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節
很沉。 打開以后,她看到里面放著的車票。 很厚的一疊,很多張,日期不定。 出發地大多都不同,目的地卻是一樣的。 江北。 這些車票好像是在記錄著這么多年來,沈負破除萬難,一點一點奔向喬阮的過程。 她永遠站在那,沈負永遠無條件的向她靠近。 如果他們之間相隔一百步,那么沈負就走完了這一百步。 說沒觸動是假的,但那個觸動也頂多只能算是感動。 原來沈負也曾很熱烈的喜歡過她。 車票下面是一張墓地買賣合同。 小翹山的墓地。 乙方處的簽名落款,寫著的是沈負的名字。 看買賣日期,應該是在他們高三那年。 喬阮突然想起了很久很久以前,李月明半開玩笑的問她,以后死了想埋在哪里。 她說會埋在老家。 當時的沈負好像什么也沒說,喬阮沒想到他會全部記住。 并且,還早早的謀劃好了這一切。 ------ 沈負醉酒后有個不太好的習慣,那就是偶爾會斷片。 他不記得昨天發生了什么,只是聽實驗室的人講起,是喬阮把他送回去的。 為了答謝,他特地買了她最愛吃的甜點。 也給實驗室里的其他人也買了。 “是為了感謝你買的,不是其他原因?!?/br> 似乎怕喬阮又會拒絕,所以沈負提前補充了一句。 喬阮忙著進實驗室,讓他放在桌上就行。 說話間還在囑咐旁邊的初級實驗員一些應該注意的事項。 沈負看著她的背影,低頭輕笑,眼角帶著欣慰寵溺。 認真工作的阿阮,也有一種獨特的魅力。 陳絳這才剛來,就親眼目睹了一個男人犯花癡的模樣。 他嘖嘖嘖的走過來:“你就真這么喜歡喬阮?” 沈負稍稍斂了笑,還算禮貌的和他打過招呼。 也只是做到了有禮貌。 陳絳聳了下肩。 得,看來還是虛偽。 或許是臨近假期的緣故,最近路上的車輛越來越多了,也越來越堵。 奶奶幾乎每天都會給喬阮打電話,囑咐她多穿些衣服,最近天氣冷。 喬阮去買了些補品和一些年貨寄回家。 老家修了路,快遞也更方便了。 辦公室里幾個人在聊天,聊到回家過年,都有種恐懼。 “平時在電話里我媽讓我去相親,我還能找借口搪塞,這會直接正面面對了?!?/br> 陳絳也嘆?。骸罢l不是呢?!?/br> 幾個人都看著喬阮。 喬阮正收拾東西呢,察覺到目光,她也配合的點頭:“一樣?!?/br> 有女生笑得不懷好意,靠近她:“有沈醫生那種追求者在,你還需要相親???” “對啊,沈醫生不比那些七大姑八大姨介紹的相親對象要好。要我說啊,喬阮你就是太不知足了?!?/br> 不知怎的,話題突然變到喬阮身上來了。 提到沈負這個名字,喬阮罕見的沉吟片刻。 沈負。 他的感情太決絕了,絕到不給自己留一絲退路。 喬阮說不準自己算不算在動搖,但她突然覺得。 自己這一生,除了沈負,可能不會再有人這么偏執的非她不可了吧。 第37章 “會很晚,不能等就先回去…… 辦公室的冰箱又空了, 陳絳說再去買點。 “這馬上就要放假了,到時候可就遇不到這種薅資本主義羊毛的事了?!?/br> 喬阮看著文件報告:“資本主義都快把你薅禿了,什么時候變成你薅資本主義羊毛了?” 陳絳立馬接話:“所以說啊, 這種機會可不多了,還不趁可以薅的時候多薅點?!?/br> 喬阮報告還沒看完, 就被陳絳給拽走了。 一起去的還有林盞。 陳絳說怕到時候拿不動,多個人也多個幫手。 喬阮問他:“你是打算把別人冰箱都給搬空?” 陳絳恬不知恥:“有這個打算?!?/br> 他們提著冰糕回去, 阿利剛好過來, 手里拎著兩兜水果。 說是教授提前準了他的假, 他今天下午就要回老家了。 他說這話時,仍舊滿臉笑容。 這里的人都大概知道他的病情,看到他的笑不太好受。 喬阮時刻記著沈負叮囑他的話, 不要談論他的病,也不要試圖給他安慰。 那些水果他放在喬阮的辦公桌上,讓大家想吃的就過來拿。 喬阮從袋子里拿出一個冰糕,遞給他:“吃一個?” 阿利笑著接過,問她:“沈醫生今天沒來?” 喬阮愣了愣, 也笑:“他來不來你應該比我清楚啊?!?/br> 阿利把包裝袋拆開, 咬了一口巧克力脆皮:“替我謝謝沈醫生,多虧了他, 我的病恢復的很好?!?/br> “今天的票?” “嗯, 下午三點?!?/br> 喬阮看一眼手機:“那個時候我應該在實驗室, 可能沒法送你了,一路順風, 到了報個平安?!?/br> 阿利笑道:“我怎么覺得我好像從你學長變成你兒子了?!?/br> 喬阮表現的頗為勉強:“那也不是不行?!?/br> 阿利笑著捶了捶她的肩膀:“沒大沒小?!?/br> “對了?!?/br> 在喬阮準備進去換衣服的時候,阿利叫住她。 喬阮疑惑的停?。骸霸趺戳??” 阿利走過來,神神秘秘的在她耳邊說了一句:“沈醫生是個很不錯的結婚對象, 好好把握啊?!?/br> 他怎么可能看不出沈醫生對喬阮有意。 平時有意無意的會的和他打聽關于喬阮的任何事情。 除了傾聽病人訴說病情,他大概也只有在聽到關于喬阮的任何事情時,才會這么專心了吧。 甚至連她早上吃了什么這種小事,他也很在意。 只要是關于她。 說實在的,阿利覺得沈負是個好醫生,但算不上一個好人。 脫離了醫生這個身份,他本身是冷漠的。 醫者不自醫。 喬阮就像是一味藥,唯一能夠醫治好他的藥。 阿利的那句話,喬阮沒有給到他回應。 阿利走后,陳絳好奇心重的過來:“和你說什么了,說這么久?!?/br> 喬阮把外套脫了:“讓我勸勸你,趁你頭發還沒禿完之前抓緊時間找個對象把婚給結了,以后禿了可就真找不到了?!?/br> 被戳到傷心事,陳絳裝模作樣的哭了起來:“該死的禿頂,為什么傳男不傳女?!?/br> 沈負是在這個時候來的,陳絳做作的假哭,喬阮則在一旁看著他笑。 是那種很輕松,毫無防備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