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開車前往較遠的商場，隨意找了間餐廳吃東西。商場里暖氣打得充足，店鋪里更是熱到要飆汗，氣氛悶中帶熱，完全不受外頭大雨的影響。

    “你幾天沒吃飯了？”石臻看著高飏套在t恤外面的毛衣，也不算很薄，可套在小狐貍身上卻是空落落的，像是買大了兩個號。果然又瘦了，石臻挑挑眉想，這是變相減肥嗎？

    “??？”高飏抬眼，表情萌而無辜。

    “昨天吃了點什么？”石臻換個問法。

    “不記得了?！备唢r不明所以，低頭繼續吃飯，很快就吃掉了一碗三文魚拌飯，表情顯出舒適。

    “喝點熱湯?！笔椴辉趺磩涌曜?，只是看著高飏吃完一整碗飯。

    “哦?！备唢r乖乖喝了半碗湯，抬頭尷尬，不抬頭也尷尬。

    石臻夾了顆芥末章魚放進嘴里：“關于……”

    “不吃甜品?！备唢r條件反射脫口而出，氣氛瞬間怪異又好笑。

    “這里的甜品不好吃?！笔榉畔驴曜有Γ骸澳阆氤蕴鹌?？”

    高飏拼命搖頭：“不想，不想?！?/br>
    “我也不想?！笔樘籼裘?，見高飏放下碗，估摸著他吃飽了，才開口道：“好了說正事，你剛才讀到什么了嗎？”

    “沒有讀到太實質性的內容……”高飏思索著該怎么回答石臻這個問題，沒讀到是無用，讀到不準確的內容也會無用；說對了被嘲笑，說出了挨罵，好難。

    石臻見高飏一副心理包袱很重的模樣，笑了笑，放緩了口氣說：“直接說吧，具體讀到什么？偏的、錯的都不怪你?！?/br>
    吃了石臻的定心丸，高飏才開口說：“具體沒有讀到太實質的內容，只是感覺這人有心里壓力，還是挺重的心里壓力?！?/br>
    “很重的心里壓力……”石臻蹙了蹙，有疑惑而無解，腦中忽然閃過臭奶粉的事，便問道：“對了，你能感覺到氣味嗎？”

    “氣味？”高飏眨眨眼，搖頭：“不能……只能是觸感?！?/br>
    “這樣……明白了?！笔橥兄掳腿粲兴?。耗子提供的線索說，奶粉事件的時候，客戶說是臭的，但實際卻只有這個買家可以聞到臭味，其他人都沒有任何反應。這個“臭”到底是指氣味，還是另一種觸感呢？為什么她會有這樣強烈的反應？是她的異客本能反應，還是那股味道太過強烈？

    “有什么問題嗎？”高飏見石臻眼神定定不說話，試探性地發問：“要不要……用琉璃……”

    “不用，沒這個必要?！笔閾u頭，斷然拒絕，然后聲音溫和地說：“難得有機會不需要再用那項技能，對你來說是好事，就別再重提了?！?/br>
    “哦?！备唢r垂目，點點頭，心里有點亂。

    “你的案子有進展嗎？”石臻喝著茶，隨口問一句：“如果是找小孩這樣要緊的事，一般都會全面鋪排，全線尋找，不太可能只找一家幫忙。是委托方所有手段都用盡了，無可奈還在找了協約公司sy吧？”

    “是?！备唢r覺得沒必要否認：“這事業界幾乎人盡皆知了，懸案未決都不想因此壞了名聲，所以就很少提及。就算碰過案子的公司，也不想記錄里因為這事拉低整體分數線，都想盡早撇清了關系，這才有了sy順利接手的后續?！?/br>
    “很棘手？”石臻問。

    高飏松松肩苦笑道：“事都發生三個月了，能查的都查了，毫無頭緒?！?/br>
    “三個月……也不算特別長，還有很多希望在?！笔橛悬c疑惑：“怎么委托人似乎是要放棄的樣子，不好好找罪案協會或者偵探事務所，卻找了家專做協約的公司？”

    “我也有這樣的感覺?！备唢r想了想說：“雙胞胎，一男一女，都是五歲，就這樣在街上突然消失了，按理說，家人都急瘋了，可是……這一家卻冷靜得出奇。在尋求完所有的可能之后，和sy簽了協約?！?/br>
    “三個月了……這是讓你們收尾吧？”石臻微微皺眉，看向高飏：“前期三個月都沒查到任何內容，后期就更難了，而且三個也里都沒有任何綁匪聯系過被害人，這兩個小孩的確是兇多吉少了。如此看來，委托人是找你們是想要個結果吧？無論生死？”

    高飏尷尬笑：“合同細節不便多說?！?/br>
    “理解?！笔椴恍?，突然又問：“這家人還有其他小孩嗎？比如弟弟、meimei、哥哥、jiejie？”

    “沒有?！备唢r搖頭。

    石臻又問：“有人懷孕嗎？”

    “懷孕？你的意思……”高飏有些不愿相信地說：“你的意思是委托人打算放棄小孩，因為有新生命要降生了？”

    “只是猜測?！笔殡S口回。

    高飏說：“這個不是很清楚，得查一下?！?/br>
    石臻放下杯子說：“也是個方向。如果有人懷孕，好好查查她和孩子的關系，在家里的地位等等，或許會有端倪?！?/br>
    “好的?！备唢r乖乖點頭。

