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節
慕容蘭舟用大夏江山換走了她,他不信慕容蘭舟不知自己對大妮的心,卻仍這般做了,看似大方,卻生生要了他的命,大妮是他的命啊,她若走了,自己還當什么皇上。 想到此,小白忽然撲過來死死抱住曉曉,他抱的那樣緊,緊的曉曉都覺著疼了,她推了他一下,根本推不開,遂無奈的道:“你這是做什么?” “大妮,你別走,別走好不好,你走了我怎么辦,你答應過要陪著我的,我也可以不做這個皇上,慕容蘭舟喜歡讓他做好了,我們走,回喬家村去,就像以前一樣,我給你烤雞,你幫我捉魚,我們一輩子都不分開?!?/br> 曉曉愣了楞:“小白,你怎么可能回喬家村,你是皇上啊?!?/br> “ 從一開始我就沒想過當什么皇上,我喜歡你?!毙“椎恼Z氣激動而堅決。 曉曉傻了:“你說什么?”“ 我說我喜歡你,不能沒有你,你別走好不好……”曉曉忽然推開他站了起來:“你,你胡說什么?” 小白咬咬唇:“我沒有胡說,大妮,如果你走了,我沒準就活不成了?!?/br> 曉曉跟被雷劈了似的瞪著他:“不可能,你,你怎么能喜歡我?” “為什么不可能,我就是喜歡你,只喜歡你,我想親你,想要你,就像這樣……”曉曉沒反應過來,小白已經抓住她的手臂拽了過去,一翻身把她壓在身下,緊跟著唇便落了下來。 曉曉如何肯依,激烈掙扎起來,可到此時才發現,在她眼里弱巴巴的小白力氣奇大,按住她的手如鐵鉗一般,任她如何掙扎也無濟于事,她感覺他在自己唇上輾轉,那瘋了一樣的力道,不像親倒像野獸撕咬。 感覺他撩起了自己的裙子,曉曉腦袋嗡一下,那一瞬她覺著萬念俱灰,她停止了掙扎,眼淚不覺落了下來,然后,她發現身上的力道放松了,她慌忙推開他站起來,再不看他,奪門而出,都沒理會李盡忠,一徑奔出乾清宮,靠在宮廊的柱子上,閉上眼都不知道自己是個什么心情。 “姑娘……”元忠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來,曉曉才記起,自己剛讓他在乾清宮外候著自己的,她急忙抹了把臉,睜開眼道:“走吧?!眳s發現元忠的目光只落在自己身上一瞬,便偏開頭去,神色很有些不自在。 曉曉低頭掃了自己一眼,剛跟小白一番拉扯,外頭的衣裳敞開來,露出里頭的月白中衣,曉曉臉一熱,急忙整整,想起自己的斗篷忘在了里頭,卻不想再進去,剛想讓元忠幫她拿一趟,就聽那邊兒一個熟悉的聲兒道:“這不是曉曉姑娘嗎,我還當自己瞧差了呢,曉曉姑娘可是個大忙人,比不得我成天閑著沒事兒干,怎么姑娘想起進宮來了,既來了,怎么又著急走,正巧今兒本王無事,約著皇上去琉璃閣賞梅花,曉曉姑娘若有興致不若一起,宮里的酒窖里有的是好酒,咱們邊吃酒邊賞梅花?!?/br> 說著目光若有若無掃了她的衣裳一眼,笑了聲道:“雖說姑娘家愛俏,可也得顧著些身子,如今這天可冷呢,穿如此單薄回頭著了涼,丞相大人該心疼了?!闭f著伸手把自己身上的斗篷卸了下來,披在曉曉身上。 雖說那一瞬帶來些許溫暖,可曉曉還是忍不住皺眉,這朱錦堂的斗篷,不定給多少女人披過,如今裹在自己身上,真有點膈應的慌。 拿下來,仍回給他道:“裕親王倒不虧有個憐香惜玉的名聲,這體貼勁兒都用這上頭了,只裕親王下愛,曉曉卻生受不起,出來的功夫不小了,想來夫子該惦記著,便不打擾王爺雅興,這就去了?!