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八章 白行尸毒風云起(三)
一旁的三長老卻皺起了眉頭,“老五...他應該確實是那一位...” 梅念笙不解的回過頭看了那人一眼,然后聽見解刻這樣認真的對他說道,“試問這世上有幾人的元神是如此的干凈,又有幾人身上能一直佩戴著從黃泉泉底摘上來的曼珠華玉?當年我雖并未有緣見醫神一面,可醫神和那紫竹上神的往事卻是有所耳聞的?!?/br> 三長老并沒有注意清竹手上拿著打的玉佩,而是盯著他腰際間佩戴的一塊溫潤散發著紅色光芒的玉佩看。 梅念笙的目光也同樣停留在那一塊掛在清竹腰際的玉看。 “從你出現在長白的時候,我就一直想問....你腰間的曼珠華玉是哪里來的...現在看來...不言而得...”解刻將目光轉移到清竹的臉上。 清竹聽到解刻提起一個他熟悉至極的稱號,臉上的表情微微的一變,似乎想起了什么往事,他嘴角揚起一絲淡淡的苦笑,“看來這世上之人能夠讓旁人識得我是誰的...竟然只有這一塊曼珠華玉?!?/br> 清竹低下頭,將目光注視在腰間的那一塊玉上,眼中出現平時難得一見的柔情與悲傷,郁泉幽在一旁靜靜的看著清竹的那有些低迷的眼神,心中藏起一絲疑惑。 梅念笙聽到解刻這樣說著,心中便是突突的一跳,瞬時間便壓不住了氣勢,愣愣的盯著清竹說道,“你...當真是...” 清竹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道,“沒錯?!?/br> 站在梅念笙身后的解刻在那一剎那皺了眉,然后扯了扯梅念笙的衣角,小聲提醒道,“師弟,行禮?!?/br> 他這般提醒過后,便立即彎腰交叉手臂,向清竹行了一個大禮,“下臣拜見醫神大人?!泵纺铙峡v然不情愿,可這般知曉了清竹的身份,卻也不得不鞠腰行禮。 站在一旁本來便臉色不好的宣若在知曉眼前這個男人的身份后,腿腳便是一軟。 在如今的八荒六道,就算眼前的這個男人早已對外宣稱避六界之事,隱于山林之中,他當面的威名依然不減分毫。 八荒六道之中,也只有他這樣一個人打敗世上所有神醫,在十分年輕的時候當上了九重天的司醫府的主司。也只有清竹雖專注于醫術,卻依然能夠上線打仗,曾經帶領著九重天各路神仙為現在的天族拼出了一條血路。 開創天庭的第一任天君曾經在八荒六道眾神面前承諾過這樣一件事,“瑤山清竹,玄界之主,之后歷屆天君,當以太上皇的禮儀代之?!?/br> 也就是說,清竹的身份在八荒六道之中比天君還要尊貴,這樣的人物,就算梅念笙再怎么想要為宣若辯解,此番也不敢在多說什么。 他怎么會想到眼前的這個黑衣少年,竟然是威名遠揚的清竹醫神,清竹將軍的徒弟? 郁泉幽看著梅念笙敬畏的表情,眼里倒是有些奇怪,她并不知道清竹從前是這樣一個厲害的角色,只是曉得清竹是八荒六道中唯一的一位醫神,縱然隱世,這八荒六道的人卻沒有一個不知曉他的名號。 可緊緊是醫神而已,梅念笙也不必像是對天君行大禮一般,對清竹這般小心翼翼,她側目看了清竹一眼,皺起了眉頭。 看來她的這一位師父并沒有想象的看上去那樣的簡單。 她站在一邊上,默不作聲,眼看著身邊的宣若就要站不住腳步倒下去,眼里露出一絲炒粉的光芒,她微微的咳了一聲,站在清竹身邊,露出了委屈的神情,“師父....” 她微微的這樣一喚,清竹便知道她是想要做什么,于是眼角里帶了一些笑意,然后冷漠嚴肅的對梅念笙說道,“梅長老行這樣的大禮,我倒是擔待不起,我只問一句,我徒弟這事...你是否該給一個交代?!?/br> 梅念笙的臉色一變,余光瞥了一眼站在一旁幾乎快要站不住腳的宣若,低下眼眸,臉上愁容四溢,“醫神說的是,我的確該給霜生這孩子一點交代,只是小若性子的確是魯莽,可能方才做事的方法不對,卻并不能說明她方才便是存心的想要尋您徒弟的馬房,還望清竹醫神見諒?!?/br> 梅念笙低聲下氣的說著話。 郁泉幽盯著他看了許久,眼里便閃起一絲若有所思的目光。 正當著清竹還要繼續為郁泉幽說話的時候,身邊的黑衣少年輕輕的扯動了一下清竹的衣袖,隨后便秘密傳音過去說道,“師父,夠了...