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五章 羅剎稀薄記憶中(九)
他攏了攏她的肩,溫柔的說道,“你放心...這個時辰...天星北府便只有覆杭一個人...” 她愣了一下道,“既然就一個人,為什么我們不進去...反而要呆在外面...?” “天星北府那種地方...沒必要進去...骯臟的很...”帝玦抬著下巴,話語中流露出一股淡淡的怒意,“你放心,很快就會有人來尋我了...” 郁泉幽知道,這人怕是想起了什么以前的事情。 于是便順著他,等在門口,又想起帝玦方才說清竹奇怪的話語,繼續開口問道,“你方才說師父究竟怎么了?他事先知道了些什么?” 帝玦揉了揉她的頭發,然后將下巴抵在她的頭頂上,溫和的說道,“自玉寒影從花界提前趕回來...我就覺得不對勁。白止向來酒量不佳,從不會主動去喝酒,當是你師父去尋得他。、 這些年,我與玉寒影兩人一直因為從前得事情,從來不肯見白止一面。那人憋悶得很,其實我知道他一直想要尋個機會向我們道歉,只是從來都是時機未到。千萬年來又許久沒有見我們,你師父為了幫你將玉寒影引回長白,便自做主找到白止,將他灌醉,告訴他只要將扶音卷拿到手,便一定能見到我與玉寒影。 白止這個人一向是醉了便沒有了理智,于是聽了清竹的話,將放在花界玉寒影身邊一半封旸殘卷扶音盜走,這才有機會醉醺醺的跑到我的面前刷一頓酒瘋...” 帝玦嗤笑一聲,“你知道么...你師父就是故意的,故意讓我們抓住白止盜取扶音卷的把柄,這樣從后一定有辦法請他幫忙... 白止擅長星象,如今白行鎮出現這等現象,若是請他一算,差不多便能知道到底是什么人將尸毒下在了半笑生中....” 原來師父竟然這樣打算...?郁泉幽十分驚訝,她從來沒有懷疑過師父的動機,也不知道他在打什么注意。她愿意相信清竹,覺得他真的像是關心自己的長輩一般,卻沒有想到,師父竟然也會這般算計。雖然...這一種算計是為了他們考慮,但不得不說這人的城府也是極深的。 郁泉幽咬著自己的手指,重新將帝玦與她將的東西細細的梳理了一遍,越發覺得毛骨悚然。 她不知道清竹究竟是怎么想到以后的他們會利用到這一位白止星君的... 師父...怎么能夠想到這么多的事情... 郁泉幽拉著帝玦,兩人站在門口。 少頃,果然不出帝玦所料。天星北府的府邸紅漆大門終究被人輕輕的推了開來。 有人從里面緩緩的走了出來。 穿著銀色長袍的男子看見站在府門前的一對男女,不經意的皺了皺眉。 “尋我做甚?”那人開口便問,一句多余的話也沒有說。 帝玦挑了挑眉頭,眼中的冷意也漸漸浮了上來。 “白行鎮鬼尸頻發...幫我查一查主兇在何方?”他說出的話語完全沒有請求的意思,直話直說。 郁泉幽看著這兩人又開始興起一股冷颼颼的意味,便不自覺的往帝玦的懷里縮了縮。 “我做什么要幫你?”白止星君臉上露出一絲不舒服的意味,盯著他冷冷道。 “堂堂白止星君前去盜取扶音卷...你說這個消息傳出去...會是什么樣的效果...” 他果然拿了此事來威脅覆杭。 白止星君的臉色差了幾分,眼眸轉了一轉,不知在想些什么。 隨后他露出一絲自嘲的笑意,“我們現在都已經成了這般的么?都已經開始威脅?” 帝玦沉默著不說話,靜靜的看著他,,郁泉幽卻明顯的感受到他放在她肩上的手指漸漸的蜷縮了起來。 “這不是不能浪費清竹醫神送給我的禮物么?” 良久,帝玦一臉無所謂的樣子,看著獨自一人嘲諷的白止,說話毫不留情。 他就這樣將清竹的目的抖了出去。 郁泉幽從帝玦的眼底讀出了一些刻意隱藏的傷。 她依舊靠著他的臂膀,繼續沉默。 白止低下頭,又不知在想些什么。 這時帝玦又開了口,“你是知道的吧...” 白止抬起頭。 帝玦繼續說道,“知道清竹來找你,灌你酒的原因?” 白止繼續不說話。 帝玦嘆一口氣,“愿意或者不愿意,隨你。不過到底你會不會去幫我這一件事,卻是我的事了?!?/br> 他拉著郁泉幽往回走去。 覆杭終于開口,在他身后喚了一句,“帝玦。對不起?!?/br> 郁泉幽略微感受到身邊的人顫了一顫,停頓了好一會兒,最終也沒有回頭。 