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節
遲姨娘啜了一口便笑道:“錦大少奶奶這茶和我們平日喝的雨前不同,是竹葉水吧?!?/br> 喬錦書聽了笑道:“看來你也是個有雅興的?!?/br> 聽了喬錦書的話,遲姨娘掩嘴直笑,過了片刻方道:錦大少奶奶高抬妾身了,妾身就是個錙銖必較的俗人,只是我娘喜歡夏收荷露,冬藏梅雪,我見多了罷了。 “這衣食住行原本就是日常最離不得的,若這樣便是俗人,那竟是沒有雅的了?!眴体\書笑道。 遲姨娘聽了歡喜的道:“若是錦大少奶奶不嫌棄妾身這個俗人,妾身倒是愿意日日里來伺候,也好讓這錦繡閣的藥香熏熏,去去俗氣倒是極好?!?/br> 說得屋里的人都笑了,唯有魏姨娘還是淡淡的,許姨娘附和笑了,又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喬錦書見了便道:許姨娘有什么事嗎? 許姨娘囁嚅了下,從袖袋里取了幾方手帕道:婢妾繡了幾方帕子孝敬錦大少奶奶,也不知合不合意。 谷雨接了過來粗略看了一下,一方淺藍色的,一方艾綠色的,一方鴨卵青的,都繡著各式荷花,見沒什么便遞給了喬錦書,喬錦書接了帕子,那活計做得確實鮮亮,眉頭微不可見的蹙了蹙,方順手放在炕內側笑道:許姨娘的繡工真是精致極了,我看著這荷花繡的和爺內衣上的倒是極像呢,莫非都是許姨娘的手工。 許姨娘聽了有些羞澀的低了頭回道:婢妾是自小伺候爺的,爺的內衣都不愛穿針線房的,婢妾便自己做,這么多年婢妾成了習慣,便年年做著,倒讓錦大少奶奶見笑了。 喬錦書笑道:“既是爺喜歡的,少不得要辛苦你了?!?/br> 婢妾原就是伺候大少爺和兩位大少奶奶的,哪里說得什么辛苦了,錦大少奶奶有事只管吩咐就是。 魏姨娘聽了嘴角一撇噙著抹不屑的冷笑,便起身向喬錦書行禮道:婢妾有些不適,錦大少奶奶恕婢妾無狀先行告退了。 喬錦書微微頷首,魏姨娘便轉身退了出去。 遲姨娘看了喬錦書的面色一眼方有些遲疑的道:錦大少奶奶可別在意,魏meimei并不是不敬您,只是她向來就這性子,我們在漣漪軒一起住了幾年也沒說上幾句話呢。 許姨娘也忙連連點頭道:正是呢,就算到了瑞雪閣也是一般模樣,只是雪大少奶奶也不在意,凡是有了什么賞的,倒是她那里最重,想來總是一般的官家出身總是多照拂些的。 喬錦書微微一笑,端了茶盞道:這茶正好,涼了就沒味了。 遲姨娘是個極會察言觀色的,便拉了許姨娘告辭。 許姨娘回了漣漪軒西廂也不叫人伺候,只自己坐了臨窗的炕上發呆,綠玉進來忙上前行禮道:姨娘,怎么啦,可是錦大少奶奶不喜帕子給您臉色了。 “沒有的事,錦大少奶奶是極和善的,我剛才只是想著要過年了,上次雪大少奶奶賞的那匹銀紅的細紗給你做個比甲過年穿是極好的,剩下的你送給遲姨娘身邊的彩霞、彩鳳還有魏姨娘身邊的紫藤,過年喜氣些。許姨娘笑道。 綠玉忙道:姨娘手里的東西也不多,這細紗姨娘自己留著也是極好的。許姨娘聽了嘆了口氣拉了綠玉的手道:你是我從養拙齋帶了來的,跟了我這樣沒大用的主子,你平日里不知為我費神周旋了多少,這細紗你給她們分了,你多少也得些體面,平日里也好些,去吧。 