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節
“……恩,今天有點兒事忙活,耽誤了?!?/br> 沈青山聞言語氣一沉:“什么事兒?” 穆穆被他突然犀利起來的目光看的背后發涼,結結巴巴的回道:“陪……陪我一朋友去看醫生?!?/br> “陪朋友?”沈青山蹙眉,“不是你自己看???” “啊不是……是我朋友……不舒服?!?/br> “看的是什么???” 穆穆也不知道這大晚上沈青山跑來這么逼供是要鬧哪樣,那眼神戳的她簡直要滿身是洞了,戰戰兢兢的穆穆只能硬著頭皮回答:“……痛經?!?/br> “……” “……”穆穆深深的覺得,這次以后,她的長輩恐懼癥會升級為長輩羞恥癥! “咳?!鄙蚯嗌角迩迳ぷ?,再開口的時候語氣柔和了些,“所以你才會陪她去婦產科……就你們兩個?” “啊不,還有她的哥哥一起?!蹦履抡f完見沈青山就一言不發,只能硬著頭皮打破沉默,“那個,叔叔您這么晚過來,是有什么事兒嗎?” “咳,也沒什么事兒?!鄙蚯嗌讲蛔匀坏亩似鸨?,“我就是遛彎遛到這附近,順便上來看看你?!?/br> 遛彎……遛過大半個城嗎……穆穆有些疑惑:“您自己來的,阿姨呢?” “咳?!鄙蚯嗌揭豢诤雀刹杷?,“她不愛運動?!?/br> “……叔叔您嗓子不舒服嗎?” “咳!”沈青山違心的點點頭,看著穆穆忙給他添茶水,默默扭過臉去——在孩子面前說瞎話神馬的,太丟老臉了! 他當然不能夠跟穆穆說實話,自己是在瞅見她與別的男人出現在婦產科的畫面后,盡管兒子再三保證絕對是誤會,且讓他稍安勿躁,他還是大晚上的睡不著覺,趁著早眠的老伴兒陷入夢鄉,一個人喊了司機,就這么沖動了跑來了準兒媳的家。 沈青山再也坐不住,起身撤退:“時間不早了,我先走了,你也早點兒休息吧?!?/br> “我送您下去,幫您打個車吧——” “不用,司機在下面呢?!?/br> ……您這遛彎還是四輪驅動的啊,叔叔。 沈青山走到門口,忍不住又回頭叮囑了一句:“你趕緊去把飯吃了,還有啊,這幫助朋友雖說是好事兒……也要顧及下自己!” 同時也要顧及下,我們老了不再強大的內心! “嗯好的您放心?!蹦履码m然對于這位風一樣的老頭今天到訪的目的,仍舊是丈二和尚摸不到頭腦,卻還是畢恭畢敬的點頭稱是,“我以后一定注意!” “嗯?!鄙蚯嗌降皖^穿鞋,視線突然落在鞋架旁邊的一雙男式皮鞋上,“這誰的鞋?” 糟糕,光顧著藏人,忘記藏鞋了! “啊,那那是沈澈……忘記穿走的?!背吨e的穆穆,在沈青山突然間帶著笑意的眼神中,沒來由的紅了臉。 這一天的折騰,以至于第二天日上三竿了,穆穆還在被窩里。 也不知道是真的被折騰的身體累,還是被連番突擊情況搞得心累,穆穆早上送完晏姚下樓以后,回到屋里就撲在床上爬不起來了——好在有晏爵負責送晏姚去機場的工作,不然她可能真的會臥倒在城市清早的馬路上。 說起來,對晏爵實在是不好意思。 昨天晚上沈爸爸突然來訪的時候,穆穆的第一反應就是把晏爵給推進了臥室里頭,連同晏姚一起關門鎖起來……沒辦法,以她面對長輩口拙腦殘的程度,穆穆擔心自己會解釋不清楚,這大晚上怎么會有個陌生男人,跟自己一起在家里煮飯吃。 