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封打算借機一口氣把條件談完：“最后，再陪我來蹲幾次點？我一個人真的很無聊！”

    聽到還要蹲點，石臻腦袋就一個兩個大，無奈自己有點理虧，只好耐著性子問：“還有幾次？”

    司徒封掰著手指算：“我們部門分配到一個星期，每天十二小時，一天安排兩波人，從上午8點到晚上20點，一波上午6小時，一波下午6小時。今天我是上午的6小時，那么明天就是下午的6小時，我們組每個人以一個輪?；舅阆聛?，我有兩個上午加一個下午，不算今天，還有兩次，明天早上，后天下午?！?/br>
    石臻想到干坐著就難受，不曾想丫的竟然是六小時輪班制，還有兩條要熬，當時就炸毛了：“老子不干，你特么別拖著我！”

    “不用那么薄情吧！”司徒封知道他可能會拒絕，沒想到竟是如此毫無愧疚的直接拒絕，當時就不干了：“你……這是今天第二次拒絕我了，第二次，第二次啊，嗚嗚嗚，嚶嚶嚶?！?/br>
    “……你夠了！”石臻壓住想揍司徒封的沖動，緩了緩口氣說：“蹲點的活我可以找專業的人來代你完成，這樣我們都可以輕松點?！?/br>
    司徒封卻不同意，頭搖的如同撥浪鼓：“不行的！萬一公司視察員來查崗，一瞧，車里不是我們公司的人，要開罰單的，要口工資的！不行，不行！”

    “那么點破工資，誰稀罕?！笔槠财沧?，翻個白眼，無奈道：“你不覺得這坐車里很難受難受嗎？渾身都酸，壓抑！”

    “就四個小時，忍忍就過去了?！彼就椒獍肭蟀霃娖鹊卣f：“幫幫忙，救救小職員！”

    “……我不認識你?！笔轷久?，這種事打死也不能同意。

    “切?！彼就椒馄沧?，不快，帶著哭腔說：“這就是所謂的好朋友?！?/br>
    石臻向來不受道德綁架，但對司徒封也不能太過強硬，于是稍微松了松口：“頂多陪你一個小時，多了老子不干！”

    “一個半小時?！彼就椒庥憙r還價。

    “行，一個半小時?！笔椴挥嬢^多30分鐘，爽快答應，然后又有點好奇地吐槽：“你們公司接的什么破合同，連現場監視這種沒有技術含量的活也接了?！?/br>
    “我也不明白，但是分配到我們部門，就得干活不是嘛?！彼就椒饴柭柤缤瑯颖硎静唤?。

    “合同貴嗎？”石臻問。

    司徒封想了想回答：“不便宜。派了一個月的量，給了公司四個小部門各一個星期，說是給點小福利。每天就是干坐在車里，坐滿十二個小時就行。對相關人員無特殊要求，能坐的住就行。聽我們部門老大說，完結合同能有二十一萬多的入賬?！?/br>
    “干瞪著一個月，就能入八十幾萬，可以的?！笔橛悬c不服氣了，這特么也太好賺了吧！“這錢可真好賺，拿來?！?/br>
    司徒封眨眨眼：“啥？”

    石臻大言不慚說：“提成呀?！?/br>
    “你不用那么現實吧？”司徒封狠狠白他一眼：“這是部門收入，又不是我的到手價，我這種小職員，到手沒幾個子，你放過我吧?！?/br>
    “怕成這樣，我開玩笑的?！笔樘籼裘迹骸安贿^你們公司的這位客戶也是真大方，這種小案件完全可以找間私人偵探事務所去做，干嘛花那么多錢給你們公司宰？”

    司徒封想了想說：“雖然說盯梢是小活，但盯梢也可能只是合同的一部分，誰知道有沒有其它附加部門，這年頭誰也不傻呀?！?/br>
    “矯情?！笔樘挚匆谎郾恚骸暗近c了，趕緊打卡收工?！?/br>
    “哦哦哦?！彼就椒庖宦爼r間到了，立刻點開手機，打開軟件，云打卡，瞬間搞定。

    石臻等著司徒封手工，手指瞧著方向盤，望著前方慢慢算：“一個月干坐著入賬近百萬，找的還是y區物控交易中心這樣專業的大型公司，有意思?！?/br>
    “啥有意思？就是錢多了沒地方花了唄。有句經典的你一定聽過，不求最好，只求最貴?！?nbsp;司徒封楊一揚手機，笑盈盈：“好了，搞定。別管專不專業，打卡完畢，下班！我同事馬上來接班，我們先下車等等”

