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節
拓跋泰兩步上前,毫不猶豫地揪住那欺辱人的太監,把他從女子身上拽下來,一刀結果了他。 “唔——” 太監捂著胸口緩緩跪倒在地,來不及留下只言片語就斷了氣。 拓跋泰看也不看他一眼,伸手去扶那差點被“掐死”的可憐女子。手掌觸及女子赤|裸的手臂,他只覺得像是摸到了上好的羊脂白玉,滑潤無瑕。 “你可知皇帝在哪兒?” 這時女子起身,抬手撩攏頭發,露出半張妙顏。 “皇帝呀——”她聞言掩嘴一笑,嬌媚容色更勝牡丹,“喏,不就在你腳下?!?/br> 拓跋泰這才低頭去看那太監,仔細端詳片刻,終于認出暴斃的狂徒就是記憶中的昏君,元啟。 他一時之間怔愣在原地。 崔貴妃看他“吃驚到呆傻”的模樣覺得好笑,故意湊上去伏在他耳畔輕輕呵氣。 “將軍犯下弒君之罪,可如何是好呀?” 第2章 捉jian 不許喊娘娘,我叫晚晚?!?/br> 拓跋泰只覺得耳根酥癢難耐,急忙側頭卻不慎擦過那女子的嘴唇。 崔貴妃一時不察竟被他“輕薄”,愣了一瞬便又笑了:“將軍此舉……是想堵我的嘴?” 誰知拓跋泰卻抬起手背擦了擦嘴,似是比她還嫌棄。他避開美人灼灼目光,一本正經道:“微臣不慎冒犯,請貴妃娘娘恕罪?!彼m然嘴上這么說,但行動卻沒什么誠意,蹲下去只顧在皇帝的尸身上搜查翻找什么東西。 崔貴妃見狀饒有興趣,問:“你怎知我是貴妃?” 拓跋泰頭也不抬:“猜的?!?/br> 把元啟從頭到腳搜了兩遍也尋不著,他不由得眉頭緊皺。 “將軍在找什么?”崔貴妃雙手托腮蹲下,滿臉好奇,“不若說出來我幫你一起找?!?/br> 拓跋泰沒回答,而是剝掉了皇帝身上的內侍衣服揉作一團,再把刀上的血擦拭干凈。他環顧一周,目之所及都是尋常器物,況且此處也并非后妃寢殿,應是沒有他想要尋的東西。 “快走?!?/br> 當機立斷,拓跋泰拉起她就走。 “誒——” 崔貴妃不料他如此雷厲風行,被拽得腳下不穩,一頭栽進他懷里,鼻尖撞到冷硬鎧甲,疼得她瞬間蓄起眼淚。 “你這莽夫!”她從拓跋泰懷中抬起頭來,淚盈盈的模樣我見猶憐,“怎的這般粗魯!”說完還不解氣,踮起腳夠到他的下巴,張嘴就狠咬一口。 “嘶……”拓跋泰吃痛,兩指捏住她的下巴,“休要胡鬧?!?/br> 崔貴妃被他困在懷里動彈不得,更加惱怒,掙扎著還想打人,卻被他箍得更緊。 “別出聲,有人來了?!?/br> 腳步聲由遠及近,拓跋泰一副凝重神情,本來走到門口又繞了回去,指著窗戶問她:“后面是何地?” 崔貴妃冷笑:“這里樓高數丈,你要是從這里跳下去,只怕要粉身碎骨了?!?/br> 拓跋泰推開窗戶一看,果真如她所言,窗下是光滑的石壁,離地底足有十幾丈。他仔細觀察,想找出借力之處,又思索著若是再帶一人,有沒有十成把握安全落地。 就在拓跋泰扔掉血衣,撕扯幔帳準備擰成繩索的時候,外面的人離此處已經越來越近了,甚至能清晰聽聞說話聲。 “不是說拓跋泰那小子先進宮了嗎?人在哪兒?!” 來人聲如洪鐘,腳步迭迭應有不少隨從。拓跋泰見勢不妙,愈發加緊動作,把繩索從窗口扔出去,轉過來單臂摟住崔貴妃。 “原來你是拓跋泰?!?/br> 崔貴妃任他摟住,眼里玩味更濃,覷了一下窗戶底下,一副擔驚受怕的表情:“我怕高,頭暈?!?/br> “閉上眼睛?!?