闭f著蹲身一福,也不要斗篷轉身去了。 待她走遠,朱錦堂才進了乾清宮,剛走沒兩步迎頭李盡忠走了出來,臂彎里搭著狐貍毛的斗篷,朱錦堂道:“人走了,這斗篷給我吧!我回府的時候正巧路過相府,順道給她送回去?!睕]等李盡忠拒絕,一伸手把斗篷拿在自己手里,邁腳進了寢殿。 李盡忠望著自己空空的手,心說,今兒叫怎么回事啊,這已經夠亂的了,裕親王又跟著摻合什么。 剛李盡忠在外頭可聽了個滿耳朵,皇上那些話一句都沒落下,雖知道皇上對曉曉的用心,卻無論如何也未想到如此之深,剛聽那些,真真的不像話,為著曉曉這丫頭連皇上都不想當了,這簡直是著魔了。 慕容蘭舟如此,皇上也如此,古人云紅顏禍水,到底在理兒,可不就應在當朝了,如今李盡忠就盼著慕容蘭舟順順當當的帶曉曉走呢,從根兒上斷了皇上的念想,日子長了沒準就淡了,所以也想著借送斗篷的機會勸曉曉兩句,今兒這事兒權當沒發生,最好能瞞著慕容蘭舟,反正她都要走了,何必還生事兒呢。 可惜半道給朱錦堂截了,只得作罷,曉曉出宮門上了暖轎,隔著轎簾問了一句:“裕親王不是關進宗人府了嗎,什么時候放出來的?” 元忠道:“相爺班師回朝那日就放出來,算著有一個多月了?!薄八韺m里走動嗎?”元忠點頭:“近一個月走的勤些,聽見說要選王妃,想必因此事進宮的?!睍詴哉娌恍?,朱錦堂是為了選王妃進宮的,就他那個性子選什么王妃啊,跟外頭的粉,頭過日子不挺好,便選王妃進宮有什么用,宮里一無太后,二無太妃,他跟誰商量,跟小白商量,這不笑話嗎。 想起小白,曉曉目光一暗,事情如何會發展成這樣,這么多年自己怎么就沒看出小白對自己有那種意思,難道是自己神經太粗,還是從一開始就把小白看成了小孩子,所以忽略了他對自己的依賴轉變成了別的,不,即使經歷了剛才那樣的事兒,她還是不信小白對自己有那種想法,他才多大。 “姑娘,到了?!蓖忸^元忠的聲音響起,曉曉回神,出轎子前又整了整自己的衣裳,覺著不可能看出什么,才下了轎子進府。 剛走到書房的臺階上,便落了雪,雪下的不大,稀稀疏疏落下來,像三月里滿城飄飛的柳絮,曉曉伸手接了幾片,雪花落在手上沁涼沁涼的,轉眼就化成了水,忽的她的小手被一雙大掌握住,人也被攬進一個溫暖的懷抱里:“又淘氣,那雪多冷,回頭凍壞了你,真想看雪,進屋也一樣?!?/br> 說著把搓了搓她的手,攬著她進里頭去了,慕容蘭舟的書房鑲了一整扇的洋玻璃,想必是為了采光好,畢竟他經常在這里處理公事,如今賞雪倒更方便了。 曉曉盤腿坐在炕上,懷里抱著個暖融融的手爐,瞧著窗外越下越大的雪出神,記得前年冬天,下第一場雪的時候,自己拉著小白在乾清宮的院子里堆了個老大的雪人,小白好奇的圍著雪人轉了好幾圈,睜著一雙大眼問她:“什么是雪人?” 于是她就給他講了小雪人的故事,然后小白沉默良久說:“兔子真傻,再堆一個雪人不就得了?!碑敃r曉曉還說他沒良心,那是朋友,朋友懂嗎,能說沒了再隨便堆一個嗎。 按小白的思維方式,今兒不應該對自己這般才對,難道是因為缺乏安全感,曉曉從一開始就知道,小白對自己的依賴有些近乎與母親跟jiejie,或許因為從小沒有爹娘,缺少家庭溫暖,所以對自己產生了一種畸形的依賴,但這種依賴,不應該也不該是男女之情啊。 