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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伴君記在線閱讀 - 第48節

第48節

    弘昌帝就是再惱她,心里火氣再大,也做不到眼睜睜看她摔在地上,忙伸手把她接住。這才發現其實她身子抖的厲害,偏臉上還要做出一副強自鎮定的模樣來,不覺心中一軟。

    過了半晌才道:“是朕想得不夠周全,這樣的事以后不會再發生了。她和瑞草因為各有所長本就是朕專門調來侍候你的,日后凡她們經手之物都讓你先知道其性味藥性如何,絕不會再把你蒙在鼓里?!?/br>
    見裴嫊仍是低著頭不說話,摟緊了她嘆道:“朕做這些都是為了你的身子,朕何曾傷過你。你仍是信不過我嗎?”

    他這句話可把裴嫊驚到了,他要自己相信什么?自己又是他什么人?說好聽些,自已只是他一個品級低微的小妾,往難聽了說,自己就是個玩物,不過供他取樂的玩意兒罷了,他到底要自己相信什么?

    弘昌帝這些天對她的各種寵溺,她全是以一個妾室的心態來面對接受的,男人和那些寵姬們在一起時不都這樣嗎?摟摟抱抱,又是摸又是親的。

    當日生母和云姨不也是這樣說的嗎,娶妻娶德,納妾納色。于男子而言除了正妻,其他的妾侍都不過是以其美色供男子享樂的玩物,是以身為寵姬妾侍只需順著男主人的意,任他們恣意妄為,溫順乖巧,曲意承歡就是了。

    至于舉案齊眉、相敬如賓、相濡以沫、白頭偕老這等夫妻之情,那是只有正妻才可與夫君享有的。生母在世之時最大的心愿就是能見到她身著一身大紅嫁衣,坐著八抬大轎,明媒正娶的嫁到一戶好人家去做正房嫡妻。

    可惜自己不僅累得她早早去了,還不知廉恥,主動自請入宮給皇帝做妾,既然是她自甘墮落,也就怪不得現在整日被弘昌帝這般輕薄相待??墒撬袜嵦N秀在一起時可不是這樣的,總是對她敬重有加,親近而不狎昵。

    他倒是要自己一個玩物相信什么呢?

    直到用膳的時候,裴嫊還在琢磨這個問題。想到鄭蘊秀,她這才發覺似乎已經有好些天沒見到鄭蘊秀到這永安宮來了,而弘昌帝也好一陣子沒去南熏殿了。

    難怪這些天弘昌帝多得是時間和自己廝混,都過了這么長時間,莫非弘昌帝還沒想明她當日彈的那首琴曲的曲中之意嗎?還是他二人之間又生了什么誤會,起了些罅隙?

    弘昌帝見她一副若有所思,欲言又止的樣子,給她夾了一筷子如意筍尖,“你想說什么就說吧?!敝劣谑裁础笆巢谎?,寢不語”的規矩早被弘昌帝自己給破了,只要是和裴嫊一道用膳,總要和她說笑幾句。

    裴嫊哪敢直接問出來,想了想婉轉地說了一句,“妾只是覺得好些日子沒見修儀娘娘到永安宮來了?!?/br>
    弘昌帝放下筷子,直直的看著她,“你到底想說什么?”

    果然自己心中所想在弘昌帝面前完全是無所遁形,“是妾僭越了,妾是見這些日子圣上很少見修儀娘娘,不知是否是修儀娘娘無意中冒犯了圣上,有些擔心她,這才……,還請圣上恕罪?”

    弘昌帝眼中神色有些復雜起來,“你和她倒是要好?”

    “妾同修儀娘娘同日入宮,當時便相談甚歡,后來又曾得修儀娘娘數次施以援手,時時照拂。妾在幽篁館閉門思過之時,若不是修儀娘娘冬日送炭,還將妾先前那張琴也送了進來,妾還不真知要如何熬過那個冬天呢?”

    卻聽弘昌帝語氣陰沉地問了一句,“你一直以為那琴是鄭蘊秀給你送進去的?”

    裴嫊覺得有些奇怪,“難道不是嗎,不是修儀娘娘求了圣上的嗎,除了她還會有誰?”

    弘昌帝被她氣得夠嗆,抬手就在她額頭上彈了一下,罵道:“若不是得了朕的允許,瑞草敢把那張琴給你送進去?便是鄭蘊秀送的那些炭,若不是朕默許,能送得進去嗎?”

