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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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清試探性地對著空曠的廳堂喊了一聲,“溫言……是你嗎?” 自然是無人回答。 溫言站在他面前,嘴角的笑意有點冷,“為何現在又來找我?” 裴清又喚了幾聲他的名字。 溫言低下頭,長長地嘆了一聲。 于他,他總是會不忍心。 連恨,都是不徹底的。 空蕩蕩的樓閣讓裴清產生了一種怪異的失落感,他正打算快點離開時。一抬眼,卻看到溫言站在雕花的柱子下。 穿著那身紅色的戲裝,頭上戴著交相輝映的頭面兒。 裴清的心跳又失控了,他走過去,輕輕撫過他的發,“你……不是人?” “不是,”溫言看向他,“你怕我嗎?” 裴清笑了,“……怎么會?這句話應該我問你吧?” 溫言輕輕笑了,眨眼間,消失不見了。裴清一怔,朝著一個方向尋去。 這情景似曾相識。不知,這是幻境,還是現實呢? 但是裴清不想管那么多了,幻境和現實,又有什么分別呢?他就是想見溫言。 理智告訴他,不要靠近,但是越是這樣,他反而越是深陷其中。 一個房間的門敞著,裴清走進去。 溫言坐在銅鏡臺前,長發已經散落下來了,戲妝才卸到一半,被進來的裴清打斷了。從銅鏡里,裴清能看到那張他極為迷戀的臉。 裴清站在他的身后,抱住他的肩膀,低聲說:“還真是怕我了不成?怎么躲在這?” 溫言只笑,并不搭理他,那笑容讓他心癢癢的。 在現實里,裴清是有理智的,他還可以控制自己的行為,在溫言越矩的時候他還能理智地制止。但是在幻境里,他只剩下純粹的感情和本能了。 他按捺不住了,伸手抓住溫言的手腕,又拿起手旁的筆,然后解`開溫言的前襟,在他胸膛上勾勒了一筆,嫣紅的色彩。 他湊到對方耳邊說:“我來幫你卸妝吧?!?/br> 溫言站起來,抱著裴清轉了個身,把他壓在銅鏡臺上,染了情的眉目非常動人。 他拉著裴清的衣襟,傾身狠狠地吻他。 沒有燈,周圍是紅色的燭火。而溫言穿著一身紅,這么看著,倒像是成親。 曖`昧的微光,情`色`氤氳。 手指在對方身體上靈活地`游`走,帶著刻骨的力度,像是要留下自己的印記一般。生怕稍稍一放開,雙雙皆化為幻象——你碰不到我,我看不見你。 作者有話要說:關于此文的銜接過渡,葉子只用了幾句話,還望大家見諒。的確是收快了,讓親們不習慣,但是想想要用一整章來過渡的話,總覺得有點坑啊……所以還是想趕緊進入劇情來著,力圖在v章盡量少扯廢話。 第77章 幻境癡纏(八) 那夜,纏`綿過后。溫言抱著裴清躺在地上,裴清是累得眼睛都睜不開了,就任由對方摟著,繼續親吻。但是溫言還處于非??簥^的狀態,似乎怎么都不會累,簡直恨不得把眼前這個人徹徹底底地吞到肚子里去,然后再也不用分開了?;蛘咧苯臃词傻羲撵`魂,讓他永遠只能依附自己。 但是……一切只是但是而已,溫言絕對不會真的這么做。 那種怨恨已經伴隨過了數不清的輪回,但是他到現在都未變成厲鬼,心有執念不肯投胎。 因為他的愛超過了恨,再怎么恨,怎么恨,都無法超過愛,所以……他就一直等,一直等。 不知這種等待是否會有盡頭。 裴清的神智已經恍惚了,身體又被對方抱著,一次次地更親密。他真是很想讓溫言適可而止,但是卻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溫言像是著迷了一樣,抱著他毫不停歇地折騰…… 不知道過了多久,溫言終于停了,裴清就趴在他身上不同,把腦袋壓在他胸膛上。 沒有想象中那樣溫厚的心跳,胸腔里沒有絲毫聲音。但裴清也并沒有感到多意外,甚至也沒覺得多害怕,因為知道對方不會傷害他。 “別再走了好嗎?”溫言的聲音帶上了一點沙啞。 雖然很倦怠,裴清還是抬起頭來凝視對方。在那一瞬,某種柔軟的感情從心底升騰起來。 “放心,”裴清輕輕撫了撫他的額發,“我一直在的?!?/br> 溫言低低地應了一聲,緩緩閉上眼睛,看起來像是睡了。他的臉壓著裴清的手,裴清就不敢`抽`出自己的手了,有些出神地看著對方清雋精致的臉龐。 他和溫言的關系不一般,從對方的表現來看,似乎很早之前兩人之間就發生過什么了。但裴清并無從知曉,只是他心里暗暗猜測,有可能和這次的戲劇有關…… 裴清還記得,系統君已經跟他說過了,這是最后一次任務,全部通關過后會有獎勵。 獎勵什么的他已經完全不在乎了。完成之后,他或許可以解脫,不用再一次次地`爽`并虐著,但是溫言呢?一直不得輪回嗎?一直等著他?想想都覺得難以忍受。 他在想,能不能跟系統君打個商量,同時在心里暗暗下了某個決定。 — 裴清回到旅館時,晚飯都吃得差不多了。