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節
“哈哈…癢……放手、放手…哈哈…我相信,我相信……” 兩人在床上笑著,鬧著,滾做了一團,到了日上三竿時,才真正從房間里出來。 陶茱萸紅著臉,瞪了欒良硯一眼,“現在好了?這個點兒廚房估計真沒吃的了?!?/br> 欒良硯四下看了一眼,見下人都識趣兒的別過了頭,便快速在陶茱萸唇角親了一口,“放心,相公保證不會讓你挨餓?!?/br> 陶茱萸本以為欒良硯說給她做飯是開玩笑的,誰知他真的揉起了面粉,拿著搟面杖,細細地給她搟起了面皮。 廚房里的下人,給陶茱萸搬來一張椅子,而后很有眼力勁兒地退了出去,將廚房留給小兩口子。 陶茱萸坐在椅子上面,托著下巴,看著欒良硯將一張面皮,切成狗啃了的一樣,忍不住笑道:“切面是個技術活兒,要不還是我來吧?!?/br> 欒良硯抬手抹了一把臉,完全沒意識到,他自己現在的模樣,像是在面粉堆里滾過一樣。 他自信說道:“別看我做的面條賣相不咋地,味道可好得很,這是我娘說的?!?/br> “你以前還真做過飯?”陶茱萸倒有些驚訝了。 “做過,不過只給我娘做過,你是第二個吃到我做的面的人,”欒良硯看了陶茱萸一眼,又補充道:“也會是最后一個?!?/br> “怎么都在外面?廚房里的活兒都干完了?”一早出去買菜,剛回來的掌勺大娘,見廚房里的伙計都圍在廚房外面,便忍不住問道。 一個伙計連忙說道:“姑爺在里面給大姑娘做面,我們不都想著,還是別在里面礙眼比較好?!?/br> “胡鬧!怎么能讓姑爺動手?” “哎,哎,你可別進去,”另一名伙計趕緊拉住了想要進去的掌勺大娘,擠眉弄眼地說道:“人家小兩口子正蜜里調油的,你現在進去,多遭人嫌棄?!?/br> “哦……”掌勺大娘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過了好半天,欒良硯才帶著嘴唇紅腫的陶茱萸,從廚房走了出來,笑道:“有勞大家將廚房里收拾一下?!?/br> “姑爺客氣了,這是我們分內的活兒?!闭粕状竽镞B忙說道,不過她心里卻想著,姑爺肯定沒掌握好辣子的分量,看把姑娘的嘴唇都辣腫了。 “大家把地上的菜搬進去,該分類的分類,該清洗的清洗?!?/br> 低著頭,任由欒良硯牽著手往外走的陶茱萸,余光不經意間掃過了掌勺大娘買回來的菜,她頓時停下了腳步,指著一個筐子說道:“大娘,這個魚腥草瞧著不大新鮮,有些根部開始發黑了?!?/br> 聞言,掌勺大娘連忙將筐子里的魚腥草都倒了出來,果不其然,有不少根部都呈現出一種不正常的青黑色。 她懊惱地說道:“哎喲,我就不該貪這小便宜。姑娘,您別誤會,奴婢并沒有拿著錢買次貨,這是回來時,一位嬸子說賣剩下的,就送給奴婢了?!?/br> 傍邊的一位伙計,將魚腥草拿起來聞了聞,皺著眉頭說道:“不對呀,這魚腥草只是根部有些發黑,葉子還是綠油油的,不應該發出這種腐臭味兒啊?!?/br> 聞言,對魚腥草很是熟悉的陶茱萸,也拿起一根聞了聞,說道:“我怎么沒聞到有腐臭味兒?” 那伙計不好意思地搔著后腦勺,說道:“小的鼻子特別靈敏,人稱狗鼻子,專門負責府里采買魚rou的,只要小的一聞,便能知道那魚rou新不新鮮?!?/br> 這時,欒良硯突然開口道:“有勞大娘將這魚腥草帶著,我們去找一趟老夫人?!?/br> 正在廊下喂貓的齊老夫人,見到陶茱萸和欒良硯,便笑道:“今兒天氣不錯,怎么沒出門逛逛?!?/br> “奶奶,麻煩您將府里的大夫叫來?!?/br> 齊老夫人見欒良硯神色有些不好,便問道:“怎么了?可是哪兒不舒服?千央,快去請程大夫?!?/br> “沒有,我只是想確認一些事兒?!睓枇汲幏鲋R老夫人坐了下來。 