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節
神奇的事情出現了,在燭火的照耀下,蘇盛錦眼見著那扇面青山綠水之間出現了一個仙女般打扮的人,旁邊還有幾句詩: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溯洄從之,宛在水中央。最后題款一個“湛”字。 蘇盛錦“啪”收了扇子,這個奚琲湛,難怪派心腹太監來,扇子果然是有說道的,好在不是白天,否則她就百口莫辯也許要以死明志了。他到底要逼她到怎樣的境地才肯罷休?難道不知她此時的艱難處境是怎樣令她提心吊膽的么? 奚琲湛,你這個混蛋。蘇盛錦心里恨恨想著,順手就把扇子戳進了旁邊的水盆里,想了想又拿起來,打開來看,那字跡反倒更清晰了,不知用何種方法才能弄掉。氣惱半晌,蘇盛錦拿掉燈罩把那署著名的地方燒了一個洞,這樣,若有人問起來便說是打扇的時候困倦了不小心蠟燭燒的,總好過惹人懷疑。 轉眼明日便是奚景恒奉旨離京的日子,行裝是早已收拾好的了,蘇盛錦帶著丫環查看一番,心里頭有些不是滋味,雖對他的心絕了,但想他此去之后在京中便只是自己帶著孩子,寡婦似的。父親雖是太傅,但終歸自己是嫁出去的女兒不能常常倚賴,況且她也不想因此惹來皇帝的猜疑之心,還是少麻煩的好。 用過晚膳,漱過口,蘇盛錦與奚景恒對坐著,看到奚景恒幾次欲言又止的表情還是蘇盛錦先開了口道:“王上可是有話要囑咐妾身?” “好好照應自己,孤王一定會想辦法接你回霍國?!鞭删昂阏f道,表決心似的。 蘇盛錦微微扯了下嘴角做出一個笑的意思點點頭,也不說話。 此事之難她并不抱什么希望,再者,有了這個孩子的陪伴,不回去霍國也未見得是壞事。 “蘇盛錦,這些年來,孤王對不住你?!鞭删昂愫鋈簧焓治兆√K盛錦端著茶杯的手,他的手大而寬厚又帶著些老繭,扎扎的有些不舒服。 “王上多慮了,妾身從未這樣想過?!碧K盛錦眼睛看向別處。如果,曾經他也會這樣該多好,為何事情總是要走到無可回頭的時候人才會去珍惜和后悔? 如今,就算她和他都想回到從前已不可能了。 想及此,蘇盛錦緩緩抽回手把茶杯又靠近自己一點說道:“天色不早,明日還要趕路,王上早些安寢吧,妾身也該告退了?!?/br> “今晚就陪孤王說說話吧?!鞭删昂阏f道。蘇盛錦帶著防備和抗拒的舉動令他心里很不是滋味,面上卻沒表現出來。 待熄了燈,蘇盛錦仍舊像前些日子一樣背對著奚景恒,不想被他一雙手臂翻身躺平,奚景恒只為她拉了拉被子,沒有進一步的動作,蘇盛錦自從幾個月前被下藥流產大傷了元氣,總是困倦,所以雖然緊張但也抵不住困意來襲,很快便睡了。 夢中仿佛回到初到京城時參加的花會,她第一次見到那么多花,難怪人說南地繁花似錦,正好好賞花,不想原本晴朗的天空忽然烏云密閉,熙熙攘攘的人也一下都不見了,她一個人在花叢中走得倒也愜意,不過,連個鬼影也沒有總歸是有點嚇人的,就在這時,有人拍了她肩膀一下:“借碗梅子湯喝?!