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節
等到語琪和陳文匆匆趕到二樓右邊的房間時,只看到原本鑲嵌在柜門上的穿衣鏡不知為何碎了一地,而舒曼則生死未知地躺在無數玻璃碎渣之中,身上血痕無數。 陳文這時才真正清醒過來,猛地沖上前去將舒曼從一地玻璃碎片中橫抱起來,小心翼翼地把她在一旁的大床上放下。 所幸的是舒曼只是受了些驚嚇和外傷,并未傷及性命,只是在她身上的傷未痊愈之時應該是走不了路了,而陳文似乎也扭到了腳腕,不可能抱著她走太多路。 于是這樣一來,情況就變成了三人似乎都被困在了這個別墅中,無處可去。 經過接二連三的意外,再聯想一下這棟別墅鬧鬼的傳聞,誰都會覺得蹊蹺。陳文思索片刻后決定三人一起呆在這個房間,任何一個人都不再單獨行動,這樣起碼在危險發生的時候能有一個照應。 好在他們早就做好了在這里短住幾日的準備,食物和水都準備地充分,節省一些在這里呆上一個多星期再走應該是沒什么問題的。 接下來的兩天,雖然不再有一些大事發生,但是舒曼和陳文兩個人似乎每過一兩個小時就會遭到一些小小的意外,雖不至于危及性命但是卻也十分邪門。 奇怪的是,除了第一天被陳文連累著掉下樓梯之外,語琪并未遇到任何不幸,好像那位怨靈獨獨放過了她一般。語琪猜測是因為那天她承諾過要幫他的緣故,而收斂尸骨這事其實只需要一個人就足夠,所以侵入他領地的舒曼和陳文就沒有存在的價值了。 當然,他們兩人自然不可能毫無所覺,只是奇怪歸奇怪,礙于情面,他們到底還是沒有問出口。 作者有話要說:我發現我除了喜歡韓叔叔那樣的成熟老男人之外,還喜歡這樣子的變態。 艾瑪寫著寫著把自己萌到了算怎么回事?。?! 而且他根本沒有任何萌點嘛除了陰冷以外。 話說我星期五上了歷史系男神徐沖的課,很不幸地跟無數前赴后繼的師姐們一起拜倒在了他的西裝褲下。 臥槽跟唐伯虎點秋香一個道理,在無數和藹慈祥的中老年教授中,年輕而長相端正的徐沖簡直就是夢中情人的楷模?。?!白襯衫點贊,內向性格點贊,仿佛出自小說中的低沉而磁性的聲音點贊,說話一個字一個字往外蹦的古怪斷句也點贊【滾蛋啦這有毛好點贊的 總之無數個點贊?。?!以后妹紙在復旦的欄目可以改成妹紙眼中的徐沖男神欄目了?。?! ☆、攻略幽靈反派【3】 攻略幽靈反派【3】 又過了兩日,舒曼的傷好了一些,陳文的腳上也痊愈得七七八八,他們準備立刻離開這個不祥之地,只是詭異的是,之前一眼可以望到底的小樹林這次卻無論如何也走不出去。 無論往哪里走,走多久,三人最終都會回到別墅前面。 再遲鈍的人也知道這其中肯定有問題了。 就算每次都會回到別墅周圍,舒曼和陳文也不愿意再踏入別墅一步,于是三人隨便挑了塊空地坐了下來,互相沉默地對視著,不發一言。 沒坐多久,不知從哪兒飄來幾朵厚重的烏云,天空忽然暗了下來,周圍開始漸漸被一種陰冷沉重的氣氛籠罩。 似乎是為了呼應這種典型的恐怖片氛圍,一股狂風平地刮起,將不遠處的樹林吹得嘩啦作響。 看來他們即將迎來一場不小的暴風雨,權衡再三,幾人還是決定暫時進別墅避雨。 為了不讓風雨透進來,他們將門緊緊關上,因為門鎖早已生銹腐壞,所以又拖來一旁的鞋柜抵在門上,然后互相擠挨著坐在沙發里,沉默地聽著屋外的雷聲雨聲。 