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
大長使眼瞧著郁泉幽身上寒意全都飄了上來,急忙低頭道,“屬下說錯了嘴。殿下您才是攝政帝君?!?/br> “你們不必怕我生氣。如今魔君那廝確實是天帝親封的攝政帝君。我早就不是。也不必還按照以前的名號喚我。不過...這攝政之位,絕不是他一個魔族異徒能夠坐的了的??傆幸惶煳疫€是要拿回來的?!庇羧臄Q著拳頭,目光有些陰冷。 大長使私底下同二長使對視一眼,也察覺到了郁泉幽身上滾滾怒氣,一時之間不敢說話。 “好了。別在地上跪著了?!庇羧臏\淺的說了一句,緊接著又道,“大長使。我有事要問你?!?/br> 大長使皺著眉頭,點了點頭道,“殿下吩咐?!?/br> 郁泉幽不說話,而是看了看后面幾位長使。大長使便立即明白過來,朝著后面幾位吩咐道,“我同殿下商議些事情,你們先退下吧?!?/br> 幾位長使低著眸,回了一聲是,便急急的退了下去。 “殿下有何要事詢問?”大長使瞧見三人都退了下去,便接著郁泉幽的話往下問道。 “窮桑的族譜可一直由你保管?”郁泉幽斂了聲,小心的詢問著。 大長使卻是奇怪,“殿下好端端的問起族譜之事作甚?” “你只需回答我便好?!庇羧牟幌胱尩谌齻€人曉得官蕓柔的真身是什么,便匆匆遮掩過去。 “族譜的確在我這里?!?/br> “那好,你告訴我...當年除了我母后生了我同郁九幽兩只金紅鳶尾鳳之外,整個窮?;首蹇蛇€有其余人有誕下金紅鳶尾鳳?” 大長使驚詫著,看著郁泉幽,不明白她怎么就想起問這事。眸子里顯然一絲慌亂閃過,似是知道事情。 郁泉幽瞧見,便知道他或許知曉一點官蕓柔身世的真相。 “當年...當年除了鳳后殿下,并沒有其他皇族妻室有誕下過金紅鳶尾鳳。整個窮?;首瀣F如今除了鳳帝那一輩的金紅鳶尾鳳...這一輩便只有你同郁九幽殿下了?!?/br> “那么母親呢?母親當真只是誕下了我們姐妹兩個么?”郁泉幽現在想起官蕓柔遇劫時的樣子,便愈發奇怪。怎么她遇個劫之后的特征也同自己當年涅槃一樣? 若非是有嫡親血緣關系,官蕓柔的原身怎么也不可能是金紅鳶尾鳳。 “殿下...”大長使依然支支吾吾的不肯說。郁泉幽等的有些不耐煩,“你便敞開直說。我必不會懲戒你。在這里扭扭捏捏作甚?” “殿下,不是屬下不肯說。只是這是當年陛下下令封鎖的事。屬下也并不敢說?!贝箝L使再一次慌亂的跪下,就是不肯說。 “....”郁泉幽不知說眼前這個人什么好了,頓了一會兒才道,“我母親是不是在懷我之前,還曾有過一個孩子,只是那個孩子后來因為某些原因...走失了?” 她做下猜測,原本也只是隨意猜想了一番,卻不料大長使一臉驚訝的模樣。心中便是一驚道,“還真有這么一回事?” 那大長使眼看著瞞不住,便只好實話實說道,“屬下再不敢瞞下去。的確有這樣一回事。當年...鳳后娘娘在懷上殿下您之前的確還生過一個孩子...那個孩子原本名為郁蕓幽,應該是窮桑的二公主...只是二公主滿月時,卻被賊人偷走,從此之后便失去了蹤影。鳳帝大怒,幾次三番的尋找不成,鳳后傷心欲絕。而鳳帝為了讓鳳后不在繼續消沉下去,便封鎖了她這一段記憶,私底下雖然還在偷偷尋找著二公主,明面上卻將此時壓了下來,就是不想讓鳳后再想起從前的傷心事?!?/br> “原來竟是這么回事?”郁泉幽幾乎可以確定官蕓柔便是她的二jiejie郁蕓幽。 她失了神色,癱坐在桌前,顯然有些喪氣。 她怎么也未曾料過,官蕓柔竟然是她的親jiejie?這是她怎么也料不到的事情。 郁泉幽坐在椅子上,忽然便有些癱軟。竟然...她在這世上唯一的兩個jiejie...都和她隔著血海深仇?她不由得苦笑一聲,人生被她活成這番模樣,也算是夠慘不忍睹了。 大長使見郁泉幽不說話了。還以為自己說錯了什么,立即低下頭埋著臉再不敢說話。 良久,坐上的主人才慢悠悠的吐出了一句話,“你下去吧...將窮桑交接的事務整理好。送過來吧....” 郁泉幽吩咐著。大長使便像是得了什么赦令一般,馬不停蹄的沖了出去。 