彼仡^,看見一張臉,那張臉不停的變幻著,一會兒像年少的奚景恒,一會兒又變成剛冊立東宮那年的奚琲湛,忽而又變成紅衣的晉王,后來竟變成死不瞑目的太后…… 蘇盛錦騰的坐起,胸口不停的起伏著。 “怎么了,做惡夢了?”奚景恒隨她坐起。 蘇盛錦搖搖頭慢慢躺下,可一閉眼,太后那張臉就會跳出來,眼睛越睜越大,甚至流出血來,干癟的嘴也越來越大,像一個能吞噬任何東西的無底洞,感覺到她的不安穩,奚景恒毫不猶豫將她抱在懷中,蘇盛錦不客氣的掙扎了幾下,力氣不及奚景恒。 “別動,快睡?!鞭删昂懵曇舻统?,透著些怪異。 “你放開我,我不舒服?!碧K盛錦身體保持著僵硬狀態,像面對天敵時的動物。 奚景恒一顆心沉了下去,驛站那晚之后他沒閑著,一直派人暗中調查自己離開的三年之間發生的事,結果,他發現自己錯得離譜。蘇盛錦是賣官鬻爵,年成不好不說,朝廷撥下來的賑濟錢款到霍國不到一半,況且,蘇盛錦所賣都是清貴閑職,待霍國恢復元氣立刻將那些不合格官吏罷免,朝廷完全沒什么損失。燒死巫人,是因為他們妖言惑眾,為君者必殺之以儆效尤。第二,處斬十二名將領,因為他們克扣軍餉放高利貸,若非當機立斷處斬,嘩變一觸即發,宮人說,王后的手幾乎被砍斷,足足養了半年才好。 這些,她硬氣得一句不肯解釋,也許是心灰意冷不屑解釋,是啊,她是蘇盛錦,驕傲的蘇盛錦,怎么會一再委曲求全。 驛站那晚,是氣極也悔極了才說出那樣決絕的話。 還有機會挽回嗎? 看著蘇盛錦淡然疏離的神色,奚景恒心中懊惱不已。蘇盛錦已然又翻身背對著他。 是他錯在先辜負了她傷了她,她對他怎樣冷淡都是他應得,奚景恒的手最終只是輕輕為蘇盛錦掖了下被角,再不敢有什么動作,心里那一團火,那些妄想也只敢妄想。 只是,面對離別,面對自己毫無辦法的境況,奚景恒睡意全無。 終于,奚景恒車駕備好要離京了,雖有皇帝派來的官員來相送,但奚景恒卻堅持讓蘇盛錦送他到城外。兩人共乘馬車,奚景恒一直攬著她僵硬的肩膀,雖不言語,但他時時的短嘆蘇盛錦還是明白的。到了城外,該分手了,蘇盛錦說:王上一路順風。 奚景恒猶豫半天,撫了撫她的臉說了兩個字:等我。 蘇盛錦垂著眼看地面,臉上一絲似有若無的笑,不置可否的態度,奚景恒知道,可除了這個他不知道能和蘇盛錦保證什么。 ☆、第三十三章 看著霍王人馬遠去,蘇盛錦心里空落落的。坐在長亭里,丫環伺候她喝茶歇一歇。 “好久不見了,王后?!遍L亭外忽走進一個人來,旁若無人一般。 是晉王。剛才送行的隊伍里也有他,打著皇帝的旗號來的。 他自顧自在蘇盛錦對面坐下,自顧自倒了杯茶喝,抬起眼來,一臉的妖媚:“王后似乎有些不舍之色?!?/br> 蘇盛錦讓晏璃到亭子外頭去等著,這才說道:“有什么想說的開門見山吧?!?/br> “昨兒我到母妃那里去討要扇子,母妃說總共才兩把哪里輪得到她?!睍x王說道,輕笑著。 蘇盛錦思忖,晉王的耳目果然靈通,也果然是不懷好意,看來他是定要與他的太子哥哥為難,從他幾次三番的行為來看,自己必是他要利用對付奚琲湛的棋子了。 “即便你覺得我有些用處,恐怕此時砝碼也不夠?!碧K盛錦不想再與他繞彎子,索性就直說了。 