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節
奚無憂自己給自己找了門親事,沒把玉息盛錦氣暈厥,放著那么多年齡相當的大好青年她不要,上趕著給京城首富做了續弦!而且是非他不嫁!奚琲湛召見了那首富,狠宰了一筆就把無憂給嫁了。玉息盛錦這口氣養了大半年才好。 玉息盛錦覺得奚無憂是常跟著長樂在外頭混才導致擇婿如此輕率,于是對安康永寧就管得嚴了,但這樣也沒擋住安康嫁了欽天監看星相的風水師。 永寧要嫁人的時候,玉息盛錦跟奚琲湛說,她就是想嫁個要飯的我也不奇怪了。 永寧確實找個要飯的,還是個要飯的頭兒!據說叫幫主的東西! 玉息盛錦十分埋怨奚琲湛,怨他沒治理好國家,竟然那么多百姓不能安居樂業要靠要飯為生,還成了幫派! 等永寧也嫁了,長樂已經二十一歲了!放眼全天下也是正正經經的老姑娘了。 而且,奚琲湛在這一年在長樂王爺名頭之上給她封了個前所未有的官:攝政王爺! 這樣的姑娘,誰家娶得起? 玉息盛錦幾乎要白頭發了,女王爺已經夠嚇人,還攝政女王爺……長樂這是要孤家寡人一生的命了么? 女攝政王長樂甫受封就跟他父皇提出要嫁人了,她自己選的人,在玉息盛錦看來已經是四個女兒所選的人選里比較上乘的了,可是這次是奚琲湛完全的反對。 第八十八章 “奚長樂,你再給朕說一遍?你要嫁誰?” “再說一百遍也是藺牧白!” 奚琲湛揉揉頭,看看玉息盛錦問道:“盛錦啊,朕是不是有點耳聾?” “沒有,她說是藺牧白,那個小時候跟她打架,做了她十四年跟班的那個家生奴才!”玉息盛錦說給奚琲湛聽。 奚琲湛怒拍龍案:“你是個王爺,怎么能失了身份嫁個奴才!” 大概是在朝廷混久了,見奚琲湛發怒的次數多了,奚長樂完全沒有一絲害怕神色,還提醒她那記性已不太好的父皇道:“說起來,天底下除了父皇您和太子殿下哪個不是我的奴才?差別不過是大奴才還是小奴才罷了。再說,藺牧白除了家世哪點比世家公子差?” 說得再好聽,在奚琲湛心里藺牧白都沒比宮里刷馬桶的小太監地位強多少,奚長樂是他精心培養了二十年的女兒,嫁給藺牧白讓他有一種鮮花插在牛糞上的憤怒感。 眼見父女倆僵持不下,玉息盛錦開了口勸奚琲湛:“如今難得還有個見著奚長樂不軟膝蓋不把她當回事的年輕人,你還挑什么,再挑長樂年紀更大,到時候恐怕連個要飯的也找不著了。再說,奴才有什么,古往今來奴才成大事的也不少,能把她嫁了,還拘這些小結做什么?” 奚長樂適當的補了一句:“真不好,我到時候廢了他再娶個不就完了……” 這件事以二比一順利收場,只是奚琲湛心口如同壓了一坨糞,怎么都不順眼,于是命禮部把奚長樂的大婚cao辦的甚至比奚麟的排場都大,他老人家端坐長樂府銀鑾殿捋著及胸的胡須,沉著臉,心里盤算著,藺牧白雖是個奴才雖是攀上了天底下最大的高枝,但他終歸是個男人,是男人對倒插門肯定有些不樂意,如果他在臉上表現出一絲一毫,哼…… 算了一輩子的奚琲湛失策了,被迎親而來的藺牧白一騎白馬一身大紅喜服悠悠然就進了長樂府,沒一絲不樂意,喜氣洋洋的,小夫妻倆敬茶,奚琲湛本想“指點”幾句,被玉息盛錦一個眼神給制止了。 回宮的時候玉息盛錦告訴他,木已成舟,藺牧白當定了你的女婿,在成親禮上你讓他沒臉,是想小夫妻倆心生齟齬么?