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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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mama道:“七姑娘也是好心!” 老太太哼了一聲道:“老大媳婦那點小心思我知道,四丫頭的婚事本來是她的分內事,我并不想多管,可現在看來,她做得確實有些過分了,不提醒她兩句怕是不行了?!弊罱@一大串的事情發生,她對大太太是越來越不待見了。 蘇mama大有同感地點了點頭。 第二日大太太帶著一眾子女來請安,女人們嘮了幾句家常,老太太忽然問雨霏道:“四丫頭今年也15歲了吧?” “孫女再過幾個月就滿16了?!庇牿Ь吹鼗卮鸬?。 老太太點了點頭,緩緩道:“四丫頭年紀也不小了,婚事也該張羅起來了?!?/br> 大太太連忙接口道:“母親說的是。媳婦這陣子忙著宗哥兒和業哥兒入國子監讀書的事情,一直沒有得空辦這件事,倒叫母親cao心了?!?/br> 老太太淡淡地看了她一眼:“看你這陣子的確是忙,這家里家外萬千事物全壓在你一個人肩上,你若是實在忙不過來,我就叫老二媳婦幫幫你,她一個做嬸子的,給侄女張羅一門親事也說得過去!” 二太太立刻接口笑道:“老太太若是信得過我,我一定幫四丫頭找一個合意的人家,風風光光嫁出去!” 大太太臉色立變。她是雨霏的嫡母,若是連大房庶女的婚事她都做不了主,那她這個當家主母還有什么臉面,以后如何在妯娌跟前抬起頭來。所以立刻反駁道:“二嬸嬸你說的哪里話來,為了二丫頭的婚事,你已經夠忙的了,你就好生歇著吧。四丫頭是我們大房的人,她的婚事自有我們大房張羅。母親,您說是不是?” 老太太道:“那暫時還是由你去辦吧!”話里話外的意思一旦大太太辦的不讓人滿意了,立刻就要走馬換將換了二太太上任似的。 大太太臉色不由十分難看。 眾人出了松鶴堂,各自散去。雨瀾正自要回綠靜齋,看見雨霏領著丫頭走了過來,低聲道:“七meimei,謝謝你!” 雨瀾展顏一笑道:“我也沒做什么!jiejie你好生備嫁,你的好日子還在后頭呢!” 雨霏握住她的手,“你對jiejie的恩情,jiejie永遠不會忘記!” 被老太太敲打了一番,大太太總算將雨霏的婚事提上了議事日程。大太太對于幾個庶女一向不怎么待見,加上雨霏的人品又不怎么出色,就想要隨隨便便找個婆家把她嫁了,也算了了一樁心事。只不過再怎么說,雨霏也是當朝首輔的孫女,若是嫁得太低豈不是丟了楊老太爺的臉面。 大太太這一費心張羅才發現,想找一個適合的人家把雨霏給嫁過去,還真不是那么容易的。真就應了那句高不成低不就了。 大太太只好叫人給雨霏做了衣裳打了首飾,隔三差五帶著雨霏參加京城里各種貴婦舉辦的聚會,這種交際應酬由來已久,一方面官員們通過內宅婦人的來往加深關系紐帶,更主要的則是給家中的適齡兒女相看挑選未來的另一半。 另一種形勢上的相親大會。 畢竟是親媽,大太太沒有忘了帶著雨馨一塊兒出去見見世面。這樣一來跳過七姑娘雨瀾就有些不大妥當,最后只好把三姐妹一同帶著出去。 雨瀾每日里陪著笑臉穿梭于各種宴會場合,笑得臉都僵硬了。反正相親的正主兒不是她,她的心態倒也悠閑。憑她的交際手腕,倒是又認識了一些貴女,結交了幾個朋友。 展眼到了夏天,一年中天氣最熱的時候。