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節
陸云這邊也是百感交集,不過她比綺妃淡定多了?;噬洗驂核?,無非是因為皇后娘娘還沒說什么,她就站出來替陸雨求情,頗有幾分讓人誤會皇后是個嚴苛之人的意思。 皇上一直待在鳳藻宮,今兒早上送去給太醫查驗的糕點,已經有了結果。糕點上被灑了迷藥的藥粉,而且藥效強健,只要沾上一點兒,就要睡好幾個時辰。茶壺里也帶著那種迷藥,因為皇上喝了那茶,所以才會一直睡到天亮。 齊敬晨聽了之后,幾乎是震怒。迷藥竟然都下到了帝后的吃食茶水里頭了,下一次是不是就該改成投毒了。 他還想著要降綺妃的位份,最后又生生地忍住了。此事不宜聲張,只有打落了牙齒往肚子里咽。齊敬晨氣得午膳都沒好好吃,這還是他頭一回如此窩囊。 沈語蓉倒是吃得香,不過也不敢太表露出來。其實昨晚有很多種法子,讓那些人無法得逞,但是她卻用了這種手段,讓迷藥在皇上身上起了效用,就是要皇上知道,這后宮里一向妖孽眾多。 “表哥,你也別氣了,免得傷了身體,反而讓背后的人心里快活??傊F在鳳印在我手里頭,只要是我執掌后宮一日,必定不會再讓人把這起子腌臜東西弄到眼前來!”沈語蓉親手替他盛了湯,輕聲細語地勸解他。 這件事兒,無非就那么幾個人做的。如果光靠一個人,可不會鬧得這么精彩,指不定中間有好幾個人出手相助,多半是為了看她這個皇后的笑話。 沈語蓉最擅長的,就是替皇上開解心緒了。兩人一處長大,齊敬晨又經常板著臉,還好她這個表妹古靈精怪,才能哄得他開懷。這會子沈語蓉有心讓他忘記那些糟心事兒,齊敬晨很快就舒展開了眉頭。 太后傳喚他們一起去用晚膳,兩人都十分默契,沒有提起昨兒晚上的事兒,免得讓她揪心。用膳的時候,太后雖說一直都忙著照顧小公主,但是眼神時不時地盯著他們二人瞧,似乎在看他們過得好不好。 面對太后那若有似無的眼神,沈語蓉不由得頭皮發麻。太后在后宮待了這么久,看人自是不會錯。是否圓過房的女子,表現自然會有諸多不一樣的地方。她也只有細細回憶,裝模作樣地低著頭,臉頰泛紅像是害羞了一般,都不敢抬頭看人。 太后雖覺得有些怪異,但又說不上來,早上已經看到了帶血的元帕,所以她根本沒往旁的地方想。再加上小公主年幼,用完晚膳便打發他們二人離開了。 直到出了壽康宮,沈語蓉才松了一口氣。她已經許久沒有這么緊張過了,倒是一旁的齊敬晨,看著她這副如釋重負的模樣,嘴角輕輕揚起。 “起風了,快回宮吧!”齊敬晨看著她不滿地瞪了過來,不由得低聲說了一句,便拉著她的手上了龍攆。這回依然是鳳攆空著,跟在后頭。 或許是今日皇上懲罰妃嬪的口諭傳遍了,再加上此時外頭冷得很,一路上除了巡邏的侍衛之外,幾乎沒有看到什么人。龍攆停在鳳藻宮門前的時候,齊敬晨一下子便跳了下去,他這樣大的動作,倒是把沈語蓉嚇了一跳。 “手給我!”男人的聲音夾雜著寒風,顯得有些陰冷,卻無比的堅定。 沈語蓉下意識地抬起頭,一下子就看到了他那雙明亮的眼睛。瞳仁里閃爍著宮燈照過來的光亮,像是把整個黑夜都點亮了一般。這樣的他,沒來由的讓沈語蓉感到一陣火熱。 當她微涼的柔荑搭到了他的掌心上,還沒有反應過來,沈語蓉的身體一輕,就已經被他抱在了懷里。 沈語蓉下意識地就想掙扎,腰間搭著的那只手,無比的有力,那灼灼的溫度似乎透過裙衫直接燙到了皮膚,讓她有些畏縮。 “不怕,這個時辰了,沒人看得見!”齊敬晨低聲安撫她,沈語蓉就躺在他的懷里,所以他一開口,呼出的熱氣就噴到了她的臉上,有些癢癢的。 “嗯,反正如果我要是被御史參了一本,表哥也是要挨罵的!”沈語蓉索性將臉埋在他的懷里,低聲說了一句,雙手從他的裘衣里穿過,輕輕地抱住他的后背。 聽得她如此說,齊敬晨不由得嗤笑了一句。年輕的帝王,總是會被那些倚老賣老的御史言官抓住小辮子,無論做得怎么樣,每過一段時間,就要被提點。 看見他們倆如此親密的動作,身邊的宮人都十分自覺地低下了頭,不敢再瞥一眼。倒是知墨輕輕擰緊了帕子,不時地看向男人寬闊的后背。 兩人進了內殿,招來宮人梳洗過后,就讓他們退下了。幾個人腳步匆匆,絲毫不敢停留。心里頭都有數,昨兒晚上沒有洞房成功,今兒是要補齊了。 以桃是最后一個走的,還替他們把門簾放下,暗自松了一口氣。午膳過后,皇上為了迷藥的事兒大發雷霆,還好主子有先見之明哄好了,不然今兒晚上估計又要泡湯。 躺在床上的兩人,已經無暇估計旁人的想法了。整個鳳藻宮還是一片喜氣洋洋的,到處貼滿了雙喜。桌上的紅燭沒有撤換,身下的錦被還是百子千孫被,盤子里盛放的紅棗、花生等寓意吉祥的東西一點兒都沒動。 今晚,依然是洞房花燭夜,絲毫不比昨晚差。 齊敬晨雙腿分開,跪在她的身邊,輕輕夾住了她的大腿。胳膊肘抵在她的脖子邊上,他的雙手輕輕捧著沈語蓉的面頰。 “今兒可比昨日的新娘妝好看多了,那么多的脂粉遮著,我都快不認識你了?!彼p聲開了口,或許是緊湊在一起的原因,男人的聲音里帶著幾分黯啞,聽起來讓人骨頭發酥。 兩個人的臉離得極近,認真地對視著,眼眸里映射出來的只有對方的身影。沈語蓉有些不自在,臉上很快就變燙了,像是火燒的一般。 “我的語蓉這樣就最好看,不要像那些人一般,進宮之后就變了?,F在我瞧誰,都像是臉上抹了厚厚的脂粉一般,看不清究竟在想什么!”齊敬晨邊說邊用拇指蹭了蹭她的臉頰,指節感受到guntang的溫度,他不由得咧嘴笑了笑,笑容里帶著幾分得意。 ☆、015 咬人報仇 沈語蓉聽著他近乎無奈的口氣,臉上的笑容依舊,心里卻是一嘆。因為先皇在時,后宮被太后整治得連個多余的妃嬪都沒有。兩人過得情真意切,皇上也沒見到那些烏七八糟的事兒。 凡事都有兩面,這后宮妃嬪的多少也不例外。沒見識到女人之間死去活來的斗爭,就不會明白養在深閨之中,用規矩養大的女子們,會有多狠的手段。 更何況皇上十幾歲的時候,就去了朝堂聽政。雖說也有官員之間斗爭的陰私,但是拿到明面兒上來講的,大多是粉飾太平之后的結果。齊敬晨能處理好政事,卻不一定了解后宮。這與當時險些把命丟在后宮的先皇,可有天壤之別。 “皇上這般說了可不許反悔,以后在你的面前,我就只乖乖做你的語蓉,你可不許嫌棄!”沈語蓉收斂起心緒,“咯咯”地笑出聲,臉上嬌憨的神色讓人心疼得緊。 她邊說這話的時候,雙手邊搭上了齊敬晨的脖頸,兩個人慢慢湊近了,連呼吸都快要混合在一起。鼻尖上充斥著男人的氣息,沈語蓉不由得縮了縮脖子,身體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 見到爹娘,她沒有感到害怕,見到后宮這些鶯鶯燕燕,她只感覺心底憋著一口氣想要瀉火。但是如今和皇上共同躺在這羅漢床上,她卻有些害怕了。 人是感情動物,特別是沈語蓉,她的個性就是敢愛敢恨,注定不能封閉自己的心。前世她為了皇后的體面,卻冷了齊敬晨的心,只盼得今生不要再走這老路了。 “怎么了,可是有些冷?讓外頭人進來添些炭!”齊敬晨摟著她,一只手已經伸進了她的里衣內,她身上忽然抖了一下,自是清楚得很。 此刻他停了手,有些擔憂地看著她,輕聲詢問了一句,作勢就要坐起身來喊人。 “沒事兒!”沈語蓉一下子抬起手捂住了他的嘴,好容易才有了這旖旎的氣氛,可不能再出什么差錯了。今晚就算是要她霸王硬上弓,也一定得洞房成功! 她一時情急才捂住了他的嘴,等到反應過來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的掌心上,貼著齊敬晨柔軟而溫熱的嘴唇,就像是在親吻她的手心似的。男人的呼吸噴灑在手背上,又癢又燙。 “人、人家說洞房都是痛、痛的?!彼哪樢幌伦佑旨t又燙,低垂著眼瞼不敢看他,那副害羞的模樣,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一般。平日里利索的嘴皮子,也變得磕磕巴巴的,好不可憐。 齊敬晨看到她這樣,卻是感到無比的歡欣。諸多女子在他面前害羞過,但是在他看來都是假情假意的,也唯有沈語蓉做這樣的表情,他才感到舒心。況且沈語蓉一向都是要強的,很少露出這樣的神情,可讓皇上看了一場好戲似的,竟是笑出了聲。 沈語蓉不由得惱羞成怒,抬起頭沖著他瞪了一眼,十足的嬌嗔模樣。這副欲說還羞的表情,讓齊敬晨的身體變得蠢蠢欲動起來,當下也顧不得笑話她了,埋頭苦干起來。 另一只手也過來幫忙,開始脫她的外衣。齊敬晨的動作有些急切,衣帶明明是活扣找到頭一解就開,偏偏皇上今兒特別的急色,竟是一滑手就弄成了死扣。他又不敢使力去拉扯,這下可急壞了九五之尊,腦門上都開始冒汗了。 雖說他歲數不大,但是在皇宮長大的男人,哪一個不是女人成堆的,很早就懂人事了。不過后宮里侍寢過的女人,卻都知道皇上不是一個好色的人,甚至連閨房情趣都沒有,平日里解決完生理需求,即刻就離開的主兒。 那些女人也是使勁渾身解數討好他的,上床的時候,自是把衣裳都換了,基本上都穿侍寢專用的輕薄紗衣,既顯得勾人又好脫。像皇后娘娘這樣,讓皇上急不可耐自己脫衣服的根本就沒有,所以這還是九五之尊頭一回扒女人衣服。 看著他動作如此的生澀,沈語蓉又笑了,臉上歡愉的神色絲毫不掩藏。 “表哥怎么都出汗了?慢慢地就能解開!”她忍著笑,順手還替他擦了一把汗。終究是不忍讓他如此尷尬,免得待會子惱羞成怒,她親自解開了衣帶脫了外衣。 有了沈語蓉做示范,齊敬晨顯然輕松多了,中衣也被脫了下來直接扔到了床下。一回生二回熟,這里衣脫得更快。直到沈語蓉脫得只剩下一件枚紅色的肚兜了,他才停了手。 身上的衣裳沒了,又有人專注地看著,沈語蓉就有些畏縮。她縮了縮脖子,似乎想要藏起來一般,一抬頭便瞧見齊敬晨雙眼發亮地盯著她,就像是看到了什么期盼已久的奇珍異寶一般。 對于齊敬晨如此期待的神色,她倒是有些好笑??礃幼铀郧斑€真的是錯過了很多!此刻的她就像是待宰的羔羊一般,安靜地躺在床上,偶爾蜷縮的模樣就像是瑟瑟發抖一般。而跪坐在她身上的齊敬晨,則是餓了許久的獵豹,只等著把她“拆骨入腹”。 “表哥!”她等了這么久,還不見有動靜,不由得有些惱怒。難不成皇上還真準備,讓這遲來的洞房花燭夜就這么看過去! 齊敬晨沒理會她這似嗔似惱的呼喚聲,眼神依然專注地上下打量她。最終伸出手來,小心翼翼地摸上了她的身體。他寬大的手掌隔著肚兜,一下下來回地摩挲著,軟滑的布料在掌心下,讓他的心情也跟著變得柔軟了。 齊敬晨因為從小性子頑皮,頗有幾分好吃懶做的架勢,小孩子愛吃愛鬧很正常。但是身在帝王家可就不是這個理兒了,更何況先皇想要培養一代明君,他自己從小因為后宮斗爭太猛,還被送去臣子的府上住過,就想把齊敬晨也磨礪一番。 