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節
現在程老爺子對外都說是自己的兒媳婦,畢竟當初離開老宅時,兒子并未娶親,結果第一次回祖宅便出了事。 街坊鄰居嘴碎,之前程老爺子家的事很快便傳了開來,都猜程家爺子的兒子在京城找了小妾,這媳婦兒才帶著身孕一氣之下回來了,否則那兒子怎么沒跟回來,只回來了媳婦兒? 而程老爺子嘴又緊,輕易又問不出什么,一時間各種版本也是傳得沸沸揚揚。 羅溪玉“嗯”了一聲,抬腳準備先去布鋪,還想給程老爺子與寶兒扯些緞面做衣裳,順便買點果脯喂寶兒,而白芒之事,還得從長計議,得好好想個法子,現在什么事都要靠自己,且她有身孕,很多事都不便,得琢磨個方法。 正這么想著,便與劉嬸轉頭向西街布鋪走去。 劉嬸掃了眼那些乞丐,順口說了句:“唉,怪可憐的,看著這些孩子我就想起家里的大丫土蛋……” “最近怎么多了不少孩子?”羅溪玉也不由問道。 “還不是曠山鬧的,聽說死了不少人,洞踏了,連人都砸死埋在里面,尸體都找不到,挖出來的那些玉都碎了,可不是好兆頭,這不,留下多少孤兒寡母,有的家里四五個孩子,一個女人哪能養的起,不是賣了就扔了,最近城里也來了不少,唉,可憐見的……” 羅溪玉本來遲疑的步子頓時一停,似想到什么,突然的回頭看向那墻根底坐著一溜臟兮兮的大大小小,每一個孩子胸口都有一點點白芒。 羅溪玉之所以忽視,是因為白芒很少,比米粒還小,最多的那個也只有半個米粒大,所以她只記得找白芒多的,卻忽略了這一點。 可是現在再看,卻每一個孩子都有,她目光再調向別處,只要是乞丐,只要是小孩子,胸口上都有。 羅溪玉目光微微一動,腦子里豁然開朗,她只知道找白芒最多的,卻不知正所謂積少成多,無數個米粒大可聚成指大白芒。 而且這些人都是孩子,孩子啊,未來是龍是蟲全憑塑造,前途更廣闊,更有可塑性,若能引其走上正路,有品德有出息,那將來他每做一份功德,便會有自己的一分在,這將是最有價值的投資,是日后白芒的保障。 “少夫人,你怎么了?”劉嬸看著羅溪玉又站在原地,不知在想什么,竟是有些失神,還以為有什么不妥,急忙道:“是不是身體又不舒服了?要不,這布鋪今日就別去了?” 羅溪玉回過神,頓時搖了搖頭,“先把布買了吧,不容易出來一次?!笨墒沁@一次她選布神速,幾乎都沒有對比細看,覺得手感和料子不錯就匆匆買下了,連自己也只買了兩種,沒有再多選,而又出了布鋪包了些果脯便回來。 一回去,先看了寶兒,他正由程老爺在哄著,羅溪玉便急忙回屋,反手把門關上,然后取出鑰匙打開床邊的柜子,拿出了里面所有的家當。 當初她給了程老爺子六百兩,程老爺子修了老宅花過近百兩,還余五百兩左右,自己隨身帶來四百兩銀票,金豆子稱了稱有十七兩金,六兩金用來修整了房間,又花費了些,羅溪玉反復數了三遍,手里大概有近千兩銀。 如果不是“鴨蛋玉蘭”,這些錢她與程老爺子省著些,足夠用了,甚至安安全全的養大寶兒,養兩個孩子也夠用了,可是這世上沒有如果。 白芒在后面催著她,追趕著她,逼得她不得不散財積功德,積功德是件好事,羅溪玉心里也不排斥,可是以前跟著那些人不缺錢,舍財舍得輕易又頻繁,絲毫也不心疼。 