四姑娘的婚事還是沒有個眉目,老太太催了幾次,可這種事情急是急不來的。京城中和相府門當戶對的也就那么幾家,誰家有兒子,誰家兒子什么樣子,其實高門大戶的主母大都有個譜,和相府地位差不多的,誰家的嫡子也不可能娶雨霏這樣一個才貌俱不算上佳的做正妻。大太太也只能在公侯府第六部公卿中的庶子身上打主意。 雨霏隔三差五跑到綠靜齋訴苦,倒不是她和雨瀾關系親密到了那種程度,只因為四姑娘人緣著實不怎么地,除了雨瀾她也實在沒人可以傾訴。 很快到了六月十三,五老爺的壽辰到了。 ☆、59 偶遇秦王驚為天人 按照五老爺和五太太的意思,他們幼子新喪,又不是什么整壽,本來是不想大辦,可松鶴堂老太太心疼幼子,這些日子不僅五太太傷心,就是五老爺也跟著清減了不少。 老太太為了讓兒子媳婦高興,親自發話,叫大太太從公中支出銀子來,專門cao辦五老爺的壽宴,更提前訂好了戲班子。五老爺不好拂了老太太的興致,也就給自己的同僚好友發了帖子。 到了六月十三這天,楊府里迎來送往熱鬧非常,宴席當然要擺在楊府外院,不過內院也不清靜。五老爺作為巡城御史,同僚不算多,可他是首輔幺兒,京城中削尖腦袋想要巴結首輔升官撈好處的官們兒沒有一百也有八十。就算沒有接到請帖,也厚著臉皮帶著禮品上門賀喜,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人家來都來了,你總不能把人再攆出去吧。這些官兒們帶著夫人子女,走夫人路線的更不在少數。于是內院里也是大排宴席,只忙得幾位太太連北都找不著了。 由于人來得出乎意料的多,大太太缺少心里準備,一時間內院外院都有些忙亂。雨瀾等眾姐妹一早便來給五叔叔擺壽,也被大太太五太太拉了壯丁,幫著迎一迎夫人小姐什么的。 內院里擺了十幾桌,女眷們由大太太、二太太、五太太相陪,雨瀾那一桌都是官家小姐,其中就有上次靖海侯府拜壽時認識的馬蕓娘,隨著父兄一塊兒來給五老爺拜壽的。 錦衣衛指揮使身為天子親信,又是正三品的高官,這個面子給的不可謂不大。自然是被請入外院正廳就坐,雨瀾一直想見見大楚最大特務頭子的心愿看來一時半會兒是難以達成了。 文官家眷和武將家眷的交際圈子不大一樣,自靖海侯府分別,這還是兩人第一次見面。馬蕓娘見了雨瀾非常高興,拉著雨瀾說了半天的貼心話??匆姼浇鼪]人注意她們,馬蕓娘湊近跟前小聲問道:“你最近有沒有看見你表哥?” 雨瀾只是笑:“只在二jiejie出嫁那天見了一次,怎么,你還對敏淳表哥念念不忘呢?” 馬蕓娘啐了她一口道:“你這丫頭就知道取笑我!”臉紅了紅,忽然有些興奮地道,“我聽人家說他和江夏侯府的三姑娘議親沒成,也不知他到底想要個什么樣的姑娘?” 雨瀾聽了不由打趣她:“哎呀,那你的機會可不就來了,趕快叫馬大人去提親吧,這要是成了你不就是我的表嫂啦!” 馬蕓娘臉色羞紅,抬手去打她,“你再亂說,看我不撕你的嘴!” 雨瀾連忙告饒:“別打別打!” 馬蕓娘埋怨道:“你表哥的事你怎么一點都不知道?” 雨瀾促狹道:“我又沒想嫁給他,知道那么多干什么!” 兩人正在笑鬧,雨霏、雨馨、雨霞、雨晴還有幾個姑娘過來打招呼,兩人連忙停了這個話題。 這一頓飯一直吃了一個多時辰,雨瀾中途被馬蕓娘灌了幾杯酒,頭有些暈,便帶著曉月到附近的園子里吹風醒酒。 園子里有個小湖,附近用起奇石做了幾座假山,雨瀾在湖邊柳樹下的石頭上坐下。