唇邊遞過來一碗姜湯,慕容蘭舟道:“把姜湯喝了,出去時夫子白囑咐你了,凍得挺挺的回來,趕明兒凍病了怎么好,自己身子弱,還不精心些,就這般不讓我省心……” 聽著慕容蘭舟的嘮叨聲,曉曉頓覺心情好了一些,就著他的手吃了姜湯,嘟著嘴撒嬌喊辣,伸手從他腰上的荷包里拿出一快桂花糖來塞進嘴里,那絲絲縷縷的桂花味兒,充斥著味蕾,甜的曉曉瞇起了眼。 見她那樣兒,慕容蘭舟忍不住笑了起來,點了點她的額頭:“饞丫頭?!?/br> 一起吃了晌午飯,沒過一會兒曉曉就困得不成了,慕容蘭舟把她抱進里屋,給她蓋上被子,瞧著她睡過去,伸手摸了摸她的唇角,眸色沉了沉,走出來,元忠已經在外頭候著了。 慕容蘭舟坐下道:“說吧!今兒到底怎么回事?” ☆、第72章 曉曉睡得不怎么踏實,夢里小白的臉一個勁兒晃,小時的小白,長大了小白,還有今天把她按在身下的小白,曉曉從沒想過自己會怕小白,但那一刻她是真怕的,如果他不住手,她根本反抗不了,那后果…… 想到此,曉曉嚇得睜開了眼,映入眼簾的是慕容蘭舟的臉,慕容蘭舟伸手摸了摸她的臉輕聲道:“怎么醒了,才睡了沒一會兒呢?!?/br> 曉曉側頭看了眼窗外,沒有日頭,卻瞧見大片大片的雪花隔著窗紙落下來,飄飄蕩蕩的像飛花。 曉曉忽道:“青蓮居士的詩說煙花三月下揚州,三月江南的煙花倒像這漫天飛雪?!?/br> 慕容蘭舟忍不住失笑:“這話說的,不知道的還當你去過江南呢,既不想睡了也好,省得白日睡多了,錯過盹兒,晚上又該睡不著了,如今正是數九寒天,江南就不要想了,倒是府里凌寒閣的梅花開了,映著雪好看著呢,你快著起來,跟夫子出去逛逛,我使人備下暖鍋子,一會兒就在凌寒閣里頭吃晚上飯。 曉曉其實沒什么心情賞梅花,卻見他如此費盡心思哄自己歡喜,若拂逆了總歸不落忍,再說,今兒這事兒她不想讓夫子知道呢。 想到此,強打精神起來,芍藥領著婆子打了溫水攪好帕子遞給她,曉曉凈了面,抬眼一看慕容蘭舟沒有回避的意思,不禁道:“夫子且去書房吧,待曉曉收拾妥當過去尋你?!?/br> 慕容蘭舟瞧了她半晌,忽的笑了一聲,意味深長的道:“如今還怕我瞧不成,?” 這話說的曉曉滿臉通紅,不由自主就想起北地山洞里的三日夜,雖然伸手不見五指,卻生死相依,那種親近,令人懷念,卻也令人心熱,雖沒有越過最后一層底線,到底親也親了,摸也摸了,耳鬢廝磨之際,更說了不少情話兒,曉曉如今想來都臉紅呢。 慕容蘭舟見她臉紅了,更笑了兩聲道:“既夫子討嫌,這就去書房等你吧!”說著轉身去了,走到門邊兒上卻站住道:“凌寒閣里頭燒了地龍,暖和呢,里頭穿的薄些不妨事,外頭罩那件厚些的斗篷就是了,外頭雪積的厚了,莫穿平常的鞋,恐不禁雪,回頭凍了腳可不好,穿那雙掐金的鹿皮靴,那個不怕雪,也暖和?!?/br> 說著這才走了,聽著腳步出了堂屋的門,又聽他的聲音傳來道:“一會兒出來莫忘了戴風帽,風大呢,仔細著了寒,鬧頭疼,把那個獺兔毛的領子給姑娘圍上,省得鉆進風去,凍了脖子?!?/br> 他說一聲,芍藥應一聲,曉曉臉跟著紅一分,也不知從什么時候起,他變得這般嘮叨起來,其實她哪有這般嬌氣,以前沒到相府的時候,在宮里還不一樣要過冬,再往前倒,在梨花村的時候,前頭還過得去,到后來她爹一病,冬天連件厚棉襖都沒有,便是薄的,也是好幾年的,早不暖和了,也沒見她凍死,哪會如此禁不住凍,又不是美人燈,風吹吹就倒了。 雖這般想,心里卻又甜絲絲的,跟吃了桂花糖似的,從心里往外那么甜,好容易聽見他的腳步聲遠了,曉曉才小聲道:“阿彌陀佛,可算走了,生生要嘮叨死人的?!?