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頂天宮副本2
顧然一上火車,就看到了坐在下鋪吃方便面的王胖子,把包放到上鋪的床上,然后敲了敲桌子:“車還沒開呢,這就吃上了?!?/br> 胖子笑呵呵地說:“人是鐵飯是鋼,不管咱干啥,飯先得吃飽了?!?/br> 顧然懶得理王胖子,敲了敲對面上鋪的床邊:“啞巴張,還睡呢,老熟人來了,也不打個招呼?” 張起靈賞臉睜眼看了一眼他,然后翻了個身,臉朝里又準備繼續睡覺。 顧然有點不好意思,訕訕地解釋道:“不是故意放你鴿子的,我那趟打個來回花了大半個月,后來實在是太累了,就休息了一段時間。你可以問瞎子,是他撈我出來的,他知道我當時什么情況?!?/br> 張起靈沉默了半天,然后說:“你應該跟我說一聲,我以為你出事了?!?/br> 顧然頓時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這啞巴張什么時候學會擔心人了?他只能道歉說:“對不起,我的錯,我出來之后應該告訴你的?!?/br> “嘿,兩位,聊啥呢,你們私下又準備去哪兒撈個油水啊,都不帶你胖爺?!蓖跖肿优牧伺念櫲坏母觳?。 顧然看了他一眼:“沒啥,那個魚眼石還不夠你賺的?” 王胖子一聽這個,臉上都笑開了:“錢不嫌多嘛,小顧同志,啊不,顧小然,你給找的是哪路買主啊,這東西雖然是個古董,但就光禿禿一顆石頭,不好出手啊?!?/br> “想知道???”顧然拖了半天長聲,吊足了胃口才說,“走解家盤口出手的,明白了?” “那個解家?”王胖子張牙舞爪地比劃著。 顧然點頭:“不然北京還有哪個解家?” 王胖子一拍大腿:“你丫是解家人???我說你怎么本事這么大呢?!?/br> 顧然搖搖頭,似笑非笑:“不是,恰好認識而已?!彼牭揭魂嚹_步聲,有熟悉的,是吳邪和潘子,也有陌生的,他給王胖子使了個顏色,“閉嘴,有人來了?!?/br> 王胖子也是機警的,立馬重新開始吃他的方便面,沒過多一會兒,吳邪、潘子還有一個老頭走了進來。 顧然看到一臉驚訝的吳邪,笑著打了個招呼:“hello,小吳邪,好久不見?!?/br> 吳邪看看顧然,又看看吃著方便面的胖子,然后一抬頭看向胖子的上鋪,正對上張起靈那雙淡然得一點波瀾都沒有的眼睛。 “別傻站著,進來吧,都是老熟人?!鳖櫲恍α诵?,然后看著那老頭,“陳皮,好久不見?!?/br> 陳皮滿是皺紋的臉上露出一個復雜的表情,似是驚訝,也似是懷念,他嘆道:“你竟然也來了?!?/br> “這句話我也很想跟你說?!鳖櫲黄ばou不笑,陳皮的反應在他看來沒有任何的敵意,這讓他更想知道陳皮淌這一趟渾水的意義。 吳邪上車之后就跟胖子閑聊,這才知道胖子是被楚光頭夾喇嘛過來的,對目的地幾乎一無所知。吳邪問他關于吳三省的事情,胖子直搖頭:“奶奶個熊,你還問我,你胖爺我要是知道這事情又和你那狗屎三叔有關系,再多票子我也不來干?!?/br> 吳邪又問顧然:“你也是被楚光頭夾來的?” 顧然猶豫一下,搖了搖頭說:“是你三叔,他給我發了這趟火車的車號,其他的什么都沒說?!鳖櫲慌聟切安恍?,還把短信給吳邪看了。 “你沒聯系我三叔?” “聯系了啊,收到短信我就打電話過去了,但他關機了?!鳖櫲挥纸o吳邪看了通話記錄,然后拍了拍吳邪的肩,“吳三省是老狐貍,他敢讓我過來跟你們一起,就表示他絕對不會有生命危險,不然他讓我直接去幫他也很容易?!?/br> 潘子也說道:“顧爺說的沒錯,三爺沒那么容易出事?!?/br> 吳邪又問:“那這一趟你知道什么?” 顧然指了指臥鋪門外,“這里人太多,說話不方便,等到了地方再跟你說?!?/br> 陳皮抬頭瞟了一眼顧然,然后就繼續低頭不說話,等車一開就直接自顧自走了出去。 胖子看這老頭半天沒回來,低聲問:“這瘦老頭是誰啊,拽的二五八萬似的?!?