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節
圣主將手掌朝向膝下時,就代表他內功打坐告一段落,聽到羅溪玉的話,便“嗯”了一聲睜開眼晴,從床上起身,羅溪玉則擰了濕帕給他擦手,然后將筷子放好,她也沒站著,待圣主坐下,便順勢坐在旁邊方便布菜的地方。 面片湯顯然吸引了圣主的注意力,“這是什么?”他指著問。 “雪花面湯,也可以叫云片湯,很好聽的名字吧?是不是真的像一層層的云霧一樣?” 圣主點點頭,臉色像是完全放松,還會正經回復她道:“云片?嗯,如果沒有這些綠色菜的話,更像?!?/br> 更像! 羅溪玉聽完一時露出本性的哈哈笑,不過很快又溫婉的掩了過去,悶笑的給他揀去兩片綠葉,多填了幾塊面片,圣主愛吃面食,米粉之類,不喜菜rou類,羅溪玉已經將他習慣改變很多了,不過人的喜好一時很難徹底顛覆,所以這個得慢慢來,她也不勉強了,他能一次能吃幾片菜葉,也算是成功。 圣主見她理解了話里的意思,于是滿意了,伸手拿起筷子挾起一塊滑溜的面片放進嘴里無聲的咀嚼,很好吃,很純的面香,是他喜歡的口味,對于羅溪玉每次做的東西都能讓他出乎意料的滿意,有時他也覺得不可思議,仿佛她做的無論是什么,都是他喜歡的味道,奇異卻又是事實。 羅溪玉見他吃的高興,也不由笑笑,露水都給他用了,他當然會愛吃了,不愛吃精神疾病也就好了,見他吃的專注,她也低頭打算挾一塊面片,結果剛把胳膊抬放在桌上,便覺得整只手臂有一股說不出的痛。 那種感覺就像是有什么東西正慢慢用很細很細的針,輕輕的在剖rou里的血管那種,按說這種疼痛感不太嚴重,如果普通人可能只會覺得有一點點不舒服,可是羅溪玉體質不一樣,她天生皮rou就不耐疼,一點點疼都能放大數倍,所以這種感覺比常人更明顯,也更難以忍受。 并且,剛才還只是手腕和小手臂,現在卻覺得整個左面肩膀都隱隱的鈍疼,她忍不住用力揉了揉,這動作立即被圣主注意到,他停下筷子抬目看她。 本想讓圣主好好吃飯的,但他投來目光,羅溪玉也沒瞞著,因為確實有些不舒服,她揉著手臂跟圣主道:“不知怎么回事,之前切到手,只是個小口子,現在整條手臂都難受,有點疼……” 圣主聞言后,慢慢放下手里的筷子,不容拒絕的伸出手,“我看看……” 兩人親近慣了,羅溪玉也不忸怩,坐近了些,把手放在他手里。 圣主低頭握著的量了下,在食指上找到了她說的的傷口,確實不大,過幾日便能長好,只是口子卻是向兩邊微微翻著,露出里面粉紅色的rou,似乎合不死。 他眉頭頓時一皺,看了半晌,想到什么,遂又伸出手指捏在羅溪玉臂中的一個xue位,羅溪玉頓時疼的“啊”了一聲,臉色都變了。 而此時變臉的可不單單是她。 圣主也隨即變得陰沉可怕,他沒有立即放開手,而是一直捏著手里那個xue道不松手。 “葛師,葛師!”他雖目光看著羅溪玉,但聲音卻叫著門外的葛老,第一聲里帶著些緊張,第二聲幾乎可以稱為驚怒! 羅溪玉本來還覺得挺委屈,他怎么那么用力,疼的自己一身冷汗,明明知道她最怕疼,再這么捏下去她可真是要死了。 結果在聽到那聲音,再加上圣主震驚難看的臉色,有那么一瞬間,她自己也嚇得不行,不怪她敏感,因為剛才他的語氣和聲音都好似在告訴自己一個信息。 她馬上就要死了,也許不久后,也許就在下一刻。 ☆、第三十五章 話音未落,葛老便匆忙推門而入,見到屋內情形時明顯一愣神,不待他開口,圣主已強壓下急促的呼吸,眼中有一絲焦意的對他道:“葛師,過來看一下傷口?!?/br> 葛老從未見過圣主如此緊張的樣子,他的眼神里甚至有一絲驚慌,而此時此刻旁邊的女子也跟著他的話臉色發白,葛老一見之下哪還敢托大,急忙走過去,不敢耽誤的以二指謹慎的搭在女子玉腕之上。 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葛老的臉色越來越凝重,半晌不發一言,圣主此時仍按著羅溪玉臂中的xue位。 摁得久了,那xue位就跟堵住了一條小溪的水一樣,水流一鼓一鼓憋得她難受,可越是難受,圣主越是摁得狠,簡直讓她疼痛難忍,一會兒的工夫羅溪玉額頭就冒出一層薄汗,要平常她肯定是要疼的叫出來了,可是如今古怪的氣氛,愣是將她連驚帶怕的嚇住。 從頭到尾也沒敢發出一點聲音來驚擾二人,只是目光可憐兮兮的一會兒看看圣主,一會看看葛老,想從他們嘴里知道到底是發生了什么事? 可她越想知道,主仆兩人反而跟悶葫蘆一樣皆一語不發,羅溪玉得不到任何回應,心里越發的惴惴不安。 她很想問問情況,但他們兩人此時都不看她,弄得她心里沒底沒漏的,無論怎樣說出來讓她知道知道也要啊。 若是沒什么要緊的,就別這么嚇人好不好?她膽子小啊…… 此時圣主臉色陰沉,眼神盯著葛老,一眨不眨,而葛老則越來越心驚,到最后胡子都跟著動了動,他突然放開了手,急忙伸手扒羅溪玉的眼底。 羅溪玉頗懂藥膳,知道女人該自么搭配,怎么食補才好,加上又是天天在廚房打轉,自然借圣主名頭讓厲護衛買自己一點適合女人吃的食料,沒事就褒個滋陰養血的湯喝,所以她身體很好,氣血很旺盛,可是此時眼底卻有些發白。 葛老扒完回頭急忙看她手指上的傷口,然后將口子用力一捏,簡直疼得她快要尖叫了,這兩個人怎么一個比一個狠吶,一個摁得她痛不欲生,一個又將傷口縱向捏開,愣是把一個口子給捏成o形。 疼的羅溪玉直冒汗。 接著便見葛老指尖不知從哪兒取來數支金針,細如發絲般,足有半尺來長,挾在指縫一排閃著金光,能嚇死人,他連看都不用看的,“刷刷”的就隔著衣服飛快的跟插秧一樣,從羅溪脖頸左下方到手腕,一直插了下來。 隨后,在葛老用力捏開她手指的傷口處,慢慢開始流出一些血,只有幾滴,但似乎很快就停止下來。 只能說葛老的技術出神入化,本來還很疼的左臂,在金針沒入后,疼痛感就消失大半,雖然針插在rou里很疼,但畢竟跟容嬤嬤插紫薇那是不一樣的,一瞬間的疼痛后,整只左臂開始麻木起來,有點像局部麻醉,慢慢掩蓋了臂上的疼痛。 葛老謹慎的用金針挑著那幾滴血,然后搖了搖頭,開口對圣主道:“這東西狡猾的很,我只能封住羅姑娘的痛感,并用金針暫時困住它,但恐怕單以金針封脈還不夠,只能靠圣主用內力盡快將它逼出,否則待它解困進入心脈,就無法再以外力強行迫除,到時……”就是神仙也難救了。 葛老說半句留半句,沒有將后面的全說出來,但圣主和旁邊已六神無主的女子,卻都明白的聽出他的意思。 葛老說的簡單,剛才下針的舉動也看似輕松,實際上,卻也緊張的胡子直動。 因這東西離女子心脈只差不過一指,兇險程度足以讓醫毒雙絕的葛老都手心冒汗,畢竟旁人死了就死了,眼前這個女子可萬萬不行,不說圣主日常衣食越來越依賴與她,便是重視程度似乎已遠遠越過他的預想,一想到這個女人若在這里出了什么事…… …… 越是不敢想象的事,發生時,越比想象中更可怖。 “多久?”圣主隨著葛老的慶,突然用力握住羅溪玉的手,力道大的嚇人,似想到什么又放松下來,立即皺著眉問。 葛老再次撫了下脈象道:“……幸而發現的早,只要能在一刻鐘的時間內將此物逼出,羅姑娘就應該沒事了,老朽這就去門外護法,圣主切記,羅姑娘不是習武之身,經脈脆弱又纖細,萬萬要控制好力道,易緩不易急……” 葛老說完就快步走出去,將門反手緊緊關上。 羅溪玉從圣主變臉到葛老一手金針*,嚇得一頭霧水的呆在那里,一直不斷的看著也們臉色,以尋找答案,但好像更加迷茫。 剛才他們在說什么?體內?東西?心脈,還有強力逼出? 她不過是刀割了下手指而已,有什么東西跑進去了嗎? 從古到今哪個做飯的沒切到手過?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她已經很有經驗的將傷口都清洗干凈了。 難道切菜的刀上有病菌么,或者她被感染了破傷風?可是破傷風哪有這么快就發作的? 就在她胡思亂想的時候,葛老竟然出去了。 啊葛醫生,別走啊,不是要給她治病嗎?好歹也要跟她說一下病情啊,到底發生了什么事?這什么一個傷口要用古人使內力逼出來啊,內力是什么?到底靠不靠譜啊這東西。 不過沒人解答她。 很快,她也明白了葛老為什么要出去,因為輸入內力不能隔著衣服,要像小龍女和楊過那樣手貼著rou,解衣服的事不能隨意讓外人圍觀,葛老是個有醫德的大夫。 此時脫衣服不可能,因為金針處不能碰。 圣主隨手一捻再一撕,衣服在他手里就跟紙糊的一樣,連邊都是齊的。 雖然撕衣服這個嚇了一跳,但羅溪玉沒空害羞嬌情了,心驚膽顫極配合的讓他撕開肩膀上的衣物,露出一小片玉白美背,圣主的手輕放在對應心口處上方一寸的皮膚上。 手有點涼,羅溪玉微微有點哆嗦,不知是不是嚇的,反正是控制不住,如果葛老要幫她治療,她一定舉雙手十二分的同意,但是現在坐在后面的是那個圣主,誰知道他到底行不行啊,他自己還有病呢,精神疾病…… 于是她一邊緊張,一邊忍不住開口提醒道:“圣主,你一定要小心點,我不想成為獨臂人啊……” 隨后又忍不住道:“葛老說要輕緩啊,那個你修煉的什么內力一下子千萬別充太多,要慢慢的充……”充毛充?你以為充電呢! “……圣主你已經開始用內力了嗎?我好像感覺到了?哎喲,怎么這么疼,是不是力太多了?” “呃,不行,還是問問葛老吧,現在我們都是病人,要聽大夫的話……” 圣主終于忍無可忍的開口道:“閉嘴!” 只兩個字便徹底讓羅溪玉沒有聲了。 他此時還在緊張的找位置,連氣都未放出,這女人就開始喊疼了,真是讓他青筋直蹦。 在她終于肯老實后,他這才又將手小心的放在那嫩如玉,白如瓷的美背上,然后慢慢的將一絲絲氣透過肌膚進入到血rou經脈之中。 習武之人用自身的內力進入他人體內是件非常危險之事,對于雙方都是如此,不僅施力的人要有足夠的內力壓縮氣勁,更要控制力驚人才能將風險降至最低,否則別說救人,反而是害人害已,一不小心不只對方危險,自已也要走火入魔,這也是葛老只能讓圣主來試的原因。 論到對內力的控制力,江湖中少有幾人能勝過川景獄,在他十歲的時候,就可以控制內力一心二用的練功,因他與別人不同,不僅要分出內力不斷抑制胎毒復發,還不得停止修煉功法,否則不被胎毒所累,也會因實力不濟而慘死在別人劍下。 