綠玉感激的點點頭,退了出去,許姨娘看著綠玉的背影斂了笑容不知道又想些什么。 聽到外面有人說話,魏姨娘放了手里的筆道:紫藤誰來了。 紫藤穿了件深紫色的比甲,身形高挑,見魏姨娘問話忙進來蹲身行禮道:是西廂的綠玉送了些細紗來,說她主子賞她的,正好給她和奴婢還有遲姨娘跟前的彩霞、彩鳳一人做身比甲過年穿。 魏姨娘聽了微微頷首道:她倒有心。紫藤忙笑道:許姨娘為人是極好的。魏姨娘聽了不以為然的冷笑了下道:她為人怎樣我倒不清楚,只是到底的奴婢出身,上不得臺面的心思多了些。 紫藤是魏姨娘從魏府帶來的自是知道自家主子的性情的,見她這樣說也不敢隨意接話,便默不作聲的站在邊上。 看了下紫藤手里的銀紅細紗魏姨娘又溫和的道:我首飾盒里那只粉紫色珠花和這個顏色相配,你自己去拿了過年時一起搭配著倒好。 紫藤忙行禮道謝,許姨娘又道:我要抄經書,不用你伺候,你下去吧。 紫藤躬身退下。 湘荷打起軟簾,顧瀚揚緩緩走了進來,一身銀白色鴨卵青繡著五福同喜的鑲領長棉袍,高貴儒雅,氣韻天成,看見喬錦書在看書便道:今日我在梧桐苑宴客看見一碟蕓豆烏梅糕,讓他們給你送了回來你可喜歡。 喬錦書接過紫蝶手里的熱巾帕遞給顧瀚揚道:嗯,看到了,錦兒喜歡那甜里帶點微酸的口味,吃了些,還給爺留了,要不要嘗嘗。 顧瀚揚擦了擦手道:爺不愛甜的,你若喜歡讓他們做了送進來就是,然后在炕沿坐了,突然臉色驟變,面色冷凝,對屋里伺候的人喝道:都下去。 平日里顧瀚揚就面色肅然,不多話,谷雨、紫蝶等在他面前都是恭謹小心的,現在見他突然變了臉越發害怕,都戰兢兢的,谷雨狀著膽子還看了喬錦書一眼,喬錦書也是滿臉錯愕,但還是看著谷雨點點頭,谷雨這才帶著大家小心翼翼往門口走去。 顧瀚揚看著谷雨的神情心里暗自贊許,又喝道:谷雨在門外守著,不許人進來。 谷雨忙在門外應了。 作者有話要說:20140607 無敵兜兜扔了一顆地雷 謝謝兜兜的地雷 么么噠 ☆、第七十二章 道別 顧瀚揚沉沉的抬起臉看了喬錦書道:“你屋里哪來的這股子香味?!甭犃诉@話喬錦書倒舒了口氣,心里了然,從炕內側拿過許姨娘給的幾方巾帕道:“是這個上面的香味吧?!?/br> 看了香味正是從那幾方手帕上傳來的,顧瀚揚劈手奪了過來扔在屋角,有些緊張的拉了喬錦書的手在自己身邊坐了道:“錦兒,你哪里來的這些個東西,除了這些屋里還有沒有?!?/br> 看著顧瀚揚眉宇間不易察覺的害怕,喬錦書偎進他懷里淺笑著道:“爺,這么會子功夫不礙事的,這些是許姨娘今天來請安時說繡了給我用的,當時我已經察覺了,只是奇怪許姨娘怎么有這樣的東西?!?/br> 顧瀚揚聽了才松了口氣,沉默了半晌方道:“這個便是暮雪用的蘭花香?!眴体\書聽了訝異的看著顧瀚揚。 看著這雙清澈的眼眸,顧瀚揚心底有一絲深深的無力感,雖心疼她年紀尚小就要經歷這紛繁復雜,卻從沒后悔把她帶到自己身邊,若是光陰流轉自己仍會這般決定。 遂安撫的的親了親她的發髻道:“這不是爺給她用的,爺還不會這般對自己的內宅女人,是威信侯秦府送來的,爺只是沒有阻止罷了,如今你既知道了,這樣的東西你是一絲一毫也不能讓她進入錦繡閣的知道嗎?” 