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六章 半笑風生為鬼途(十)
郁泉幽輕輕擺了擺手,沙啞著聲音說道,“沒事...沒事...” 清竹舒了一口氣道,“...沒事就好....我查到...那半笑生的酒中可能含有...尸毒...” “尸毒...?”郁泉幽瞪大眼睛,心突然就猛猛的跳起來,“白行鎮的酒中...怎么會有尸毒...?” 郁泉幽皺起眉頭,雙手攥緊了被角。 “...我還查出...帝玦喝了那酒會發病的原因...” “難道不是因為半笑生中的尸毒么?”她緊張的問道。 “不知是好事還是壞事...”清竹說話有些吞吐,“半笑生中的尸毒...對帝玦的身體并沒有用處...但是帝玦的背后的傷疤卻對他有影響...帝玦原本便生自于魔界,自小接觸這些,早已有了克服力...但是他身后的傷疤卻讓那對他免疫的尸毒在他的身體里起了反應... 而這世界上只有一種石頭中的靈力能夠使得存積在帝玦體內的尸毒發酵起作用?!?/br> 清竹仔細的與她說著,“這一種石頭...就是斑古亙玉的碎片?!?/br> 郁泉幽只覺得心臟撲通撲通的跳著,渾身上下顫抖起來。 “你是說...他背上的傷口與斑古亙玉中的靈力有關?” “是...”清竹的臉色也嚴肅起來。 郁泉幽卻仿佛不想去相信一般,“師父...你是不是查錯了...” 清竹看著這丫頭的表情,心里不安起來,這丫頭該不會已經猜到了吧...? 他有些緊張的看著郁泉幽,眼里有些慌亂。 這丫頭是怎么知道的...她并沒有恢復記憶,而他自己也不曾告訴過她關于斑古亙玉效用... 清竹欲言又止,卻見那丫頭的眼淚開始簌簌落下。 他看見這丫頭哭,便知道這丫頭一定是知道了帝玦現在的真正狀況,于是嘆了一口氣,“你也不要太過傷心...” 清竹安慰著。 郁泉幽不說話,默默的坐在那里不動彈。 帝玦背上的傷若本就是斑古碎玉造成的,那么這世上的任何一塊斑古亙玉都救不了他。 她雖然不知道為什么自己會這么想,也許...那斑古亙玉前世是屬于她的...她會有所感覺...但是看到清竹的表情,她幾乎可以確定,她猜想的是正確的。 “師父...沒有其它辦法可以救他么?” 郁泉幽抬著眼,眼眶極紅。 “我知道你的著急...可...”清竹剛剛準備說什么,眉頭突然一皺,似乎感應到了什么,急匆匆推開房門,徑直跑了出去。 格木門前卷過一絲身影,是熟悉的氣息,郁泉幽慌了起來,著急的從床上走下來,也不管身上的傷有多重,朝著清竹消失的方向一瘸一拐的跑了過去。 她跑到殿門口,忽然便怔住了腳步。 閣子欄門前,帝玦卷縮著靠在角落的墻壁上,似乎痛苦萬分,清竹站在一旁,臉上的表情非常無奈。 她躲在角落里朝著那邊望去,心里難受至極。 那人虛弱的扶著墻,輕輕的拉了拉清竹的衣袖,沙啞的說道,“你...能不能保我四年無恙...我只要四年?!?/br> 清竹吸了一口氣,余光朝著角落里躲著的那個人瞥了一眼,然后將他們的話語虛化,使得角落里的那人完全聽不見他們說話的聲音。 清竹做好這一切才輕聲答道,“好,我可以幫你?!?/br> 郁泉幽躲在角落里完全聽不見他們說話的聲音,心里越來越慌亂。 等到倚在墻角邊上的白色身影安靜的倒了下去,她的只感覺自己的心臟都要跳出來了。 她立即沖了出去,扶著帝玦的身體,慌亂起來。 “師父..師父...他...”郁泉幽結結巴巴,幾乎說不出話來。 清竹幫著她將帝玦扶起來,嘆了一口氣道,“他是體內的蠱蟲發作了,我這些天一直在研究他背后傷疤的事情,卻忘記了他體內還有蠱蟲的事。他體內的尸毒已經被斑古亙玉的靈氣激發,那尸毒是尸毒中的老二,毒性絲毫不亞于尸毒之王... 若是和嗜靈蠱蟲結合在一起,不僅會大大增加這一味藥的毒性且會讓他徹底喪失意識。 他的壽命可能會縮短到十二個時辰,然后他便會在這十二個時辰里受盡體內蠱蟲的折磨,最后氣絕身亡?!?/br> “什么?”郁泉幽失聲說道,看著帝玦昏迷過去,臉上慘淡蒼白的樣子,只感覺胸口被捅了個窟窿。 “但是也不是沒有辦法可解…”清竹又說道。 “什么辦法...?”