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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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瀾就安慰二太太:“大哥哥年紀還小呢,您看看滿大楚這么多的進士,三十歲能考出來都是年輕的。二叔中進士的時候不也三十二歲了?您看他現在都已經是正三品的大員了!大哥哥就算這次不行,還有下次,早晚有金榜題名的那一天?!?/br> 二太太倒也豁達,“可不就是這個理!不過……”她頓了頓,才道:“承宗這小子,倒真是個聰明能耐的!先生看了他的文章,說他這次下場,若是不出問題,中個進士應該沒有什么大問題!退一步說,就算這科不中,下一科也肯定沒有問題的!” 雨瀾聽了真有些吃驚了。承宗畢竟年紀在那兒擺著,就算之前考了一個解元回來,可是解元也不是沒有落榜的。畢竟年紀在那兒擺著,若是舉人進士接連考中,那可就是十六歲的進士,大楚開國這么多年,這個年紀考出進士來的不是沒有,每一個后來都是權傾一時的能臣! 二太太說這話就略微有點泛酸。本來養了個出色兒子,結果和侄子一比,立刻比進泥地里去了。大老爺和大太太都那么不靠譜?怎么生出這么靠譜的兒子來?二太太真是越想越不忿! 不過她倒是很有大局觀,知道日后承宗出息了,在官場上對承祖也是個助力,所以她倒也沒有別的想法。 雨瀾當然更關心的是承宗:“那三弟弟的婚事……” 二太太就笑:“現在到家里找大嫂求親的人,幾乎把門檻都踏斷了,不過大嫂一律都給推了。理由也是現成的。咱們還有一位二少爺沒說上親事呢,當弟弟的總不好越過哥哥先定下親事!” 雨瀾也不由得失笑,大太太這時奇貨可居呢。 二太太往前湊了湊:“你道大嫂為什么沒有跟我們一塊兒來瞧你?” 五太太就拉了二太太一下:“二嫂……” 二太太道:“姑奶奶又不是外人,這事兒得叫她知道?!庇隇懸豢此臉幼泳椭来罄蠣敽痛筇隙ㄓ殖鰡栴}了。 果然二太太道:“我和五弟妹出門的時候,大伯和大嫂正在屋子里吵架呢?!闭Z氣中帶著絲絲不滿和絲絲嘲諷。 若不是現在老太爺和老太太都在,她早就鼓動著二老爺分家出去單過了。 雨瀾也深感頭痛:“這又是為了什么?” 二太太道:“還不是為了業哥兒的婚事。大伯催著大嫂趕緊給業哥兒尋門親事,大嫂就給業哥兒找了戶人家,是臨安侯府的姑娘!”臨安侯府姓鄭,在京師的公侯之家中,不算太好,也不算太差,臨安侯府的姑娘配承業,應該……也說得過去吧。 五太太一看她的神色就知道她的想法,就笑著給她解釋:“這位鄭小姐是臨安侯府三房的女兒……三房是庶出……這位小姐也是庶出的……不但如此,鄭小姐五年前父親去世了,如今母女兩個寄居在侯府,靠著叔伯過日子!” 雨瀾聽了都有些傻了。庶出的庶出,又死了爹!虧得大太太能找到這樣一位姑娘。她和柳姨娘斗了一輩子,受夠了氣,如今雨霞又進了東宮,要惡心雨馨一輩子,大太太要是真肯給二少爺找門好親事,那才叫怪了! 不過她物色了這么位姑娘來惡心承業,大老爺肯定不會跟她善罷甘休。 “我和五弟妹去怡寧居找你太太,本來想叫上她我們三妯娌一塊兒來瞧你,結果大伯闖進來就和大嫂吵了起來?!倍徒o她說起來;“大伯進門就開始吼,說大嫂黑了心肝,這樣的女人也敢說給承業,根本不配做嫡母!” 雨瀾完全可以想象,大老爺進門就罵,連兩個妯娌在場都不管了,可見他和大太太之間這么多年的情分已經完全沒了,剩下的估計只剩下仇恨了。 