/br> 潘子輕聲跟胖子講了一下陳皮阿四的事情,胖子聽到他九十多歲了,臉都綠了,“你可別告訴我這老家伙也得跟我們上山。要真這樣,到沒人的地方我先把他給人道毀滅了,誰也別攔我,反正他進去了橫豎是一死?!?/br> 潘子趕緊壓住他的嘴巴,輕聲說:“你他娘的少說幾句,老家伙精的很,給他聽到了沒到地方就把你害了?!?/br> 顧然瞟了一眼車廂外的走廊,冷笑一聲說:“沒事,陳皮走遠了,聽不見咱們說話。順便提醒你們一下,啞巴張名義上可還是陳皮手底下的伙計呢?!?/br> 張起靈翻了個身,睜眼看了一眼顧然,似是在問他為什么突然提這一茬。 “沒事,我只是確認一下,你站哪邊?!鳖櫲欢⒅鴱埰痨`,神色很是凝重。 吳邪嚇了一跳,他之前一直覺得顧然和張起靈的關系很好,完全沒想到顧然會幾乎跟張起靈翻臉。 “我不站哪邊?!睆埰痨`的語氣很平淡,完全沒有因為顧然的質問而生氣。 “那就好?!鳖櫲豢戳藦埰痨`一會兒,然后轉頭對吳邪幾人解釋道,“我聽到他出去之后跟人說話了,他賣了吳三省的人,應該是那個光頭,路上肯定有條子抓人?!?/br> 吳邪問道:“他為什么要招來警調子啊,咱們都是一趟的,有警調子他也不好走?!?/br> 顧然搖了搖頭解釋道:“陳皮在道上的威望可不亞于你三叔,他肯定早就安排好了人,條子一來,你三叔安排在后面的人和裝備全泡湯,咱只要想進墓,就得聽他的。這老東西肯定有他的目的,他能帶路,我們一路上會比較省事,但擺咱們這一道我不可能不跟他算賬,在里頭他討不了好?!?/br> 陳皮阿四跟顧然不熟,只知道他本事大,但顧然具體有什么本事,他是一概不知的,因此陳皮阿四并沒有料到顧然隔這么遠還能聽到他跟手下人的對話,也沒料到顧然同樣能找到云頂天宮。 顧然不怕陳皮阿四單純想截個胡,他怕陳皮跟九門不是一條心,耽誤了吳三省對付組織和汪家的計劃。再者,顧然早些年跟解雨臣下墓的時候吃過警察的虧,那時候解家還沒穩定下來,有個腦殘窩里反,招來了警察,把他們后面的接應全斷了。 顧然隔著衣服摸了摸胸口上的疤,當年他就因為沒有后續接應,差點折在墓里。他身上傷疤不多,大多嫌難看用激光給做了,就這一處傷疤,他一直留著。從那時起,顧然就恨透了窩里反的。 因此即便是陳皮阿四沒太大惡意,只是為了自己牟利,顧然也不準備輕易放過他。但張起靈武力值太高,人也失憶了,畢竟當年是被陳皮阿四的人從墓里撈回來的,顧然不得不確定他的態度。 顧然對張起靈抱歉地笑了笑說:“我是怕你是陳皮的人,跟他一起擺我們一道?!?/br> 張起靈說:“不是,我也不知道?!?/br> 胖子一聽陳皮阿四沒安好心,立馬就坐不住了,要不是潘子按著他,胖子能現在就去找陳皮干架。 顧然聽到陳皮的腳步聲,立刻說:“別說了,他回來了?!?/br> 幾人剛開始重新玩紙牌,就聽車廂門嘎吱一聲,陳皮阿四走了進來。 顧然懶得給他好臉色看,直接爬到了上鋪自顧自睡覺了。 第二天晚上將近零點的時候,火車??吭诹松胶jP。 顧然背好包跳下床,緊跟在吳邪后面朝轉車的候車室走。人流很亂,六個人很快就被沖散了,張起靈和陳皮阿四被沖到了離吳邪很遠的地方。 聲音實在是太嘈雜了,顧然在這種環境下很難分辨出聲音,他四處看著,正好看到大門口穿制服查身份證的警察。顧然趕緊拉了一把吳邪,又拍了拍潘子,低聲說:“有警察?!?/br> 潘子抬頭看了一眼,立刻拉著吳邪蹲下腰去。 吳邪低聲用杭州話問潘子:“沒事吧,杭州也常有,查身份證而已,我們也沒帶裝備在身上,又沒被通緝,怕什么?” “有便衣,在找人呢,你們倆別被認出來?!鳖櫲粧吡艘谎?,看著遠處皺了皺眉,“那個光頭被拷進去了,快跑?!?/br> 顧然話音剛落,就有個人跳起來朝吳邪三人這邊指著,大叫道:“那里!” “從人流里擠出去?!?/br> 顧然回頭看了一眼,幾個便衣朝他們這邊跑過來了,一抬手就丟出了幾個小鐵塊,打傷離得最近的兩個便衣,還打碎了頭頂的燈。場面一下子就混亂起來,人們的驚叫聲和小孩子的哭聲混成一團,還在大廳里的人都拼命往外跑。 