原本一樓的窗戶就被全部釘死了,現在門又關上了,所以一樓幾乎暗的伸手不見五指,還好沙發比較小,三個人坐在上面擠得滿滿當當,即使看不見彼此也能感受到同伴溫暖的體溫。 不知道是氣氛太壓抑還是別的什么原因,誰都沒有開口,舒曼沉默地縮在陳文身側,而語琪則半抱著雙臂靠在沙發上,安靜地盯著虛無的黑暗。 坐了一會兒后,忽然有強烈的困倦感襲來,語琪不知不覺便陷入了沉睡。 又是和上次一樣的感覺,意識被抽離,多年前的歷史在眼前重現。 同樣的一個暴風雨之夜,由于男人的疏忽大意,那位飽受蹂躪的母親終于尋得一個逃離的機會,但是不幸的是她面臨著一個選擇,一是沖出門外獨自逃離這個令人窒息的地方,二是回房間帶著兒子一起離開。 選擇一的話,她有九成的把握成功逃脫,但是如果選擇二的話,她要在男人回來之前想辦法撬開上鎖的房門。這位母親掙扎了片刻,終究還是選擇了前者,獨自離開了。 像是受著無形力量的引導,語琪看到眼前的景象變成了那位母親在暴風雨中跌跌撞撞地離開別墅遠去,直到再也看不見她的身影。片刻之后,眼前的畫面再一次轉換,她看到黑發男孩獨自斜倚在窗邊,靜靜看著自己的母親就這樣離開。 窗戶是打開的,狂風攜著冷雨無情地沖入房間,打濕了他額前黑發,那雙漂亮卻空洞的雙眸之中漸漸泛起陰鷙之色,冰冷粘膩的氣息自他身上緩緩散發出來。 站在那位母親的角度上,或許這樣做是最適合的選擇,畢竟如果選了后者的話,可能兩個人都無法逃脫,只有被禁錮在這個鬼地方直到死。但是站在顏步青的角度來看,她的選擇就代表了百分之百的放棄與背叛,而被親生母親在這種情況下拋棄的感覺想來比什么都痛徹心扉。 語琪有些同情他,但是這一切都只是歷史的回放,她無法改變任何事。 所以她只是輕嘆一口氣,安靜地看著一切的發展。 男人回來之后發現女人逃跑了,勃然大怒,而這次承受他怒氣的則變成了顏步青。 接下來的畫面宛如被按下了快進鍵,她看到他被關入了那個樓梯旁邊的儲物室,狹小的空間內灰塵滿布,鼻尖充斥的都是潮濕難聞的氣味,而他的雙手則被男人牢牢反綁在一根生銹的鐵桿上,毫無自由可言。 一旦那道暗門被關上,儲物室內就變得漆黑一片,真正的伸手不見五指。 接下來是漫長的黑暗與死寂,不知過了多久,她的意識終于離開了那個逼厄漆黑的儲物室。 語琪緩緩醒來,發現自己橫躺在狹小的沙發上,而舒曼和陳文兩人已經不見蹤影。 她愣了愣,在看過剛才的事后,第一個想到的就是他們如同那個母親一樣,選擇了獨自離開。只是不同于顏步青,她從未對他們寄予過任何希望,她唯一真正信任的只是自己,所以并沒有覺得如何受傷。 緩緩坐起身后,她聽到二樓突然傳出舒曼的哭喊聲和重物落地的聲音。 愣了一愣之后,她來不及多想,只急急地往樓上跑,等沖入左邊那個玻璃窗碎了一半的房間時,只看到陳文半蹲在地上,懷里擁著低泣連連的舒曼。 窗外驀地劈過一道閃電,照亮了陳文面無表情的臉和舒曼恐懼到極點的神色,語琪緩緩踱步過去,低聲問,“出什么事了?” 舒曼卻似根本沒聽到她的問題,神色慌張且茫然,一雙漂亮的眼睛毫無焦距地看著前方。 回答她的是陳文,他緊了緊擁著舒曼的手臂道,“不知道,她剛才突然站起來就往二樓跑,我跟著上來的時候就看到她推開窗戶想往下跳?!?