喬錦書笑道:“錦兒的醫術,這樣的東西奈何不了錦兒的,爺放心便是?!?/br> 幽深的雙眸如泉水涌動,把小東西拉到懷里,唇在頸項間流連,那純凈的梅花香味若有若無,顧瀚揚沉聲道:“錦兒,你早些歇息爺今夜有事處理?!?/br> 說完喚了谷雨、紫蝶進來伺候,自己轉身出去,看著顧瀚揚的背影喬錦書陷入沉思,張mama不放心上前輕聲喚道:“姑娘?!?/br> 看著張mama擔心的樣子,喬錦書莞爾一笑道:“mama,我無事,又吩咐道,你們也早些歇息吧,mama陪我去暖閣說話?!?/br> 今日是紫蝶和湘荷值夜,二人收拾了在外間炕上睡了。 張mama伺候著喬錦書卸了首飾,散了發髻梳洗了,方在炕沿坐道:“姑娘,可是有了什么煩心的事?” 喬錦書一身碧青色梅花暗紋的對襟睡衣,頭發松松的用一支薄荷綠簪子挽了個家常髻,倚著水綠色的千禧同春大迎枕柔聲道:“mama,今日許姨娘送我的那幾方娟帕里那方藍色的上有雪大少奶奶常用的蘭花香?!?/br> 張mama一聽蹙眉道:“這小蹄子也是個心思不安分的?!?/br> 喬錦書聽了搖搖頭道:“這還不是最要緊的,要緊的是這蘭花香中含有麝香,但這蘭花香不是爺賞用的,卻是威信侯秦府送來的?!?/br> 張mama聽了道:“老奴以前在京里學士府見過聽過的這樣的事多了,那至親骨rou為了些利益互相殘害,性命相搏不在少數,這蘭花香既然能送上許多年想來也是得了秦府家主默許的,咱們大少爺又睜眼閉眼的,看來瑞雪閣的那位主子只怕早已無法生育了?!?/br> 喬錦書聽了笑道:“這做香的手段極高,麝香分量并不重,若是停了再調理個幾年也未可說?!?/br> 張mama聽了急忙道:“姑娘,你萬萬不可有這樣的心思?!?/br> 看著張mama焦急的模樣,喬錦書安撫的笑道:“mama,當日她想害我不成,便要取谷雨的性命,我還沒愚笨到要以德報怨的地步呢?!?/br> 張mama安心的點頭道:“這才是正理,只是許氏的心思極重老奴倒要好好打聽一下才是?!?/br> 喬錦書聽了從箱籠里取了包銀子遞給張mama道:“我也正是這樣想的,爺不是個多情心軟的,伺候過的丫鬟凡幾,卻只有她留了下來,還抬了姨娘,可見是個不簡單的,我原本并不在意,只是她既上門送禮,我也該好好招呼才是?!?/br> 張mama接了銀子頷首。 顧瀚揚回養拙齋沐浴換了身衣服方信步往漣漪軒來,小丫頭子看見顧瀚揚往西廂房這邊來,高興得什么也顧不得奔進房里報信,許姨娘聽了扔了手里的東西扶著綠玉忙亂的迎了出來,怯生生的蹲下行禮,歡喜得噙了淚道:“婢妾不知道爺來了,迎得遲了,爺莫怪?!?/br> 顧瀚揚虛扶一把道:“起來吧?!闭f著起身往里間走去,許氏忙起身跟了上去,吩咐綠玉泡云霧茶來。 許氏接過茶親手放在炕桌上,又恭謹的侍立在炕邊,顧瀚揚端起茶啜了一口,星眉微蹙,許氏見了忙道:“這還是去年盧mama送來的,婢妾用竹盒細細的收了,只怕還是有些走味?!?/br> 顧瀚揚聽了并不說話,只低頭喝茶,許氏盯著那俊逸無匹的側臉,恍如夢中,這個男人竟真的成了自己一生的依靠,許氏松蕊思緒萬千,自從十三歲便跟了他,多少年了,可是每每見了還是如初見般心慌意亂。 