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節
折華將她擁緊些,無奈道:“我們總要試一試,我想跟她說明你我的事?!?/br> “為什么要跟她說?” “她是你母親啊?!闭廴A扶她坐起,直視著她的眼睛:“青青,我想把我們的事定了,你可愿意?” 初銜白倏然沉默。 折華見她這樣,神情不禁黯淡下去。 初銜白似有些不忍,握住他的手道:“唉……此事暫緩吧,我現在傷勢未好不說,內憂外患也一大堆,你該明白?!?/br> 折華這才好受了些,點了點頭:“那你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彼酒鹕韥?,低頭在她額頭上吻了一下,臉紅著出了門。 初銜白抬手摸了摸額頭,神色驟冷。沒過片刻,她忽然耳廓一動,望向房門,已經有人推門進來。 隔著一扇屏風看不清楚,她也懶得下床,隨口問道:“折華?你又回來了?” 來人繞過屏風,身上那臟污不堪的紫衣已經除去,外面裹了一件墨綠袍子,初銜白笑起來,這衣服似乎是她死去父親的,她母親對他可真好。 “原來是師叔啊,看來看守的人很不得力啊,居然讓你大搖大擺來去自如?!?/br> 天印并未理睬她的話,施施然走近,在床邊坐下。 “怎么,這是要找我敘舊?” “你少說話比較好?!?/br> 初銜白嗤了一聲:“少說話就會忘了疼痛,忘了疼痛就會忘了曾經經歷的一切了?!?/br> “你是容易忘記的人么?” “可不是,否則我如何會在同一個坑里摔兩次?” 天印忽然伸手點了她的xue。 初銜白的臉冷了下來:“看來你的傷還不夠重?!?/br> “是我爭氣,恢復的比你快?!碧煊娞嶂鴥攘?,臉頰都帶著不正常的紅暈,看起來卻給人一種容光煥發之感。 初銜白哼了一聲:“所以你終于可以殺我了是么?” 天印不再做聲,伸手入懷取了一只小盒出來,打開后,里面裝著一只小紙包和一小盒晶瑩剔透指甲大小的膏體。他走到桌邊將紙包打開,倒水和開,然后又回來,挑起膏體就要朝她鎖骨抹去。 “這是祛痛散?” “一盒外敷,一包內服?!?/br> “你怎么得到的?” “我說過你少說些話比較好?!?/br> “哼哼……”初銜白冷笑:“你以為這樣我就會原諒你?” 天印看她一眼:“你以為我稀罕你的原諒?”他的手指按上她的鎖骨,初銜白悶哼一聲,不自覺地閉了嘴。 傷在內里是看不出有多嚴重的,只能看出那一塊腫得很高。祛痛散不愧珍貴,抹上去不久就消了腫。初銜白雖對他這舉動不屑,但也無法拒絕藥物帶來的冰涼舒適感,受了這么長時間折磨,直到現在才好受了些。 天印始終面色無波,右手挑著藥膏均勻地涂抹著,細致地像是在精雕細琢什么。初夫人給他的量并不多,所以這里也只能涂抹一次而已,要盡量抹均勻一些,讓藥力充分滲透進去,才能持久一些。 抹完藥,仍舊相顧無言,天印起身去端桌上的杯子,水已半溫,正好可以入口。初銜白這才注意到他始終只有右手在活動,瞄了一眼他的左臂,卻也看不出什么。 “張嘴?!碧煊∫皇峙e著杯子遞到她唇邊。 初銜白早已沖開xue道,卻按兵不動,只冷冷地看著他:“你這種施舍的態度,差點要讓我以為你是我恩人,而非仇人了呢?!?/br> “抹完外用藥后,要立即喝下內服藥才會有效?!?/br> 初銜白冷笑著看他,仍沒有動作。 天印抿唇回看著她,好一會兒,忽然將杯口壓上她的唇,用力灌了下去。 初銜白不妨他有此一舉,喉間一嗆,連帶琵琶骨疼痛,便想將藥吐出來,還沒得逞,已經被結結實實堵住。天印的唇壓在她唇上,嚴絲合縫,右手順撫著她的脖頸,將藥汁引下喉嚨。 