/br> 芍藥噗嗤一聲笑道:“姑娘這可是得了便宜賣乖呢,咱們相爺可不是個嘮叨人,奴婢在相府有些年了,不是跟那些大臣,相爺輕易不說話,都是惜字如金的,倒是自打姑娘進府,相爺著緊著姑娘,就怕奴婢們服侍的不周到,這才一句不落的都吩咐了,原是為著姑娘的一片心,姑娘怎倒嫌嘮叨了?!?/br> 曉曉道:“我不過一句,瞧你說了多少出來,行了,知道你家相爺對我好,我領情就是,還不拿那獺兔皮的毛領子來給我圍上,省得讓你家相爺等急了?!?/br> 芍藥忙拿來給她圍上,仔細戴好風帽這才跟著她出了門,一撩開堂屋的團花棉門簾子,迎面撲來一陣北風裹挾著雪,曉曉忍不住打了個激靈,忙把身上的斗篷裹好,一抬眼就瞧見小門那邊兒慕容蘭舟正立在廊下候著她呢。 身上罩了件石青色刻絲灰鼠披風,頭上滾著紫貂毛邊兒的帽子,脊背挺直的立在雪中,身姿修長如松如竹。 曉曉從沒想過自己會是一個花癡,可她瞧著這樣的夫子,眼睛真有些移不開了,一瞬不瞬的瞧著他,心里一遍一遍的告訴自己,這樣帥氣出色的男子是自己的,雖說有些不真實,卻是事實。 她這般樣子,很是取悅了慕容蘭舟,本來今天她從宮里回來,慕容蘭舟還有幾分忐忑的,即便兩人已經云開月明,到底朱子毓不是旁人,他跟曉曉相識的早,又在一處待了三年之久,這么算起來,自己跟曉曉在一起的時候,遠遠比不得朱子毓。 且曉曉瞧著挺聰明,實則是個糊涂的丫頭,有些事兒上一點既透,有些事兒明擺著她都瞧不出來,就如朱子毓對她的心思,宮里的李盡忠,甚至朱錦堂都知道,只她口口聲聲說朱子毓是她的弟弟,無親無故的,哪來的弟弟,自己提醒過她幾次,她只是不信,今兒見她回來那般臉色,慕容蘭舟還怕她對朱子毓也有些什么,后來聽元忠一說,才放了心。 她讓元忠候在乾清宮外,可她不知道,她的一舉一動,都有人會遞過話來的,所以朱子毓強親了她的事兒也瞞不住,可她卻不想說,慕容蘭舟也不會問,有些事兒讓它淡了更好,自己提起來倒不好了。 朱子毓成不了氣候,即使他有心思也成不了,自己可以把江山讓給他,那是因為從一開始,自己就沒想過當皇帝,但曉曉他不會讓,曉曉是他愛的女人,他的心尖子,這輩子他都不會讓的。 只不知她是不是可以徹底放下朱子毓,不過她這般瞧著自己,倒真讓他歡喜呢,慕容蘭舟唇角彎了彎伸出手:“過來?!?/br> 等曉曉走過去把手放在他的大掌中,他緊緊握住,瞧了她一眼,低聲說了一句話兒,曉曉頓覺,眼前所有都化成了虛無,只有他跟自己,還有這漫天飛雪,她一點不覺得冷,她心里熱極了,腦子里一直回蕩著他說的那一句:“執子之手,與子偕老?!?/br> 多俗氣的一句啊,卻能令她如此滿足,或許自己不該糾結小白,她應了跟著夫子呢,從此天涯海角也只有他們倆。 想到此,心境豁然開朗起來,手張開跟他的手緊緊交叉,握住了就不會分開。 當年禮親王收拾王府的時候狠下了一番心思,想的是在此終老,不想沒這個命,卻白白便宜了慕容蘭舟這個仇家,所以說,世上有些事你就不能較真兒。 凌寒閣是臨湖的兩層軒閣,一頭臨著湖,另一頭是梅林,二樓臨著梅林的一側,裝了整扇的洋玻璃,通透的玻璃窗把梅林的盛景映的格外清晰。 軒閣一層通了地龍,二層中間點了一個偌大的熏爐,里頭燃著銀絲炭,四角也攏著炭火,倒比一層還要暖和些。 