您來這的目的已經達到,沒必要在與這里的幾人糾纏?!?/br> 清竹這樣一番,亮出身份,想必不過幾日,當年的醫神清竹重新出世的消息便會立即傳遍八荒六道。且他這般的亮出身份也算是解決了她今日危機,也迫使梅念笙日后不敢在這般明目張膽的尋她的麻煩,兩層目的已經達到。 她便想著沒必要再使得她與梅念笙的關系更加差下去。 郁泉幽知道梅念笙之所以一直處處針對她,便只因為一個緣由,便是娘親。 從前她在眾仙面前還是郁泉幽的時候,梅念笙討厭她的原因是因為她的娘親。 梅念笙一直覺得,顏七娘會變成鬼尸的緣由便完全因為郁泉幽。 畢竟是娘親從前珍惜的人,她并不想將對梅念笙的印象徹底毀掉,便懶得再去與這人爭辯什么。 況且此人身上還有著她很想要知道的事情,實在不宜將關系徹底弄砸。 清竹聽到郁泉幽這句話,倒是十分詫異。余光瞥了郁泉幽幾眼,卻只見這丫頭,一臉沉重的盯著梅念笙看,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清竹嘆了一口氣,便順了郁泉幽的意思,不再去尋宣若與梅念笙的麻煩,只是淡淡的交代一句,“五長老今日之話我算是記下,若是日后您這位寶貝徒弟在這般魯莽,不拿證據就往霜生頭上扣帽子,我定然不會再輕易饒過?!?/br> 依舊拜跪在地上的梅念笙頓了頓身形,忍著氣答了一聲道,“醫神大可放心,這樣的事,日后必然不會再有?!?/br> 他這般給了承諾,清竹原本稍稍皺起的眉頭總算平坦了下來。 清竹看了一眼身邊的丫頭,便只見這丫頭依舊一臉認真的盯著跪在地上的梅念笙看,心里疑惑,于是輕輕咳了一聲道,“不走么?” 那丫頭卻像是想什么事情想的入了神,一時之間懵然的望向清竹,似乎不知道他在說些什么。 清竹知道這丫頭沒聽見他方才說了什么,于是便又無奈的重問了一句,“霜兒,還不走?” 郁泉幽怔愣了一下,這才點了點頭道,“是,師父請?!?/br> 清竹實為無奈的搖了搖頭,嘆了一口氣便朝著外面走去,郁泉幽轉而跟了上去。 一旁的官蕓柔眼見著事情就這樣因著清竹抬出了身份而解決,眼中便不自覺地閃了閃目光,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等著郁泉幽與清竹完全消失了身影之后,她又在大堂中央開了口。 似乎依舊為郁泉幽打抱不平,她盯著面如土色的宣若,怎么看怎么不順眼,隨后便冷冷的朝著剛剛從地上站起來的梅念笙說道,“五長老日后還是好好的管一管你的徒弟,若是以后因著這樣魯莽的性子闖下大禍,便是真的無可挽回了?!?/br> 梅念笙聽此言語,深眉輕蹙,卻又礙于官蕓柔纖云使者的身份不敢多說什么,便只有遵從著說道,“使者說的是....日后梅某定當注意?!?/br> 官蕓柔冷眼看了梅念笙一眼,隨后拂袖而去。 殿堂上的梅念笙被清竹官蕓柔這一來二去的威脅與警告弄得愁霧籠罩,恨鐵不成鋼的看了宣若一眼,一直壓著的脾氣便再也壓不住,朝著那邊原本已經穩不住的宣若怒聲喝了一句,“成事不足敗事有余,沒用的東西。你,回律戒閣閉門思過去!” 梅念笙脾氣本來便是暴躁,原本只是因著顏七娘的事情想要宣若偷偷的將郁泉幽帶過來詢問,這丫頭卻將事情弄得這般的復雜,著實將他氣的不輕。 宣若自己理虧,雖然想要反駁什么,卻又硬生生的將內心的一腔不滿用力的壓制了下去。 她低著頭,咬著嘴唇,眼里的目光逐漸的陰毒起來。 郁泉幽與清竹從鏈豈堂中出來后,便一直沉默不已。 清竹一臉奇怪的看著從方才一直安靜無比的郁泉幽,終于忍不住自己心中的疑問,開口詢問道,“你這丫頭從放才開始便一直都是這副模樣....到底在想些什么?” 郁泉幽緩緩的抬起頭來,盯著清竹看了一會兒,又繼續低下頭,不言不語的思考著什么。 清竹無奈的看著她,“你這丫頭....不打算與師父說上一說么?” “丫頭...你莫不是在想你這一位五師父的事情吧?”他見郁泉幽依然不說話,便自顧自的猜測了起來。 郁泉幽聽到清竹這話,才有了抬頭看他的意思。 “師父猜到我在想什么了?”她挑了挑眉,向他詢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