經過多年的摸索,他已經做到體內同時控制兩股內力,兩種不同的心法在體內交錯,這一點說出來絕對無人敢信,如此自我了斷的修煉方法。 偏偏圣主自如修習十幾年,所以論對內力的控制力,圣主第二,絕對沒人敢稱第一。 可就是這樣,圣主此時仍是臉色緊繃,生怕分神半分,如同手中扯著一根隨時會斷的風箏線一樣,小心的緩緩的向內釋放。 羅溪玉皮rou敏,感,立即便感覺到后背有一絲涼氣在游走,有異物涌入的不適,身體下意識的僵硬,但很快放松下來,因為她知道那股涼意應該就是圣主的內力。 涼氣初開始,只是不斷的在心口上方周邊不斷游走,最后突然停在一處,然后就覺得那里開始火燒般的疼,羅溪玉雖然心里頭怕的要死,但還是用力咬住牙,強忍住那股痛的受不了想叫出口的尖叫。 痛意持續的加重,半分鐘后才開始向肩膀移動,經過肩口然后順胳膊往下,這個過程很慢,慢到像酷刑一般,不斷拿小刀割rou。 羅溪玉著實受了一場皮rou之苦,眼淚控制不住的像水龍頭一樣,這輩子都不想再來一次了,雖然這么慘,但她知道,現在正有什么東西往外走,只要能順著手指出去,她也就保住命了。 因有這樣的希望所以才拼命忍耐。 而圣主此時面無表情,只是后面似有汗氣蒸發的水氣。 不出一刻的工夫,從羅溪玉破開的食指傷口處,慢慢開始流出一股鮮血,滴在掂在膝上的白帕上,殷出一片紅,而順著傷口被血沖出的還有一物。 作者有話要說:坐等更新扔了一個地雷 6061058扔了一個地雷 么么么么么么親親親感謝扔地雷的美人土豪們,我們做個盆友吧=3333=~~~ ps:今天必須有二更?。?!寫完就發,然后以后每天我都會送大家留言積分,聽說用積分可以免費看章節,只要留言在25個字以上都能送,除了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這種重復的留言系統不給送之外 所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請大家不要猶豫的用留言把我埋了吧~~~~好么?好的,必須的~一定的,說好了啊,碼完我會上來檢查的,愛你們喲~~ ☆、第三十六章 血里的那個東西是什么?羅溪玉疼的臉色慘白,她瞪大眼晴想看,但卻是被圣主扯到身邊,伸手便將白帕從她腿上掩住拿開,沒有再讓羅溪玉碰到一點。 葛老很快進來,羅溪玉此時已經取下金針換了衣裳,她坐在圣主身邊,被圣主隔開了與帕子的距離,他手里正拿著一只葫蘆狀不知是什么木頭制的瓶子,倒出一種淡紫色液體,然后將其仔細抹在羅溪玉手指上。 本來羅溪玉還疼得直抽氣呢,臉白剎剎的跟受了什么重傷似的,頓時感覺到一陣清涼之意滲進皮膚,很快就不疼了,葛老看著圣主從那只巴掌大的木葫蘆里倒了一滴又一滴,那臉都不受控制的直抽抽,rou疼之色溢于言表。 那只已被血殷透的帕子正放在桌前,葛老的金針正垂直的扎在上面,力道直透桌面,兩指厚的木頭已經被穿刺,而此時帕上金針所扎之物,正在不斷掙扎著。 羅溪玉只看了一眼,就想吐了。 她慶幸中午沒有吃什么東西,想吐也吐不出來。 只見那帕子上有一個細如發絲的東西,大概有指長,如果不動時,淹在血中,她還看不出來,可被葛老這么一刺,那東西就如同一條線蟲一樣狂擺身軀,s形o形,群魔亂舞頭尾攪成一團,再多看幾眼,羅溪玉差點連隔日飯都要吐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