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訊錄(2)
高飏微微蹙眉:“便利店的范圍。陸熙陽的侄子、侄媳婦、保姆、兩個孩子……這個范圍,幫手在他們當中?可他們都還沒有離開??!” 石臻笑,解釋說:“不用著急,陸續都會離開的?!?/br> “你還有料?”高飏覺出些什么。 石臻也不隱瞞,直接說:“知道了陸熙陽的確切身份以后,我重新查了一下這幾個人的身份,還挺有意思的。保姆是陸熙陽多年的好友,也是送陸熙陽入院治療的其中一人。陸熙陽侄子和她的關系也并不冷漠,她一直資助侄子讀書,甚至幫助其成家,幾乎是視如己出了?!?/br> “所以,當天……他們是聯合行動。侄子故意去便利店買煙,侄媳婦假裝打電話,陸熙陽逗弄小孩,并給糖騙小孩去指定地方。保姆則扮演了一個疏于照顧者,給他們提供了充分的時間,甚至,她都可能暗示小孩,去找陸熙陽玩?!?/br> “有可能?!笔闆]否認。 “那么,誰擄走了兩個小孩?這些人都在原地沒有動?!备唢r眨眨眼:“還有個人,隱沒在黑暗里,伺機行動?!?/br> “這個人估計也已經不在世了?!笔橛直鲆粋€料:“在其它城市發現了他的尸體,衣著和出現在視頻里帶著兩個小孩的男人一樣。另外,還發現了他遺棄的車,車里有砸爛的紫色車,和小女孩的粉色草帽?!?/br> 高飏問:“死因” 石臻回:“自殺?!?/br> “這樣……”高飏苦笑:“協約的確是再難尋到真正答案了?!?/br> “來了條最新消息,”石臻案頭突然說:“保姆因為內疚,昨天辭職離開了,已經行蹤成謎。陸熙陽的侄子和侄媳婦一直在支付她的醫療費,但是已經有段時間沒去看過她了,想找他們可能還需要段時間?!?/br> 高飏說:“找到他們,就能找到那兩個小孩了?” 石臻冷道:“并不能,除非陸熙陽開口告訴我們答案?!?/br> 高飏不解,有點激動:“什么意思?一伙人參與,卻只有一個人知道最終答案,我不相信?!?/br> 石臻反問:“他們之所以能全身而退,不被懷疑,就是因為他們似乎參與之中,又其實置身事外。保姆故意失職,你能證明嗎?侄子和侄媳婦帶她出來吃頓飯,這有錯嗎?至于她本人,已處于癲狂狀態,自始至終沒有離開過現場,你又能證明什么?” “還有一個人……還有一個人!”高飏提示說:“那個帶走小孩的人,查查他的身份,或者有線索?!?/br> 石臻說:“根據尸檢,他已經死了一個多月了。對了,他隨身還帶著一只包,包里有一本車票本,已經泡爛了?!?/br> 高飏:“他也有車票本……” “是。第40本車票本?!笔榛卮鹫f:“在那輛遺棄多時的車里,倒是有駕駛證顯示車主人的身份,與之同時被發現的,還有一張小男孩的照片,背面寫著和趙超最快樂的時光就是去游樂園坐旋轉木馬?!?/br> “那么大的證據留著,是故意要讓人知道吧?!备唢r說。 石臻回答:“應該是。 高飏又問:“車子到處開,是不是出現過小孩的影像資料?” 石臻的回答讓人很失望:“沒有出現過。車內沒有行車記錄儀,到底去過多少地方,已經無從考證了。但就現有的記錄顯示,從來沒有出現過小孩的聲音?!?/br> 高飏問:“能把證據那來看一下嗎?” 石臻的回答又讓他失望:“因為他是自殺,所以沒有人查過他車上的東西,這些東西已經被她前妻處理了?!?/br> “那就是……完全不想讓人找到了?!备唢r蹙眉問:“他的……身份?” 石臻知無不言:“是在其它城市生活的一名工程師,和妻子于兩年前離婚,一直處于單身的狀態?,F場勘查基本定性為自殺,猜測是因為感情不順吧?!?/br> “他……和陸熙陽什么關系?”高飏想到什么,微微蹙起眉頭。 “不能確定,”石臻淡淡說:“若要出手幫王成林,除了還帶有血緣關系的……比如孩子的父親、長輩……大概,也很難再想到其他人了?!?/br> 高飏試探性地重復:“他是那個失蹤小孩的父親……” “還是猜測,正確與否,不知道?!笔槿鐚嵳f:“不過這個男人結婚后一直沒有小孩,和妻子也是長期感情不和,最后以離婚收場,是否和陸熙陽有某種隱秘的關聯,的確不得而知?!?/br> “明白了?!备唢r垂目,終于明白了為什么沒有繼續調查的必要,因為帶走孩子的那個人已經死了,另一個人選擇自殺,也不愿意吐露分毫,可以說,所有的線索都已經徹底中斷了,孩子的下落終于還是落進了無底深淵,沒有結果??墒?,高飏始終有點不甘心,于是問:“查過這個男人的關系網嗎?” “查過,毫無破綻?!笔槊靼赘唢r意思,想從關系網里找可能接走小孩的人。為了不讓高飏太失望,他只能說:“如果他聯絡了誰,或許用時間終有一天會有答案,如果……他自行處理了,那就是結局了?!?/br> 高飏心里一顫:“他應該……也是個父親,應該……不會這樣殘忍吧?” 石臻那里靜了一秒說:“那就告訴你的客戶,事情并不是這樣殘忍,告訴他們現在的失蹤不代表將來的消失,有希望的?!?/br> “就這些?”高飏覺的石臻并不僅僅想表達這些。 石臻在電話那頭說:“他們一定會問你原因,不妨告訴他們這事是因何而起,由他們自己去判斷,你也算完成這樁任務了” “你……是不是并不同情這事?”高飏忽然問。 “這第一桶金太惡臭了,我的確同情不起來?!笔檎f:“由惡開始,再由惡結束,縱然殘忍,也對得起33年的煎熬。 高飏無奈說:“你還真是直接?!?/br> 石臻不以為意:“我沒興趣站在人格高地看別人,這事你怎么抉擇都是怪味的,誰是壞人?該成全壞人嗎?別拿小孩無辜做永遠的說辭,那個失蹤的小男孩不無辜嗎?他的無辜由誰買單?” 高飏苦笑,的確是無解的答案。 “好了,去見客戶吧,他如果不知道這些,是不會輕易讓協約結束的?!笔樵陔娫捘穷^說:“你告訴他的都是事實,是你盡力能查到的所有,對得起任何人?!?/br> 高飏聽完,苦笑點頭:“明白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