大太太就反唇相譏;“你也不看看你兒子是個什么德行!本來就是個庶出的!到現在還是個白身……你還想讓他尚主還是怎地?” 大老爺動用關系叫承業進了國子監讀書,這一次卻因為資格不夠沒有下場,所以承業現在也只是借著老子的光,有了一個監生的名頭,大太太說他是白身,不是很準確,可是卻又相差不遠。 因為恩蔭進入國子監的,不算正途出身,就算進入官場也難有大的發展,歷來不受重視。和承祖承宗這樣一步一個腳印,從童生到秀才再到舉人的正經科考出身的人,完全不在一個檔次上。 “兩個人大吵了一架,最后大伯說承業的親事由他自己親自負責,不用大嫂再插手!就摔門走了!大嫂氣得臉都白了,說是要回去躺一躺,就叫我們先來瞧你了!” 雨瀾聽到這里真有些傻眼了。所謂男主外女主內,承業的婚事第一責任人應該是大太太才對,大老爺這么做,不但有越權的之嫌,更是把大太太的臉往泥地里踩了。 何況男人不比女人,出去說親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嫡母做主給兒子說親事,這也是有道理的。起碼條件得天獨厚,主母長長出門走動,各家各府著手說親事的小姐們也都會被帶出來給夫人太太們看看人才,所以當家主母對于各家的小姐的性情模樣心里總歸是有譜的。 可老爺們就不沒有那個便利條件了。起碼大老爺自己挑兒媳婦,只能到處打聽,不可能自己親自見一面。 大老爺其實也求過二老爺,想叫二太太幫著說合一門親事,可二太太毫不猶豫就給推了。這門親事說好了得罪大太太,說得不好又得罪大老爺,夾在中間兩頭受氣的事,二太太又不是個m,她干嘛要干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 二太太反正拭目以待,就看大老爺能給二少爺找門什么樣的親事。 ☆、239 出路 又說了幾句家常里短,到了午飯的時間,雨瀾留二太太和五太太用過午飯。兩位嬸娘起身告辭,堅決不肯叫雨瀾相送,雨瀾便派了錢mama一直將她們送到二門上去,看見她們上了車才罷了。 兩位嬸子一走,雨瀾想起“通房”那些事,心里就疙疙瘩瘩的,一陣又一陣的難受。她叫了曉月:“去二門上問問,王爺現在在做什么?” 不一會兒曉月回來稟道:“王爺正在外書房接待秦王爺,還有幾位大人!” 雨瀾“哦”了一聲,曉月看見雨瀾臉色十分不好,擔心地道:“王妃,您剛才和二太太五太太說了那么一會子話,累了吧,好好歇歇吧?!?/br> 雨瀾點了點頭,縮回到大紅色的被褥里頭,曉月放下帳子,輕手輕腳地出去了。 雨瀾覺得是有點累了,整個人都十分不好,可是她卻怎么也睡不著。 前世的李蓉穿越到這具身體的時候,是連帶著將原來主人的記憶一塊兒繼承了下來的。這是一個什么樣的世界呢?男人可以三妻四妾,女人卻只能三從四德,夫為妻綱,出嫁從夫,雨瀾原來以為自己經過幾年在古代的生活,耳濡目染下來,完全可以適應這個時代的生活了。 前提是,她不愛那個男人。她就可以看著那個男人和別的女人在一張床帳里滾,她就可以一分一寸地算計,計較,以子嗣為重,就像做生意一樣,不必心意相通,大家不過是各取所需。 可是現在,可能是王爺太過寵愛她了,她無法違心地說,她對葉邑辰不動心!他是那樣的年輕俊逸,才華出眾,又待自己這般好! 曾經認為的刻骨銘心的愛情,前世的男友早已在她的記憶中褪色模糊,如今占據她整個身心的只剩下葉邑辰一個人! 現在她懷孕了,要主動給他安排通房?那簡直就是在她的心臟上面插一把刀子! 愛是自私的,無法同他人分享! 雖然這個社會人人如此,可她偏偏不能接受。她骨子里畢竟是個現代人。 