可是如今當家柴米,樣樣用錢時,羅溪玉才知在自己這個白芒無底洞中,錢有多少都不夠,別說是區區一千兩,便是一萬兩……也不過是幾個影罷了。 一時間她愁眉不展,不收揉了揉額頭,然后將銀子銀票收到了柜中,倚在枕邊閉了閉眼,此時滿腦子都是,怎么才能即幫助那些孩子,又能收到他們的白芒助玉蘭開放。 一方面又要想,這般坐吃山空不行,如何能將一千兩變兩千兩,兩千兩變兩萬兩,也只有這樣才能供得起她做功德揮霍,否則沒有銀子,以后想再做些好事,更是難上加難。 羅溪玉想了想,不由的叫劉嬸進來,打聽周圍有沒有賣房子的,這個劉嬸多少了解些,畢竟她一直在九牧城,若不是被丈夫賣了,也不會淪落到為奴做婢的地步。 “那我找人打聽下吧夫人,九牧城這幾年不少人賣了宅子到京城,聽說最近還有大戶要宅子的,不知道價錢多少,等打聽好再告訴夫人吧?!?/br> 羅溪玉想了想點點頭,這事兒暫時也急不得,再過幾日便過年了,也不好大張旗鼓,但心里想幫那些小乞丐,家里人手不夠,又臨近春節。 只得讓劉嬸多蒸些饅子,帶著咸菜疙瘩去給那些孩子送去,每日至少要供他們一頓,大冬天的,冷就夠難受了,可不能再餓著肚子,孩子不是大人,不耐冷不耐凍,說餓死便餓死了。 一個冬天下一場大雪,就能凍死不少乞丐,里面十個有六個都是孩子。 想想,她又于心不忍,這不知道不上心便罷了,若上了心,就覺得不做,良心不安。 想來想去,又讓劉嬸將宅子東側隔開的那個破院子讓人用石頭簡單徹了徹,又支了個棚子擋風,里面用些破木板打的幾米長的通鋪床,買來一些便宜收來的舊棉被棉衣,還盤了個鍋臺,買了鍋碗瓢盆,然后讓那些孩子進去遮個風擋個雨什么的,能有個落腳之地。 程老爺子這么一看,之前本來是死的老婆子時,隔開留著養豬養雞鴨的院子,此時被羅溪玉收拾了一番,領子不少小乞丐進去,程老爺子開始還有些不解,不過很快,看到那些孩子一個個可憐的樣子,雖然身上的衣服都又破又舊,頭發凌亂,但眼神又黑又干凈,有個小的還叫了聲爺爺,大概是看著程老爺子像他的爺爺吧。 程老爺子當時整個人就不對勁了,三天兩頭去看,還用自己教書的薪銀給孩子們買了棉衣,小乞丐都是被家里人拋棄,或者父母雙亡,過早的嘗過人情冷暖,比同齡的孩子更為懂事,他們從不喧鬧,大的小的都會聽一個八歲的小乞丐的話,頗為團結。 白天穿上破衣服出去討食討米,晚上就穿著新棉衣個個背靠在一起,御寒入睡,起來時就將新棉衣藏起來,穿著破衣出去曬太陽,從來不給程家惹一點麻煩。 便是羅溪玉,本來也忐忑收留他們會帶來些麻煩,卻沒想到這些孩子沒有給他們帶來一點點麻煩,甚至每日連聲響都很小,都是低低的說話,從來不哭鬧,便是連最小的孩子都很少哭,餓了也只是吸咬著手指。 如此更引得人喜歡,連劉嬸都時常過去送點剩菜剩飯,家里的奶羊,除了羅溪玉與寶兒喝之外,老爺子也喝一晚,母羊養的好,奶都會剩一些,有時羅溪玉會做些糕點,有時也就浪費了,不過自從隔壁院子有了這些小乞丐,這些羊奶都讓劉嬸時常和進面里,蒸些奶饅頭,奶糕給他們送去。 每次都是年紀最大的那個,過了年八歲的孩子接過去,每次都說謝謝恩公,然后切成一塊塊,一人分一些,平均的誰也不多,誰也不少,十分公平,所以從來沒有孩子鬧。 