初銜白并沒有多少驚訝,心情也沒什么起伏,只是冷幽幽地盯著他的眼睛,即使此刻貼地緊密,也彼此像是陌生人。然后她忽然張嘴,重重地咬了他一口。 天印眉頭明顯皺了一下,血腥味在二人口齒間彌漫開來,他瞇了瞇眼,本要離開的唇忽然變了意味,更用力地碾磨起來,右手扣在她的后頸,吮吸著她的唇瓣,形如搏斗。 初銜白的眼里忽然盛滿笑意,手指挑開他的衣襟,曖昧地撫摸上他的胸膛,身體也放柔下來,甚至連吻都變成了迎合。 二人交纏著倒在床上,她的長發散開,鋪在潔白的衣下,天印的眼神漸漸迷蒙起來,仿佛二人不是身在此處,不是身在此時,還在以前,還在那個充滿甜蜜的謊言里。他的吻越來越輕柔,刷過她的臉頰鼻尖,落在頸邊,又輕輕含住她的耳垂。 初銜白嚶嚀一聲,手熱情地探索著他的胸膛,撩撥著他的下腹和腰側,媚眼如絲地磨蹭著他的身體:“師叔,給我嘛~~~” 天印一怔,抬眼就對上她似笑非笑的眼神,如火的熱情褪去,莫大的恥辱已經壓了下來。 緊接著是徹骨的疼痛。 剛斷骨不久的左臂上扎著一支簪子,那是初銜白剛從他懷間摸出來的。她捏著柄端笑顏如花:“你居然還留著這個,真叫我意外?!?/br> 天印的臉色白寥寥的嚇人,卻很沉靜。這痛楚來得正是時候,讓他及早清醒。 他隨手拔掉簪子丟在地上,看也不看一眼,一邊處理傷口一邊問她:“你跟折華在一起了?” 初銜白雙手交疊枕在腦后,悠然自得:“是啊,師叔有何賜教?” 天印的手稍稍一頓,冷笑一聲:“你并不相信我,我說什么都沒用?!?/br> “這倒是實話?!?/br> 天印整理好衣裳起身:“你別后悔,我言盡于此,你自己看著辦吧?!?/br> “為什么要后悔?我覺得折華挺好的,”初銜白皮笑rou不笑:“至少他是個正常男人?!?/br> 天印脊背陡然挺直,緊捏著拳轉身,忽然將她按在床上,人緊跟著壓上去,直接去扯她的外衫,眼神陰沉。 初銜白伸出雙臂勾住他脖子:“怎么,師叔這是要重振雄風了么?” 天印勾起嘴角:“你一再誠意相邀,我豈能拒絕?” 他埋頭去吻她的耳垂頸窩,手指在她胸前繚繞蜿蜒,緩緩下探,擠壓揉捻。初銜白配合地呻吟,故意擺出千嬌百媚的姿態,手也不安分的挑逗著他,誰也不服誰。 天印揮袖拂滅桌上燭火,陷入黑暗,漸漸的,彼此間的氣氛有了變化,衣衫半褪,喘息漸濃,傷痛苦楚都被潮涌而至的情欲掩蓋了。直到那一處勃發抵在入口,初銜白陡然清醒。如果不是他之前太能演戲,就是他現在為了面子死強行疏通了腎經,這種傷敵一萬,自損八千的招數,還真符合他的性格。 怒火只在心頭轉了一圈,初銜白伸出雙臂摟緊他,動情地喚了一聲:“折華……” 天印渾身一震,幽幽看她:“他碰過你了?” 初銜白嗤笑:“我與他好事都近了,睡過也不奇怪吧?當初你一個承諾也沒有,我不也任你予取予求?”她貼在他耳邊吹氣:“誰叫我就是這么隨便的人呢?”她又哈哈大笑起來,身子都輕顫著。 天印忽然一手按住她肩頭,迫使她停下,冷不防沖入了她的身體。 初銜白低哼一聲,幾乎在同時,屈指扣向他的左臂。 斷臂的疼痛幾乎要讓他神智麻痹,背后的傷口似乎也裂開了,全身的傷痛此起彼伏地推擠著涌上來,心卻有一處是暢快的。意識已有些飄忽,他的右手始終扣著她的肩頭,輕緩進出,溫柔地折磨她,也折磨自己。 初銜白咬著牙一聲不吭,但終究收回了傷他的手。 極致的快感到來時,她奮力想把他推離身體,天印卻緊緊貼伏在她身上,直到余韻方歇,他的氣息由粗重變為平緩,忽然無力地嘆息了一聲:“青青,你贏了……” 初銜白不動聲色。 “我承認當時知道你的死訊時我后悔了?!