奚琲湛雖不服氣,捻著胡須也沒做聲。 大女人們都嫁了,鳳棲和凰桐還小,有鑒于前四個女兒找的奇葩駙馬,奚琲湛為了不讓幼女再找歪,自長樂出嫁后便開始給凰桐物色駙馬人選,準備辦及笄禮那天便宣布為她賜婚,免得大了有主意不好改! 還好,奚凰桐順利的嫁給了他選的永寧侯,一個年輕有為樣貌英俊才學兼備的小侯爺,沒想到,樂極生悲,奚琲湛那些日子正犯風疾,多飲了幾杯便在大正宮大宴上暈了過去,雖太醫全力搶救重新睜開了眼睛,但身子有些不爽利,手臂也有些不大聽使喚,這樣一來,便無它法,太子奚麟順理成章監國! 奚麟監國過去半年,國事倒也井井有條,朝廷上一片贊揚之聲。 這天,寧琥珀來崇徽宮探望還在養病的奚琲湛,進得宮門,透過珠簾只見奚琲湛搭著玉息盛錦的肩正練習走路,只聽奚琲湛笑著對玉息盛錦說:“盛錦,我們這就是相濡以沫吧?!?/br> 玉息盛錦回他:“是蘇太傅當年沒教還是你沒聽到耳朵里???這叫哪門子的相濡以沫,這就是夫人扶老爺遛遛彎。你想和我相濡以沫,先把國亡了再說?!?/br> 奚琲湛還嬉皮笑臉:“當年一見蘇太傅朕這心里就千回百轉,不愛聽他老腐陳舊之談,但不討好他他又不能把二小姐嫁我,每每上課朕都在厭棄他和討好他之間抓心撓肺?!?/br> 寧琥珀不自覺咬緊嘴唇,什么年紀了還這樣說話,真是……無恥。轉而又難過,什么年紀了,此情此景還是會心疼,捏著帕子又佇立片刻,寧琥珀轉身走了。 風調雨順了半年多,朝上出了件大事,引起了軒然大波!江南一位絲綢商人一狀把京城首富——也就是奚無憂的丈夫以謀財害命之罪告到巡察御史面前,這等關乎皇室顏面的事縱使巡察御史也不敢妄作主張,連人帶奏折一并帶到監國太子面前。奚麟本是要呈到御前定奪,大臣們紛紛阻撓:皇上龍體還未康復,若此時去令陛下大動肝火是殿下的不孝、臣子的不忠啊,況且僅憑這商人一面之詞怎能就定駙馬的罪,定是誣告,查清就是。太子詢問長樂的意思,長樂仿如神游回來了似的:“父皇既放心令您監國,此等小事自不必去擾了父皇心情?!?/br> 這一查,還真的查出了問題,那商人所提供的證據居然全部屬實,也就是說,無憂的這位駙馬當年真是用了陰謀詭計謀得了這司姓商人父親的財產然后在老人的酒里下毒,老人一命嗚呼,這駙馬便更名換姓到這古時都城做起了生意,因他心思活泛很快變成了京城首富。 不僅如此,刑部還循著線索查到幾年前駙馬與戶部某些官員往來密切,財產也驟增起來,而幾年前正是奚長樂主政戶部之時。 朝堂上發生的這一切,因奚麟和奚長樂刻意瞞著并沒有傳到大正門后去。 證據確鑿,駙馬被緝拿到案關押天牢,雖駙馬矢口否認但此事幾乎無轉圜余地,自別院趕回的無憂進宮欲見奚麟也被擋在了門外,拐到長樂府卻被長樂罵了一通。 因駙馬身份特殊,最后在刑部大堂三堂會審,奚麟和奚長樂也在,一左一右端坐,害得主審官大氣都不敢喘,循前幾次審問的順序傳來證人出示證據,沒想到,證人除了司姓商人,還多了一群司姓人,他們一眼便認出駙馬是死去的司老爺的養子,也就是司姓商人的弟弟,還說出當年駙馬還在司家時一直深受司老爺器重,一直想扶持他給親生兒子做幫手免得壞了祖宗家業,但是司姓商人卻對這弟弟極度仇恨,多次放話出來將來執掌家業之后要將他轟出去要飯。