    “嗯?！笔殚_門下車，總算能伸展開來了，坐著真累。

    “晚飯吃啥？”司徒封在車里另一天問。

    石臻卻在另一邊問：“你確定每天都是固定時間段？”

    “是呀，上午八點到晚上八點?！彼就椒馊鐚嵒卮?，并催促說：“走不走？”

    “具體盯誰你知道嗎？”石臻繼續問。

    司徒封眨眨眼，才發現他還真干坐著，壓根不知道到底坐著干嘛，看著誰。石臻的問題讓他無從回答，但他也有點疑惑，不明白石臻向來少管閑事，干嘛對這次的盯梢突然就上心了。

    “還有，你每天都是開著這輛眨眼的紫色車子，停在固定的位置？”石臻繼續問，目光望著不遠處正在收費的一名老管理員，對方正在指揮一輛車停入框內。

    “你今天很奇怪?！彼就椒庹ＵＱ圻€是回答道：“全程按照公司安排執行，一直都是開這輛紫色的車，停在這片停車位。不過位置沒有固定要求，反正就是路兩邊的位置，有哪個空著就停，這也是唯一能自由發揮的地方?！?/br>
    “干嘛不把車子停在固定車位不動，每天換人就夠啦?！笔椴灰啦火?。

    “這里晚上八點以后就不準停車了，停了不止是要吃罰單，還要拖走～”司徒封崩潰，石臻什么時候關心起自己的工作了？

    “具體盯誰？”石臻重新又問。

    “……商業機密?！彼就椒饽X子還清楚，第一次問沒回答，沒想到第二次石臻又突然襲擊。還好他對石臻太了解，防了防，該說的不該說的他早有個界限。

    “是那個老頭嗎？”石臻抬抬下巴，指那個收費員。

    “……”司徒封一愣，搖頭：“不知道?！?/br>
    “還有兩天是吧？我陪你?！笔殡x開紫色的車，回頭拿出手機，對著車子拍了幾張照。

    “你什么意思？突然就爽快地答應來陪我了？”司徒封一臉懵圈，有人陪他值守他自然高興，可這氣氛有點怪呀。

    “你同事來了，先交接吧，不是說上班不能和人聊天嘛，避個嫌?！笔橥白?，和司徒封隔開一段距離。他再次瞥一眼那個收費的老頭，對方根本沒有往他們這里看，只關注自己收費的工作。

    司徒封在那邊把鑰匙交給同事，聊了幾句之后就朝著石臻的方向而去。兩人并肩離開街邊，與那個收費老頭擦肩而過，彼此毫無交集，也無任何情緒表現，根本就是陌生人。

    “你說，干嘛突然陪我？”司徒封一邊走，一邊繼續追問剛才的話題，總覺得哪里不對勁。

    石臻氣定神閑地說：“每天固定時間、固定地點范圍，監視一個普通收停車費的老頭，十二小時一天，堅持一個月……呵呵?！?/br>
    “如果……是……那又怎么樣？”司徒封不明白，他也好奇，用假設句打擦邊球。

    “不怎么樣。只是覺得好玩。如果真的要監視一個人，在時間的選擇，監視的交通工具，誰來監視等等問題上，會有諸多要求和變化。簡單說，就是只會極盡掩飾，又怎么可能像你們這樣天天杵在人家面前，一副害怕人家不知道被監視的樣子。你們這絕對不像是監視……倒更像是挑釁?！?/br>
    “挑釁？對哦，的確有點像?！彼就椒夂鋈宦愿袚牡卣f：“挑釁這種事做多了，會不會發生危險？”

    石臻聳聳肩膀回答：“不清楚，反正暫時沒看出有什么危險。普通人的感覺，還垂垂老矣，你們別影響人家工作就不錯了?！?/br>
    “如果沒危險，那你還陪我？”司徒封眨眨眼不解。

    “我只是說表面看不出什么。你們對合同是模糊的，也不清楚針對人物的身家背景，稍微小心點也不為過?！笔榈f：“指不定普通之下是個變態，你只是工作，意外招惹了他，他情緒失控就滅了你，到時候，你讓我怎么跟你老爹交代？明明可以避免危險的，因為疏忽，就讓他沒了兒子?！?/br>
    “得了，得了，你給我閉嘴！”司徒封聽不下去了，憤憤說：“你就不能說點好聽的，你怎么那么愛挑別人不喜歡的說？”

    “陪你值班還不算最好聽的？”石臻反問。

    “行行行，你有理，我說不過你?！彼就椒鈹偸?，放棄反抗。

    “還有情緒了，”石臻撇嘴說：“有本事，別讓我陪?！?/br>
    司徒封：“……”不不不，不能反抗，安全第一，為了身家性命，淡定，淡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