顧然又打碎幾盞燈,大廳里暗了下來,便衣在這樣混亂的人流中根本找不到三人。人群太驚慌,門口的警察也沒法再有秩序地查身份證,三人很順利地就隨著人流擠到了門口。 遠處胖子朝他們打手勢,吳邪三人便靠了過去,這時候張起靈也像幽靈一樣冒了出來。 胖子大罵:“媽的,還真他媽有雷子。咱現在怎么辦?” 潘子罵了一聲:“老東西夠賊的,還沒到吉林呢就下手了?!?/br> 顧然看了一眼張起靈,他現在出現在這里已經足夠表明他的態度了,這家伙也是被陳皮蒙在鼓里的,還真如他所說,只是個名義上的伙計。 顧然掃了一眼陳皮阿四那邊,離他們不遠,旁邊站著幾個中年人,應該是跟他們一趟車過來的。顧然朝那邊一指:“跟著老不死的,他后面肯定鋪好路了?!?/br> 陳皮阿四見幾人走過來,給旁邊的幾個人打了個手勢,那幾個人一下子就散開到人群里了,他也往人群中走去。 ※※※※※※※※※※※※※※※※※※※※ 之前說過,顧然屬于拿錢辦事的人,在這個時期,跟吳邪小哥他們都還沒有建立太深厚的感情,他更在乎自己,所以會警惕小哥,不過他也知道自己反應過激,后來也道歉了。 其實這個從他在這一章開始跟小哥的對話就能看出來,小哥覺得,顧然跟他是同路人,而且也算是患過難的,是有感情的,所以會擔心顧然。而顧然不會,他以己度人,也沒覺得小哥會擔心他,所以心安理得地出來之后也沒給小哥發消息。 云頂天宮卷是他們感情進展比較快的一個階段,在這卷后面也會交代很多顧然的事情。 —————— 2005年夏季茶話會之老九門的墳 吳邪的腦洞很大,閑聊的時候,他問:“顧然,你要是幾百年前就死了,是不是我們還能去倒你的斗?” 顧然警覺地看著吳邪:“你休想,就憑你這個開誰棺誰起尸的體質,那我不得也成粽子了!到時候啞巴張跟你一起下斗,我就嘎嘣脆了?!?/br> 胖子插科打諢:“顧小然,你說你要是再活個幾百年,是不是就來倒哥幾個的斗了?” 顧然嫌棄道:“就一盒骨灰,倒個犢子!” “那小哥呢?”胖子看熱鬧不嫌事大,“張家人不都是土葬嘛?!?/br> 顧然偏頭看了一眼啞巴張,正對上他看過來的眼神,打了個寒顫,“你知道粽子的戰斗力都比人生前強吧?倒小哥的斗,那不叫倒斗,那叫陪葬?!?/br> 吳邪腦洞大開:“那張大佛爺的斗呢,他不也是張家人嗎?而且他那個年代,應該能土葬吧?” 顧然聳了聳肩,遺憾地說:“很可惜,后來我就沒跟張啟山聯系過了,不知道他葬在哪里?!?/br> “那二爺呢?” 顧然翻了個白眼:“你是想把九門的都問一遍是吧?讓我來數數。二月紅是火葬的,才死了沒幾年。李老三應該是土葬,聽說跟他嫂子還葬得很近,不過這家伙太瘋,我可不敢倒他的斗?!?/br> 顧然呷了口茶,對著一屋子看熱鬧的人說:“陳皮阿四不用說了,一直沒聽說他從云頂天宮出來,應當是死在里面了,過段時間去應該能看到陳皮粽子。吳老狗火化的,而且就算沒火化,吳邪你敢倒你爺爺的斗?黑背老六——唉?!?/br> 顧然快速略過黑背老六,繼續道:“霍仙姑死在了張家古樓,頭都被割下來了,大概率不會起尸。齊鐵嘴這人神神叨叨的,肯定會在死前安排好一切,杜絕自己變成粽子的可能。解小九也是火化的,沒什么可說了?!?/br> 吳邪問:怎么不提黑背老六?” 顧然的神色有些哀傷,“這是我很后悔的一件事,跟九門斷聯得太徹底了,以至于后來他瘋了我都不知道,不然也不至于讓他那么屈辱地死在文|革時候,都沒個正經的墳地?!?/br> 顧然嘆了口氣,又笑了笑:“九門這些人,我就希望他能真成個粽子,好歹再跟他練最后一回刀?!?/br> 吳邪已經很少見顧然這樣難過了,恍然想起顧然曾對他說過的,他欠了黑背一次練刀。 —————— 關于黑背,在后面的作話中應該還會寫,不過是很久之后了,需要先再交代一些顧然的事情才能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