程老爺子看著那八歲的孩子,一臉正氣,既穩重又懂事,一群小乞丐都愿意聽他的話,他也從來不欺負哪一個,像是老大一樣帶著他們,程老爺子見著喜愛異常。 還專門找人打聽了,這孩子無父無母,有個爺爺給人寫狀子的,前年也去世了,家中無親人,這才淪落為乞丐。 可憐的孩子,別說是程老爺子,便是羅溪玉都覺得可惜,她腦中有想法,這一日見程老爺子回來抱著寶兒又去了隔壁。 大冬天的倒也不怕染什么病,這些孩受過苦,雖然個個面黃肌瘦,但也都還算健康,劉嬸前幾日還弄了浴桶給澆了熱水,讓他們兩個兩個進去洗澡。 衣服都洗干凈了,不過出去要飯還是會蹲在從鍋坑抹些黑灰到臉上,據說這樣才能要到飯。 他們要到的飯不會自己吃,而是都拿回來,然后倒進鍋里填上水熱一熱,再一人一碗分吃,幸運的有的還能要些糕點果干,這些大點的孩子都只能干看著,都是給四五歲小的吃的,如果能討到米,大家才能喝上頓米粥飽肚,跟過年一樣。 自從來到程宅落腳,伙食要好多了,無論早上中午能不能討到吃了,吃不吃得飽,晚上都會有香甜的奶饅頭吃,還有腌好的脆咸菜,吃著可香了,比過年還要好,慢慢的都把這里當成了家一樣,特別愛護,每日都收拾的干干凈凈。 生怕程家嫌他們臟,趕他們走。 有時討到些好東西,如核桃瓜子與舍不得吃的好糕點,還送給劉嬸,讓他帶給寶兒吃,十分的懂事的孩子。 看著程老爺子把著寶兒進來,羅溪玉將寶兒接過,此時寶兒身上穿著喜氣的紅色小棉衣,藏青色棉褲,紅色的虎頭鞋,見著羅溪玉,還沖她笑,叫jiejie,然后嘴巴湊到她臉上吧唧就親了一口。 “哎喲……”我的乖寶兒,羅溪玉喜歡的一頓親。 程老爺子尋了凳子坐下,也是一臉笑意,自從羅溪玉來,他才覺得老宅總算有點人氣兒,不是以前進屋便冷冷清清,滿是寶兒的哭聲,讓人心情低落,不知所措。 如今,回家就有熱水,熱飯吃,每日的飯菜都,變著花樣兒,干凈的衣裳,屋子里經常是孩子的笑聲,過年也有人辦置東西,程老爺子覺得這日子也算知足了。 羅溪玉親了一通寶兒,逗得他嘎嘎的笑了一會兒,這才哄著它睡了,回頭見程老爺子正從懷里掏出本書來在邊讀邊喝著茶水,不由搖了搖頭,倒底是老學究,走哪里都不忘記看書。 不過今日她想說的事也與書有關。 不由的輕“咳”了聲,然后道:“程老爺子,打擾一下,正要跟您商量個事兒?!?/br> “羅姑娘不要這么見外,別人道你是我家兒媳婦,這雖與事實不符,但老頭是真的厚著臉皮將姑娘當自己親閨女一般,老頭子現在無兒無女,晚景凄涼,知道高攀姑娘不起,可是這宅子等我死了,除了你們,我也給不著別人,都是你和寶兒的,如果羅姑娘不嫌棄,就認我做個爹吧,哪怕只是面上……” 羅溪玉到現在仍對程老爺子心有埋怨,寶兒若非他心粗如何能受得那種針刺的罪,大人都受不了,何況是孩子,所以一直對羅老爺子頗為冷淡,可是如今他這么一說,又覺得土埋半截的老人,如何能跟他計較。 她雖不能一下子就對他轉變,改口叫爹,可是語氣倒底軟了些,她道:“您才六十來歲,多保養好身體,我再讓人準備些養身的膳食,活百來歲也不為奇,寶兒將來娶妻生子,還要帶媳婦叫你一聲爺爺呢。 