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節
仆人趴在地上。 “為什么不早點說?”金老板大聲吼道。 仆人哭喪著臉,他哪敢說啊,公子交代過不能告訴老爺,要是公子回來發現他把事情告訴了老爺,一定不會饒了他的。 金老板在原地踱步了幾回,他這個二兒子不是莽撞的人,敢對那兩個人下手肯定是已經調查過了,可是到現在都沒有回來就說明事情有變,很可能反落入那兩人手里。 “陳管家!” “老爺,有什么吩咐?”陳管家走進來。 “你立刻召集二三十個護院,讓他們跟老爺我出去一趟?!苯鹄习逭f完又對仆人說:“那兩個人住什么地方,你給我帶路?!?/br> 傅安府,安子然幾人在建府的落腳地。 白天被金胖圍堵后,傅無天其實只殺了一名護院,另外九名只是被他擊昏了而已,被后面趕到的邵飛通通抓了回去,現在都被關在傅安府里。 金胖的待遇比較好,單獨被關起來。 白天被嚇尿后,他現在一看到傅無天就怕得要死,只有當傅無天不在的時候,他才敢大吼大叫,無非就是要他們放了他,說他是金家的公子,刑河也不能拿金家怎么樣,還說金家上面有人,如果不放了他,刑河也保不住他們,當然,府里的人都當他是空氣。 吼了大半天,嗓子都啞了。 金胖發現沒人理他之后,終于知道對方是硬茬子。 所幸他不是那些沒腦子的紈绔,發現這種情況后便改變策略,說之前的事情是誤會,然后又說可以用銀子贖自己,只要他們開個價。 比起那些開口閉口都是我爹是什么人,我家多么厲害,你快放了我,不然我讓我爹殺了你們,完全不懂得迂回的人要強得多了。 傅無天覺得有意思,于是決定再把他關一陣子。 前頭,金老板帶著二十多個護院殺氣騰騰的找上門來了,雖然可能會因此與刑河對上,但是事關兒子的安危,他也不想拖太久,否則寶兒就多幾分危險,剛剛在找來的路上,他們在一條巷子里發現一名護院的尸體,嚇得金老板還以為他的兒子出事了。 護院上前敲門,沒過多久就有人過來開門。 下人才剛打開,外面的人就闖進來了。 “你們是誰,想干什么?” 一名護院立刻將他制住,金老板帶其余人大步走進去。 門口的動靜很快就傳到里面,角落的燈火迅速的亮起來,但是卻不見一個人影,直到他們快要走到客廳才看到里面坐著幾個人,隱約聽到交談的聲音。 太陽已經下山,安靜的夜晚什么聲音都會擴大。 客廳里的人齊齊朝門口看過去,只見一個體形不比金胖差多少的中年人帶著幾十個人走進來,來勢洶洶,一看就知道來者不善,由于他長得和金胖有七分相似,安子然和傅無天一眼就認出來他應該就是金胖的爹。 管夙走過去把他們攔下來,笑瞇瞇的說道:“這位大叔,大半夜的闖進別人家里,你們這是準備打劫是嗎?” 金老板發現他們只有四個人,心里的底氣更足了,說話也就不那么客氣,“我知道你們背后有刑河撐腰,但是我金老板卻也不是普通人,只要你們把我兒子交出來,我可以看在刑河的面子上對這件事既往不咎?!?/br> “金老板好大的口氣,雖然我們很想如你所愿,但是金老板的兒子我們沒有見過,還真交不出來,而且無憑無據,金老板強闖別人家里就算了,一進來就沖我們要人,你眼中還有沒有王法?” “王法?”金老板仿佛聽到什么好笑的事情,“難道刑河沒有告訴你們,在我的地盤講王法?那是沒用的?!?/br> 真正能只手遮天的人,只要做事把尾巴擦得足夠干凈,就算官府介入調查也沒有用,因為這里是紅州,不是天子腳下的君子城。 金老板的意思,他們都理解。 的確,商人以前地位不高,說到底還是因為底蘊不夠深厚。 