后來,更有一個嘟嘟索索形容猥瑣的小廝模樣的人被提審,這小廝一見司姓商人便連滾帶爬過去請他饒命云云,在主審官的厲喝下承認當年是司姓商人指使他在司老爺酒中下毒,就是為了早點得到家產! 司姓商人暴跳如雷,極力否認,結果又牽出一堆證人,小廝的妻妾、小廝的交好、小廝的狐朋狗友,他們都證實在司老爺死后這小子莫名其妙出手闊綽起來還當上了管家,有次酒后說出實情,但他們為了小廝的錢沒有告發他! 眼見這急轉直下的情況,奚長樂微微側頭看一眼奚麟,只見奚麟嘴角微微帶著笑意,仿佛很樂見其成似的。 審問繼續,又查出駙馬財富驟增乃是他販運了幾批上等綢緞和香料到大食賺了好大一筆,與戶部根本無關。 于是,整件事似乎都清晰明了了!有人誣告駙馬,還要連累上奚長樂,還是那句事關重大,在奚麟做主下,此案改日再審。 待犯人、“嫌犯”都被押下去,奚長樂揮揮手,所有人退了個干干凈凈,奚長樂斜歪在圈椅上看著她那仍舊正襟危坐的太子哥哥開口道:“合著這時候找我麻煩是想把父皇氣駕崩了么?父母猶在你就要兄弟鬩墻,哥哥,你也太不孝不悌了,就這么急著登基?” “難道要讓你做女皇帝?”奚麟冷冷的目光看來。 奚長樂仍舊那副老神在在模樣:“有何不可呢?” 奚麟目光更冷:“自古哪有牝雞司晨,成何體統?” 他這么一說,奚長樂輕輕反駁一句:“你還知道體統?自古以來,哪有皇后嫡子尚在反倒讓小妾的兒子當太子的理兒?這不是更沒有體統?” “這是父皇……” 奚長樂一擺手打斷了奚麟,道:“行了行了,父皇愧疚你母親的,答應她的,我就不明白了,父皇虧欠她什么呀?當年父皇對她是用了藥還是用了強還是許她一生不愛別人了?用藥用強這種事咱父皇不稀罕做,丟不起那臉,許她一生?誰信啊,父皇年輕時可是出了名的風流太子,寧貴妃中人之姿,他就是為了面子也不可能許下一生!你們母子倆天天抓著這愧疚做文章煩不煩???我勸你,別鬧騰了,人的愧疚之心會變淡的,這么多年了,哥哥你也快三十歲了吧,安安穩穩的再當幾年太子吧!” 奚麟臉色鐵青,修長的手指緊緊握著圈椅扶手,指節泛白,從牙縫里擠出聲音問道:“奚長樂,你什么意思!” 奚長樂站起身,很男人氣的拍拍袍子:“你不仁就別怪我不義!就這個意思?!?/br> 駙馬事件像一顆投在水上的石頭,很快就沉了,只剩下一點漣漪。這事莫名其妙完了的第三天,奚琲湛神清氣爽健步如飛上朝了,完全看不出一點點病態,朝臣們心里不由得打了個鼓,皇上這別不是裝病吧! 皇上裝不裝病不可查,可查的是,奚鳳棲成人禮當天被冊封為皇太弟! 第89章 完結篇 一個女攝政王外加一個皇太弟,大臣們掐指那么一算,二比一,皇后娘娘這皇太后看來是當定了!那他們還跟著猶豫什么,站好隊要緊! 此時,被大臣們默認將來要當皇太后的玉息盛錦坐在奚琲湛對面,慢條斯理的喝著溫溫的奶,這是普蘭每天派人加急從玉寧送來的,玉息盛錦雖不怎么愛這東西,沖著普蘭那份心意也要喝下去,喝完了,漱漱口,看一眼奚琲湛,此人立刻一臉討好的笑道:“盛錦你可是累了,要不要朕給你捏捏肩?” “不疼,裝不來疼!” “你看,念在我一片好心上,這件事翻過去如何,盛錦?” 