/br> 拓跋泰嘴上不說,眼里卻寫滿了“麻煩”二字,神情也多有不耐。他不愿浪費時間,也不管崔貴妃愿不愿意,作勢就要往外跳。 “誒誒誒,等一下?!?/br> “何事?” “將軍忒急了?!?/br> 崔貴妃嫵媚嬌嗔,倚在他懷中指向一面墻壁,“何須冒這么大的險,咱們走近路?!?/br> 她走過去在墻角摸索一陣,方找到極為隱蔽的機關,擰開之后墻上露出一道窄門。兩人先后鉆了進去,然后從里面關上了門。 這條密道極其狹窄,拓跋泰在其中穿行,側身都非常困難。密道里沒有蠟燭油燈,只有墻上鑲嵌的螢石發出幽幽弱光。崔貴妃在前,引著他走了一盞茶的功夫,終于停了下來。 出口就在兩人頭頂,崔貴妃卻不著急上去,而是對拓跋泰說道:“你脫掉衣裳?!?/br> 拓跋泰遲疑:“為何?” “聽我的便是,又不會害你?!贝拶F妃拿眼瞭他,“將軍對我有救命之恩,我素來知恩圖報?!彼f著還上前一步,作勢要幫他解開鎖扣。 拓跋泰急急后退一步避開,后背撞在石壁上“空咚”一聲。 “不敢勞煩娘娘?!?/br> 他不知出口之外是什么地方,但自己滿身血污,就這般出去確實太過惹人注目。于是他動手解開甲胄扔到地上。 “將軍怎么總是視我如吃人虎獸?”崔貴妃也不惱,嬌嬌俏俏地笑,一個勁兒地出言戲弄他,“常言道,救命之恩無以為報,不如我……” 她說到一半又不說了,甜膩嬌柔的音調似乎還余留在狹小的空間中,只見她也脫掉了自己外衫,接著還去解腰帶。 “不可——” 拓跋泰急忙去按她的手,卻不料遲了一步,手掌正好落在那不盈一握的腰肢上。 沒有人摸過天上的云,但若是能摸到云彩,應是如此觸感。 拓跋泰只覺指間膩滑生香,想收回手卻反被崔貴妃摁住,她令他:“托我上去?!?/br> 他只得托舉著讓她借力爬出洞口,也不知這女子是如何生就這樣一副身子,輕盈玲瓏但不柴弱,一絲一厘都恰到好處,纖秾合度。 崔貴妃上去之后,伸手回來拉拓跋泰。不料他剛出洞口合上木板,就被一陣香風撲倒,跌在綿軟的錦緞上。 “你……” “噓——不要說話?!?/br> 崔貴妃拉過被褥籠罩住倆人頭頂,纖纖玉指封住他的嘴,紅唇摸索著擦過他的臉頰停在耳畔。 “不許喊娘娘,我叫晚晚?!?/br> 她躲在被窩里輕輕地笑,手指一路滑到拓跋泰的胸口,不輕不重地一筆一劃寫著字,仿佛要將這個“晚”刻進他心里。 話說除了拓跋泰的義父江肅,聯軍的另外兩路人馬分別是鎮南王與房大將軍。鎮南王乃元啟叔父,生母位份低下,所以剛及冠就被隨隨便便封了個王爺,攆去了窮山惡水的嶺南,從此以后鎮南王只回過京城兩次。第一次是他的父皇去世,太子皇兄繼位,他作為親王受邀觀禮;第二次是先皇去世元啟繼位,他又受邀回京城觀禮。鎮南王幾十年來做低伏小,夾緊尾巴做人,眼看著熬死了親爹和親哥,自己也是年近花甲的老人家了,本以為要老死嶺南,沒想到那侄兒皇帝竟是個百年難遇的昏君,驕奢yin逸不說,還寵幸jian佞濫殺忠臣,登基短短三年就搞得民怨沸騰,簡直比酒池rou林的紂王還不如。他隱約嗅到風雨欲來的氣味,暗中在嶺南屯糧練兵,只待時機。 約莫一年前,魏國與北邊的匈奴大戰一場,雖是贏了,但也損傷嚴重。后來兩方議和,匈奴賠了許多牛羊馬匹和金銀財寶,可昏君元啟不說把這些拿來犒勞浴血奮戰的將士,反而還任由相國杜立德扣挪戰死士兵的撫恤金,自己則連朝也不上,成天窩在宮里飲酒作樂。 