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你說說看,什么叫擁兵自重,那飛虹手下有著八萬親兵算不算擁兵自重?飛虹手下的親兵不是照樣不聽本君的調配?這是不是也叫擁兵自重?這些一個個嘴中天天念叨著禮義廉恥,忠君愛君的老仙臣,一天到晚不想些法子對付炎珺,只會在這里同本君嚼舌根子!一旦本君提及出戰炎珺,除了狐墨與帝玦,還有誰聽本君一言?當真是氣煞本君!” 天帝憤然說著話,儼然被這一群仙臣氣的發慌。 郁泉幽待在一旁不做聲,靜靜的聽著天帝發火,等他出氣出的干凈了才緊趕慢趕的說了一句,“這些仙臣...孫兒已經查清楚了他們近日的行蹤...并未曾與炎珺有過任何接觸。因此只怕是就沖著孫兒而來的。不過爺爺不必生氣,他們再怎樣反對,我也有了四萬親兵,在九重天之依然有眾人維護,地位是不會輕易動搖。爺爺犯不著因為他們幾句酸言酸語而氣著自己?!?/br> 想起她這陣日子里集結的四萬親兵,郁泉幽便有些發愁。 這四萬親兵各自的力量都懸殊不同,只怕日后到了戰場上,她并沒有辦法很好的調度。日后訓練都是一個問題,已叫她困擾不已。 天帝轉過身欲言什么,卻見她也是一臉愁容,想了一想還是將自己心底的苦水收住,不讓郁泉幽再徒增煩惱。 一個時辰后,郁泉幽行色匆匆的從碎憐居中離去,北陽雪府前,伶云已然穿好戰袍等在門前。 她看了一眼伶云,只瞧見她臉上都是疲憊之意,“你這么累,便先去休息,兩個時辰后再來武場找我?!彼钪?。伶云不好反駁,便乖乖的退了下去。 郁泉幽自己一人招來了白鶴朝著自己的武場飛了過去。她急著將這四萬親兵的各個部署劃分出來,也方便以后訓練,便一頭栽入了武場之中,這一忙碌甚至三四個時辰都不肯出來。 直到帝玦從大月宮中忙完了事物出來將她帶走,她才察覺到肚子里一點點的餓意。 “你也當真是不要命?”帝玦將她從武場里拖出來的時候,已然是傍晚。郁泉幽不情不愿的同他回了別鶴仙居,跟在他身后,安靜的聽著他訓話。 “這般不愛惜自己的身子,日后便不必同我在這里唉聲嘆氣的說自己這疼那疼了!” 看著他氣呼呼惱怒火大的模樣,郁泉幽忍不住便是一陣笑意。隨后靜靜的摟住他的腰際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日后定會照顧好自己?!?/br> 帝玦聽著她略微疲憊的聲音便忍不住想要嘮叨一番,“還是我來照顧吧,你能一個人做好什么?” 他轉過身,順勢將郁泉幽攬入懷中,幾日不見她,便已是思之如狂,正準備同她親熱一番。門口卻突然閃現伶云的身影。 “殿下!” 伶云自從回了九重天之后,便很少稱呼她為殿下。此番她急急的叫喚聲只讓郁泉幽猛地一驚,抬起頭便朝她看過去,不自然的皺起了眉頭,“怎么了?” “銘火手下集結五千精兵sao擾下界...此番...天將頂不住了?!绷嬖埔谎郾闱埔姷郢i與郁泉幽相擁的情景,于是說話間也不自覺地猶豫起來。隨后想起膠著的戰事,才咬咬牙說了下去。 “什么?”郁泉幽詫異起來,“前幾日,他才從下界退戰,念羽雖勝卻也滿身傷痕,手下兵衛也傷了不少,怎么今日又來?銘火這樣快便恢復了?” “牙骨洞那位,自然不會看著自己手下受傷不管?!钡郢i輕輕在她耳邊說了一句,面色也十分凝重,“你隨著伶云先去看一看。我且先在此處替你分練一些事務...事后我們大月宮見?!?/br> 郁泉幽點點頭,急匆匆的便跟著伶云離開了別鶴仙居。 帝玦看著郁泉幽匆匆離去的背影,忍不住嘆一口氣,摸了摸胸口還留有的余溫,無奈的搖搖頭,轉身走進了仙居之中。 下界的戰事膠著,郁泉幽怎么也沒想到會在那里見到消失已久的沼臨與官蕓柔。 下界的戰事,也幸虧沼臨與官蕓柔在那一處頂著才不至于火燒眉毛。 郁泉幽感到時,沼臨正揮著閃著青光的鳴劍與銘火搏斗。官蕓柔在一旁幫不上什么忙便同著天族的士兵一起與邪族人對陣。 眼看著銘火一掌陰絲線便要向沼臨批過去,郁泉幽立即從腰際間抽出雙生劍,分成碧血與流光朝著銘火猛攻而去。 