她呆呆的坐在椅子上。心情是猶疑不定。這般等著大長使命人送來了許許多多交接的折子,這才強打起精神來,用心處理起事務。她一心想著拿回自己的一切,竟然一夜坐在堂前批折子就到了豎日清晨。 可郁泉幽卻沒有想著休息,直接伸了個懶腰,換了一套去往天宮的朝服,理所當然的上朝去了。 大長使橫豎覺得不安。郁泉幽這般簡直就是拼了命一般不管不顧。昨日她突破封印,不管不顧的到朝堂之上大鬧一番的事情早就傳遍了六界,今日她便這樣從窮桑換了窮桑帝姬的朝服前去上朝,并不是以天族嫡親公主降雪上神的身份前去...這是擺明了不打算給天帝一丁點的面子。 郁泉幽這是徹底和天宮的天帝老兒杠上了? 大長使胡思亂想一通,理了理思緒,召集手底下的人去了窮桑各地巡查。既然郁泉幽這樣馬不停歇,他們這些做下屬的自然也不能拖了主子的后腿。 于是乎,幾位長使便打這奉降雪帝姬命令的旗號,下巡各地,安撫百姓,斗志各處擾民的外客。挺起了腰桿子。 郁泉幽在一眾窮桑仙侍的陪同下,前往了凌霄寶殿。于上朝的時間絲毫不差的降落在了寶殿門前。眾神瞧見她一身窮桑朝服,盛氣凌人的前來,都紛紛避開,私底下議論著,怕是如今這朝堂之上的風向又要改上一改了。風光了九年的逍遙一派的朝堂勢力只怕日后就要漸漸凋落了。 她順著禮侍的安排還是循規蹈矩的走進了寶殿之中。輕描淡寫的站在從前她父君站著的地方,目不斜視的盯著上座的九宵龍椅,等著天帝上朝。 這朝堂議事還未開始,站在她頂后面的蠻荒之主林河便迫不及待的針對起她來。 “想不到降雪殿下還真有臉穿著窮桑的朝服前來。想來那窮桑鳳帝也未曾下過詔令說將窮桑帝君之位傳給你。殿下如今這一身前來,只怕是有辱禮法,是乃大逆不道,欺君篡位之舉吧?” 郁泉幽橫眉冷對著,不屑一顧的說道,“我窮桑之事還輪不到你一個蠻荒小賊在這里說三道四。我父皇有沒有傳下詔令讓我繼承帝君之位...只怕你也不配知道?!?/br> 她這樣將反話一說,到讓已經到場的眾位神仙都以為那窮桑的鳳帝曾私底下傳了詔令,命郁泉幽執掌鳳令玉璽,任職窮桑帝君。 事實上,鳳帝郁凌霄的確是下了一旨詔令存放在大長使那一處。只是時間太過緊迫,窮桑又民心不穩,自然不適合現在拿出那一封詔令。而郁泉幽今日穿著的這一身窮桑朝服也并非就是窮桑帝君的朝服,只不過很是相像罷了。 她冷笑一聲接著說道,“蠻荒小廝,睜大你的狗眼看看清楚。本君此番是穿著窮桑帝姬的朝服代替父親上朝聽政罷了。莫要再像九年前那般將惡臭的屎盆子再往本君頭上扣?!?/br> 她毫不客氣的說著。便讓那林河面目一紅,氣急敗壞的說道,“你身上...你身上那里不是窮桑帝君的朝服?” 身邊一直默默站著的九州帝君卻在此時忽然往林河面前一站,仔仔細細的盯著郁泉幽身上的衣服看著,而后挑著眉說道,“蠻荒之主...林大人,降雪殿下這一身衣飾還當真不是窮桑帝君的衣飾。她身上的繡紋...雖然看著像帝君的衣飾,卻是沒有金紅鳶尾鳳在上面繡著的。這上面的鳳雖然長著像金紅血鳳...卻是低一等的火鳳...你難道看不出來?” 這位九州帝君從來不插嘴朝堂之事,就像是萬年之前,帝玦在朝堂之上同這些天族人斗得如火如荼,他也從來不曾插過嘴,九年前,眾神要封印郁泉幽時,也沒見過他發一言一語,現如今反倒上來替郁泉幽說起話來。讓那林河又氣又怕。 “哦...我忘記了...蠻荒之主身在蠻荒之中,是這兩年同攝政帝君的關系好了,才有機會返回了天宮...哪里見識過窮桑的帝君衣飾?”九州帝君說起話來刻薄的很,可是一絲面子都不給林河。這話尖酸不已,嗆得林河面紅眼赤,卻不敢吭聲。好歹眼前這位是等級比他高上幾倍的帝君。若是得罪了這一位,害的天族與九州羽神族的關系再一次一僵便不好了。 郁泉幽并沒有料到這九州帝君會在此替她說話。她是心中驚訝,卻并未表現出來,只是裝作十分平靜的看著蠻荒之主被他駁的臉紅脖子粗,縮著腦袋,躲到角落里沒話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