晉王想利用她指正太子,說來說去不過是些男女私情之事,而奚琲湛的風流乃是天下聞名,當今皇帝即便火冒三丈大概也不會因此而廢掉太子,他母后那勢力龐大的外家,這點“風流韻事”除非晉王想要弄得天下皆知,否則想必皇帝會為奚琲湛遮掩的,只是可能到時候要倒霉的就是她蘇盛錦了。 “呵呵,自然,你的分量確實還不夠,但是,本王想,加上霍國的分量應該足夠了吧?你說呢,王后?”晉王問道。 蘇盛錦心一驚。 “王后好像有些怕了?!睍x王笑著說道,那一臉明晃晃的算計讓蘇盛錦十分厭惡。 蘇盛錦冷著臉看著晉王,十分嫌棄的說道:“難怪這世上人說小妾養的孩子多心術不正?!?/br> 這話惹得晉王笑得十分夸張,幾乎是前仰后合,只不過,桃花臉依舊白皙如玉,笑不真心。 “結果才是最重要的。其實……”晉王眼波流轉,“王后也不必擔心,事成之日本王自然不會讓王后的委屈白受,可好?” 蘇盛錦冷冷一笑:“你還是多為自己擔心一下吧,我覺得太子還是比你厲害些,六爺萬一到了委屈受苦的境地,總要提前打算一下才好,聽說,晉王妃有身孕了?!?/br> “這個么,呵呵,走一步看一步吧,王后可要斟酌好了,為了,霍國,為了,霍王,當然,還有太傅?!睍x王一邊說著一邊把玩著杯子,忽然松了手只見那杯子已碎得不成樣子,稀里嘩啦落在石桌上慘不忍睹。晉王沖她笑笑離開了長亭上馬而去,一襲紅衣十分的刺眼。 他在威脅她。 蘇盛錦看著那一堆碎瓷片狠狠咬著嘴唇,本以為上京會有清凈日子,不想一腳踏進了深淵。 因為此事,蘇盛錦一直心神不寧。雖然她相信奚琲湛也不是容易被扳倒的,可萬一呢?聽晉王的語氣倒像是志在必得,怎么辦?正惶惶著,一道懿旨宣她進宮,在那座莊嚴而華麗的宮殿里她見到了皇后,端莊大氣的皇后只著青色常服,看起來和藹不少,她拉著蘇盛錦的手細細問她近來的飲食起居,說起嬰孩兒,皇后回憶起往事,說了奚琲湛小時候諸多趣事,聽得蘇盛錦心里七上八下的。所謂知子莫若母,奚琲湛干的事若晉王都知道,一向護子心切的皇后怎可能不知道?所以,皇后娘娘到現在還慈眉善目著實讓蘇盛錦更加不安。 “京中都說湛兒風流,只有我這個當娘的知道,他啊,長情著呢,真動了心,讓他把江山雙手奉上他都干得出,為此,皇上雖迫于種種原因立了他做太子卻時刻擔心著,本宮何嘗不是?若湛兒只是皇妃所出,也沒有個位列三公的外公身為東原候的舅舅就算不當這個太子做個閑散王爺也好,可他偏偏是我肚子里出來的,就算不爭不搶這大寶也定然沒有好下場,更何況還當了太子,是人家的眼中釘rou中刺啊,身為母親,我必須確保他安穩登基,這是他能在這個宮廷安然無虞的唯一出路,你明白么,蘇盛錦?”皇后灼灼目光瞧著她,瞧得蘇盛錦又脊背發涼。 蘇盛錦思忖片刻,覺得皇后定然是知道了晉王的一些可疑行跡,今天召她來,難道是知悉了她是要被晉王利用扳倒奚琲湛的棋子所以先動手除去? 思及此,蘇盛錦感覺到冷汗順著脊背緩緩流了下去。若因此而死,她真是死不瞑目。 “湛兒總是說我多慮,也許真是年紀大了,總是想些有的沒的,生怕哪一天忽然就沒了,像惠嬪像你婆婆,說到這個,再過幾天就是王太后七七,正巧沁陽昨日進宮說要去去拜祭她生母惠嬪,還說要見見你呢?!