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節
穆云翼猜想這個家伙就是高家四郎高以良,當初把真正的元寶從臺階上推下來摔死,然后使自己穿越過來的罪魁禍首,他厭惡地皺了皺眉頭,拉著高以清進屋。 屋里黑漆漆的也沒點燈,高以純坐在炕上:“元寶你可回來了,我還以為……我還以為……”他哽咽著說不下去,穆云翼過去跟他抱在一起,高以純終于哭著說出來,“我還以為你遇到拍花子了,再也不會回來了……”說到底,他也是個只有十三歲的孩子。 穆云翼嘆了口氣:“我怎么會不回來呢,就沖你和小五在這里,我就是爬也要爬回來的,快別哭了,我聽小五說你的腳受傷了?給我看看?!?/br> “不用,沒什么的,我睡一覺就好了?!备咭约儼涯_往被窩里面縮。 穆云翼一把揭起被子,抓住他的右腳,高以純疼得倒吸了一口涼氣,穆云翼借著外面透進來的月光,連看帶摸,終于弄清楚,高以純的左腳踝已經高高地腫起來,跟個小饅頭似的。 “天??!這傷到骨頭沒有???你趕緊下炕,我背你去看郎中?!?/br> “別!別!你背不動我!”高以純趕忙大聲阻止,“骨頭沒事,當時我讓小五攙著自己走回這屋里的,元寶,真的沒事的,睡一覺明天早上就好了?!?/br> 第6章 戰四郎 穆云翼發現自己真的背不動高以純,高以純今年十三歲,雖然瘦得可憐,但骨架卻不小,比他高了半個頭,再加上他本身也是瘦弱不堪,連高以清都抱不動,跟別說高以純了。 高以純還勸他趕緊洗臉洗腳,然后上炕睡覺,穆云翼卻不由分說帶著高以清出來:“村里可有會看病的郎中么?” 高以清立刻說:“有的,趙四叔是鎮里郎中的徒弟,平時誰家有病挨不過了都去找他?!?/br> “那就妥了,趕緊帶我去他家?!蹦略埔聿活櫢咭约兊膭褡?,帶著高以清出來請郎中。 那趙老四是鎮上姜郎中的侄子,跟他學了幾手醫術,平時在村子里給人看個跌打損傷,風寒痢疾之類的,農村人皮實,小病忍忍就過去了,但就怕耽誤干活,所以最多的是傷了手腳,來請他捋筋正骨,有小孩子高燒拉肚厲害了,也會請他開上幾副藥,即便不好也吃不死人。 穆云翼到的時候,他們家已經鎖了門,穆云翼狠命敲那個破舊的柴門,高以清也尖著嗓子大聲喊人,很快,屋里就出來一個披著長袍,哈欠連天的中年漢子,手里擎著油燈,隔著門說:“是高家小五???你來找四叔干啥?” 高以清說:“我哥腳崴了,腫得那么老高,麻煩四叔幫忙去看一下?!?/br> 趙老四有點不耐煩:“小孩子家家,崴腳了有什么要緊,回去拿井水給他沖一沖就完了?!?/br> 說著,他就要轉身回屋,穆云翼出聲叫?。骸八氖迳缘纫幌??!彼贸鰩酌躲~錢,在手心里捏著,喀拉喀拉地響,“四叔,聽說您是咱們村里□□跌打損傷的,你的藥酒更是遠近聞名,我這里有幾文錢,你把藥酒給我們點吧?!?/br> 聽說他倆愿意付錢,趙老四又轉回來:“我那藥酒,五文錢一筒?!?/br> 穆云翼數出五文錢遞過去:“麻煩四叔了,就要一筒酒,不知道夠不夠用?!?/br> 看見他真把錢隔著門遞過來,趙老四終于高興起來,接過錢往屋里跑:“夠用了夠用了!我這可是我師父祖傳的配方,上次清水河下游修堤,十幾個河工腰都抻了,我用半筒酒就把他們都給治好了?!彼ノ堇锶〕鰜硪粋€竹筒,遞到穆云翼手里。 穆云翼看那竹筒有大約十厘米高,雞蛋粗細,頂上用木頭塞子封住,邊沿縫隙的地方用膠封住,拿在手里沉甸甸的。 回到高家大院,剛進門便聽見屋里高以純的聲音:“小四你干嘛!你給我松手,這是元寶帶回來的!你趕緊放開!” 緊跟著是高以良痞里痞氣的聲音:“我剛才就看見那小賤||種背了這么個口袋回來,家里的規矩你都忘啦?誰也不能藏私房錢,從外邊拿了東西都要交給奶奶,識相的趕緊松手,要不然小心我揍你!” 高以純急聲喊:“那也得等元寶回來再說,你不能就這么把人家的東西拿走!” 夜深人靜的,兩個孩子爭執的聲音在院里都聽得真真的,不過其他各房里靜悄悄的一片,誰都沒聽到似的。 高以清叫了聲“哥”就撒腿往屋里跑,穆云翼伸手把他拉住,讓他去撿根燒柴的木棍,然后兩個人悄聲進屋,反手插了房門。 漆黑的屋里,高以純在炕上,高以良在地上,兩人正在拉扯穆云翼拿回來的那個布口袋,高以良雖然年紀比高以純小,但有爹媽護著,吃得遠比高以純好,因此力氣也比他大,一只手拉扯口袋,一只手去打高以純的頭,連拳頭帶巴掌,打得啪啪作響,高以純一邊讓他松手,一邊死死地將穆云翼的口袋抱在懷里。 