看了一眼恭謹的侍立在炕邊的許氏,顧瀚揚放了茶盞道:“說了多少次你不必站著,去坐下吧?!?/br> 許氏應了搬了個杌子在炕邊上坐了,顧瀚揚打量了她一眼道:“你身上這件胭脂紅的小襖還是去年過生日養拙齋送過來的吧,怎么也不見做件新的,可是沒有好的衣料?!?/br> 許氏聽了心里一動忙恭謹的道:“雪大少奶奶前些日子賞了一匹杭緞,那杭緞是極好的,婢妾舍不得制衣,前幾日裁了繡了幾塊娟帕孝敬了雪大少奶奶和錦大少奶奶?!?/br> 顧瀚揚聽了溫聲道:“既是賞你的,你就自己裁衣便是,孝敬的東西不拘什么料子,只要心意到就好,這幾日你不必去請安了,先給爺趕制幾雙鞋子出來吧,爺養拙齋還有事要處理,說完起身要走?!?/br> 許氏忙起身跪在顧瀚揚腳邊抬起那張清新如三月野花的臉柔聲道:“爺,這些日子天氣寒涼,您這腳要格外當心才是?!?/br> 看著腳邊的女人,顧瀚揚嘆了口氣沉聲道:“爺既留了你,你這一生都是爺的女人,你好自為之?!?/br> 看著已經走出屋子的男人,許氏臉上亦喜亦悲,不辨歡喜,綠玉忙進來扶起許氏道:“姨娘的法子果然好,爺看見那娟帕就想起姨娘了?!?/br> 許氏微微頷首道:“我累了,伺候我歇了吧?!?/br> 清風進來躬身回稟道:“爺,盧mama在外面。顧瀚揚在案幾后抬起頭,揉揉眼道:讓她進來吧?!?/br> 盧mama進來一板一眼的行禮如儀,顧瀚揚笑道:“mama坐吧?!北Rmama道謝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了道:“大少爺如今養拙齋只有素蕊一個伺候,老奴看著二等里的染菊不錯,要不升了上來伺候?!?/br> 顧瀚揚忖了片刻道:“mama,以后這養拙齋值夜就由清風、明月來吧,前些日子許莊頭也說起這事,不如就趁年前把素蕊打發了出去,只是別虧待了便是?!?/br> 盧mama應了,顧瀚揚又道:“轉過年錦兒就及笄了,等她及笄了清揚園的藥便都停了吧?!北Rmama聽了那古板臉上抑制不住喜悅,巍顫顫的站了起來道:“大少爺,您終于選定小主子的母親的人了嗎,老奴每日里煎著那些藥,心里都是揪著疼啊,您都快而立之年了,膝下猶虛?!?/br> 顧瀚揚忙走過去扶了盧mama坐下道:“我的心思mama都是知道的,只是今日許氏送了幾塊娟帕去錦繡閣,有一塊有蘭花香,那許氏也算爺虧欠了她,只要她安分這一生的安穩日子總有的,如今我讓她做鞋且把她困在屋里了?!?/br> 盧mama聽了面色凝重道:“這許氏平日里是個沒聲沒響的,老奴倒疏忽了,這幾日老奴便把錦繡閣的人再梳理一遍,讓那些東西一絲也進不去?!?/br> 素蕊打量著這間自己住了幾年的小屋,窗邊兩張簡單的架子床,兩個床頭矮柜,對面兩個紅漆木箱搭著便是梳妝臺了,當年幾個小女孩揣著滿心的秘密住了這養拙齋,芙蓉、牡丹、芍藥,素蕊、松蕊、連蕊,六個姑娘性子各異,卻都是花一般鮮活妍麗,如今都如浮云流散了。 掩了內心的酸澀,素蕊拿起盧mama給的那個荷包轉身去了漣漪軒。 