這事尚且不提。 今日我想與老爺子說一件事?!?/br> “什么事?姑娘盡管說?!?/br> “老爺子可想過自己開一家書院?”羅溪玉抱著已睡熟的寶兒道。 “書院?”程老爺子略一猶豫,“這倒是從沒想過,不過我的一位友人在京師便辦一家書堂,聽說頗為繁鎖,且所費銀子也不是小數目,短時間也賺不到什么錢,最后賠錢收場……” 羅溪玉不由接道:“我也是才興起此念頭,老爺子教書二十年有余,年紀輕輕考中秀才,學識見識都不比京城的老師差,在九牧也十分有人氣,否則也不會有學堂前來相請,一月還給五兩銀。 但這畢竟不是長久之計,學堂雖然繁鎖,但到底是安靜的學府,有的也都是些雞毛蒜皮生活上的小事,找些下人打理上手就好了。 銀子,我手頭有一些,除去現銀,還有幾件首飾,能賣些銀,開家學堂是足夠了,而且我也打聽到附近正好有兩家要賣宅子,一家偏南,地點好又安靜,且常年陽光足,宅子大,房間多,到時買下改成學堂十分容易,也是不用推倒再裝置,省了不少麻煩?!?/br> “可是,這買下宅子,與辦書院又不同?!背汤蠣斪訐牡溃骸百I子宅子,宅子在那里,總也不算虧本,但是若是沒有學生前來,或是來得少,這買奴仆的花費,裝置修改的花費,還是每日伙食衣物都需要錢,這若賠了錢……” “這又有何擔心,我手頭有些銀子,左右也花不完,程老爺子不必在錢一事上發愁,前期可能會賠一些,但老爺子的名氣在那里,早晚也是要賺回來,而且開書院我本也不是為了錢,而是為著隔壁那些孩子做打算……” 提到那些孩子,程老爺子也不忍,微微嘆了口氣。 “奴仆買上兩個打理書院便是了,倒也不必多,我想的是,讓孩子們進書院,每日在書院住宿,供衣食,讓他幫忙打理院子,這樣程老便能放心不少,且也不怕沒學生,閑時就教授他們做人的道理,認字識字,總比從小做一個乞丐,長大做一個土匪走邪路走彎路要好的多。 若是幸運,這些孩子里也許能有人出人頭地,也不算程老爺子白教一場……”羅溪玉抱著寶兒手有點酸,便將孩子小心放到了一邊的炕上。 程老爺子此時眼前一亮:“羅姑娘真是好主意?!彼挥傻募拥钠鹕?,然后在屋里轉圈,越走越激動,回頭忍不住道:“這樣好,這樣實在是好,既能讓孩子們有個住處,也能引他們走正路,我也會好好教,就算書院賠了錢,也值得,不不,這些孩子的價值遠遠不是銀子能衡量的……” 程老爺子與羅溪玉的想法不謀而合。 “好,我這就跟學堂辭去教學先生的差事,羅姑娘將宅子買下吧,我老頭子發誓,余生定要將那些孩子們教導好,便是不出不了大文豪,也要是識文斷字正直曉禮之人……” 程老爺子出門的時候,是眉飛色舞,轉眼就去了隔壁孩子們那里。 不久,羅溪玉就聽到一聲孩子們的歡叫,但隨即又嘎然而止,她再次搖了搖頭,老小孩老小孩,什么事也藏不住。 而程老爺子不知道的是,羅溪玉不僅買下了一家大宅院,更是買下另一條街的一家客源好的鋪子,另做打算。 這年兒過得比任何一年都要熱鬧喜氣,那些孩子都換了新衣,寶兒也穿得一身紅,頭帶黃色虎皮帽,極為討喜,似乎感覺到歡樂的氣氛,羅溪玉一逗就笑得見牙不見臉。 劉嬸一人忙不過來,羅溪玉又買了兩個丫頭一個看門的,兩個小廝,一時間程宅子里熱鬧極了,劉嬸應自家夫人之言,做了許多籠大饅頭,三籠rou包子,另兩大鍋的紅燒rou。 