所以最高效快捷的方式就是——藏! 瞧這一晚上,先是因為她的誤判讓晏爵跟她一起驚慌,又因為她的原因害得他也跟著心情惶惶。 雖說后來,她滿臉抱歉的把他放出來的時候,晏爵依然溫和的安撫她沒事沒事,可是那蒼白的臉色,以及吃飯時十分低迷的情緒,分明就是跟自己一樣受到了不小的沖擊! 真是罪過啊罪過。 等找個時間,好好向他陪個不是……穆穆卷了卷被子,迷迷糊糊的想著。 就在穆穆昏昏沉沉的睡了一覺又一覺,卻仍然解除不了周身的疲乏和懶意時,睡眠猛地被突然響起的惱人門鈴,突兀的給打斷了。 穆穆□□一聲,全身的細胞都叫囂著讓她置之不理,可偏偏外頭那人就好像跟她作對一般一刻不停,硬是把清脆鈴音給按成了催命奪魂曲————這大早上,呃不對,是這大中午的,誰這么急?。?? 無奈之下,穆穆只能強撐著睜開眼睛,想要鯉魚打挺跳起身,哪里想到這平時習以為常的動作竟然猛地頓在半路,而后一陣天旋地轉的感覺將她毫不客氣的撂倒,腦子瞬間暈乎乎的疼了起來。 嘖,難道說歲數大了,真的是cao勞驚嚇神馬的扛不住了? 慢吞吞的爬起來,穆穆兩手抖啊抖的,好不容易扒拉好身上的家居服,她光著腳丫子顫巍巍晃到門口,眼睛往貓眼上一瞅,就瞅見沈澈變了形的臉出現在視線范圍中。 作者有話要說:昨晚上骨頭君準備一個很緊急的資料,忘記更文鳥~ 也不造有沒有人期盼著我滴出現喵(少自作多情!誰理你?。?/br> 今天會連著兩更,第二更寫好了一起發上來,有木有很乖~ 另:你們期盼的重頭戲正是開啟啦啦啦,希望沈澈雄起還是穆穆雄起? ☆、第25章 靠之,這家伙不是在外頭出差嗎? 算算時間他明明不該出現在這里啊,先不說他口中那單生意到底有多么多么重要,他費勁心里把自己的前女友宋芮琪都求來助陣,不多呆些時候再回來,是要鬧哪樣??? 就在穆穆因為想起這檔子事兒頗不是滋味,正在猶豫要不要假裝不在的時候,門外的沈澈突然伸手戳了戳貓眼的外視鏡,放大的手指頭嚇了穆穆一跳:“看什么看,快點兒開門?!?/br> 這難道就是所謂的——我站在門里看貓眼,貓眼里的人也在看我? 成也貓眼敗也貓眼的穆穆,不甘不愿的拉開門栓,探出個腦袋瞅著門外的一人一行李箱,對于他明顯一下飛機就來這里擾民的行徑,只能用十分不爽的口氣,來宣示著自己的不滿:“你怎么會在這里?” 哪知道簡簡單單的一句話竟讓她說的有氣無力,該有的氣勢一點兒沒有不說,聲音里則滿滿的都是沙啞與氣弱,連她自己都嚇了一跳。 “嗓子怎么回事兒?”被堵在門外的沈澈,聽到她的動靜濃眉一蹙,壓根把穆穆門神的造型不放在眼里,一手拎起箱子,一手拎起穆穆,轉眼間就進了門。 “喂喂,你這家伙——” 沈澈關門丟開箱子,還沒等穆穆來得及抗議完,他空出來的大手就不客氣的貼上了她光潔的腦門兒,臉色猛地一沉:“你在發燒?!?/br> “???”被他扯進懷里的穆穆,在視圖掙脫他大爪子鉗制的時候,才發現自己渾身軟綿綿沒個力氣,她慢半拍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蛋兒,“沒有啊,我臉挺涼爽的啊?!?