卻不知道假山后面卻藏了一個錦袍玉帶俊逸風流的青年男子,他如雨瀾一般多喝了幾杯出來醒酒,信步走到這里,見兩個小姑娘遠遠走了過來,那時男女授受不親,他自不好出去相見,便躲到了假山后面,準備等雨瀾主仆兩個走了再返回前院。 夏日炎炎,一絲風都沒有,雨瀾額頭上都出汗了。曉玉給她打著扇,湖邊有一股濕氣撲來,沒有旁人在,雨瀾愜意地伸了個懶腰,道:“在這里多歇一會兒,省得回去馬蕓娘那丫頭又逼著我喝酒?!?/br> 那男子聽了不由咧嘴苦笑。 曉月笑道:“沒想到那馬姑娘嬌嬌弱弱的,喝起酒來卻是一把好手。我跟著姑娘這么久了,第一次看見姑娘這樣吃癟呢?!闭f著一陣嬌笑。 雨瀾笑罵道:“你這吃里扒外的死丫頭!” 曉月道:“不過一會兒戲班子就要開演了,這次大太太可是請了京師最有名的徽州班,聽說徽州班難請的很,機會難得,姑娘不打算去聽聽嗎?”曉玉是個戲迷,實際上古代閨閣女子缺乏娛樂活動,看戲就是大戶人家十分重要的娛樂了,所以女眷中戲迷的比例十分之高。 這種古代的戲曲雨瀾卻欣賞不來,她道:“你愛看你就先去,反正這里距離花廳又不遠,等會我歇夠了我自己回去就是。那些咿咿啊啊的東西吵也吵死了,真不知道你們怎么會那么喜歡!” 曉月聽了這話可有些不服氣了,“這世上難道還有比聽戲更有意思的東西?” 假山后的那位男子也是一個戲迷,聽了曉玉的話不由連連點頭。 雨瀾道:“自然是有,而且不止一樣!”曉月再怎么說也是一個古代人,她又如何能夠想象得到未來世界那豐富多彩的娛樂活動。 曉月明顯不相信,便道:“那姑娘跟我說兩樣,叫我也開開眼界?!?/br> 雨瀾想著附近也沒有別人,對著自己的貼身丫頭,說話就沒怎么提防,她道:“給你說幾樣也無妨,比方說歌劇,比方說話劇,男女組合團體,還有好多好多,這些東西都比看戲有意思多了。不管是哪個戲班子,他們的戲來來回回就那么幾樣,聽多了當然會煩會膩。而且他們那種腔調,著實讓我聽不習慣!” 她說得字字中肯,連假山后的男人都不由不點頭承認。 曉月自然問她什么是歌劇,什么是話劇,什么是團體組合。雨瀾便用古人能聽得懂的語言言簡意賅地解釋了一番。這下子曉月和男人全都聽傻了。 曉月到也沒什么,男人卻是見多識廣,見識比之曉月高出百倍,他細細想著雨瀾所說的這些表現形式,只覺得越想越覺妙用無窮,若是按照雨瀾所說,真的搞出個話劇團音樂劇團什么的,保準能夠一炮而紅。 這男子不由起了好奇心,剛才他躲避的匆忙,沒有看清楚雨瀾的樣子,只覺得這個小姑娘的聲音猶如黃鶯出谷,端地好聽非常,聽聲音她年紀也不大,怎么會有這么多奇思妙想。 曉月道:“姑娘你說的這些,聽得我稀里糊涂的,而且什么話劇呀什么的我怎么聽都沒聽過?” 雨瀾咳嗽了一聲道:“現在沒有不代表以后沒有!就不知道我有生之年還有沒有機會看到這些了……” 曉月撓了撓頭,聽了半天她只聽懂了一小半,不由笑道:“我們七姑娘就是與眾不同,難怪人家的姑娘看話本,你就愛看食貨志?!?/br> 雨瀾笑道:“食貨志可比那些話本有意思多了。里面記載了許許多多的大道理,就看你怎么去看了?!笨赡苁呛攘司?,雨瀾的興致很高,她道:“給你舉個例子,我大楚開國之初,銀米的兌換價格是一兩銀子買一石米,而到了今天米價已經變成了一兩八錢銀子一石米,這件事情看著簡單,卻包含著許多信息?!?/br> 曉月不由問道:“這能有什么信息?我只知道糧食更貴了!” 雨瀾解釋道:“我大楚歷經三代,雖然致力鼓勵墾荒,但是我查過食貨志,糧食的產量有所增加,但是增加的幅度并不大。