玉息盛錦哭笑不得,一把年紀的老頭子裝病,裝病也罷還要裝那手腳不利落的,這也罷,還裝得那么像,連她這個枕邊人都給糊弄了,白白擔心那么久,這半年來,她就沒睡過幾個安穩覺,生怕奚琲湛晚上要出恭不想麻煩她自己折騰再摔著,又擔心他真要癱在床上可怎么辦,趾高氣揚了一輩子的人還不生生氣死,于是時常心里想著真要如此如何開導他,誰想到,過了大半年,某天早上,這家伙生龍活虎就爬起來虎虎生風的上朝去了! “不如何!”玉息盛錦白他一眼。 奚琲湛便湊過來,壯著膽子抓起玉息盛錦的手說道:“朕知道這些日子你擔心了,可朕還是挺高興的,想當年,朕裝病,唉,你那一臉迫不及待要走的表情,在朕那火炭樣guntang燙的心上澆了一盆冰水……” “敢情你是報當年的仇來了?”玉息盛錦在他手背上擰一把,奚某人一咧嘴,仍不肯松手。 “誰的仇?正好我閑著,給您哪位報仇去?”珠簾微動,英姿颯爽的奚長樂出現在門口,滿臉期待。 剛還在鬧別扭的兩人立刻有志一同說道:“沒你的事!” 奚長樂是誰養大的,什么眼色不會看啊,目光在父母兩人之間轉了轉便深深一揖:“既然是父皇母后的私仇,還是關起門來慢慢算吧,女兒我識趣,告退?!?/br> 奚長樂說的是實話,她確實閑著,雖然和奚麟暗地里較量了一場,但有奚琲湛撐腰這么多年,她的根基可比奚麟這個名不正言不順的太子深多了,尤其鳳棲被封了皇太弟之后,滿朝文武皆認為奚琲湛的意思已經十分明顯:奚琲湛百年之后是要把這個江山傳給二皇子的,之前給奚長樂鋪墊了那么大的排場就是讓她將來為奚鳳棲保駕護航,于是又有一批觀望者重新站了隊,這讓奚長樂省了不少事,所以近來時有閑暇。 雖然滿朝文武對奚鳳棲將來當皇帝還是樂見其成,但他們實在想不透奚琲湛干嘛不直接廢了名不正言不順的奚麟!為何非要彎彎繞繞! 百思不得其解??!以至于后來史官在奚麟的《順帝本紀》的末尾還留下了這一疑問,這是后話。 就在此事之后不久,貴妃寧琥珀舊疾復發,本就瘦弱的人幾天之后幾乎皮包骨,臉色發青,太醫診治完畢出來也是嘆氣搖頭,壯著膽子跟奚麟回稟:恐怕無回天之力。 奚麟一生與母親可以說相依為命,聽聞此言不啻于晴天霹靂,他久坐在寢宮外,直到天色微暗才回過神,然后做了兩件事,一是命人去向奚琲湛回稟,二是著禮部準備喪儀。然后忍著悲痛輕輕推門進寢宮,卻見他母親正坐在梳妝臺前讓小太監為她上妝。 “麟兒,你看,母親變得好丑?!?/br> 形銷骨立的人加之多年來在眉宇間積攢的陰郁,整個人看起來那么絕望。奚麟搖搖頭安慰母親:“沒有,母親您一點也不丑?!?/br> 寧琥珀便笑笑,然后狠狠咳嗽了一通,臉色潮紅,卻強忍著化好妝換上平日里最喜歡的衣服,被奚麟扶著躺到床上去,奚麟剛為母親蓋好被子,便聽外面太監喊道:“皇上駕到?!?/br> 奚麟起身迎到寢宮外,正要回身推門,只聽寢宮內傳來寧琥珀虛弱清冷的聲音:“爺,請你止步吧!” 奚琲湛依言停住,里面隔了一會兒才有動靜,卻是寧琥珀低聲在吟唱歌謠,因她已虛弱至極,所以語句模糊不清,但門外的兩人仍舊聽得出,那是寧琥珀第一次唱給奚琲湛聽的歌謠,也是在幸福的時候時常哼在嘴邊的,奚麟清楚記得,小時候每每聽到母親唱起這歌謠,臉上都是抑制不住的溫柔笑容。 歌謠漸漸愈發模糊聲音也漸低,就好像唱歌的那個人越走越遠,終至再無聲響…… 奚麟雙眼噙淚,嘴唇抿成一條直線,噗通跪在殿外低喊了一聲“母親”。 奚琲湛眉頭皺了皺,拍了拍奚麟的肩膀囑咐道:“進去看看你母親吧!” “父皇,您?”