而像金家這樣底蘊深厚,家底豐厚得流油的商人世家,只要有錢,沒什么不能搞定,特別是在新任紅州知府繼位之前,金家在紅州就是一霸,雖然這些年已經有所收斂,但是現在又有故態復萌的跡象。 “有沒有用,試過才知道?!?/br> 傅無天興味的看著他。 金老板皺起眉,“閣下的意思是不打算放人了?那就只能以金某不喜歡的方式解決了?!?/br> “金老板的方式?”傅無天掃了眼他身后的護院,突然拍了下手,“是指這樣嗎?” 話音一落,幾十名護衛突然出現在門口,將他們團團圍住,金老板那么重視他的兒子,行事又囂張,他們怎么可能什么準備也沒有。 金老板臉色一變。 因為寶兒的仆人說他們已經調查過傅安府的人,下人不多,也沒有多少護衛,偌大的府邸不足二十個人,所以他才敢帶人找上門來,可現在明顯情報出錯,看來他的兒子被這群人耍了。 如果真打起來,不說能不能贏,事情肯定會傳出去,官府真要介入此事,紅州那位張知府肯定會抓住他的小辮子不放手。 “算你們狠,你們到底要怎樣才肯放了我兒子?” 為了兒子的小命著想,金老板不得不退讓一步,除了刑河,還從來沒有人能讓他吃這種憋屈,早晚有一天他會連本帶利的討回來的。 管夙說:“金老板真是貴人多忘事,剛剛就已經告訴你,你的兒子不在我們手里,我們也沒有見過你兒子,金老板想找兒子還是去別的地方找吧,說不定你兒子正在哪個水溝里等你去救他呢?!?/br> 金老板沉下臉,“真以為有刑河撐腰,金某就奈何不了你們是嗎?走著瞧,有你們后悔的?!?/br> 說完便帶著人憤怒的走了,浩浩蕩蕩的來,不帶走一片衣裳的走人。 “王妃,本王想到一個不錯的辦法?!?/br> 傅無天突然湊到安子然耳邊,發出不懷好意的笑聲。 造船是一項巨額的支出,刑河出技術,所以銀兩方面主要靠安子然和大亞,但是大亞的國庫現在比較空虛,所以還是要靠安子然。 不用問,與他心意相通的安子然立刻猜到是什么了,不得不說,確實挺吸引人的。 “那就試一試吧?!?/br> 此刻,剛走出傅安府大門的金老板突然打了個冷顫。 第三百五十七章 告密信 金家與刑河其實沒有多少生意上的競爭,至少現在是沒有的。 金家祖上幾代都是紅州的地主,后來金老板的父親看中紅州的商機,憑借著手中大量的土地從地主成功的轉型為紅州最大的房地產商人,慢慢的便成為紅州真正的龍頭老大之一。 不過金家并沒有只專注做房地產,后來也有涉及其他產業,水運便是金家的目標之一。 紅州水運發達,這么大的一塊蛋糕,金家不可能不眼紅,特別是刑河就是靠水運發家的。 只是金家下手太晚,等他們想發展水運這一塊產業的時候,刑河已經是紅州最大的船運商,有他在,金家怎么可能瓜分得到一分半毫? 結果可想而知。 金家雄赳赳氣昂昂的沖著這一塊去,最后卻敗興而歸,不僅沒能得到丁點利益,連投入的本錢也賠進去了,聽說賠了不少銀子。 從那以后,金家便將刑河視為仇人。 知道傅安府的人竟然跟刑河有關系,金老板恨不得借這個機會扇刑河一記耳光,他以為那些人應該會識趣一些,結果是一群硬茬子。 雖然管夙一直說他們沒見過金胖,但是金老板明顯不相信。 兒子去找他們的麻煩,結果反失蹤了,如果不是他們搗鬼,他這幾十年豈不白活了。 那些人在說謊,他看得出來。 “確定公子在傅安府嗎?”金老板雖然十分肯定人應該在他們手里,但還是要確定一下,否則他們把人藏到其他地方,他也無計可施。 “屬下確定,昨晚在傅安府外確實有聽到公子大喊大叫的聲音?!