被屎笤掝^一轉,轉得蘇盛錦摸不著頭腦,總歸應下來是不錯的。 出了皇后的坤寧宮,臺階下走來了奚琲湛和寧琥珀,不知在說什么,兩人臉上洋溢著笑容,奚琲湛常笑,卻很少笑得這樣真的開心,蘇盛錦看著奚琲湛,奚琲湛也看見了她。 高臺的風吹動了她的裙裾,可蘇盛錦從來沒有飄飄欲仙過,她那么真實的站在那兒,初冬的冷風中,看起來很孤立無助。 “是蘇王后?!睂庣晷σ馕赐?,提裙欲上臺階。 “慢些,臺階高?!鞭涩i湛扯住她的手。 寧琥珀俏皮的吐了吐舌頭:“我才不怕?!?/br> 下臺階趕著來問安的蘇盛錦聽到了也看到了奚琲湛的體貼和寧琥珀滿臉洋溢的幸福,冷眼看奚琲湛,好好的和寧琥珀安生過日子,扯上她做什么!害得她如今膽戰心驚! 奚琲湛也正看她,他臉上的笑意已不那么明顯,幽黑的眸子,看不透。 這樣多好。不知怎么,蘇盛錦想到這樣一句話,朝奚琲湛笑了笑然后告退。 寧琥珀說:蘇王后怎么瘦得風一吹就飛了似的。 奚琲湛牽著寧琥珀的手,狠下心沒有回頭,他當然知道她瘦了,也知道她為何消瘦!所以心里火氣才更大,需要拉著能抑制他火氣的人才敢來坤寧宮外與她偶遇。 那些個讓她擔驚受怕又糟心的東西…… “爺,你捏疼我了?!睂庣暧行┎粷M的嗔怪。 奚琲湛說:你總是蹦蹦跳跳,這是高的樓梯,不抓牢點你摔了怎么辦? 這樣多好,蘇盛錦心里還在想著,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是“這樣多好”,上了馬車才發現,自己居然流淚了。 七七那日,蘇盛錦早早起床,昨天一晚心慌慌的,一直沒睡,起的急,眼前黑了下,孩子還安穩睡著,蘇盛錦看了他一會兒,在他香香的小臉蛋上親了親,惹得孩子扭了扭頭,蘇盛錦輕手輕腳起來,隨意吃了些點心,囑咐奶娘好好看顧孩子便被簇擁著出門了。 車馬一路急行,蘇盛錦端坐車里,一直感覺不到來自東方的太陽的暖色,蘇盛錦撩開簾子一角,驚訝的發現,居然下雪了,天陰沉的厲害。 她在京城住過兩年,這里溫暖而潮濕,就連冬天都常是連綿冬雨,雪是極少見的,像今天這樣大的雪她更是見都沒見過。 迎著風雪,車駕一路總算平安到達霍王陵墓,按禮節祭完了靈天色已暗,這個時候若選擇回京必要趕夜路,那定然是有危險的,蘇盛錦決定留宿在山下的行在。 這罕見的初雪已將周圍的一切靜靜覆蓋,猶嫌不夠似的,仍舊紛紛揚揚飄著,當年在霍地時,每逢下雪,母親常會煮上青梅酒,喝幾小杯心里都暖暖的。 回房睡了,下半夜時候,幔帳外有人影走動,蘇盛錦驚問出聲,卻聽得仿佛是晏璃的聲音說香燃盡了換些寧神香,也許是這香確實安神,也或許是蘇盛錦一直精神太過緊張難以維持,終于在凌晨時候沉沉睡去。 黃昏的皇宮大正門,奚琲湛匆匆下馬,早已守在門口的侍衛立刻迎上前來。 “怎樣?”奚琲湛語氣焦急。 