思來想去,怎么也睡不著。雨瀾起身叫曉月進來。 曉月知道她并沒有睡著,看見她臉色不好,心中很有些擔心?!巴蹂?/br> 雨瀾擺了擺手:“紅袖最近有沒有什么異動?” 曉月道:“自從月前您叫馬大總管給紅袖姑娘的哥哥在五城兵馬司當了個小吏,紅袖姑娘就變得特別的老實本分,沒有您的傳喚,是絕不會進咱們正院一步的,和府里的其他管事mama們也都保持著距離。而且,也并不往王爺跟前湊……” 其實雨瀾要收拾紅袖手段多的很,把柄現成的抓在手里,可是打狗要看主人,她顧忌著葉邑辰的臉面,對紅袖雖然時時敲打,卻也給了她很多好處?;镜乃悸肪褪谴蛞话糇咏o個甜棗。 光施恩也不行,她會覺得你軟弱可欺,所以要恩威并施。這些統御下屬的功夫,她在前世早就做熟了。 現在紅袖總算是認清了局面,不再生什么事端了! 雨瀾點了點頭:“那兩個呢?” 曉月自然知道她所說的那兩個指的是誰。便是大太太送給雨瀾做陪嫁丫鬟的曉鳳和曉鶯。她臉上就露出一個譏諷無比的笑容:“那兩個小蹄子和紅袖恰恰相反,如今是越來越不安分了……整天涂脂抹粉,打扮的妖里妖嬈的,也不知道想勾引誰……王爺一到了正院,她們就找出各種理由往跟前湊!多虧了王妃您沒叫她們在屋里侍候,要不然,還不定得鬧出什么笑話呢?簡直丟人丟到王府里來了!” 曉鶯和曉鳳是雨瀾的陪房,她們兩個丟人,曉月和曉玉等人不用說,自然是一塊兒跟著丟人。就連雨瀾臉上也不好看! 至于她們有什么想頭,當然是一目了然的! 要是換做一般的丫頭,曉月和曉玉早就把她們發落了,可是曉鳳和曉鶯是嫡母給的人,身份不同,從前在楊府的時候,曉鳳和曉鶯跟在大太太身邊,是大太太身邊的一等丫頭。曉月和曉玉還要上趕著巴結她們。 所以曉月和曉玉雖然恨得牙癢癢,卻拿她們沒有什么辦法。 雨瀾心里一陣厭煩,這兩個都是心大的。在府里的時候就沒怎么把她這個不得寵的小庶女放在眼里,即便現在她做了王妃,她們兩個也始終沒有和她一條心,就算她真要準備通房,也絕不會將她們兩個有異心的塞給王爺。 大太太還真是給了她兩個好使喚的! 雨瀾想了想,這么兩個人放在跟前,真是叫人想著也心里煩躁,還是早點打發出去的好。 雨瀾吩咐曉月道:“你去把她們兩個叫到偏廳里面去?!庇终泻翦Xmama和曉玉進來幫她換衣裳。 曉玉一進來就狠狠瞪了曉月一眼。曉月給雨瀾換了一身翠藍色底月子櫻花紋樣寶藍滾邊緞面對襟襖,又叫梳頭的mama進來,給雨瀾梳了一個圓髻。 那邊廂,曉月已經將曉鳳和曉鶯叫到了偏廳。趁著梳頭的mama在給雨瀾梳頭的空兒,曉玉拉著曉月的手來到外頭,瞧見四下無人,不由得埋怨道:“王妃本來就懷相不好,你又與她說了什么,讓她這般興師動眾的。你怎么這么大了,還一點兒都不懂事!” 曉月看見雨瀾這個樣子,也有些后悔。一般的丫鬟婆子在內宅服侍,都深通傳話的技巧,什么事該說,什么事不該說,都要在心里掂量掂量才會報給主子。 可雨瀾為人大方,不是那等小肚雞腸的人,曉月習慣了什么都不瞞著她,結果等她把曉鳳和曉鶯上躥下跳的事情一說,王妃當即就沉不住氣了。 她這是怎么了? 雨瀾進了偏廳。 曉鶯和曉鳳比她早到一刻鐘,看見她進來就跪了下來?!芭緟⒁娡蹂?!” 錢mama雨瀾走到正中的太師椅上坐了下來。曉月和曉玉一左一右站在兩側,看見這兩個小蹄子都是眼里冒火。 王妃如今是何等貴重的身份,就因為這兩個小蹄子是大太太送來的,為了一個“孝”字,如今反倒要受她們的氣! 上頭無聲無息的,雨瀾并不叫她們起來,屋子里一時靜得落針可聞。 偏廳里燒著地龍,曉鶯和曉鳳跪在那里,每多跪一分鐘,壓力就增大一分,過不了片刻,她們的腦袋上已經全是汗水。 