雙生劍靛色與血紅交纏在一起向銘火轟了過去,郁泉幽也翻身站在了沼臨的面前。 “沼臨兄!多謝!”郁泉幽沖著他咧開笑容,隨后便與銘火糾纏著打在了一處。下界處打出轟轟烈烈的一架,直到銘火吐血倒在騰云之上落荒而逃。郁泉幽穿著玄銀盔甲降落于下界長河河畔,毫發無損的打贏了銘火。 沼臨站在她的身后驚詫的看著她的身后,忍不住一陣震撼。 “多日未見...郁姑娘已然不同與當年?!闭优R收起劍朝著郁泉幽拱了拱手,隨即又反應過來郁泉幽現如今的身份,便又朝著她又拘了一禮,“小仙參見成元君?!?/br> 郁泉幽不習慣于他這樣參拜,急忙扶住他拜下去的身體道,“沼臨兄何必同我客氣?!?/br> 沼臨微微一笑正準備同她說些什么。一旁的官蕓柔便急忙走了上來,“沼臨?!?/br> 誰知這一叫卻讓面前的沼臨莫名的皺起了眉頭,他似乎很是不悅,沒有理會官蕓柔的叫喚聲,拉著郁泉幽朝著下界駐守的軍營之中走了過去。 郁泉幽有些奇怪的看著他們二人,略微皺起眉頭詢問道,“沼臨兄同蕓柔吵架了么?” 沼臨的臉色似乎更加沉了幾分,眼瞧著官蕓柔急急的跟了上來,面上竟然浮現出一些厭惡的神情。這讓郁泉幽驚詫起來,她何時見過沼臨面對官蕓柔時,臉上會浮現厭惡的神情? 官蕓柔面色有些難堪,走過來拉住沼臨的袖子輕聲說道,“沼臨...是我的錯...對不起。你不要不理我...” 她乞求的說著。 郁泉幽也從未見過官蕓柔這般卑微乞求的說話。越發覺得這二人奇怪。 沼臨依然不想理會官蕓柔,輕輕抽走袖子,冷然的說道,“你沒有對不起我,如果你真的知道錯了,那一件事便自己說出來?!?/br> 他顯然不想饒過官蕓柔。郁泉幽聽的云里霧里,沒來得及插上一句話,便聽見官蕓柔低下頭沉默著不作聲。 這沉默怪異的氣氛中,郁泉幽也不好意思開口說話,只好閉上嘴巴,靜靜的看著這奇怪的兩人。 “是我想多了...你做出那樣的事,怎么可能親口承認?”沼臨自嘲一聲,臉上浮現出一絲傷意,扭過頭沖著郁泉幽說道,“郁姑娘,在下就此告辭,請姑娘你日后多多保重!” 他朝著郁泉幽拱手一拜,便轉身就要離去。官蕓柔再一次拉住他的衣袍,想要求他不要走,誰知此人狠狠的扯開衣袖,飛身離去,不給官蕓柔一絲機會。 官蕓柔愣在原地很久很久,久到不知自己身處何處。 郁泉幽不敢打擾,少頃終于忍不住,無法繼續在這奇怪的氣氛下繼續待下去,“你們二人究竟怎么了?” 官蕓柔不作聲,依然愣愣的看著沼臨離開的方向。 郁泉幽皺著眉頭,嘆了一口氣,正打算再開口說話,卻只見官蕓柔猛地轉過身來,目光冰冷的看著她,只是一瞬間的事情卻叫郁泉幽渾身起了一絲涼意。在一晃眼,官蕓柔又恢復從前的樣子,目光中收起了莫名的寒光,只是慘淡的同她勉強的笑了一笑,“我同他...只是吵了一架...為的是從前的事情?!?/br> 郁泉幽有些愣然,情緒依然鎖在方才官蕓柔那般陰冷的目光中無法自拔。難道真的是自己晃眼看錯了么?官蕓柔方才的目光像極了一個人,一個當初在百鬼殿中將她推入惡水之中,送到秦蒼之中的姑娘。 她心驚不已,轉念從自己的思緒中醒過來,再朝著官蕓柔看過去,便見她依然是從前的模樣。忍不住質疑自己的目光。 “你同他...”郁泉幽愣了一番。 “泉幽,你知道么?沼臨便是忘憂?!惫偈|柔語出驚人。只叫郁泉幽倒吸了一口氣。 郁泉幽只覺得周圍空氣窒息起來,有些不知所措。 官蕓柔面對著她,一雙眼睛十分認真的看著她,像是要將她看穿一般。郁泉幽沉默下去不說話。官蕓柔便自顧自又說了起來,“你也覺得很驚訝吧...沼臨怎么會是忘憂,明明是兩個完全不同的人,怎么就是他呢?” 她這話讓郁泉幽想起沼臨那張面容來,與自己記憶之中忘憂的影子重合在一起,那樣遙遠的記憶里,郁泉幽已經快要忘記忘憂的模樣了。只是萬年前遠遠的見上過一面,的確與沼臨有些相似... “泉幽...你還記得忘憂么?”官蕓柔這般突然問了一句。話中莫名帶著寒意,只叫郁泉幽渾身一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