這時,齊老夫人瞧見了跟在后面的掌勺大娘,便指著她手里的魚腥草說道:“喲,今兒買了魚腥草?這味兒我還真是不大習慣,不過和安愛吃,中午多炒一些?!?/br> “老祖宗,程大夫到了?!?/br> “程大夫,勞煩你檢查一下這魚腥菜可有問題?!睓枇汲幊林樥f道。 雖然有些不解,程大夫還是拿起一根魚腥草細細地聞了聞,而后又從藥箱里,拿出不少瓶瓶罐罐,將魚腥草剪成幾段丟了進去。 見一個小瓶子里的水變成了深紫色,他大驚失色地說道:“老祖宗,這些魚腥草有毒?!?/br> 聞言,齊老夫人刷的一下站了起來,看著掌勺大娘說道:“這魚腥草怎么回事兒?” 大娘連忙跪了下來,急聲說道:“老祖宗,奴婢真的不知道這里面有毒,這是路上一位嬸子送給奴婢的,奴婢要是知道里面有毒,是絕對不會要的?!?/br> “一般這些只是根部有些發黑菜,你們會怎么處理?”陶茱萸問道。 “這魚腥草葉子瞧著還新鮮的很,如無意外的話,奴婢會將發黑的部分去掉,其余新鮮的部分做成菜?!闭粕状竽锇字槾鸬?。 欒良硯此時的臉色有些可怕,“程大夫,這魚腥菜葉子上可有毒?” “有,這魚腥草應該是放在淬有毒的水里養了幾天,現在不管是葉子還是根部都有毒?!?/br> 說完,程大夫猶豫了片刻,接著說道:“我還沒查出里面是什么毒,但絕對致命,用這種方法下毒的人,心思實在是太狠毒了?!?/br> 此刻,陶茱萸面色有些發白,整個敬國公府,只有她喜歡吃魚腥草,那這下毒之人肯定是沖著她來的。 “別怕,別怕,相公在?!睓枇汲帉⑻哲镙菗нM了懷里,輕輕地拍著她的后背。 “查!必須給我查清楚,到底是誰想要我的和安的命!”齊老夫人氣得渾身發抖。 欒良硯倒了一杯熱茶放在陶茱萸手里,而后蹲在她身前,眼神專注地看著她。 在欒良硯溫柔的目光下,陶茱萸慢慢鎮定了下來,“想要我命的人應該不多,知道我喜歡吃魚腥草的,更是只有府里的人。大娘,你好好想想,送你魚腥草的那人,看著是否眼熟?” 掌勺大娘立馬說道:“對對對,經姑娘這么一說,奴婢才想起來,那人鼻子和嘴巴長得跟晚月姑娘特別像?!?/br> “好,好!我真是養了個白眼兒狼!”齊老夫人喘著粗氣,顯然是氣得不輕。 “奶奶,您消消氣兒,消消氣兒,”陶茱萸連忙輕輕拍打著齊老夫人的后背,“查出來是誰就好辦了?!?/br> 而千央在聽完掌勺大娘的話后,就已經急匆匆地跑了出去,吩咐府里的侍衛去將齊晚月母子捉回來。 第61章 真相 天道好輪回 齊晚月母女坐的是馬車, 而且還帶著幾大車東西,哪跑得過國公府的侍衛,還沒離開京城的地界, 就被抓了回來。 “干什么?放開我!就算離了敬國公府, 我也是準靖南王世子妃,你們敢這么對我?放開我!” 齊晚月在被押進國公府時, 還在不停的叫囂著,但當她看見坐在正廳里的幾人,和那一筐魚腥草時,頓時閉緊了嘴巴。 而這時, 掌勺大娘指著齊晚月的娘齊岳氏,說道:“就是她,這筐魚腥草就是她給我的?!?/br> 齊岳氏卻大聲叫到:“什么魚腥草?我不懂你說什么?你們敬國公府還講不講道理了?憑什么將我們抓回來?” “你別以為你現在將臉上的灰洗干凈了,又換了身衣服, 我就認不出來, 早上就是你將這筐有毒的魚腥草,塞到我手里的?!?/br> “別是你自己想毒死府里的主子, 才故意栽贓在我身上的吧?” 欒良硯沒有理會齊晚月母女,而是走到跪在地上, 隱隱發抖的奶娘劉媽身邊,“說說吧?!?/br> 劉媽迅速看了欒良硯一眼,而后又將頭低了下去, “說…說什么?這一切都跟我們沒關系?!?/br> “你娘家是幕山的, 夫家在蒼巖城,育有兩兒一女,兒女都已經成家生子。娘家子侄共二十二人,夫家子侄十八人, 想要他們給你陪葬的話,你可以什么都不用說?!?/br> 欒良硯冰冷的聲音讓大廳里一片寂靜,而后爆發出一道驚恐的痛哭聲。 “我說,我說,這些都是齊晚月她們母女干的,是齊晚月想要大姑娘死,淬了毒的魚腥草是齊岳氏準備的,跟我沒關系,求求姑爺放過我的家人?!?/br> 劉媽見欒良硯還是渾身充滿肅殺之氣,便繼續哭道:“我還知道大姑娘是怎么丟的,只要姑爺肯放過我的家人,我什么都說?!?/br> “放心,你的家人都各自在家里好好的,只是你若有半句隱瞞,我就不敢保證,他們還能不能繼續好好的呆在家鄉?!睓枇汲幧裆粍拥卣f道。 這時,齊岳氏卻一把沖了過來,一邊撕扯著劉媽的頭發,一邊罵道:“閉嘴!我打死你這個沒用的東西?!?/br> “將她給我按??!”敬國公對著大廳里的下人吩咐道,“你接著說,和安當年到底是怎么丟的?” 劉媽將散在臉上的頭發扒開,接著說道:“十一年前,老祖宗大壽時,我跟著齊岳氏一起來給老祖宗賀壽。當時無意間聽到,齊岳氏要求一個男人將大姑娘弄死,然后讓齊晚月頂替大姑娘的位置。壽宴還沒結束,府里便發現大姑娘不見了,所以我肯定大姑娘的走失,是齊岳氏策劃的?!?/br> 聽見劉媽將事情都抖了出來,被按倒在地的齊岳氏,卻突然大笑起來,“哈哈哈哈,都是姓齊,憑什么她齊和安可以金尊玉貴地長在國公府,而我的月兒卻只能在蒼巖城那種破地方長大?我就是要將她的一切都奪過來,我的月兒才配享受這一切?!?/br> 此時,最震驚和悔恨的,是坐在大廳里的敬國公老夫婦,齊岳氏讓他們的和安在外面受了那么多苦,而他們卻將齊岳氏的女兒千嬌萬貴的養著。 “好,好!我真是瞎了眼!”齊老夫人老淚縱橫,只緊緊地抓著陶茱萸的手。 “說!跟你合謀的那個男人是誰?”敬國公怒視著齊岳氏,若不是還有幕后黑手沒抓到,他此刻只想將這齊岳氏送到菜市口去砍了。 “哈哈哈,你們這么有本事,自己去查啊?!?/br> “和安,你怎么了?和安!” 這時,陶茱萸卻突然軟綿綿地倒了下去。 “茱茱,你別嚇我,茱茱?!睓枇汲幰话驯鹆颂哲镙?,朝后院兒沖去。 “快去找程大夫?!?/br> “來人,將她們三人,還有挽月苑里的其他人,都關進地牢?!?/br> 等陶茱萸睜開眼時,卻發現她正躺在自己床上,欒良硯則一臉緊張的,看著正在給她把脈的程大夫。 “我這是怎么了?” 欒良硯蹲在床邊,摸了摸她的臉,柔聲道:“你剛暈了過去,可有什么地方不舒服?” “恭喜姑爺,大姑娘這是有喜了?!边@時程大夫笑瞇瞇地說道。 “真的?” 欒良硯忍不住笑得跟個二傻子一樣,敬國公老夫婦也笑著笑著抹起了眼淚。 程大夫一邊收拾著藥箱,一邊說道:“已經快兩個月了?!?/br> “那她怎么突然暈了過去?是不是胎相不穩?”欒良硯又緊張了起來。 “胎兒一切都很好,夫人是因為情緒波動太大,才暈過去的?!?/br> 聞言,欒良硯才放下心來,他緊緊地摟著陶茱萸,一只手慢慢撫上了她的腹部,“真好,我要做父親了?!?/br> 見狀,敬國公老夫婦輕輕地退了出去,將空間留給了小兩口子。 “吩咐下去,給府里的每個人加一個月的月錢,做一套喜慶的衣服?!饼R老婦人對著千央說道。 “哎?!鼻а胄Σ[瞇地應道。 “我真的要做娘親了?不是在做夢?”陶茱萸還有些不敢相信。 “真的,我們有孩子了?!?/br> 說完,欒良硯捧著陶茱萸的臉,細細地吻了上去,溫柔又繾綣。 “真好?!卑肷魏?,陶茱萸靠在欒良硯懷里嘆息道,“我還以為是這段時間沒休息好,導致月事不調,沒想到是有孩子了??靸蓚€月,豈不是你去江南前就有了?” 說到這兒,陶茱萸有些后怕起來,欒良硯回來前幾天,她基本都沒怎么吃喝,而他回來時,他們又激烈地折騰了一下午,就連這幾天晚上,也是貪歡不斷,還好沒傷著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