而在導演的苦力壓榨下,晚上還要繼續開工。劇組人員都拿好了道具,坐在廳里等著兩位主演出來,然后大家再一起過去。裴清也跟著劇組一起等,一邊等一邊吃點東西。 那天晚上并無異常。其中一個主演下來后,好脾氣地對眾人說了聲道歉,讓大家久等了。而另外一位主演則是好久都沒有下來。后來李導沒有耐心了,派了一個助理上去找他,然后其他人先去拍攝現場。 裴清覺得怪怪的,想跟上去看看。結果被霍醒拉住了,說是郭云找他有事,于是裴清沒有去成。幸好,那個性格內向不愛和人打交道的主演還是到了現場。他臉色非常蒼白,看起來毫無生氣。而且遠遠地咋一看去,那面貌竟和溫言有那么些許相似了。 李導還有點迷信那些鬼神的,看到主演臉色糟糕的樣子,他心里也是梗梗的,一整晚的愁容。 裴清有些擔憂,他泡了一杯茶端到那個人的手中,輕輕碰了碰他的指尖,僵硬又冰冷。他抬眼看裴清的那一瞬,眼底似乎閃爍著幽暗的鬼綠,眼角有一抹不尋常的紅…… 當時,裴清就被嚇得猛然后退了好幾步,面前的這一幕讓他難以置信。在他的意識里,眼尾處的胭脂紅,是只有溫言才有的。但是,等他再轉眼盯著那人時,對方似乎又恢復正常了。 裴清心有余悸,他又怕這一切和溫言有關,于是劇組在中庭里拍攝時,他卻獨自去了黑漆漆的后院。然后把溫言叫出來了。 溫言從背后抱住了他,摟著他的腰,輕輕磨蹭著他的后頸,像一只饜`足的大`貓。 溫存了一小會兒,溫言就發現了裴清身體的僵硬,他問道:“怎么了?” 裴清問他:“在我看不見你的時候,你在干什么?” “我有時候會跟著你,或者……就在陰間?!?/br> “陰間?!” “嗯,你不會想看到那種畫面的……” 溫言說的風輕云淡,似乎他并沒多在意,但裴清聽著卻是非常難受。 這句話成功地轉移了裴清的注意力。 裴清轉過身,抓住溫言的手,“我問你,你有沒有恨過……” “恨?!迸崆宓脑掃€未說完就被溫言打斷了,神情冷然,“怎么會不恨,你讓我一個人等了那么久……有時候會恨不得殺了你……” 裴清的聲音很艱澀,“難道……你真的是……昔言?” “我是,”溫言稍稍松開了他,“是你一直不肯相信,否則……”他把裴清禁錮在自己懷里,又低下頭,廝`磨`著咬他的耳垂,低語,“否則,我何以冠你的姓?” 那語氣溫柔中帶了一絲幽怨,語調聽著有些陰森森的。 裴清心里微微一驚,下意識地想往后退一點,溫言卻更用力地把他抱住了,目光幽幽地盯著他。 “你怕我?” “現在……的確有點……” 溫言暗啞地笑出聲,那清冽的音質有種冷冷的情調。 “我一直都是這樣的,只是你未曾發覺而已?!?/br> 裴清嘆了口氣,“溫言……” “你不會知道我等你多久了,等到我自己都忘了所有恩怨,卻還記得要找你……” 越是平淡的語調,越是刺痛人的心。 “好不容易讓我找到你,”擁抱的力度大得驚人,裴清被他勒得喘不過氣來。下巴又被冰冷的手指緊緊掐住了,“絕不會放手?!?/br> 他讓裴清抬起頭和他對視,那樣灼灼的雙眼,裴清發現自己竟有些不敢直視。 裴清不停地告訴自己要冷靜。 “溫言,我問你,你是不是……做了別的什么事?” “讓你無法離開,我只做了這一件事而已?!?/br> 裴清真是要捶墻了,現在還能不能好好溝通了?! “你說說,那個主演……他為什么會變成你的樣子?” 溫言反而笑了,“你看到了?” 裴清很確定地點點頭,“對,這件事是你做的?” “這個……”溫言的眸子里燃起了絲絲的情`欲。一個不防,裴清就被他突然地壓在了堅硬的地上,溫雅扯開他的領口。 裴清抓住他亂動的手,面紅耳赤地瞪了他一眼,“我跟你說正經事,別老是想著這個行不行!” “那我也正經地告訴你,”溫言低下頭,舌尖在鎖骨處`舔`了一下,“是你自己的原因?!?/br> 裴清擋住他的動作,抬頭看向溫言時,對方又成了戲裝時的模樣。狹長眼尾的一抹胭脂紅,特別`勾`人。形狀姣好的鮮紅嘴唇,微微地抿起來,鮮艷的`舌`尖從潔白的齒縫中緩緩滑過。 裴清看得渾身戰`栗,幾乎不能直視了。 溫言在他耳邊低語,沒有一絲人氣的熱度,但裴清依舊耳根子發燙。 涼涼的指尖在裴清胸膛上來回劃著,最后停在了他的心口處。 溫言說:“因為你這里裝的都是我,所以看誰都像我?!?/br> “別開玩笑了!” 溫言朝他的嘴唇咬去,裴清把臉側過去,但綿密的吻還是落在了頰邊。 裴清實在忍無可忍了,他用手肘支著身體,朝溫言地吼道:“你給我正經一點!我在問你話,你剛剛說的很明顯不是真的?!?/br> 清雋的眼角眉梢都是動人又`勾`人的輕`佻,溫言裴清的身體又摁了下去,“這是你的心魔?!?/br> 大概是對方的用詞太“深奧”了,心魔那兩個字倒真把裴清給唬住了。 他愣了愣,溫言的手都蹭到某些`敏`感`部位去了,裴清都沒有吼他。 “心魔?你說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