    裴嫊揉著額頭的手頓時就僵住了,她慢慢放下手,抬眼看向弘昌帝,覺得心里亂糟糟的,有無數個疑問想要問出口,但是一對上弘昌帝略帶期盼又有些熱切的眼眸,卻又不知到底要問什么才好。

    弘昌帝也不說話,只是靜靜看著她,等著她的下一句話。

    卻見裴嫊站起身來,恭恭敬敬地跪倒在地,給他行了個大禮,“妾身愚鈍,若非圣上明示,至今還不知道原來圣上的天恩早已澤被妾身,妾再三受圣上隆恩,無以為報,只能跪拜君前,以謝皇恩?!?/br>
    耳邊隱約聽到一聲微不可聞的嘆息,裴嫊未及多想,便聽弘昌帝笑道:“誰說無以為報,朕不是早說了要你以身相許嗎?”

    這回再聽到以身相許這四個字,裴嫊的反應總算沒上回那么大,微一躊躇,輕聲道:“早在妾入宮之時,此生此身就已經是圣上的了?!?/br>
    弘昌帝將她從地上拉起來,故意調笑道:“名份上倒是早歸了朕,可是你這身子可至今還沒真正許給朕吶!”

    裴嫊也不知道為何,就算她的身體現在已經能接受弘昌帝的撫摸擁吻,但是每當他想要再進一步時,她的身體還是會有某種莫名的恐懼害怕。明知這床第之歡總有一天是逃不掉的,卻還是想要能拖一天便是一天,興許哪天弘昌帝有了新歡將她丟到一邊,她便能躲過身為女子的這一劫了。

    見弘昌帝又抱著她朝床榻走去,她趕緊轉回開始的那個話題,“再過五日,便是鄭修儀的芳辰,圣上可,圣上……”再后面的話全被弘昌帝給吻得干干凈凈,再說不出一個字來。

    眼見裴嫊的衣服就要被他扒光了,幸而此時外頭傳來長喜有些發抖的奏報聲,“啟稟圣上,兵部尚書章大人有要事求見?!?/br>
    弘昌帝不甘心地又親了她好幾口,才朝門外道:“朕知道了,讓他去明德堂先候著,朕這就過去?!毕葞团釈曄岛靡聨?,起身整理了一下衣冠,便朝門外走去,臨到門口時忽然回身對裴嫊道:“鄭修儀的事,朕自有主張,你就不用cao心了?!?/br>
    五天后,裴嫊看著手中弘昌帝親自遞到她手中的請帖時才知道之前弘昌帝所謂的“自有主張”究竟是什么主張,原來弘昌帝自掏腰包,給鄭修儀在花萼相輝樓辦了一場極隆重的生辰筵席。

    “朕下午要召見幾個大臣,你可要等朕和朕一起過去?”

    別說裴嫊聽出了弘昌帝語氣中那一絲猶疑,就是她沒聽出來也是打死都不想和弘昌帝一起去的,她可不想鄭蘊秀誤會什么。

    雖說因為弘昌帝的嚴密封鎖,至今在永安宮也只有極少數的人知道她這些日子都是住在含章殿弘昌帝的寢閣中,每日和圣上同寢共食,至于永安宮外,就更沒人知道她早已爬上龍床的消息了。

    本來對于這一點,裴嫊還是有些懷疑和擔心的,畢竟宮中的消息就像紙里頭的火一樣是極難瞞得住的,她可不信弘昌帝真有這么大能耐就能把這樁事封鎖得滴水不漏??傻鹊剿行┬奶摰靥崆暗搅嘶ㄝ嘞噍x樓,見那些已經到場的嬪妃們見到她時臉上并沒有什么特殊的變化,這才在心里松了一口氣,想來弘昌帝便是為了鄭蘊秀也一定會將這件事瞞得水泄不通。

    今日的壽星,鄭修儀自然是早早就到了的,她一見裴嫊,便笑容滿面,極是高興,跟圍在她身邊的幾嬪御說了幾句,便走上幾步,親自來迎裴嫊,不等裴嫊開口便先挽著她的手親親熱熱地道:“可算見著你了,咱們這都多久沒見了,九月里,我命人給你送去的東西你可喜歡?”

    當時裴嫊已經又被叫到弘昌帝身邊當值,是橘泉代她收的,她早想當面道謝,可惜一直被弘昌帝關在永安宮里,難得這回弘昌帝肯大發慈悲,終于放她出來透個氣,“多謝修儀娘娘總是記著妾,那幾枝翎毛可是雉雞身上的尾羽嗎,真是漂亮,我極喜歡的?!?/br>
    “你喜歡就好,也不枉我親自獵到那只雉雞?!?/br>
    裴嫊一臉羨慕,“修儀娘娘果然是才女,這么快就學會彎弓射箭了!”