之所以糧價上漲幅度這么大,只有一個原因,就是市場上流通的銀子變多了?!?/br> 雨瀾簡單地給曉月解釋了一下通貨膨脹,接著拋出自己的另一個觀點,“我大楚境內的銀礦有限,短短幾十年不可能開采出這么多的銀子出來,何況銀礦屬于官營,我查過產量,根本就沒有多少。所以我斷定銀子必然是從海外流入的?!?/br> 曉月已經有點暈了:“海外流入?” 雨瀾點點頭:“我大楚的一項非常重要的政策就是海禁!海都禁了銀子是怎么流進來的?那么結論只有一個:沿海地區走私猖獗!” 曉月聽得似懂非懂,躲在假山后的男人卻見她從一個簡簡單單的市場現象準確推斷出這樣的結論,一時間震驚得無以復加。他手中掌握著極為龐大的情報網,當然知道雨瀾說得絲毫不差。 近些年來朝廷一再頒布詔令,實行禁海,可是海外貿易利潤之巨大令無數人鋌而走險。沿海各省官商勾結,走私貿易十分猖獗,每年都有大量白銀流入大楚,從而導致白銀逐年降價。 連他也只是看見了這個現象,卻從未能把糧食價格上漲和海外走私聯系起來。結合她剛才對戲曲的評價,這個年紀不大的女人,其淵博程度,簡直比博學鴻儒都要厲害得多。 男人不由生出了強烈的好奇心。他本就是個藐視禮法之人,這時更不猶豫,移步從假山后轉出來,抱拳道:“姑娘真乃神人也!在下佩服佩服!” ☆、60 所謂佳人緣來是她 雨瀾被這聲音嚇了一跳,酒立刻醒了一半。好好的內宅園子里怎么進來一個男子?雨瀾定睛再瞧,見此人豐神俊朗,一雙丹鳳眼顧盼生姿,好一位風流俊俏的美男子。比起葉敏淳也絲毫不見遜色。 這張臉怎么越看越熟悉?雨瀾想起來了,這不是宣武門大街上遇見過的秦王葉楓齊嗎?這種頂級帥哥,就是想忘也忘不了??! 如月也第一時間認出了葉楓齊,一聲驚呼道:“秦王殿下!”雨瀾暗呼糟糕,這丫頭太沉不住氣了,本來雨瀾想當做不認識他,轉身就走的。男女授受不親,孤男寡女在園子里見面,要是叫別人看見了,沒有事情也會被說成有事情。今天楊府里人多眼雜,一個不小心自己的名聲可就全毀了。 只不過既然認出他來,雨瀾只好上前見禮:“臣女見過秦王殿下!殿下萬福!” 葉楓齊一出來就有點兒后悔了。這里畢竟是當朝首輔的府邸,自己稀里糊涂跑到人家的內宅本就失禮,又主動和人家未出閣的姑娘搭訕,怎么都有些說不過去。只不過他對這姑娘實在是太好奇了,他又是放浪不羈的性子,這時卻也管不了那許多了。 葉楓齊打量著面前的少女,只見她眉目婉秀,五官精致,皮膚光潤瑩白,宛若溫玉,臉上薄施脂粉,一身穿戴打扮極為素凈,年紀雖小,卻處處透著一股子溫婉大氣、端莊沉靜。他整天混跡青樓楚館,什么樣的女人沒見過,卻覺得這少女自有一股與眾不同的氣度。竟將所見諸多美人兒全都比成了庸脂俗粉。 加上聽了她那一番論斷,更覺得她這樣內外俱美的女人,真真是十分難得。不由更增了結交之心。 葉楓齊伸手虛扶了一下,朗然道:“姑娘快請起。小王一時冒昧,貿然與姑娘相見,實在是唐突了佳人!姑娘千萬莫怪!” 雨瀾見他意態瀟灑,目光清明,雖然風流之名在外,卻毫無猥褻下作之態,不由心生好感?!巴鯛斈睦镌拋?,是臣女不知王爺在此,言語無狀,沖撞了王爺才是?!?/br> 葉楓齊見她說話大方得體,初見王公貴胄竟無一絲一毫拘謹局促,心中贊賞之意更濃,仰天一笑道:“小王本與令叔父交情泛泛,今日也是一時興起,才隨幾個朋友來湊這個熱鬧,沒想到陰差陽錯得遇如此佳人,又聽到一篇如此精彩的論斷,也算不枉小王到楊府走這一遭!