高以清嗷一嗓子就要沖過去,被穆云翼拽?。骸澳憧粗T口,別讓外人進來,也別讓這小子出去!”說話功夫,已經把藥酒放到了鍋臺上,大步沖進里屋,伸手揪住高以良的頭發,向后狠命一拽,高以良吃痛,被他拽了個倒仰,咕咚一聲,摔在地上,還沒等掙扎起來,鼻子上眼眶上就連續挨了三四下,眼淚鼻血一起涌了出來,又酸又痛,腦袋發懵。 高以純嚇了一跳:“元寶!元寶!你們回來了!” 穆云翼答應著:“是啊,我回來了!”他知道自己力氣不如高以良,因此開始幾拳都打在對方的臉上,然后才騎坐在他身上,掄起拳頭繼續打。 高以良這時候才哇地一聲哭出來,翻身把穆云翼拱翻在地,撒腿就往外跑,穆云翼是大人的芯子,比小孩子會打架,順地滾過去,伸腿一絆,高以良立刻又跌了個狗□□,下巴磕在地上,咯嘣一下,舌頭都咬破了,穆云翼撲過去,用膝蓋頂住他的后腰,又在他后背上擂了幾拳。 高以良扯開嗓子,哇哇大哭,高以純爬到炕沿上,先前以為穆云翼挨打,急著要下來,哪知幾個回合功夫,高以良就被揍得鬼哭狼嚎,他也就停住,以為穆云翼取勝,把高以良打跑就算,沒想到穆云翼不依不饒,高以良哭聲越來越大,他趕緊勸道:“元寶!元寶,別打了,待會我四叔他們就要來了!”高以良聽了這話,哭得更起勁了。 “□□崽子你別哭了!不許哭了!”穆云翼連喊好幾聲,見不管用,伸手扯開高以良的腰帶,把他褲子褪下來,叫來高以清:“小五,你給我拿棍子打,打到他不哭為止!” 高以良起棍子對著他的大腿平時沒少欺負高以純哥倆,高以清恨他入骨,這回得了穆云翼的令,立刻掄上胡抽亂打,雖然小孩子氣力不足,還是打得高以良越發響亮地鬼哭狼嚎起來。 聽見外面砸門的聲音,穆云翼讓高以清去那棍子把門頂住,然后把割鹿刀送到高以良的胯||下,惡狠狠地說:“在哭就把你這玩意割下來,讓你變成女人!” 高以清條件反射地兩腿一夾,幸虧帶著刀鞘,要不然直接就變成太監了,不過他也立刻止住了哭聲,轉為小聲抽泣。 破舊的門板被拍得山響,一個成年男人的聲音在外面響起:“四郎!四郎!你怎么樣了?高以純你個小王八犢子,敢打你弟,你弟要是掉一根頭發,我就把你||卵||黃||子給你打出來!” 外邊還有個女人的尖叫:“挨千刀的王八羔子!三天不打,就敢上房揭瓦!老太太才走一天,你就敢造起反來了!你把門打開,看我不把你腦袋給你擰下來!” 穆云翼問高以清:“外邊說話的是誰?” 高以清嚇得不輕:“是四叔和四嬸?!蓖膺吜R聲不絕,他手里的棍子都掉到地上了,帶著哭腔說,“哥,怎么辦???” 高以純從地上下來:“元寶你放開四郎,小五你把門打開,我給四叔四嬸磕頭賠罪,就說一切都是我做的,讓他們打一頓,消了氣,也就完了?!?/br> 高以良這回有了靠山,又得意起來:“沒門!哼,你們害怕了吧?待會等我爹進來,把你三個都吊到大門垛上去……哎喲!”話沒說完,就被穆云翼一拳頭砸在后腦勺上。 穆云翼把割鹿刀抽了出來,白天他用了接近兩個小時,把這刀磨得錚亮,在朦朧的月光下,寒光閃閃,三個孩子都嚇了一跳:“元寶你要干什么?” “干什么!這種日子老子受夠了!大不了一死,今天跟他們白刀子進去紅刀子出來,殺一個夠本,殺兩個就賺了!先殺了這小子給我的寶刀開刃!”說完就把刀往高以良脖子上比劃。 高以良這次是真的嚇著了:“你你你要干什么?你不能殺我……嗚嗚,不要殺我,媽呀,他們要殺了我啊,嗚嗚……” 外邊夫婦兩個聽見兒子哭聲又起,這回干脆就開始撞門了,一邊撞一邊罵。 穆云翼大聲喊道:“高學證!你再敢撞一下門,我就把你兒子撒||尿||的玩意切下來,給你大哥泡酒喝!讓你們家斷子絕孫!” 喊頭一遍的時候被撞門聲掩蓋,穆云翼又喊了一遍,高學證才聽到,也嚇了一跳:“小||b||崽子,你敢碰我兒子一下,我把你腦袋擰下來!” 穆云翼也不說話,直接把高以良翻過來,這孩子已經嚇癱了,割鹿刀駕到他的小兄弟上,高以良瘋狂地跟他爹喊:“爹啊,他們真要割了我小||雞||雞啊,嗚嗚……我不要變女孩……” 高學證不敢再撞門了,在門外搓了搓手:“元寶,你知不知道你這是犯法的?你真敢傷著四郎,明天就給你送到大牢里,砍你的腦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