    就見鄭蘊秀粉面含羞,有些不好意思又有些炫耀地道:“都是圣上教得好,其實這只雉雞還是圣上教我射箭時握著我的手射下來的呢,可不是我一個人的功勞?!?/br>
    “能得圣上親自手把手的教,這宮中又有幾人能有修儀娘娘這般的福氣呢?”這話裴嫊說得是真心實意?!版矝]什么別的好東西,親手繡了這件琴囊恭賀娘娘芳辰,愿娘娘芳華永駐,永享華年?!?/br>
    鄭蘊秀含笑接過,遞給身后立著的添香,又和裴嫊說了幾句,見德妃過來了,便跟她說了聲失陪,忙上前迎候德妃。

    裴嫊也趕緊跟在其他嬪御后面去給德妃行禮問安,因此時還未到開筵之時,鄭蘊秀便請眾人先在偏廳中落座,先用些茶水。

    裴嫊不著痕跡的掃視了一圈,既沒見到裴婧也沒見到裴嬿,至于她的太后姑母,她便用腳指頭想也知道就算弘昌帝給她下了帖子,她也是不會來的。

    等弘昌帝一到,因說今日鄭修儀乃是壽星,硬是讓她坐在自己的右首,德妃坐在左首相陪。再往下左右兩邊幾十個席位上都坐滿了人,弘昌帝親自寫的帖子送到各宮妃嬪處,讓她們來為鄭修儀賀壽,又有誰敢不來呢!

    一時眾人入座開席,只見各種奇珍異饌、龍肝鳳髓流水價的送上來,所用的酒更是宮中最上等的貢酒,百花醉。

    除了弘昌帝原本安排的絲竹歌舞之外,不少宮嬪紛紛主動請纓,愿以一已之才藝所長獻丑于尊前,為修儀娘娘賀壽,也為圣上助興。

    裴嫊端坐在角落里,強令自己看著場中的歌舞,可惜每次堅持不了多長時間,她的眼珠子就又轉到了坐在最上首的那三個人身上。

    作者有話要說:下一篇想寫種田文,所以在手機上下了三言二拍,打算利用上下班在公車上的時間重溫一下。高中時看家里那套紙版書時,印象最深的不是什么賣油郎獨占花魁,也不素郝大卿遺恨鴛鴦絳,而素此處以下省略多少多少字,為了彌補介個遺憾,我這回特地下了個無刪節版,看過之后,受益匪淺,我要不要活學活用?

    ☆、第87章 趙瑟初停鳳凰柱

    德妃雖然也坐在弘昌帝身側,但是顯然從弘昌帝那里得到注目遠不及鄭修儀。

    弘昌帝不時的便會給鄭蘊秀夾菜,還親自為她斟酒,更是時不時的就跟她輕言笑語。言行舉止之中,既透著親近體貼,又不失敬重自持,就像,就像夫君對待正室妻子一樣,相敬如賓,舉案齊眉。

    裴嫊在心底嘆息一聲,轉過臉去,這才發現有不少人也正瞧著上面那三位,神色之間滿是羨妒之情。如此盛大的生辰筵席,莫說其余妃嬪皆來祝壽,便是圣上也親自為她祝壽,這等風光榮寵,如何能讓人不羨慕嫉妒呢。

    等到弘昌帝的壽禮一送上來,連裴嫊都覺得自己有些嫉妒起鄭蘊秀來了。

    先送上來的是兩張琴,正是裴嫊曾在弘昌帝的琴室見過的“號鐘”和“綠綺”琴。

    再有兩名青衣宮女捧上一套棋具來,棋盤乃是用一整塊上好的碧玉雕成,棋盒棋子皆用墨玉及漢白玉雕成,遠遠瞧去,那一整套棋具玉潤生輝,玲瓏可愛,另有一卷極珍貴的棋譜《碁經》。

    第三排的宮女一左一右又捧上兩件寶物,西晉陸機《平復帖》和東晉王羲之《寒切帖》,皆是久負盛名的法書名帖。

    最后兩名宮女呈上的乃是兩幅畫,展開一看,一幅畫上畫著數名仕女,正是晉代顧愷之所作的《列女仁智圖》,另一幅上則繪著一派春日風景,乃是隋代展子虔的名畫《游春圖》。

    這琴棋書畫合起來一共八件壽禮,件件都是世之珍品,無價之寶,比起送些什么金銀玩物,綾羅綢緞這等俗物,不僅更顯高雅風致,不同流俗。而鄭蘊秀素有京城第一才女之稱,弘昌帝便只送她琴棋書畫中的傳世珍品,更可見對其用心之深。