/br> “那是因為你的手心在發燙?!鄙虺旱梢谎勖媲氨砬樯岛鹾醯娜藘?,視線下移瞅見她光溜溜踩在地板上的腳丫,表情更加難看,離開她腦門兒的手順勢往下一個用力,就把她給騰空抱起攬在了懷里。 一瞬間雙腳離地的感覺相當不踏實,穆穆下意識的蹬了蹬懸空的雙腿:“啊你干嘛,放手……咳咳?!?/br> “閉嘴,嗓子都啞了自己聽不出來嗎?”沈澈的語氣相當不悅,“還有,都發燒了你居然還光腳亂跑,到底有沒有常識!” 受到人身攻擊的穆穆不爽抗議:“我又不知道我發燒了嘛?!?/br> 似乎是不愿意再聽她一副公鴨……呃,是母鴨嗓,沈澈抿著嘴邁步,熟門熟路的把穆穆抱進她的臥室,二話不說就把她塞回到還帶著余溫的被子里,同時大手上下翻飛用厚厚的棉被,轉眼就將穆穆裹成個嚴嚴實實的粽子:“乖乖躺好?!?/br> 不過粽子小姐卻奮力蠕動著,不想配合—— 哦她的噶的!她昨天晚上累的要命,沒注意自己把衣服丟的到處都是,更……更嚴重的是,那件目標明顯的粉色蕾絲小內衣,此刻就搖搖欲墜的掛在床角,距離沈澈不到十公分的地方! 穆穆只覺得自己發燒的老臉,又添了一抹火熱,可偏偏她想要伸出去的手幾次三番都被沈澈抓回來塞進被子里——拜托,動作可不可以不要這么迅速啊親,等她抓到了那只內衣,不用他塞她都會光速的藏回被子里好嗎! “別鬧!”沈澈抓住她再度伸出來的手,若有所思的目光掃了掃那只寫滿了“渴望”的爪子和那件粉色小內衣,他目光一黯,用指尖拎起那件小東西,將它拿離穆穆可以觸及的范圍,一臉學究樣,“睡覺最好不穿……這個,暫時由我保管?!?/br> 話音一落那家伙就“攜衣潛逃”,嗖的躥出了臥室,留下攔截不及的穆穆,后知后覺的意識到自己在他面前真空晃悠了這么久——保管你妹,不穿你妹啊啊啊??! 羞窘的穆穆,唯一能做的反應,就是掀開被子把腦袋也狠狠的塞了進去……嗷,沒臉見人了! 等到沈澈拎著在客廳找到的醫藥箱回到臥室時,他臉上又恢復了一派坦然,瞅見把自己整個悶起來的穆穆,他無奈的把她的臉給扒拉出來:“這樣悶對身體不好,都發燒了還不知道注意點兒嗎,起來,吃藥?!?/br> 也不知道是悶的這一小會兒,還是病癥這時候才漸漸顯露,穆穆的臉緋紅一片,眼睛也開始酸酸澀澀,腦袋更是昏沉的抬不起來,只能蔫蔫的隨沈澈擺布。 被他攬在懷里量過體溫吃了藥,又硬生生灌下去一大杯溫開水,穆穆才被沈澈再度放平在枕頭上,困倦加上暈眩讓她立刻就閉上了眼睛,也沒心思理會這個登堂入室的不把自己當外人兒的家伙,沉沉陷入了夢鄉。 臨睡前,似乎感覺到有一只微涼的大手,把額前sao的她癢癢的碎發,一點一點撥到了一邊。 *** 沈澈看著睡得極沉的穆穆,無奈的揉了下她的頭發。 在搭乘飛機回來之前,他已經用網絡找到了讓自家老爸震怒的那則新聞視頻,屏幕上靠在穆穆身邊的男人只露了背影,沈澈無從知道他的身份,然而僅僅是一個背影,就讓向來善于控制情緒的自己,心里一陣陣奔涌著怒火。 