詢問,陸斯遠倒有些尷 尬。 他沒想到母親會這樣大大方方跟他問起那個人…… “他也多高?比你高么?” “……一米九幾吧?!钡悄赣H問,陸斯遠又不好不接話。 “這么高???”席安一愣。 陸斯遠點點頭,男人的身板確實承襲了北方人的特點,壯實高大。 “性格怎么樣?聽說北方人都挺……疼人的,有這么回事兒么?”席安差點就說疼老婆,幸好及時收住了。 不要問她為什么一下就能猜到自家兒子是扮演弱勢一些的那個角色,因為它隱約猜到孩子的對象是個男人的原因,在聽到對方是個高大結實 的北方人的時候,她心里那個猜測更確定了。 “媽……”陸斯遠不自在的模樣,席安笑了笑,“不好意思了?” “媽……”陸斯遠這下真的有些想扒一條地縫鉆進去。 “兒子,原來你也會不好意思啊?!毕埠呛堑男α?。 陸斯遠埋著頭,什么都沒說,他也不知道該說點什么,針對這個問題。 第一三六章 農民工打扮 衛東走進這家有些昏暗的地下拳館時,里面還熙熙攘攘放,喧嘩的聲音差點掀了這上面的水泥路,混合著各種雜亂氣息的狹小過道里,不時 有人通過。 衛東手指尖夾著煙,一點也不生疏的走過過道,直接繞進了左邊的一扇門。門前擋著兩個打手模樣的男人。 看見衛東走過來,立刻伸手攔住了他,“干什么的?” 衛東用手捻滅了指尖的煙,淡淡的用舌頭掃過牙尖,那模樣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的樣兒。 那倆打手看著那火亮火亮的煙頭被男人用手指捻滅時,眉心微微動了動。這年頭??岜壤L的人多了去了,但是能用手指去捻滅那中心溫度 六百度的人,還是不常見的。 這一身農民工打扮的男人,怎么看都不像善茬兒,兩人心里微微有些有底。這樣的人如果是第一次來,還是攔著吧,放進去鬧了事,回頭死 的就是他們自己。 “看熱鬧的?!毙l東挑了挑下巴。 “滾吧!這里不是看熱鬧的……”打手的話還沒有說完,衛東手一甩,左右開弓。 “呃啊——”兩個男人措手不及的伸手捂住自己的臉,拿下手一看,滿臉都是血,臉上被開了扣子—— “cao!老子剁了你!” 這一下手就見了血,還是第一次遇上這樣不按規矩的主兒。 兩個打手直接炸了,抬手就動,結果,手還沒有揮到男人跟前,男人抬腳,那爆發力兇殘的腿,掃出去直接把兩人給踹飛,一前一后砸在了 那堵大鐵門上,悶悶作響。 “上一個敢對老子說滾的,啃他骨頭的野狗都投了二次胎?!边@個世界上,對他來說,唯一的例外只有那一個人。 其他任何人都夠不上這個格。 “你……”被踹飛的兩人,一句話都說不出來,背后的骨頭斷了,被男人踹上的骨頭自然也沒有幸免的道理。這么恐怖的身手—— 衛東從兜里重新摸了一根煙出來塞在嘴里,點燃抽了一口,手指彈了彈煙,“這里的熱鬧現在能看了么?” 兩個人還想說什么,再看到男人指尖那張滴著血的特殊金卡,瞬間睜圓了眼,“您是……” “怎么?難道這么個小地方,還要白振奇親自來才進得去?” “不是,多有冒犯,還請您見諒!”兩個打手爬起來,搖搖欲墜的站起來對著衛東恭敬的頷首,一動一低頭,那斷了骨頭的前胸和后背差點 要了兩人的命。 這人稱那個鬼見愁做白振奇,絕對不是什么小嘍嘍。 衛東拿著滴血的卡在打手的臉上把血蹭干凈,“這次是個小教訓,下次不是斷幾根骨頭的事兒了?!?/br> “是!” 兩個人撐著劇痛給他開了門,鐵門后的嘶吼和吵鬧如潮水一樣爆發出來。 衛東抬腳走了進去,對于里面的掀屋頂一樣的吵鬧和叫好眉頭都沒有動一下,里面有些暗,就只有中間那個擂臺上的位置是亮的。 兩個穿了一條短褲衩,裸著肌rou暴突糾結的壯漢打得熱火朝天。 鐵門后有專門的侍者,看見衛東進來微微一怔,還沒上前,門口的人就喝到,“帶這位貴客去雅間?!?/br> 年輕的侍者微微一愣,下意識的看了一眼衛東身上的衣著,到沒有注意到男人背光的臉,被吩咐做事,看上去才十八九歲的侍者躬了躬身, 打了一個手勢,走在前面領路。 看著衛東進去,門口的兩個人趕緊給上面打了電話,通知上面,這里來了一尊出手兇殘的貴客。 這是濱海市的地下黑拳館之一,規模挺大,來這里的客人,三教九流,很混雜,可是最主要的還是那些追求刺激的找不到心靈慰藉的有錢人 。 看著那些西裝革履富貴低估陷入歇斯底里的瘋狂中的男女,衛東皺皺眉,這種地方,果然長時間不來,就會厭惡。 “先生,請問您需要點什么?”侍者把衛東領到了樓上的雅間,雅間對著場內的一堵墻的空的,做了欄桿,房間里擺了桌椅,都是對著場子 內的擂臺。 衛東站在欄桿邊,看了一眼擂臺,淡淡的對侍者擺了擺手,讓他滾蛋。 知道這可能不是什么小人物,年輕的侍者也不敢冒犯,躬身退了出去。來這里的人,非兇即殘,至少他目前還沒有遇上什么所謂的善茬兒來 這里,麻煩都是自己給自己找的,還是識趣一點不要自作聰明。 昨天,那個鐘曉東不是才被那個惡心的老男人給當眾給強jian了么? 這個世道就是這么骯臟齷齪,想過得舒坦點還是不要太把自己當根蔥了。 衛東站在欄桿邊,看著擂臺上那互相砸得起勁的兩個男人,什么表情都沒有,煙一根接一根的抽著。 沒一會兒,一個眼臉有些陰郁的男人敲響了衛東這雅間的門。 衛東沒搭理,外面的男人也不敢徑直推門進來,持續敲了將近十分鐘,衛東才懶懶的應了一聲,“進來?!?/br> 男人推開門,手上端著一個托盤,上面是酒。 “您好, 我是這里的負責人雷峰,不知道貴客臨門,慢待了,還請貴客海涵?!蹦腥税淹斜P放在了那兩把椅子中間的茶幾上,對著衛東微 微頷首。 “滾?!毙l東頭都沒有回,冷冷的砸了一個字給他。 男人瞳孔一縮,即便因為這男人的出手就清楚,這不是什么好相與的硬茬子,但是被這一吼,多少還是有點繃不住。 “白三爺……” “聽不懂?”衛東轉頭,眼睛瞇了瞇,看著眼前的男人,撩動的唇角像餓虎張開血盆大口。 “抱歉!”男人的眼角微微一抽,頷首就退了出去。 衛東注視著合上的門,眼里的殺意猛然就濃了。 退到門外的男人一合上門,眼里的陰郁騰騰的升了上來,對后面招了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