整個院子里都是滿滿的香味兒,然后讓人抬到了隔壁。 劉嬸回來的時候,羅溪玉有些疑惑,那邊安安靜靜的,一點動靜都沒有,孩子看到rou怎么能忍得??? “孩子們不在?” 劉嬸擦了擦眼淚:“唉,rou抬過去時,都哭啦,小的一邊哭一邊吞rou,都不敢哭的聲音大,被大的用眼晴一瞪,說他們今兒個掉眼淚會沖了主人家的喜氣,結果都咧著嘴笑,唉,都是哭著笑,都是好孩子啊,怪可憐的……” 大概是收留他們,決定建軍書院讓他們住宿讀書,又或者讓他們過年吃了rou,吃飽了飯,亦或是讓他對未來充滿了希望。 羅溪玉過年這一日,終于陸續的收到了白芒,雖然都只有熒火蟲大的光芒,但一個兩個三個,一夜醒來,便發現鴨蛋中已存有半個指甲大,加上原來的一點,雖然還是不夠,但只要再湊一些,便能渡過眼前這一關。 待到年一過,就讓人整改宅子,栽樹種花,建書亭,改讀室,桌子板凳,還要買書與筆墨紙硯,這般算下來,羅溪玉手中的銀子已所剩無幾。 可是她還有另一個藥材鋪子沒有裝置,還要進些藥材,還要請幾個有名氣的大夫坐堂,這些都需要大把的銀子,羅溪玉想了想,從柜子中取出了一只帕子,打開帕子,里面正有幾件首飾,件件都是價值連城罕有的寶貝,嬰兒粉晶,碎花福祿壽彩鐲,八塊赤黃晶鑲嵌細銀腰鏈,正是當初圣主給她的那一條。 她坐著看了半天,才終于伸手,將那條腰鏈拿了起來。 ☆、第九十五章 羅溪玉將那條黃晶銀鏈拿起,只覺得外面的光線都弱了三分,她用手指輕輕撫過黃晶上面如有水銀在流動的赤黃光澤,心中一時揪緊,想到什么,只覺得悶得有些喘不過氣來。 她不由的一只手摸的肚子,孩子快四個月了,肚子已經微微有一點隆起,雖然外表看不出,但她能摸到那一些變化。 羅溪玉輕輕放下了晶鏈,移開了視線,就如將一些無意泄出的東西再次封住,自從有了這個孩子,為了能睡好,為了能安心養胎,為了自己能有力氣有勇氣。 她不聽不看不想,裝作什么也不懂,將關于東獄的一切都忘記,也只有這樣,她才能讓自己好好的再次重新開始,才能以愉快的心情度過每一天。 可是,有些東西不是說丟棄就可以丟棄,總能在不意之間,狠狠的刺痛一下心臟,讓她面色蒼白,滿心傷痛。 也正是因為如此,如愛生恨,她想,該丟棄的還是要丟棄,否則永遠只會是刺,無力□□。 羅溪玉撫著肚子,咬咬牙,一把將那黃晶鏈子取過來。 然后用手使勁的扣那塊黃晶,這么讓人心中刺痛的東西,留在手里只會徒增痛苦,不如賣了銀子幫助更多的人,還有它的價值,也好過睹物思人。 她邊扣邊念念,但那黃晶不如何鑲嵌,也不知那銀鏈是何材料,竟是怎么扣也扣不下來,扣得羅溪玉手指通紅,甚至有隱隱的血跡,那黃晶仍赤黃的耀眼,如一團水在流動。 羅溪玉紅著眼眶將它扔到了地上,深吸了口氣,告訴自己不要激動,還有孩子,為了孩子,不能影響它,不要想,不要想…… 直到半晌,才總算平靜下來,起身又將那腰鏈拾了起來鎖進了柜子里,匆匆拿起了那個碎花福祿壽鐲子,然后將布包了包塞回了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