    這一晚的壽筵,不管眾人心中如何思想,面上都是一副與有榮焉,其樂融融的歡慶模樣。直到亥時初刻酒筵方散,弘昌帝自然是要親自送鄭修儀回南熏殿的,德妃也自坐了輦車緊隨弘昌帝的御輦而去。其余宮嬪也三三兩兩的各往自已所住宮院而行。

    裴嫊帶著橘泉和瑞草,有些孤零零的在一邊走著。同在永安宮侍奉的那幾位少使現在見了她是避之唯恐不及,敬而遠之。別的宮嬪見了她們這副樣子,也只當裴嫊在永安宮里也不過就是個端茶遞水的高級宮女,又不屑她之前爭寵的那些手段,何況現在明眼人都看出來了,這裴太后一系對后宮的掌控力是越來越弱,誰還肯跟她親近。

    好在裴嫊倒也不以為意,她許久沒出來逛過御花園了,便揀了條僻靜繞遠的小路,有意放慢了步子想要多溜達一會兒。不想有幾個宮嬪也選了這條路,慢慢的趕了上來。

    “想不到修儀娘娘仍是圣寵不衰??!”

    “可不是嗎?自從西山獵場回來后,圣上可是一次都沒召她伴駕過,我還以為,沒想到,看來在圣上心里最看重的還是鄭修儀??!”

    “是啊,瞧瞧今晚修儀娘娘壽宴那排場,那風光,唉,這份榮寵真是無人可及,只怕將來這后位多半會落到這一位頭上呢?!?/br>
    裴嫊倒不是有意偷聽,許是聊到八卦,女人們總是免不了要興奮些的,這一興奮起來,說話的聲音也就忘了要再壓得低些,何況她們聊得也正是裴嫊極感興趣的。裴嫊只聽了這么幾句,那幾人就越過她走到前頭去了。

    她瞧著那幾人的背影,心道:“看來不獨自已一人覺得弘昌帝待鄭蘊秀與眾不同,如同對待正妻一般愛重,就連別的宮人都看出來了,也覺得這后位非她莫屬?!?/br>
    這天晚上,裴嫊看著弘昌帝寢閣中那張空蕩蕩的雕花大床,心中忽然生出一寂寥來,想來弘昌帝今晚定是要在南熏殿留宿的,她一個人可不敢繼續睡在這張龍床上,想去外間值夜的小間睡一晚,外間又沒有火盆,只得抱了被褥鋪在美人榻上,打算就這樣湊合一晚。

    哪知躺進被子里,任她將被子裹得再緊,縮成一團,仍是覺得寒意陣陣,冷得睡不著覺。明明身上蓋了兩床被子,屋子里還燒著六個火盆,卻仍是覺得沒一絲兒暖氣。

    裴嫊忽然有些懷念起弘昌帝那溫暖火熱的懷抱來,趕緊甩甩頭,再不敢想下去??稍绞菈阂肿砸巡蝗ハ肽菧嘏瘧驯?,卻越是忍不住會想圣上此時在南熏殿正在做什么呢?

    他是否正將鄭蘊秀抱在懷里,細細親吻著她,從頭親到腳,便如他這些日子以來每晚對自己所做的那樣……

    腦子里一直這么亂哄哄的,便是點著安神香裴嫊也還是難以成眠,不住的在床上輾轉反側。

    為了催眠,也為了讓自己不至于再胡思亂想些不該想的,裴嫊索性在心里默念起了經文來。她生母去世后,她既傷心生母之逝,又愧疚難當,守孝那三年里每日都要為亡母抄寫誦經,早將經文熟記于心。

    裴嫊也不知自己共默念了幾篇經文,好容易迷迷糊糊睡了過去,夢見自己好像被人抱了起來,還有一個聲音低低的在自己耳邊說:“身上這么涼,居然還睡得著!”語氣里既有關切,又有些生氣。

    這聲音怎么這么像弘昌帝的聲音呢,裴嫊在心里嘀咕,還有這熱的都有些灼人的胸膛,怎么夢里這觸感還這么真實,就連弘昌帝身上那股淡淡又好聞的男子氣息都飄入了她的鼻端,讓她心里忍不住輕顫了一下。