奚麟極驚訝,母親已經去世,這種時候他的父皇都不愿意見她最后一面嗎? “你母親不想讓朕看見她現在的樣子,朕便依從她的心愿,命禮部好生料理后事吧?!鞭涩i湛直起身,看一眼寢宮的方向,目光停留片刻便轉身走了。 作為貴妃,作為太子生母,寧琥珀的葬禮很風光,葬在了妃園陵寢,那里已安葬了一位蘇嬪蘇瑩,看起來孤零零的。 玉息盛錦對寧琥珀的離世很唏噓,寧琥珀與自己年齡相仿,她已去了,自己能陪在奚琲湛身邊多久呢?翻個身,很久很久以前,有個江湖騙子說奚琲湛能活到九十歲,她能活到七十二歲,奚琲湛剩下的十二年誰來陪呢?再翻個身。 “盛錦啊,你是想出恭嗎?” “你才想出恭!” “那你翻來覆去的烙餅做什么?想什么心事,說給朕聽聽!”奚琲湛醒了。 年紀越大覺越少,一旦醒了就難入睡,兩人索性聊聊天。 “奚琲湛,如果有天我先你而去,你怎么辦?” 奚琲湛想了想說:“那朕自然要選幾個美人揉肩捶背唱歌跳舞的,這還用問嗎,不過你放心,朕到時候已經老得做不了壞事啦,頂多過過眼癮,話說回來,要是朕先駕崩了呢?” 玉息盛錦哼一聲:“這還用問?自然是當我母儀天下作威作福的皇太后!算了,不聊了,睡了?!闭Z畢,又翻個身,卻聽身后奚琲湛哈哈大笑,然后奚某人就湊過去把人抱在懷里哄著:“好了好了,親親盛錦你別氣了,朕說玩笑話呢,朕要是有那拈花惹草的心還至于等到牙都掉光?朕想過了,要是你先朕而去,朕沒人可黏,大概多活三五個月也就蹬腿了,所以還不如隨你一道去,然后和你一道去投胎,下輩子還做夫妻!” 玉息盛錦半天才悶聲說道:“我聽說來世都是要償還今生的債,下輩子閻羅王不得讓你去還寧琥珀的債跟她做夫妻去?” “這么說來,你下輩子不是要去和奚景恒做夫妻再續前緣?哼!” 奚琲湛忽然就惱了,動靜極大的翻了個身朝里去了。 兩個老頭老太因為虛無縹緲的下輩子半夜里慪起了氣,誰也不理誰,這么多年,難得有一次背對著背入睡的機會。 奚長樂發現了不對,眼珠一轉就喊來奚鳳棲看熱鬧,這還不算,出了宮又派人給幾個meimei送了消息:他們那如膠似漆到膩歪人的父皇母后好像吵架了,快找個理由進宮看熱鬧! 于是乎,這幾位公主齊齊找了想念父皇母后的借口帶著孩子住進宮里,可想而知崇徽宮一下子變得多熱鬧,玉息盛錦被外孫外孫女們鬧得頭隱隱作痛,見狀,奚琲湛毫不客氣把女兒們都轟出了宮,回頭沒事人似的和玉息盛錦說:“盛錦,我瞧你沒大精神,來,朕給你捏捏?!?/br> 玉息盛錦白他一眼:“給我揉揉頭,頭疼?!?/br> 這么多年奚琲湛手下功夫練出來了,力道不輕不重恰恰好,很舒服。 “都怪你?!庇裣⑹㈠\嗔怪。 “是是是,皇后娘娘教訓的是,都怪朕,都怪朕小心眼?!?/br> 時光荏苒,奚琲湛開始發愁,他和玉息盛錦商量:“別那江湖騙子說的是真的吧,若朕真活到九十歲,鳳棲到時候都近五十歲了,還能作威作福幾天啊……要不,朕禪讓退位?” 奚琲湛這話沒說完多久,某天早起忽然摔了個跟頭,看起來沒什么,到了下午便開始困倦,到了晚上已食不下咽,太醫們跪了一殿卻束手無策,據說是傷到了頭顱里面,大概是……回天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