/br> 語琪沉默了片刻,看了一圈周圍,只覺得那種時時刻刻都環繞在身邊的冰冷粘膩之感愈發濃重。她當機立斷地道,“這里不是久留之地,我們先離開再說?!?/br> 陳文思索片刻后同意了,俯身一把將舒曼橫抱起來。但當三人往門口走去的時候,那扇木門卻在幾人面前毫無征兆地砰得一聲關上了。 語琪一怔,停頓了片刻才繼續走上前,握住門把手往下壓。 只是不知道是因為年久失修把手腐朽還是什么別的原因,門好像被卡死了,怎么都打不開。 窗玻璃碎了一半,在這樣的暴風雨中根本起不到遮風避雨的作用。冷風不停地灌入,豆大的雨滴噼里啪啦地砸在剩下的一小半窗戶上,陰寒的氣息無處不在,幾乎侵入骨髓。 陳文忽然開口,帶了絲無法掩飾的慌張,“你有沒有什么感覺?”他的聲音甚至有些不穩,同平日里沉穩可靠的形象大有出入。 語琪愣了愣,轉過頭看他,“什么感覺?” “像是……有人卡住你的脖子?!?/br> 陳文在說這話的時候,語琪已經看到他的脖頸處的皮膚有五個深深凹陷進去的指印。一時之間她不禁愣住了,回過神來的時候余光忽然瞥到一旁的窗玻璃中映著不止他們三個的身影,還有一個高瘦的人站在陳文身旁,右手緊緊地掐在他的脖子上。 是顏步青,只是他的樣子跟她在夢境中見過的略有不同,更加削瘦,臉頰深深地凹陷進去,眼底下面有深深的青黑,面孔蒼白到毫無血色,不過這一切都無損于他的清俊。 語琪自認不是一個以貌取人的人,但是在這種陰森的氣氛下,如果對方長得稍微好一些總是能讓人多些勇氣的。她上前一步,一邊對照著窗玻璃中幾人的方位一邊伸出手試圖格開他的手臂,低聲對陳文道,“帶舒曼離開這里,快!” 意料之中,她根本觸碰不到他,只是徒勞地穿過他的手臂,且在一瞬間感到一種透骨的沁涼,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陳文已經有些呼吸困難,“那你呢?” 語琪看也不看他一眼,語速飛快道,“別管那么多了,快走!門踹不開的話就用椅子砸開!” 陳文咬了咬牙,最終還是聽從了她的話,抱著舒曼撞開了門,沖下樓去。 語琪冷靜地站在原地,看著玻璃中得顏步青低聲道,“放他們離開,好么?” 顏步青緩緩收回手,漂亮卻空洞的眼睛直直地盯著她,半響,他意味不明地半勾起唇角,朝她露出一個跟上次一模一樣的笑容,淺淡卻詭譎。 他微微低下頭,抬手輕撫她的鬢角,動作溫柔卻笑容冰冷,薄唇微微開合,聲音像是直接印刻在她腦海之中,“他們拋下你走了?!彼恼Z氣宛若嘆息,“人性就是這么丑陋,不是么?” 作者有話要說:我換了新專欄你們看到了么,我親愛的相公幫我做的?。?! 超漂亮對吧?。?!是不是很想點進去? 點嘛點嘛,去收藏一下我的專欄又不會死,就算死了也是個美幽靈嘛我會愛你們的?。?! 快包養我?。。。。?! 還沒收藏過我的小妖精們趕快行動,收藏即送妹紙香吻一枚?。?!跪舔你們下巴~~~~~~~ ☆、攻略幽靈反派【4】 雖然面前只有空氣,但是無論是一旁的窗戶還是滿地的碎玻璃上都有顏步青高挑頎長的身影。 你無法觸碰到他,但他的確無所不在。 每一塊碎玻璃上都清晰地反射出這樣的畫面:清秀俊逸的黑發男孩微微俯身,含著冰冷的笑意將手掌輕輕貼在女孩臉上,有一下沒一下地緩緩摩挲著。 這樣的動作近乎于情人間的溫柔愛|撫,但是他眼中空洞的冰冷和深重的戾氣則完全否定了這個可能。 