不過臣子家里是不能去的,索性精心挑選了先生,把齊敬晨領去山上,全當修行了一番。所以他很早慧,回來之后頑劣的性子盡去,變得冷清了許多,卻非常合先皇的心意,帝王原本就不該特別喜愛的人和物。 算起來皇上身邊保留下來的他所喜歡的人和物加起來,也不過寥寥幾樣。這沈語蓉算是保留得最好的,他看著這個小女孩兒長大,甚至是陪著她一起成長。此刻要徹底擁有她的時候,心情的激動可不是一般事情能比的,甚至比登基的時候,還要歡快些。 沈語蓉被他這樣的動作弄得哭笑不得,若不是這宮里頭的妃嬪曾經有過懷上孩子的,她還真認為皇上是頭一回睡女人。這小心翼翼的手法,摸到天亮也別想她有落紅下來。毛頭小子都不帶他這樣的! 她這邊廂正腹議著皇上的反常,哪知齊敬晨心底的想法。他是越瞧著沈語蓉越覺得歡喜,頗有些情不自禁,立刻俯下/身湊到沈語蓉頎長的脖頸處,竟是直接張開嘴巴一口咬了上去。 沈語蓉被他這么突然的舉動嚇到了,只感到脖子一熱,九五之尊的牙齒就已經貼了上去。還好皇上腦袋發熱,卻也懂得分寸,沒真的把她給咬下來嚼吧嚼吧咽了。 “表哥,你怎么還咬人???”她真不知該說什么好,有些哭笑不得問了一句。 沈語蓉是真沒想到,他竟會咬人!前世那十年夫妻相對,算是白處了。 齊敬晨聽了她的話,顯然也感到郁悶,他都不知道自己為什么做出這種舉動來。趴在她的脖頸處,就這么輕輕地咬著她脖子上的一塊嫩rou。 過了片刻,才松開口來,悶聲道:“平日里你最喜歡咬人了,現在就讓我咬回來又如何!” 說完之后,他竟像是為了驗證這句話一般,當真開始細細地咬她。脫肚兜的時候,他都沒用手,就用牙齒一點點將活結咬開了,露出了下面白皙如雪的皮膚。他的嘴巴沒停下,還在咬。 最后玩鬧似的咬,變成了帶著情/欲的輕吻,再到舔/吻。室內涌起一片燥熱,感受到男人腿間的□□抵在自己的腰腹上,沈語蓉輕松了一口,終于進入了正題。 當那guntang的物什貫穿了她的身體時,沈語蓉不由得叫了一聲,雙手下意識地摟緊了男人的后背,似乎在克制著身上的疼痛感。 齊敬晨看她皺擰著秀眉,生生停了下來,一下都不敢動。更是輕輕地吸著氣,像是在替她痛一般。 聽著九五之尊,小心翼翼地喜氣,一副可憐巴巴的模樣。沈語蓉身上的疼就消了一半,咬著牙屈起雙腿,勾住了他有力的后腰。這個動作很顯然是個莫大的鼓勵,齊敬晨再次重振雄風,一鼓作氣地沖刺到底。 床上兩具身體交/疊著,共同震顫著,連上好梨花木制成的床柱子都跟著晃動起來,嬌/吟軟語,滿室春光。 ☆、016 知墨之死 齊敬晨就像是剛吃到糖果的小孩兒一般,每次明明已經說好停了,甚至連熱水都要進來了。但是每次弄好到了床上,又纏著沈語蓉膩歪。導致當晚要了三遍熱水,才算是真正地停止了。 最后一遍水沐浴完之后,沈語蓉已經睡著了。還是齊敬晨用薄毯子包好她,又替她穿上了干凈的里衣。他從來都沒動手穿過衣服,所以那衣裳也只是披掛在她的身上,勉強當個遮羞布,反正沈語蓉又不會起來抗議。 當內殿一切恢復了安靜之后,顯然兩位主子們都睡下了。外頭候著的宮人才松了一口氣,不用再聽到那么激烈的聲音了。 今兒是以桃和另一位宮女值夜,不過薛啟德和知墨作為奴才中的主要領導人,還是留了下來。 “你倆好好值夜,有什么事兒立刻通知一聲,外頭也有小太監在,不必怕!只伺候好主子就成,咱家去瞇一會兒!”薛啟德臨走還不忘叮囑著兩個宮女,見兩人點頭應承下來了,才拿著拂塵轉身走了。 知墨深深地看了一眼大殿,內殿的門緊閉,只有門縫里露出微弱的燭光,里面的景象根本看不見。她跟在薛啟德的身后,慢吞吞地走著。 