一進來外頭斗篷便穿不住了,慕容蘭舟伸手把曉曉的斗篷卸下來,合著自己的,遞給身后的芍藥,然后揮揮手讓她下去取茶。 一轉身卻見曉曉立在案頭端詳那邊兒案頭的比目磬,不禁笑道:“快著過來這邊兒坐吧!瞧那勞什子做什么,你若喜歡,庫里另有個白玉的,比這個好呢,回頭讓趙豐尋出來擺你屋里去,想多會兒瞧就多會兒瞧?!?/br> 曉曉這才過來,這凌寒閣二樓設計的很是巧妙,臨著那扇玻璃窗,放了一張矮腳踏,中間炕桌隔開足夠兩個人側臥的空間,炕桌上燃著一只紅泥小爐,上頭燒著水,不一時水滾了,芍藥的茶也拿了來。 曉曉就這么看著慕容蘭舟烹茶,玉泉山的水,敬亭綠雪,襯著窗外細簌簌的雪,跟遠處艷紅一片的紅梅,令曉曉忍不住嘆息,若能日日如此,也不枉此生了。 茶剛得味兒,忽聽外頭朱錦堂的聲音傳來:“倒是本王有口福,剛在宮里吃了好酒,這送了趟斗篷,又趕上了絕品好茶,這清沁的茶香,不用說定是丞相大愛的敬亭綠雪了,不知本王可能討一杯來解解饞?!?/br> 說話兒人已經走了進來,后頭跟著想攔他沒攔住的趙豐。 趙豐就沒見過這么無賴的王爺,雖說相府跟裕親王府就隔著一條街,以往卻并無往過,不想今兒朱錦堂就登門了,進來了,先問丞相在哪兒,趙豐自是不敢隱瞞,便說在后頭凌寒閣,后頭不便見客的話還沒說出口,朱錦堂已經沒影兒了。 趙豐跺跺腳忙著跟上來,一邊兒在他后頭跟著,一邊兒道:“相爺剛說了,今兒不見客呢,王爺還是改日再來吧!莫讓小的為難?!?/br> 朱錦堂卻根本不搭理他,拽住一個小廝問清了凌寒閣的方位,大步就尋了來,趙豐真是有苦難言,這會兒一見相爺的臉色,忙耷拉著腦袋道:“奴才知罪?!?/br> 朱錦堂還得了便宜賣乖道:“是該治罪,我不過進來討杯茶吃,難道你家相爺就如此吝嗇不成,非攔著本王作甚?!闭f著側頭對曉曉道:“曉曉姑娘,咱倆還真是有緣,這又碰上了……” ☆、第73章 說實話曉曉挺煩朱錦堂的,總覺的這廝話里話外的沒安好心,什么時候見他來過相府,今兒巴巴的來送什么斗篷,這事兒她還想瞞著夫子呢,他這一來能瞞住什么。 心里頭煩也就沒那么多好臉兒給他,白了他一眼道:“緣什么緣,有些人就是煩,沒事兒在我眼前晃,想不遇上都難?!?/br> 朱錦堂得了個白眼,倒也不以為意,反而笑道:“想來曉曉姑娘今兒心情不好,本王也是好意,姑娘的斗篷落在乾清宮,我皇上侄兒哪兒可不怎么像話,丞相大人肚量大,我那皇上侄兒的后宮里可幾位心眼小的,本來皇上跟曉曉姑娘沒什么,若這斗篷落在那幾位眼里,不定就生出什么話兒來,傳將出去也不好聽啊,倒是正好本王順路,便跑了一趟,卻聽姑娘這話音兒,莫不是本王這一番好意討姑娘嫌了不成?!?/br> 就是討嫌了還用說嗎,曉曉偷瞄了夫子一眼,倒是沒瞧出慕容蘭舟有惱的意思來,松了口氣之余,不免也有幾分失落,想著這般都不見他吃味兒,可見心里頭也沒多著緊自己,這么想著便垂下頭去。 她這番心思慕容蘭舟如何知曉,不過,朱錦堂這次來不可能就為了曉曉的斗篷,不定還有其他事兒。 正好趙豐進來說前頭有些急事讓他過去,便站起身來,跟朱錦堂道:“王爺寬坐,我去去就回?!?/br> 曉曉也跟著站了起來,巴巴望著他,見她這樣兒,慕容蘭舟柔聲道:“你跟裕親王在這里吃茶,不等這茶吃完,夫子就回來了?!?