若能與姑娘深談一番,想必定是人間快事……” 雨瀾見他對自己如此推崇備至,臉色微微一紅道:“公子見笑了,小女子不過是一時胡言,王爺切莫放在心上……”又福了一福道:“王爺貴人事忙,臣女就不打擾王爺了,先告辭了!” 秦王葉楓齊風流俊逸,談吐上佳,雨瀾對他也是十分欣賞,若是放在現代與他深談一番也無不可,可惜古代閨閣中的女孩最重清譽,孤男寡女園中私會被人傳出去不但她做不了人,連楊家諸姐妹也要名譽受損。 雨瀾不能冒險。施禮已畢就帶著曉月匆匆離去。葉楓齊何等聰明,自然明白雨瀾的顧慮。他身份貴重,又是不拘禮法之人,一時竟有些不忍拒絕,這時便不由開口問道:“姑娘且慢,還請賜教芳名!” 雨瀾腳步微頓,按照大楚的禮法,初次見面即詢問姑娘的名字是十分無禮的。只是聽他的口氣洵洵,目光殷切,竟似詢問與他平起平坐的朋友一般,雨瀾心中微微有些觸動,鬼使神差道:“妾名雨瀾!此處不宜久留,請王爺盡早離去!”再不回頭,施施然去了。 葉楓齊直到看她走得不見蹤影,才收回目光:“有此等才華,埋沒與深閨之中實屬可惜……”又見她并不十分拘泥于禮法,脾氣似乎也與自己相投,不由想到人生若能有這樣一位知己,豈不美哉! 喟嘆了一番,想起雨瀾臨走時勸自己盡快離開此地的幾句話,薄唇勾起一絲溫柔的笑意,今天真是有些唐突了…… 有歇了片刻,估摸著雨瀾已經走遠,這才撣了撣袍子,不慌不忙地走出內宅的院子,絲毫沒有一絲誤闖內宅的窘迫。路上碰見幾個丫鬟,見了葉楓齊全都難掩驚訝。 看門的婆子剛剛被人臨時抓了差事,這時回到崗位,看見內宅里不慌不忙走出一位男子不由有些目瞪口呆,張了張嘴,看見這男人倜儻瀟灑,富貴風流,到了嘴邊的責問的話竟是一句也說不出來。 葉楓齊回到外院正廳,立刻便有幾個勛貴人家的子弟起哄:“十七爺,您老人家方便一趟怎么要這么長時間,我們還以為您借著尿遁了呢!我們酒都喝了一壇子了,罰酒一杯!罰酒一杯!” 他們雖也是功勛武將之后,但葉楓齊身份何等尊貴,他平日廣交朋友,這些老粗們和他也不見外,但是真把王爺灌醉,他們也沒有那么大的膽子。誰知葉楓齊十分豪氣地舉杯笑道:“今日本王高興!來人,給本王拿個大碗來,這杯子太小,喝著不過癮!來楊大人,今天你的生日。本王敬你一碗酒!” 五老爺連忙也叫人換了大碗來,舉起大碗道,“不敢不敢!王爺百忙之中能來給下官賀壽,實在讓下官受寵若驚!”這倒也是實話,誰也沒想到五老爺的壽辰葉楓齊會親來道賀。只不過這位王爺風流浪蕩,興之所至,一個乞丐看著順眼也能和人家稱兄道弟,興致來了,到楊府湊湊熱鬧倒也說得過去。因此大家雖然驚奇卻沒人覺得突兀。 葉楓齊把碗中的酒一飲而盡。大聲道:“從前本王除了十六哥,從不服人。今日名單上卻要加上一個!楊元輔真乃一代奇才,治國理政是一把好手,教育子孫更是一把好手,楊府子孫人才濟濟,實在令人羨煞妒煞!” 眾人以為葉楓齊是在夸獎五老爺大器晚成,哪里知道他心里想的卻是一個待字閨中的黃毛丫頭。五老爺小時候行事浮浪,直到與五太太成親之后才慢慢改邪歸正,這時被葉楓齊夸得老臉都有點紅了。哪里知道自己竟會錯了意。 葉楓齊在楊府推杯換盞,回到王府的時候已經交了酉時。兩個小廝將他扶下馬車,一位管家模樣的人迎了上來:“王爺,您可回來了。十六爺等了您半個時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