彼麕е鴱氐妆淮驍〉念j唐,語氣低靡:“別嫁給折華,不管你信不信,當初在密林,他就有問題了?!?/br> 初銜白無聲冷笑,轉頭盯著窗戶,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刻,伸手不見五指。她看不清天印此時的神情,但他貼在她頸邊的臉頰很冷,鼻尖有絲若有若無的血腥味,大概他又流血了。 “你現在說這些,是那驕傲的自尊心在作祟?” 天印沉默許久,低聲回答:“也許,但比起我愛上你這點來說,這還不足以踐踏我的自尊?!?/br> 初銜白怔住。 天印擁著她,長久沉寂的之后才又開口,飄忽的像是在說夢話:“我怎么會愛你?我自己也想不通……” 初銜白冷哼了一聲:“我記得你以前就情意綿綿地說過喜歡我,這種鬼話,你以為我還會再相信一次?”她揮開他的手,一腳將他踢下床去:“伺候的不錯,你可以滾了!” 天印半晌也沒動一下,初銜白的手落在他剛才躺過的地方,濡濕黏膩,腥味彌漫。 黑暗中兩人的影子都沉默而僵持,像是在對峙,直到地上的天印緩緩吐出口氣來,另一道影子才微微有松弛的跡象。 窗外忽然有火光閃過,初銜白只注意到那一瞬天印慘無血色的臉。她轉頭緊盯著窗戶,有清淺的腳步聲傳入耳中,越來越多,越來越快。 作者有話要說:要師叔低頭真難,這一章折磨死我了(我才不承認是寫h疙瘩了的原因呢﹁_﹁) 明后天又要出差,這章多更點,在外如果能更就更,不能的話就等周末哈,抱歉抱歉,其實我內里還是個勤奮的孩紙好么>_< 50第五十章 那陣腳步聲雖然急促,卻很分散,看來這些人武藝高強,但對初家山莊并不熟悉。 初銜白立即坐起,剛穿好衣服準備下床,已被天印按住手。 “你干什么?” 他拿過靠放在床邊的霜絕:“你留在這兒,我出去看看?!?/br> “要你裝什么好心,滾開!” 初銜白推開他下床,忽然“嘭”的一聲巨響,房間的窗戶已被撞開,有人揮著刀過來。窗外火光反照,映出床邊兩人凌冽的雙眼。 來人腳步一頓,顯然沒想到房內有人,如無頭蒼蠅找到了目標,幾步竄了過來,然而刀剛舉起卻一頭栽倒了下去。 初銜白收回尚未拍出的那掌,人已被天印扯著背到背上。 她忍不住冷笑:“你不覺得現在再來護著我,已經太晚了么?” 天印從那人身上抽出劍:“只要你還活著,就不算晚?!?/br> 初銜白不屑地哼了一聲。 二人貼著回廊朝火光聚集的反向走,山莊內的人已經被驚動,一時間呼喝之聲不斷,火光更亮,大概來人已不打算隱藏了。 之前初夫人院前被天印撂倒的幾個看守都已醒了過來,嚴密地護在院門前。其他地方都不重要,只有她住的地方是初家重地。這一年來初銜白不在,打初家主意的人多得是,大家都已有經驗,所以很快就進入了狀態。 天印背著初銜白一路疾走,路遇攔截,一連斬殺了兩三人,才知道這些人是武林人士。 “看來他們這次是打算圍剿到我老家來了?!背蹉暟追谒珙^冷哼。 天印沒有答話,實際上他已有些脫力,只是在強撐著罷了。深知此時不能停留,他一鼓作氣背著初銜白走到初夫人的院子,閏晴已經帶著幾個姑娘跑來。 “公子,忽然來了不少武林人士,看來又是來逞兇的!折華折英已經帶人應戰去了,我來保護您……”走到近處才發現背著她的人是天印,她的眼神有些怪異:“這是怎么回事?” “你帶姐妹們守在門口,別讓那些人進入藏書閣就行了?!背蹉暟字苯雍雎粤怂膯栴}。 天印正要帶她進入院門,一群人已蜂擁而至,火光沖天,為首的正是青城派的塵虛道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