    密密麻麻的熱吻劈頭蓋臉般的落在她的臉上、耳后、粉頸、酥胸處,那等的迫不及待,熱切情動,比起平日醒著時弘昌帝對她做的更為熱情似火,急不可待。

    裴嫊心里很覺得有些羞恥,難得弘昌帝一晚沒睡在她身邊,她居然就做起了這種夢來了。不僅夢到弘昌帝比平時更熱情如火,甚至還夢到……

    原來自己在夢里竟然如此的春心蕩漾,裴嫊現在已經不只覺得羞恥了,而是隱隱有些害怕起來,害怕起她自己身體里潛藏的這種原始的*來。

    即使在夢里,裴嫊也受不了被他這樣對待的。她不安地扭動著身子,在夢里拼命地掙扎著,想要把他給踢到一邊去,讓他別再來欺負自己。

    可是任她如何撲騰,弘昌帝依舊巋然不動,反倒越發的來勁兒。裴嫊都想哭出來了,怎么弘昌帝在這夢里簡直比現實中還要可惡,任她怎么求饒都不為所動,繼續肆意馳騁,奮勇向前。

    她現在只能不停的安慰自己,這不過是個夢而已,只要醒了就沒事了,可是這夢怎么還沒醒?自已要不要咬自己一口,或是掐一把大腿看能不能趕緊從這個夢里逃出來。

    裴嫊這樣想著,便在夢里側過頭去對著自己的肩膀就咬了一口,立時一股撕心裂肺的痛感襲遍全身,可是最痛的地方卻不是她咬的肩部而是她身體的最深處,強烈的痛楚從她的身體深處由內而外洶涌蔓延。

    拜這劇痛所賜,裴嫊終于睜開眼睛,只見弘昌帝那張足以壞人心的臉就在她的正上方,目不轉晴的看著她,眼中閃著瘋狂而又熱切的光芒,額上掛滿了汗珠,一副忍得很辛苦的模樣。見她醒了,俯身就堵上她微張的紅唇,舌頭靈活地卷住她的丁香小舌,吮吸起來,將她的尖叫化成幾聲低低的嗚咽。

    原來這根本就不是夢!可是弘昌帝為什么會回來,他不是應該在南熏殿好生陪著他的鄭修儀的嗎?

    等裴嫊好容易認清了這個可怕的現實,再想掙扎反抗,已經來不及了。

    她只覺得身子痛得好像要裂成兩半一樣,偏弘昌帝還不肯罷休,只稍停一停,就繼續開始攻城掠地,長驅直入,在里面策馬奔騰,縱橫馳騁。痛得她淚珠兒如斷線的珍珠般不停的從眼角滑落。

    其實先前那些夜晚,就連裴嫊也不得不在心底里承認,在某些時刻,她是喜歡弘昌帝那纏綿的激吻還有那些似乎滿懷愛意的溫柔撫摸。每當他那樣對待自己時,不但心里有一種滿足的感覺,就連身子都有一種輕顫的快感,仿佛泡在溫泉水里一般,身體的每一寸肌膚,每一個毛孔都能感受到那種戰栗般的歡悅。

    可是現如今,曾經每晚滋養溫暖她的溫泉水變成了guntang如巖漿般的洪流,不停激蕩沖刷著她,而她則像陷在這滾滾洪流中的一葉小舟,完全逃不出生天,只能被這股熱流裹挾著順流而下,隨波逐流,被淹沒,被吞噬。

    裴嫊覺得她就像在水中蕩秋千一樣,一會兒被那巖漿高高拋起,一會兒一個浪頭打來又被狠狠擊落,直落入沸騰的江心,被那堅硬的灼熱燃燒的體無完膚,直到灰飛煙滅。

    作者有話要說:鎖文之后修改過的那啥,也就少了二百多字,請大家多多包涵

    接下來的情節有虐有甜有狗血,正文再有十萬字左右結束,然后男主會有一個幾萬字的番外,詳細開扒當男人愛上女人的心路歷程,之前文里的所有伏筆也都會交待清楚滴.

    ☆、第88章 封妃豈可慰寂寥

    等裴嫊覺得自己由飛灰一點點再新重聚成人形,睜開眼睛時,已經是三天以后的事了,當然這個三天后,是橘泉告訴她的。

    裴嫊背后墊著湖藍色繡荷葉的大靠枕,斜躺在掛著淡藍色錦紋帳子的床上,身側垂下來的鏤雕牡丹爭春銀熏球中有淡淡香氣隱隱傳來,其香雖淡,卻和雅清心,讓人覺得寧心靜氣,心中一片清明。

    橘泉坐在床邊,緩聲說著這幾天發生的事兒,“娘娘這是在毓華宮,”看到裴嫊眼中的疑問,忙解釋道,“圣上在三天前降下圣旨,冊封娘娘您為四妃之一的淑妃,賜居毓華宮?!?/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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