侍衛躬身回話:“殿下,霍王后雖受了傷,但不致命,已平安回到府中,只是屬下覺得有些奇怪,霍王后啟程時是兩輛同樣的馬車兵分兩路,好像早已知道會有危險一樣,屬下不敢掉以輕心,分了兩路人馬跟隨,屬下跟隨的一輛果然半路遭遇埋伏,對方人數眾多……” “活了幾個?” “屬下這一邊幾乎全部折損,只余三人,幸好再沒有遇到埋伏,霍王后也已平安回府?!?/br> 奚琲湛思考了一下命那侍衛回去上藥,自己匆匆回東宮卻路遇他的六弟晉王,晉王一臉得意之色給奚琲湛請安,看著那張漂亮的桃花臉奚琲湛冷笑一聲:“老六,你忘了本宮的話,看來只有掉了腦袋才能長記性?!?/br> 晉王掩嘴笑了:“太子哥哥的金玉良言臣弟刻骨銘心片刻不敢忘,怎敢還打您心愛女人的主意,這一番可不是臣弟做的,不如您去問問皇后娘娘?您這一回又攔了皇后娘娘行事,想必她老人家氣得不輕呢。臣弟告退?!?/br> 奚琲湛懶得理他,此時他有要緊事要做,回到東宮換了方便夜行黑衣,不顧元寶怨念的眼神待天黑便越墻離宮而去。 雖無事,畢竟受了傷,想必心里惱得很。 熟門熟路的霍王府中仍舊一派死寂,來到蘇盛錦屋前,里面雖燃著燭火,卻半點動靜也無,奚琲湛仍舊施了舊手段進房來,吹熄燭火,只見床上靜臥著蘇盛錦,躡手躡腳剛到床邊坐下,只見床上人猛然坐起,手上仍舊是上回那把青泉劍,也那樣直直指著他:“混蛋,你還敢來!” 聲音哽咽,卻固執的不肯哭出來。 奚琲湛輕聲問她哪里受了傷,蘇盛錦不知哪里拿來的火折子打開,借著那一點點光,奚琲湛看清她臉上貼著的慘白藥布,上面還滲著一道血痕,加之她大概因為疼痛而慘白的臉,有些嚇人。奚琲湛愣了下輕笑推開劍上前將仍恨恨看著他的人抱在懷中道:“不丑,一點兒也不丑。我給你尋最好的藥膏很快就好了?!?/br> “不許再靠近我!”懷中的人死命掙扎。 奚琲湛將頭放在她肩上,輕輕拍著她的背:“知道你害怕,別怕,那些害你的糟心東西我很快都收拾干凈了,早早娶你進門,再不讓你受一點委屈?!?/br> “我不稀罕!滾開?!睉阎械娜松踔梁莺菀豢谝г谒珙^。 “好好好,我滾,你別氣,氣得傷口長不好就變成丑八怪了?!鞭涩i湛仍舊嬉皮笑臉放開了她,又叮囑兩句才小心離去。 重新靠臥在床頭的人神情復雜。 ☆、第三十四章 胖元寶小心等到半夜才見他主子回來,只是那一臉恐怖表情嚇得他也不敢搭言,只見奚琲湛胡亂扯□上的衣服扔在地上又扔了一根蠟燭,眼看著衣服慢慢起火燃燒,元寶小心看著不敢問,直到奚琲湛讓他傳燕楚來元寶才知事情好像鬧大了,奚琲湛很少動用暗衛,去了一趟霍王府便大動肝火,難道那位王后奄奄一息了? 不敢多問,元寶忙去了,待燕楚來,元寶就關了門在殿外仔細守著。 不會他主子要用暗衛直接干掉晉王吧?那可如何收場喲?畢竟是皇上寵愛的皇子不可能說死就死了的。 一炷香的工夫,燕楚鬼一樣離去,元寶挪動肥胖的身子進得殿來,地上的衣物已燒成灰燼,黑黑的一團冒著細細的煙,元寶蹭過去站在奚琲湛身邊殷勤的倒了熱茶奉上,也不言語。 “備水,多多的放玫瑰花?!闭f著還抬袖聞聞,一臉嫌棄模樣。 元寶不懷好意的想:不會是那位貞烈王后準備了阿堵物潑了他主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