帝玦抱著郁泉幽御劍飛行,沉默的氣息讓郁泉幽的有些難受。 她抬頭看著他的下巴,想著事情出了神。 帝玦感覺到了這丫頭的目光,于是順勢低下頭,卻正好印上了這傻丫頭的唇。 他輕輕的在上面蹭了一下,然后將她抱得更緊了些,“怎么了...在想什么?” 郁泉幽安靜的環抱著他的腰,默默不語。 帝玦用手指輕輕的彈了一下郁泉幽的腦門笑道,“怎么了...為什么不說話?” 她低著頭,這才猶猶豫豫的開口,“帝玦...從前你們究竟發生了什么?” 從她身后抱著她的帝玦微微頓了一下,然后慢慢的將下巴搭在了她的肩上,語氣有些疲憊,“從前的事情...我以后慢慢和你說...” 他不愿意開口,聲色又是那樣的疲累,郁泉幽便不忍心再問下去,心想著以后總會知道。 她卻并沒有想到當初的九重天四大公子之所以會兄弟反目成仇的緣由正是因為前世的她。 帝玦看著郁泉幽的側顏,心想著,她在他身邊就好,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了。 他御劍飛行,并沒有再將郁泉幽帶回離憂殿,而是直接飛回了長白青鐘殿。 快要到的時候,兩人紛紛換了裝,黑衣白裳,同排而走。一起行到長白入口處,看守的弟子紛紛喜極而泣。 “掌門?”那弟子驚喜的叫著帝玦,隨后,單膝跪下,手抱長劍,恭敬說道,“弟子恭迎掌門?!?/br> 帝玦收回浮在空中的流光劍,一句話也沒說,直直的往里走。 郁泉幽急步跟了上去,見那弟子還跪在地上,有看了一眼帝玦匆匆離去的背影,便好心的停在那弟子面前道,“你們掌門回來...你也該向大家通知一聲,莫要在這里跪著了?!?/br> 那弟子抬頭有些愣然的看著郁泉幽,繼續低下頭不言不語。 郁泉幽抽搐了一番嘴角,見那弟子不聽勸,便也懶得說什么。 加快腳步朝著已經上山一半的帝玦走去。 她好不容易追上帝玦的腳步,匆匆拉住他的衣袖,氣喘吁吁的問道,“你跑的這樣快做些什么?” 帝玦皺著眉頭,似乎很是不安。 他瞥了一眼山下守門的一群弟子,悄悄傳言與郁泉幽說道,“郁兒...長白這一些看守的弟子里...有魔界之人?!?/br> 郁泉幽一驚,怪不得方才他走的那樣快? 他知道只要他不停的往上走,郁泉幽一定會跟上來。 郁泉幽與帝玦的關系如今已經在六界中暴露的太多。 冷然的長白掌門形象,似乎也在慢慢的改變,便是這一絲絲的改變雖然不會引起銘火的注意,他們卻還是防不住炎珺手下另一個與郁泉幽為敵的左使。 只怕長白這一戰,帝玦當著眾弟子的面顯現出那樣焦急的樣子,一連離去數月,已經不讓人起疑。 那個炎珺左使看樣子已經知曉了些什么,雖然他不確定現在長白中的這些剛招入的弟子中有多少人是銘火的人,又有多少人是炎珺左使的人,但至少可以肯定,這些人一定是來查探他與泉幽關系虛實的。 若是這個時候他在這般與郁泉幽親近,只怕會對泉幽不利。 郁泉幽明白他的心思,自動的與他保持了距離,隨后傳音過去道,“阿玉...這一次我們回長白,一切小心?!?/br> 那人微微點頭,便不再理她,轉生飛馳,消失不見。 郁泉幽停留在半山腰間,有些遲疑自己要不要前去鏈豈堂。 她便在這個時候,恍然想起四月前的一樁事情,頓時有些哭笑不得。 她好像與那諳臨山的大弟子沼臨有著約定,說是五天后見一面,可現在一晃幾月過去,她竟然完全忘了這一回事。 郁泉幽想,現在的她估計也不適合立即會長白見那幾位長老,尤其是對她不善的五長老以及那個想要置她于死地的宣若。 轉而她前去了白行鎮便打算再去尋一尋沼臨。 雖然她已經知道了半笑生的秘密,卻一點也不知道到底是何人將尸毒下在了半笑生中。 雖說帝玦方才已經尋了那白止星君幫忙,但在她看來,白止愿不愿意幫忙都是一個問題。 雖說與沼臨約定的時間已過,可她總覺得那沼臨會來白行鎮的原因一定是為了查一些東西,雖然她還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可她也是斷定,這沼臨在沒有查清處事情之前絕對不會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