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節
“令人聞風喪膽的禁軍暗衛, 竟連個人都看不??!” 霍遇風在知道趙公明逃走后,立即派人出去尋。 看守的暗衛垂眸,讓人在眼皮子底下逃跑是自己的失職, 他無力辯解。 可那前來營救的人, 武藝高強,神出鬼沒。若不是對方不想取他們性命,他們怕是早死了百次。 霍遇風對著這個不會說話的冰疙瘩只覺得頭疼, 這時帳外傳來通報聲。 霍遇風立即讓人進來, 來人神色凝重,抱拳行禮,“元帥,找到趙將軍的尸首了?,F已帶回了軍營?!?/br> 霍遇風靜默了許久, 隨后閉上了眼睛,說道:“帶我去看一看?!?/br> 霍遇風剛到地方, 就有一人跟隨進帳?;粲鲲L立即拔劍, 轉身刺去。 來人反應迅速, 立即往后一退, 避開了霍遇風的利劍。 霍遇風轉過頭來, 見人的打扮和之前那幾個派來扮作將士的暗衛一樣。 這才猛的收回已出的招式, 因慣性,往后退了幾步。 暗衛拱手道:“屬下奉陛下之命前來告知霍元帥, 反賊趙公明企圖逃匿,已被暗衛擊殺。 陛下說, 念在元帥將其待親子看待。留他一個全尸,可直接葬于青玉關?!?/br> 霍遇風剛站定,便聽聞此言。他看了一眼邊上趙公明的尸首,點了點映, 對暗衛說:“謝過陛下圣恩?!?/br> 暗衛離去后,許郡和郭參沒過多久,也聽了消息,來了。 如今郭參的傷雖沒痊愈,倒也大好了。 二人來了也有一陣,自來了后,就見霍遇風呆坐在趙公明尸首前,一言不發,毫無反應。 兩人對視一眼,都搖了搖頭。 郭參說:“元帥,要查一查兇手嗎?” 霍遇風嘆了口氣,搖頭否決。 “沒有兇手,陛下之前下了令,若趙公明逃走,當場格殺勿論。這是暗衛奉命殺的?!?/br> 郭參還想再說什么,被許郡一把拉住。用眼神示意他,不要再說了。 … 因定安帝來了青玉關,整個景安府都戒嚴了起來。 景陽縣更是不例外,車門口尋城兵一波又一波的來回巡查。 百姓進城出城都要經過仔細嚴密的盤問,本地人名牌更是要隨身帶著,不然就會不允許進城。 外地人進城需要出示路引做登記,由衙門審核,衙門點頭了才能進城。 如果遇到想要耍賴硬闖,便直接抓起來送去縣衙大牢。 而這“名牌”方仲源還在景陽做縣丞時,趙柯然就提了。 給景陽在錄的每一個人,都制作,發放名牌。 名牌上寫著姓甚名誰,年歲幾何,家在何處。 這樣有利于衙門的管理。 這是個大工程,方仲源忙活了許久,也只弄好了萬分之一。 后來還是印刷廠蓋起來后,這速度才快了起來。 在楚文玨來青玉關之前做了出來,趙柯然當即將名牌派發下去。 里派發名牌的人員仔細講解名牌作用,言說名牌雕刻了衙門的官印。一人一牌,是自己身份的證明。 每兩年要到衙門去更換一次,家中還沒入籍的孩子,入籍時要順便辦理名牌。 以后若是進城出城,或是在城中住店,購買些限量的東西,都是要出示名牌的。 派發名牌也是個大工程,不過好在每個村子的里正和村民們都很配合。衙門在景安府戒嚴前將名牌全部發放。 “哎,你們幾個進城要先出示名牌?!?/br> 當年那個因會來事將趙柯然的馬車引進城,順利抵達縣衙的錢四,憑著自己的努力如今已經是守城兵的小頭領了。 他攔住了喬裝改扮的楚文玨等人。 