弊o院抹了把冷汗說道,其實他根本沒能潛進去,里面的人都很厲害,他知道自己一旦進去絕對出不來,慶幸的是,公子嘴巴沒有被塞住,夜晚的聲音也比白天大,所以他才能聽到。 能夠大喊大叫,顯然沒有被特別虧待。 金老板總算放心了一半,他一直擔心兒子缺胳膊斷腿。 “不過,老爺?!弊o院猶豫的說道:“昨晚我們上門,他們已經拒絕,刑河那個人恐怕也不會賣金家面子,我們要怎么樣把公子救出來?” 聽到這句話,金老板露出狐貍似的笑容,得意的說道:“聽到傅安府這三個字,你有什么感想?” 護院愣了一下,隨后就想通了,“您是說……” “沒錯,這些人留下這么大的把柄,我要是不好好利用豈不是太對不起他們,他們既然問我有沒有王法,我就反過來利用王法,我倒要看看,他們要怎么化解這次危機,至于刑河,等我把他的合作伙伴拉下馬,下一個就輪到他?!苯鹄习搴藓薜恼f道。 護院欲言又止,最后還是決定什么也不說。 如果刑河是那么好對付的人,金家就不會幾年來都拿他沒有辦法,甚至經常在他手里吃虧了。 當天下午,一封告密信便出現在紅州知府的面前。 紅州知府的府邸坐落于建府,所以不需要花費多少時間。 張河看著匿名的信,挑了挑眉,“這是誰送來的信?” 師爺回道:“回大人,是一個小孩,小人已經問過他,小孩也不知道是誰,應該只是被指使將信送過來而已?!?/br> 張河思考了一下便拆開信,看完內容,眉頭卻皺起來。 “大人,信上說了什么?”師爺小心翼翼的問道,如果是大事,大人早就拍桌站起來了,所以應該不是特別嚴重的事情。 果然,張河直接把信遞給他,“自己看看?!?/br> 信上的內容很豐富,說是建府來了一群外地商人,明明只是商人,住的地方卻以府命名,有人曾告誡過他們,但是他們沒有理會,依然我行我素,但這不是重點,重點在后面。 信中又說他們偶然發現這戶人家在夜里曾經傳出有人喊救命的聲音,然后看到有人被殺的畫面,因害怕卷進這場麻煩之中,所以才會匿名報信。 說得倒是合情合理,只是無憑無據,單憑一面之詞不可信。 “師爺怎么看?”張河問向剛好看完的師爺。 師爺摸著胡子思考了一下,“小人以為,此人的話有五成可信,大人出任知府已經好幾年,紅州的百姓都知道您是個剛正不阿又很嚴肅認真的好官,他們絕不敢愚弄您?!?/br> “盡拍馬屁?!睆埡有αR道,“不過你說的也有些道理,那先這樣,去查一查看看是否真的有這戶人家,如果事情屬實再來辦?!?/br> “是,小人現在就去辦?!?/br> 師爺的動作很快,第二天就查出來了。 確實有一商戶將住的地方取名為傅安府,而且傅安府的主人似乎是比較深居簡出的人,附近的百姓都說很少看到他們。 至于信中說的救命聲,的確也有人聽到過,只是因為害怕,所以都沒有深究過,而殺人一事卻沒有人看到,基本和信上說的一樣。 “大人,依小人看,這戶人家確實很神秘,有點詭異,特別是到了晚上,派去的幾個官差都說不敢靠近,說是總覺得有人在盯著他們?!本退銢]有這件事,師爺覺得單憑‘府’字這個忌諱就足夠定他們得罪了。 張河卻沒有立刻回話,皺著眉沉吟起來。 師爺知道大人在思考,不敢打擾他,過了一會才聽到他開口。 “師爺,你確定那個地方叫傅安府?” 師爺一愣,“回大人,確實是傅安府,不可能會看錯的?!彼扇サ膬蓚€官差都是識字的,傅安府三個字也不是什么難寫的字,一個人看錯還情有可原,兩個人都看錯就太說不過去了。 張河眉頭卻皺得更深了,這是巧合,還是…… “大人?” 師爺等了半天都沒得到回復,不禁出聲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