為什么會去婦產科,為什么會跟那個男人呈現那般的親密,又為什么一晚上不接他的電話——沈澈覺得自己簡直就是揣了一肚子的十萬個為什么,雷霆萬鈞的沖到穆穆家。 卻沒想到被病怏怏的穆穆,咻的一下子,戳破了所有的氣勢。 等沈澈笨手笨腳的把冰毛巾壓在穆穆頭頂之后,他才放輕腳步走出臥室,掩上門后從口袋里掏出震個不停的手機:“喂,爸?!?/br> “小子你回來了???” “恩,剛下飛機,現在在穆穆這兒?!鄙虺毫舷胫约豪习诌@一晚上都心里有事兒,決定暫時安撫下他的情緒,“關于昨天的事兒,我——” “那都是誤會?!鄙蚯嗌降恼Z氣十分明朗,“穆穆是陪她朋友過去看病來著,那男的是她朋友的哥哥,我已經都弄清楚了?!?/br> “您怎么弄清楚的?”沈澈疑惑的蹙眉,“您打電話問她了?” “咳,這你就別管了?!鄙蚯嗌匠蛄搜圩谧约荷磉叺睦习閮?,正了正身子,“總之是山人自有妙計?!?/br> 可惜沈mama不買他的帳,她湊到電話跟前沖兒子通風報信:“還妙計呢,你爸他昨晚上趁我睡覺的時候溜出去,八成是去找穆穆了?!?/br> 一直以為自己隱藏的很好的老頭兒震驚:“你怎么知道???” 沈mama沒好氣的瞥她一眼:“大晚上的枕邊人不見了那么久,我又不是豬,會睡得那么死嗎?” 在另一頭從父母對話中已經串起事情始末的沈澈,有些無語的嘆了口氣:“爸,我不是讓你稍安勿躁嗎,你居然大晚上的……真服了你了?!?/br> “我怎么了!不知道人上了歲數揣著心事兒影響睡眠嗎???”沈青山不接受兒子和老婆對自己的指控,反而把矛頭轉向了沈澈,“倒是你啊,知道我昨天為什么有些不理智嗎,還不是因為看見穆穆在婦產科,結果最后是一場空歡喜!” 這話里的潛臺詞,沈澈作為一個成年人聽得是透徹不已,他坐在沙發上淡定的回道:“不急,事情都要一步步的來?!?/br> “少給我裝?!鄙蚯嗌窖鄣拙庖婚W,“別以為你放在門口那雙棕色的鞋代表著什么我不知道,穆穆還說是你忘了的,你出門會忘了穿鞋走嗎,哼,別以為你爹老糊涂?!?/br> “總之啊,就算你倆臉皮薄不愛承認,但是都到這份兒上了我們都不是老古板,老爸在這點兒上絕對支持你?!鄙蚯嗌阶匀徊恢肋@頭沈澈的想法,自顧自的開始教育,“拼事業要緊,但是這個也得抓緊知道不? 而且女人嘛,小脾氣小別扭是有的,你都你都打入內部了,趕緊的,關鍵時刻拿下才是重點!” 得意洋洋的給兒子撂完話,沈青山瀟灑的掛斷電話后,兀自支著下巴,開始思索起來。 等在一邊的沈mama,忍不住伸手推了推不動如山的老伴兒:“你剛剛說的那一堆什么時刻關鍵的,你倒是給我說說怎么回事兒啊,干嘛裝深沉?” “誰裝深沉了,我本來就深沉?!鄙蚯嗌綄τ诶习閮旱脑u價很不悅,申訴過后才悠悠的說道,“基于昨天的事情,我受到了一定的啟發?!?/br> “啊,什么啟發???” 沈青山腦中的想法漸漸成型,邊想邊露出笑意來::“對了,咱是后天飛泰國的機票吧?” “對啊,怎么的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