/br> 曉曉只得點頭,慕容蘭舟這才去了,曉曉依依不舍得目送他出了凌寒閣,還立在門口朝外望呢,就聽后頭朱錦堂道:“本王只當你對誰都沒好臉兒呢,原來卻是區別待遇,記著你跟北征大軍出京的時候,還不情不愿的,怎么這回來就變樣兒了,這才半年,就臨陣倒戈,是不是快了點兒啊,果然女人是靠不住的,可憐我那皇上侄兒在京里頭見天兒的盼著,望著,都快望穿秋水了,好容易把人盼回來,不想倒成了別人的,這叫皇上情何以堪啊?!?/br> 曉曉聽了,咬咬牙蹭一下回過頭來瞪著他,真恨不能踹他兩腳:“少在哪兒說風涼話,說到底兒,有你什么事??!” 是啊,有自己什么事兒啊,朱錦堂自己心里不也納悶呢嗎 ,以前這丫頭在的時候沒覺著,等她一走,這隔三差五的自己也總想起她來,今兒這事兒真是閑事兒,就像她說的,她跟皇上還是跟慕容蘭舟,有自己什么事兒啊,自己巴巴的送什么斗篷,想來這丫頭不定以為自己到這兒給她添堵了來了,殊不知自己自己真沒那意思,他就是想借機見她一面兒,囑咐她兩句。 這勢頭他瞧著可不好,慕容蘭舟跟皇上啥樣兒,如今他也算看出來了,從大軍回京,慕容蘭舟就在料理手上的事兒,找人接手,這明明白白就是要還朝歸政啊,雖說這事兒從一開始自己就是這么琢磨的,拿曉曉拴住慕容蘭舟,一個得人。一個得江山,這事兒額就算兩全了。 如今這事兒瞧著是照著這方向走了,可到底結果如何,卻更讓人懸心,這變數就在于他忽略了皇上對這丫頭的情,哪怕得了江山,皇上也不見得能放得開,甚至,如果讓皇上在江山跟這丫頭之間選的話,他覺著皇上十有□□會選這丫頭,所以說,事兒沒到最后呢,難說會不會圓滿。 朱錦堂是怕最終好好的鬧成了禍事,如今這個死疙瘩算系上了,再想解根本不可能,朱錦堂能做的就是提醒這丫頭一句,瞧瞧她是不是有法兒,把事兒整圓滿了,雖說這種可能性微乎其微,可也得試一試。 想到此,吃了口茶道:“是沒本王什么事,本王這不是狗拿耗子就喜歡多管閑事嗎,你就當我吃飽了撐的吧,我跑了這一趟,招待我吃口茶總成吧,瞧丞相這意思,估摸過不久你就得走了,好歹咱們也算相識一場,見面總有三分情兒吧?!?/br> 曉曉拿這個二皮臉就沒轍,沒好氣的走過來坐下,又給他倒了一杯茶,朱錦堂笑瞇瞇的吃了,放下,瞧了她一眼,狀似無意的道:“本王那皇上侄兒啊,也不知隨了誰,我瞅著那扭勁兒,是一條道跑到黑的性子,又是個心里頭有數嘴上不說的主兒,別瞧平常不聲不響的,不定使出手段來,就是個驚雷,真較上真兒,估摸就是不死不休,本王不怕別的,就怕他回頭整個邪的,到時候說什么都晚了?!?/br> “你這話什么意思?”曉曉心里咯噔一下,朱錦堂這話里有話呢,朱錦堂深深看了她一眼道:“什么意思旁人不懂,曉曉姑娘還不懂嗎,總之,小心點兒總沒壞處,得了,話說完了,想必你心里早把本王嫌棄死了,本王也識趣兒些,這就走了?!?/br> 說著站起來往外頭,到了門邊兒上,卻忽然回過頭來道:“本王今兒這番是狗拿耗子了,可也是難得管一回閑事兒,你自己斟酌吧!”撂下這么句模棱兩可的話走了。 慕容蘭舟回來的時候,發現炕桌的紅泥小爐上水咕嘟咕嘟滾著,卻不見曉曉泡茶,她正瞧著窗外的梅花發呆,兩眼發直,眉頭緊皺,不知琢磨什么煩心事兒呢。 慕容蘭舟在她身旁坐下,一伸手把她圈進自己懷里:“想什么呢,眉頭皺的這樣緊?” 曉曉并沒有回頭,身子自然往后靠了靠縮進了他懷里,半晌道:“夫子,咱們出了京去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