楚文玨第一次聽聞名牌一詞,覺得新奇便問道:“這位官爺,何為名牌?” 錢四抬頭,仔細的打量了一下身前幾人。 確實是面生得很,他吹了吹額前的碎發,大拇指倒轉過來指了指自己,拒絕楚文玨套近乎,說道:“我可不是什么官爺,我是景陽百姓的公仆?!?/br> 他繼續問道:“你既不知道名牌是什么,外地來的吧?來景陽是為親戚走訪,還是生意買賣呀?景陽城中又是否有人接應你們?” 錢四朝著邊上的小桌子努了努嘴,“外地人要去那邊提供路引做登記,然后在城外西邊三里地外有縣令大人專門給你們這些外地人設置的驛站,用來歇腳住宿。 只在那等著衙門審核結果的通知,不出意外的話,三日后會有結果。若通過了就能進城,不通過就哪里來回哪去?!?/br> 錢四這話說的其實沒什么,可對著當今皇上說哪里來回哪去,惹怒了身后假扮隨從的暗衛。 三人紛紛上前一步,面露兇相,警告錢四注意言辭。 錢四哪里知道眼前人是誰,三人的警告被錢四當作示威。雖說被三人的氣勢嚇的心跳漏了一拍,可他也不是怕事的人,當即道:“怎么,幾位這是打算硬闖!” 楚文玨給三人使了眼色,三人齊齊退下,他對錢四微微笑道:“官爺…哦不是,是百姓公仆大人,我這三個隨從沒什么惡意。就是天生的冷面,還請公仆大人不要放在心上?!?/br> 他掏出了一枚玉佩,遞給錢四,“三日時間太長,還煩請…” 楚文玨話沒說完,錢四眉頭緊皺,將手按在腰間佩刀上,冷聲道:“這位郎君處心積慮,不昔拿出如此成色的玉佩收買守城軍,莫非是心懷鬼胎?” 楚文玨連忙擺了擺手,說道:“公仆大人誤會了,我這是想請你幫忙,送去縣衙,交給秦縣丞?!?/br> 錢四這才眉頭一松,“嗐,你早說你和秦縣丞認識啊。之前問你是不是來尋親訪友也不說,來這么一出,還以為要開張,抓個人送去衙門呢?!?/br> 他接過玉佩,交給身邊的手下,讓對方送去衙門,叮囑道:“可別摔了,這玉成色上佳。碎了把你賣了都賠不起?!?/br> 手下小心翼翼的接過玉佩,放入懷中縫制的暗袋,一路上都用手按住暗袋處,小跑到了縣衙。 秦嶺南此時正與趙柯然商議將將士家書相關事宜交由他負責,這樣趙柯然能輕松些。 趙柯然卻搖了搖頭,“家書一事,章程定好后也沒有什么要盯著。許將軍那邊會派將領來專門負責此事,我已讓如風去做對接。 秦縣丞,你如今有更重要的事情做?!?/br> 秦嶺南眼神亮了亮,趙柯然說是重要的事情,那一定是不得了的大事。 他滿懷著期待,急忙問道:“大人請講?!?/br> “秦縣丞,如今孩童有學上,可以從小開始學知識,為以后打基礎,做選擇。 可那些十幾歲年歲不大,可年紀超過了景陽義務教育的少年呢?還有已經二十,三十,四十的呢? 他們不能也沒有選擇。所以,我想再開個學院,可以讓這些人也能前來學習的學院?!?/br> 趙柯然說的,秦嶺南也知道??蛇@些都是沒有辦法的事情,他道:“大人是想讓這些人們也讀書?” 說完話秦嶺南搖了搖頭,第一次否定趙柯然,他說:“大人的想法,嶺南知道。本意是為了百姓好,給他們一個有選擇的機會??墒?,這些人幾乎都成了家,每日想的只有如何養家糊口。 大人即便是給他們這個機會,怕是只有前期會因向往而有些熱情。 待熱情過后,唯一想的,還是怎么養家糊口。在吃上飯與理想面前,吃飯才是一生所求。 