漣漪軒西廂房,冬日的陽關透過窗欞打在許姨娘的身上,那影子落在空蕩蕩的屋里,顯得特別單調。 看著自己的堂姐松蕊穿了件墨綠色暗紋繡球小襖,下面是煙灰色素緞棉裙,頭上挽了個飛星髻,插著那支幾年前爺賞的海棠花樣的玉簪,低了頭正納鞋底,那烏鴉鴉青絲落在細長白凈的脖頸邊,襯得纖細的脖子越發的瓷白,更顯得瘦弱了,素蕊有些心疼,走了上前道:“堂姐?!?/br> 許姨娘抬起頭,看見是自己的堂妹,臉上露出幾分真心的笑容,放了手里的針線忙道:“好多日子你都不來了,以為你生我的氣呢,快坐呀,昨日得了盤綠豆糕想著你愛吃,給你收著呢?!?/br> 說著也不喚人,自己起身去屋里拿了盤綠豆糕出來,又泡了茶巴巴的端到炕桌上,笑盈盈的看著素蕊。 素蕊鼻子有些發酸,拈了快綠豆糕又放下遲疑了下道:“麥苗jiejie,豆芽要走了?!?/br> 聽著自己的堂妹用著進府以前的名字,許姨娘的心沉甸甸的,臉色陰了下來道:“怎么,你要出府了?” 素蕊點點頭道:“爹求了爺,趁著府里年前放人便把我也打發了出去,正好回家過年,我都好些年沒和爹娘一起過年了?!?/br> 許姨娘聽了冷冷一笑道:“叔叔怎么會求爺打發你,他巴不得我們一輩子跟著爺他才體面,是不是你自己的主意?!?/br> 知道瞞不過自己這個玲瓏剔透jiejie,素蕊點頭道:“是,是我帶信求的爹?!?/br> 許姨娘瞪著雙眼的抓住素蕊的手,指甲都掐進素蕊的rou里狠狠的道:“我們當日說好了要一起留下來伺候爺一輩子的,你怎么忘了,現在想留我一個人在這里嗎?” 素蕊滿臉苦笑道:“姐,現在和以前不同了,爺心里有了錦繡閣的那位主子?!?/br> “那又怎樣,不過是爺圖新鮮罷了,等過些日子,爺又會變得和以前一樣的,若不然只要她沒了也是一樣?!痹S姨娘陰沉沉的道。 看著變得令自己都有些害怕的堂姐,素蕊掙脫了手懇求道:“jiejie收了手罷,牡丹出事的前天晚上,我看見一個穿著墨綠比甲身形有些像綠玉的人在背人處和牡丹說話,你明知道盧mama自從出了你的事越發的仔細,你還教牡丹用你當年用過的法子,不是要她的命嗎?” 許氏松蕊冷笑道:“我當年能瞞過盧mama,她怎么不行,不過是她自己笨,怪不的別人?!?/br> 看著越發陰沉的堂姐,素蕊沉默了片刻道:“我也想過做爺的女人,一輩子守著爺,可我如今改了主意,我不想象jiejie這樣守著這華麗的屋子,形單影只的過一輩子,我只想做田頭山野的豆芽,守著爹娘安分的過活,爺就當是我心里的一個夢吧?!?/br> “麥苗jiejie,你既已嘗了心愿就守著這屋子安分的過日子吧,豆芽要走了,這一百兩銀子是爺賞的,你留著用吧”說完拿出盧mama給的荷包放在炕桌上,轉身要出去。 看著自己相依為命的meimei就要離開,許姨娘變得有些無措,壓低了聲音狠狠的道:“素蕊,你若真要出府,我便把你當年幫我的事告訴爺和盧mama?!?/br> 素蕊轉過身苦笑著道:“許姨娘,你若果真想要素蕊的命,便拿去吧?!闭f著蹲下去深深一福,轉身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