私下里,兩個人在一起的時候沒少說雨瀾的壞話??捎隇懞蜕茪w和善,自從進入王府之后,慢慢收攏大權,將整個王府都捏在了手心里。處罰下人往往一言而定,現在她們在面對從前的那個小庶女,單是身份上的差異所帶來的壓迫,就叫她們感到喘不上氣來。 也不知過了多久,上面才傳來輕飄飄的一句話:“都起來吧!” 曉鳳和曉鶯這才站起來。兩個人也不知道是跪得還是被承受不住那種壓力,半邊的身子都有點麻了。 雨瀾細看這兩個丫鬟,一個身穿桃紅色的對襟褙子,一個身穿杏白茜折枝花衫子,都生得杏眼桃腮,有幾分姿色。大太太當時送給她的時候,顯然是落足了眼力挑選的。 雨瀾也不著急和她們說話,此時錢mama上了一杯清水,雨瀾自從懷孕之后,就再也不喝茶了。她端起杯子抿了一口,才問:“你們兩個跟著我也有大半年了吧!” 曉鳳和曉鶯聽她說話,才終于松了一口氣。一起回答道;“奴婢們有幸跟著王妃,已經有大半年了?!?/br> 雨瀾接下來又問了一個話題:“你們兩個今年都多大了?” 曉鶯和曉鳳偷偷對望一眼,不明白雨瀾何以要問這個問題。 曉鳳道:“奴婢今年二十!” 曉鶯道:“奴婢今年十九!” 雨瀾仿佛自言自語般地道:“一個二十,一個十九!年紀也不小了!”她口氣一轉,道:“你們都是母親送給我使喚的,母親親自調教出來的,自然都是好的!” 曉月和曉玉在一旁聽著,全都撇撇嘴。 “既然跟著我,我就得替你們打算。你們兩個若是有什么想法,也不妨都和我說說。我能做到的,一定盡量滿足你們!”給王爺做小老婆這種話,諒你們兩個也說不出來。 主母把丫鬟送給男主人睡是一回事,但是丫鬟心里存了想要去勾引男主人的心思,那就是罪!而且是大罪! 曉鳳和曉鶯一時不知該說什么好。最后曉鳳道:“王妃待人寬厚,為我們打算得也十分周詳,奴婢是個蠢笨的,沒什么想頭,只要侍候好王妃,能為王妃分憂解難,不辜負太太對奴婢們的一番信任也就夠了!” 末了還不忘搬出大太太來! 雨瀾微微冷笑,口中卻不無譏刺:“真是忠心侍主的好奴才!”她頓了頓,忽然道:“可我怎么聽說,你們私下里向人抱怨,說我不肯用你們,不肯叫你們近身侍候,不肯拿你們當成心腹!” 兩個丫鬟聽了這句話,噗通就跪下了:“這到底是誰傳瞎話?奴婢們一心事主,絕不敢有這等大逆不道的言論??!請王妃明鑒!”她們原本就是大太太手下的一等大丫鬟,不說作威作福,但是以前不要說曉月和曉玉要巴結她們,就是雨瀾這個庶女也要對她們客客氣氣的。 如今曉月和曉玉都爬到了她們的頭上,她們如何能夠心服,抱怨兩句也是有的??伤齻儏s不知這番私密話是如何被雨瀾知道的。如今自然也是怕的! 雨瀾喝了一口水,慢悠悠地道:“快起來吧,這么跪來跪去的,叫別人知道了,還當我這王妃對嫡母給的人有多苛刻呢!” 一番話說得兩個丫頭額頭上又見汗了。她們遲疑著爬起來,這才知道雨瀾的詞鋒有多厲害。 雨瀾放下手中的水杯,淡淡地道:“那番話你們說了還是沒說,你們心里最清楚!我也不與你們計較!不過剛才你們說愿意為我分憂解難,我這里剛好有件事,需要你們幫我!” 兩個丫鬟連忙道:“有什么事,請王妃吩咐!” 雨瀾淡淡地笑笑:“我最近聽到府里有些風言風語,說我身邊的丫鬟年紀大了,卻不趕緊配人,失了王府寬厚待人的本分!” 她頓了頓道:“我想來想去,我身邊的丫鬟,最大的就是你們了!你們如今一個二十,一個十九,年紀可都不小了!女子花信之期本來就短,若是耽擱了你們的親事,可是我這個王妃的罪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