兩個人根本不是住在一起的,到了分岔路口,薛啟德難得地客氣了一回:“咱家就先走了,墨姑姑今兒好好休息,明日早上還得伺候娘娘起身!” 尖細的嗓音傳來,知墨還在想著剛才內殿的事情,根本沒注意到。直到薛啟德這特殊的嗓音傳入耳中,她才慢慢回神。但是“墨姑姑”這三個字卻再次讓她愣住了。 薛啟德看著知墨一臉茫然的神色,不由得皺了皺眉頭。暗自想著皇上給鳳藻宮配的這個掌宮姑姑可真不怎么樣兒!腦子有些蠢笨,當初怎么就挑了她到龍乾宮服侍,讓這起子眼皮子淺的到了皇上跟前! 知墨后來才反應過來,這聲“墨姑姑”的確是喚她的。其實她當初也是一個宮女,只不過手腳勤快,服侍皇上盡心盡力,才會被派到鳳藻宮當執掌姑姑。品階上升了,這稱呼自然也變了。只是她還沒有習慣。 薛啟德暗自懊惱著,當初就早該把知墨給調出龍乾宮,也不會有了這一茬。服侍皇上勞心勞力,什么事兒都把主子想在前頭,那是因為她心里有了不該有的想法?,F如今到了鳳藻宮,只盼著別污了皇后的眼。 “墨姑姑,咱家要提醒你一句:這宮里頭誰都得遵守自己的本分。略有姿色就認為自己有娘娘命的宮女,往往死得最慘!”薛啟德冷聲警告了幾句,畢竟是從龍乾宮出去的,也是皇上護著娘娘的一片心意,但若是弄巧成拙可就得不償失了。 如墨的臉色立刻就變得蒼白如紙,薛啟德這就是在明白地告訴她,歇了那些心思!她剛才還在神游的思緒,一下子就回來了。全身發僵,手心里全都是汗。 “薛總管這是在說什么,奴婢只是在想,主子們讓人送水進去,卻不許留下來伺候。也不知……”如墨的腦子里快速地轉動著,輕聲開口解釋道。 “主子們的想法何時輪得到一個奴才來猜測,你好自為之!”薛啟德冷哼了一聲,打斷了她的話,陰測測地瞥了她一眼,便轉身離去了。 薛啟德的身影已經消失不見了,如墨卻依然站在那里,一步都邁不動,她的腿抖得厲害。 皇上之前從來不用cao心后宮的事兒,不僅僅是他對那些女人沒興趣,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那就是薛啟德這個大總管,會把一切小的隱患及時遏制住,力所能及的他會鏟除,牽扯太多就上報皇上。 剛才薛啟德最后看她的那一眼,恐怕是替她送行了。 知墨回了自己的屋子之后,并沒有躺下休息,而是越想越驚心,最后換了一身衣裳再次出去了。 第二日清晨,在齊敬晨的堅持努力的呼喚下,沈語蓉才勉強起身。她一低頭就看到自己衣衫不整的模樣,無奈地笑了笑,系好了衣帶才喚人進來伺候。 兩個人身邊都圍著幾個宮女,沈語蓉坐在銅鏡前,手里挑著首飾,眼角的余光卻一直在觀察著知墨。 方才以桃湊在她的耳邊嘀咕了一句,說是覺得知墨有些不對勁,沈語蓉就在意了。 知墨明顯是有心事兒,一直低著頭,安靜地侍立在一旁。平時雖說這些伺候主子洗漱的事兒,的確不需要她來上手,但是她都會高度集中精神,盯著皇上那邊是否伺候得好,今兒卻一反往常。 沈語蓉不由得皺了皺眉頭,隨手遞給梳頭發的宮女一根鳳簪。 她剛梳妝完畢,就有一個宮女端著托盤走了進來,里頭擺了兩碗豆腐腦。 “皇上和娘娘剛起身,待會子去完壽康宮,還要接受其他主子請安。奴婢便讓小廚房做了豆腐腦過來,都是咸味的,先墊墊肚子!”知墨終于是有了反應,她一抬頭就是一張笑臉。 話音剛落,她便親自過去,端了一碗豆腐腦遞給了以桃,顯然是讓以桃伺候沈語蓉吃。緊接著又把另一碗遞給了皇上身邊的一位宮女,沖著他們福了福身,又退回了原來站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