更何況,讀書一事,也非人人都能耐得住性子去學習。孩子們還小,自小學習,培養了習慣,這才能讀下去。 可即便自小就學,到了一定的時間,也會對讀書失去興趣。 更別這些年歲至少十五的了。 而讀書耗費的時間與精力,不可估量??婆e之路又艱難異常,他們很可能到最后,并不會領大人你的情?!?/br> 趙柯然點頭,表示認同秦嶺南的話,“秦縣丞言之有理?!?/br> 秦嶺南被趙柯然這一夸,還有些不太好意思,他壓著嘴角要泛起的笑意,問道:“那大人是不開成人學院了?” 趙柯然豎起食指,左右搖了搖,他說:“開,這個學院本來就沒打算教他們學四書五經,吟詩作賦。 教的就是如何利用自身所學,更好的養家糊口。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景陽技術學院?!?/br> “技術學院?”秦嶺南跟著趙柯然的話,輕念出聲,隨后便明白了這其中的含義,他驚嘆道:“大人這是要開個學院,專門教他們本事?” 趙柯然點頭,“是這樣的?!?/br> 他看向秦嶺南,說道:“秦縣丞,這所學院,要囊括許多我們原有的技藝。除了可培養的木匠,打鐵,廚子,廚娘等等外,還要有新的技藝選擇。 根據景陽如今的發展,我們還可以有銷售培訓,服務行業培訓?!?/br> 怕秦嶺南不理解,還給他解釋了一下,“銷售簡單來說就是教他們如何售賣東西,這些人要了解所售賣之物,還要有極好的口才。 服務行業,嚴格來說,各個酒樓的小廝都算是服務行業。 但是,我們要教的是更專業的。讓從事這一行的,都能像“一家茶樓”的小廝一樣經過培訓,更好的為顧客服務。 廚藝也可以分開,白案面點,紅案烹飪。 甚至還可以專門開個為衙門培養衙役的?!?/br> 秦嶺南被趙柯然說的心潮澎湃,但他還有一個憂慮,問道:“可如果學了這銷售,服務,白案后,沒有地方收他們上工怎么辦?” 景陽需要銷售,服務的店很少,數來數去也就趙柯然的惠民超市還有一家茶樓。 白案面點更是少,景陽以面食為生,哪家還能缺口面點吃? 趙柯然微微一笑,他說:“景陽以后會有專門賣房子的店,賣護膚品的店,賣酒水的店,賣車馬的店。還會有更多的客棧,酒樓… 面點你更不用擔心,我這有許多新奇的配合,各個都不比一家茶樓的雞蛋糕差?!?/br> 趙柯然早就下載了一堆面包制作,他怕解釋起來麻煩,直接給概括到了面點里面。 “大人,這些怕是要等青玉關戰事平穩?!鼻貛X南面露苦色,無奈的嘆了口氣。 趙柯然手里一堆火器配合和圖紙,他給周景仁的信都寫好了,就差送往遞鋪。他在信里寫了,想讓周景仁替他引薦一下。 定安帝既然派了人專門暗中保護他,還讓周景仁對原身致歉。他如今讓周景仁引薦,周景仁定是不會拒絕。 趙柯然還沒來得及說讓秦嶺南放心,杜有為就帶著那個守城兵敲了敲門。 守城兵進來便對二人行了禮,隨后將懷中玉佩交給秦嶺南,“秦縣丞,這玉佩是有一公子讓我們轉交。他沒有名牌,說等審核的三日太長,便讓拿著玉佩來尋縣丞大人?!?/br> 秦嶺南在守城兵拿出玉佩的一瞬間,臉色就不對勁了。他迫不及待的快步向前,幾乎是從守城兵手里搶過來玉佩,仔細端詳辨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