這下可徹底激怒了北伐的將士們,兵馬大元帥江肅率先揭竿而起,舉著“清君側”的旗幟一路往京城而去,誓要除jian佞,振朝綱。 拓跋泰也是北伐將領之一,十余年前被江肅認做義子,他年紀雖輕,但驍勇善戰,膽大不冒進,心思又縝密,總被江肅委以重任。北伐時拓跋泰便是行軍元帥,統一調度各路人馬,而此番打到京城,也是由他領軍在前,江肅在后方穩定人心。 另外一位房牧山,說得好聽點叫綠林好漢,實則乃西南道有名的山匪頭領,許是當強盜當膩了,不知為何被朝廷招安,封了個驃騎將軍的名號,本是吃喝嫖賭的閑人,沒想到還真不是個簡單人物,一聽說要清君側就集結了人馬前來結盟。 三方人馬表面一團和氣,實則各有心思。拓跋泰的人馬攻破南城門不久,東西城門也抵擋不住,鎮南王和房牧山前后腳入城,快馬加鞭往內宮而去。 兩人在宮門口相遇,皆對搶先一步的拓跋泰恨得牙癢癢。 房牧山馬鞭一揮打在地上:“說好入了城相互接應,拓跋泰這小兔崽子,跑得倒快!” “房將軍息怒,找人要緊?!辨偰贤蹩刹粫R罵咧咧,他只是擔憂有人來一出“挾天子以令諸侯”,于是拐彎抹角地說:“救駕有功,看來拓跋小將軍這次要拔得頭籌了?!?/br> 房牧山口無遮攔:“我看他小子八成是找皇帝寫圣旨去了!”他雙腿一夾馬腹,馬兒撒蹄就往前跑。 二人帶了數萬兵馬,把內宮圍得水泄不通,特別是搜了半晌都沒找到元啟,也不見拓跋泰,房牧山發了好大一通火。 就在這時,下人稟告有了拓跋泰的蹤跡。 鎮南王與房牧山匆忙趕往下人所說之地,只見這是一處女人閨房,進屋便看到紅紗粉幔,陳設也多是脂粉妝盒一類的女子之物。 金絲帳暖,軟玉溫香。 隱約有兩個人影晃動,雖看不真切,但有女子嬌聲不慎漏出,愈發引人綺思遐想。 房牧山是急性子,上前準備撩開床帳,不想一只胳膊先他一步,從里面撥開了遮擋。 只見拓跋泰置身帳中,赤著精壯的上身,下方搭著錦被遮羞,大概是沒穿褲頭。他面不改色道:“房將軍?!?/br> 語氣平緩,毫無被“捉jian在床”的羞赧之色。 “拓跋將軍在此是……” 鎮南王也湊上來想看看拓跋泰搞什么鬼,卻只看見地上散落著男女衣物,而帳子里還有個女人。 “見過王爺?!蓖匕咸┕肮笆?,不著痕跡地挪了挪身軀,把窺探的視線擋得嚴嚴實實,“請容在下整理一番?!?/br> 鎮南王老臉一紅,訕訕笑道:“拓拔將軍請便?!?/br> 可房牧山卻沒那么好打發,追根究底地想知道帳子里有些什么。 “你藏了什么人?” 拓跋泰一把擒住伸來的手臂,竟按得房牧山動彈不得。 “房將軍,”拓跋泰聲音放低,聽起來頗有幾分威脅的口氣,“容我片刻,可否?” 房牧山哪里受過這種氣,頓時火冒三丈準備跟他好好干一架,卻見錦被底下拱起的一團動了動,接著鉆出一個腦袋。 “吵死了——” 美人香肩半露,鴉髻散落,臉上紅潮未退,眉眼慵懶卻更添風情。 她懶懶倚著拓跋泰,不滿地瞪房牧山:“你這廝擾人清夢,該死?!?/br> 第3章 杖責 本宮和他,真的是清、清…… 房牧山縱橫風月數年,燕瘦環肥的美女見過不少,可如帳中人兒這般絕色的卻再找不出第二個來。尤其是這美人還含嗔似怨地數落他,一顰一笑就如那陳年佳釀,讓人覺得上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