語琪只覺得臉頰處傳來沁入骨髓的冰寒——這種感覺很不好,像是濕淋淋的海蛇將它的鱗片緊緊貼在你的皮膚上,不懷好意地用冰冷的豎瞳盯著你的弱點和破綻,伺機等候著一擊必殺。 她忍不住打了個哆嗦,微微偏頭避開他的手,盡量用冷靜的語調道,“請讓他們安全離開?!鳖D了頓,她又保證似的道,“我可以留下來幫你?!?/br> 顏步青聞言緩緩收回手,卻沒有半分妥協的意思。他緊緊盯著語琪的臉,唇角勾起漂亮得近乎詭異的弧度,“想讓我放他們走么?”他笑一笑,轉過身去看向窗外,緩緩低聲道,“試著求我看看,或許我會答應呢?!?/br> 他一邊說,一邊漫不經心地勾起唇角,似笑非笑地看著抱著舒曼跑向樹林的陳文,漂亮的黑眸之中閃過一絲深沉的戾氣和陰冷。 頓時,窗外掀起一陣猛烈的狂風,比先前更為密集的暴雨也像是聽從他的命令一般傾盆而下。 他靜靜地看著這一切,眼中卻不是快意,而是空洞一片。他的表情淡淡的,居高臨下地俯視著下面的兩人,身上漸漸聚集起暗沉的氣息。 語琪沉默地看著這幾乎可稱作呼風喚雨的一幕,微微閉了閉眼,輕嘆了口氣。最終,她看著窗玻璃中映出的他的身影,一字一句地輕聲說,“求你,放過他們?!?/br> 顏步青放下了手,微微偏過頭來,卻并不回頭看她,而是同樣看向窗玻璃,盯著鏡中她的雙眼緩緩道,“放過他們么?”他笑一笑,眼角眉梢精致得不似真人,但唇角的笑意卻沁著透骨冷意,“那么,誰來放過我?” 不待語琪開口,他冷冷地繼續說,“我對你網開一面,并不代表你就可以干涉我的決定?!?/br> 他轉過身,輕輕用手背挑起她的下巴,湊到她的耳畔輕聲道,“你和他們沒什么不同,只不過你比他們多一點兒用處罷了?!?/br> 語琪安靜地任他動作,不避開不反抗,只靜靜地和他對視,漂亮的黑瞳平靜似水,沒有一絲一毫的驚懼恐慌。 即使是顏步青,也對她冷靜自持到這種程度感到些微的詫異,他愣了愣后似笑非笑地問,“你不怕我?” 語琪并不回答,而是緩緩抬手,空握住他的手腕。她認真地看著他的眼睛,輕輕地開口,“這樣有意思么?放過他們,也放過你自己吧?!?/br> 顏步青皺了皺眉,他垂下眼睫,靜靜地看著她松松握起的右手,像是根本沒有聽到她在說什么一般,自顧自地低聲道,“你似乎真的不怕?!彼p笑,“還真是膽大的人類呢?!?/br> 語琪自知這招懷柔政策失靈,剛打算放開手,顏步青便動了動手腕,反手扣住了她的手,冰冷粘膩的感覺立刻侵入肌膚。她皺眉,抬頭看向他。 黑發的男孩垂著首,輕聲道,“你們的體溫,總是這么溫暖啊?!彼钠つw蒼白到毫無血色,安靜地低著頭時給人一種憂郁而神秘的感覺,但被他握住的地方卻不可避免地感到冰冷粘膩的不適感。 他似是貪戀一般地摩挲著她的皮膚,片刻之后,他抬起頭看她,挑了挑眉,“我可以放他們離開,但是你需要付出一點代價?!?/br> 語琪皺了皺眉,但還是輕輕地點了點頭,“什么代價?” 一刻鐘后,語琪躺在右邊那間玻璃還算完好一些的大床上,雙手交疊放于腹上,冷靜地問,“是這樣么?” 顏步青站在窗邊,側頭看了她一會兒,皺眉命令道,“轉過身去,背對門口?!?/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