郁泉幽臉上的表情焦急無比,坐立不安。 “我問你...你知不知道他的內丹一直在你的身體里....?” 郁泉幽微微一愣,顯然完全不知情。 “你這丫頭還不知道啊...”清竹嘆了一口氣,又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師父...我明明以前就已經把內丹還給他了...”郁泉幽的聲音十分的沙啞,眼中無神。 “魔界流傳著一種詛咒...你知不知道...?” “不知道....”郁泉幽怔怔著。 清竹的低著雙眼看著她,沉默了一會兒,將那詛咒與她一一說來。 上古時期,北方有一只大鳥,名為鯤鵬,乃是一類兇獸,那個時候的八荒六道各族都相處得融洽。 因為鯤鵬叫囂著整個大荒,將大荒弄得生靈涂炭,民不聊生,所以各族聯合起來,想要將鯤鵬囚禁,最終雖然達到了目的,可鯤鵬的惡靈卻將怨念附身于當時帶頭囚禁鯤鵬的魔族王者,詛咒王者無心。 從此魔界之王皆是無心的怪物,魔族也因此慢慢從各族中異立出來,成為了正義的對面。因為他們的王,無心,所以他們的子民,也漸漸的冷情冷血。 在千年之后,事情出現了轉機,曾有一位紅衣的妙齡女子感動了魔界之王,她為了這魔界之王奉獻了自己的心頭血,魔界之王重獲七情。 雖然到此,也算是個好結局,可那魔界之王,卻在百年之后對紅衣妙齡女子變了心,妙齡女子慘死,此前,給魔族王者血脈下了一個永生永世無法破解的謎咒,她詛咒魔界之王的子孫后代一生只能愛上一個女人,若背叛了她,必不得好死。 而那妙齡女子詛咒的方式便是內丹。魔族王族男子在成年后成婚之日有一項必做的風俗,便是將內丹存于發妻體內,以表永結同心之意,若有違者則會被剔除修為,永世不得修行。 自從那妙齡女子在王族男子身上下了咒后,這些后代若將自身的內丹喂與心愛的女人吞下,那么他便永生永世不能背叛這個吞下他內丹的女人。 施了咒的王族男子內丹認主,一旦被心愛的女子吞下,即使后來回到本身的身體里,那內丹也歸屬于女子,若那魔族王者后代不再喜歡那女子,那么內丹便會自毀,重創內丹原本的主人,使他灰飛煙滅。 郁泉幽一點也不知道他竟然下了這樣的賭注在她的身上,“他...是什么時候...” “你身陷魔界冰洞,他將你從牢中救出并將內丹給了你?!?/br> “他...的身體...是不是因為缺了內丹的緣由...我...把內丹還給他...好不好?” 郁泉幽已經完全亂了分寸。 “他的身體變成這般與內丹無關,你還給他也是沒用的?!?/br> “那究竟有什么法子...師父...快些告訴我?!庇羧闹逼饋?,語氣也有些氣急。 “你跟我過來一下?!蹦凶涌粗牖璋胄训牡郢i,最終說道。 說完他便向另一邊的角落走去。 郁泉幽擔憂的看了一眼帝玦,跟著清竹朝著旁邊走了出去。 清竹走到一處站定,背著手緩緩說道,“你是唯一擁有他內丹的女子,又是唯一一個擁有歸屬冰系的全魂之力的人,而他體內蠱蟲屬火,只有陰陽相交,方能克制他體內的蠱蟲,且若是這個辦法成了,或許還可以救他的性命?!?/br> “可陰陽相交…?”郁泉幽疑惑的問道,“是什么意思?” “咳咳…”清竹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過了一會才說道,“就是…男女…行房之事?!?/br> 郁泉幽愣在原地,就好像被雷劈了一般,清竹見她的表情也變得不自然起來,又輕咳了兩聲道,“但...這一種方法....會使你受到傷害....你體內的煞氣已經徹底激發...如此這般,日后一定陷入痛苦....總之,我就先走了...你自己看著辦..” 他一溜煙的跑了開來,殿前只留郁泉幽一人在風中凌亂。 她深深吸了一口氣,走到帝玦身邊,用力的將帝玦扶到自己的背上,然后一步一步朝著里屋背去。 那人已完全昏迷。 郁泉幽坐在床榻邊上,看著帝玦。 她想著清竹方才的話,低著眸,心中亂糟糟的。 她又想起了之前他推開自己的事情。 她知道,她早就知道帝玦那般只是不想自己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