    “你們sy接受，那其它調查公司的相關調查都給全了嗎？”石臻閑來無聊，點里溫度舒適，他難得有興趣關心別人的案子。

    高飏回答：“有給，很全，委托人給了sy幾乎所有可知的資料，但突破口卻沒出現?！?/br>
    石臻又問：“資料里關于孩子父母的信息呢？或者家人信息，都細細查過嗎？”

    “孩子父母是開公司的，正當商人。經濟糾紛有一些，但都通過法律途徑和平解決了，并不能從中找到特別值得注意的嫌疑人?！备唢r托著腦回答：“至于鄰里、朋友關系網，也沒有什么大的發現?！?/br>
    “小孩父母公司是做什么內容的？”石臻問。

    高飏回答：“兒童用品貿易，范圍還挺廣，玩具、用品、食品等等都包含?！?/br>
    石臻繼續問：“公司存不存在違規cao作？嫌疑人會不會出自競爭對手？”

    “沒有?！备唢r搖頭：“挺正規的公司，沒齷齪事。因為擔心是公司這邊或者父母這邊出問題，所以其它機構早就調查了幾輪，sy也暗地里查過，基本，可以否定因為公司這一塊的原因而殃及小孩?！?/br>
    “似有若無?！笔樘袅颂裘颊f，他感覺高飏現在的狀況和自己差不多，似乎有線索，卻又沒有明顯問題。

    “哦?！备唢r點點頭，敷衍應一聲。

    這時，桌上石臻的手機震動起來，聽響鈴似乎是有人要和他視頻。接起電話，他就看到司徒封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鏡頭很近，襯得司徒封倒是皮膚好得緊?！案陕?？”石臻嫌棄，把手機丟在桌上。

    “你……你別把鏡頭對著燈啊，晃眼?！彼就椒庠谀穷^哇哇叫。

    “矯情?！笔椴凰?，便把手機扶起，靠著碗沿隨便一擱。

    “嗨，我是不是看到高飏了？”司徒封那頭樂呵呵問。

    “嗯?！笔闆]否認：“你要跟他聊，就打他電話，別打我的，費電?！?/br>
    “石臻你能不能好好說話？”司徒封那頭質問。

    “不能?！笔榈故腔卮鸬囊幌虼笱圆粦M。

    司徒封：“……”

    “到底打我電話干嘛？”石臻讓服務員續了兩杯熱水，懶懶問。

    司徒封老老實實嘟囔：“害怕、擔心、緊臟……”

    石臻毫不客氣地說：“我都說了事情我來解決，事沒辦完前你別來煩我?！?/br>
    “我只是有點擔心?！彼就椒饽穷^頓了頓繼續道：“這事鬧的太大了，你別帶著高飏，別連累他了。我自己也可以幫你一起調查的，不需要高飏來頂替這樣危險的位置。高飏，別和石臻合作，這事和你沒關系?！?/br>
    “閉嘴?！笔轷久?，顯出些許不快。

    危險的位置？讓自己替司徒封擋刀嗎？高飏心里一痛，表情卻沒絲毫變化，淡定玩著手機，全當沒聽見。

    “查案我也是有經驗的?！彼就椒膺€在屏幕那頭說。

    “滾?！笔楸粡氐兹菒?，直接滅了電話。

    石臻在查什么？需要自己來替司徒封擋刀。高飏很想知道答案，但是他知道石臻不會給他答案。

    “我查的案子和你沒關系，是別的事，不需要你參與。陸熙陽的事完結，我們合同就跟著結束?！笔槠鹕?，口氣冷硬：“走吧，回了?！?/br>
    “一個星期夠不夠查完陸熙陽的案子？”高飏試探性地問。

    “現在的狀況是被調查人昏迷，所有事情都查不出頭緒，若覺得無望，合同今天就完結也沒關系?！笔榭跉夂芾?，不知道在生什么氣。

    “要不……再查一下？”高飏沒敢看石臻的表情，只盯著他領帶接駁的地方說：“畢竟是個重要的線索，出現的又這樣巧合，再細細查一下吧?！?/br>
    “哦?！笔槔淅潼c頭，拿了賬單去結賬。

    “我來買吧?！备唢r封跟著他身后。

    “有錢還我了？”石臻挑眉就要開始挑釁。

    高飏：“……謝謝你的飯?！?/br>
    石臻瞥高飏一眼，小狐貍好像不怎么高興，是飯不香嗎？還是三文魚不新鮮？他掃碼付錢，又開了一張電子票，然后和高飏一起出去。

    兩人走出餐廳，徑直往電梯而去。這幾天大雨，商店里頗為冷清，除了幾個中老年人，頗少有其他客人經過。

    石臻走得較慢，看著前面的高飏，手摸著護欄一路走，一路摸，很想讓他去洗個手。

    “待會還有事嗎？”走著走著高飏忽然回身，眨眨眼問。

    “想坐地鐵走？”石臻挑眉，他早看到地鐵標志，料定高飏早就想借機遁形。

    “嗯?！备唢r點點頭。

    “我借你是查陸熙陽的事，并不和其它案子有關聯?！笔楹鋈挥峙f事重提：“也并不需要你替誰擋槍?！?/br>
    高飏愣著，眨眨眼。

    “走吧，別太把自己當回事了。順路送你，地鐵錢省下來，好還我3000?！笔椴幌滩坏靥翎?。

    高飏：“……”你是不是找打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