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 舊事舊人皆為情(十二)
恍然間想起帝玦身上那樣嚴重的傷勢的郁泉幽立即回過了頭,朝著帝玦看去。 裝作傷口疼痛發作的帝玦輕聲哀叫著躺倒在床上,眼里的痛苦之色絲毫不像是裝的。 郁泉幽果然毫無防備的焦急了起來,她急急忙忙的爬到他的身邊,緊張的問道,“怎么了...怎么了...傷口又開始疼了么?” 哀叫半天的帝玦卻在此時忽然停了聲音。 郁泉幽不解的看向他的眸子。 那淡藍色的眸子不知為何突然像是染上了一層淡淡的水霧一般,變得十分好看,十分的魅惑人心。 她怔怔的看著帝玦,仿佛再也沒有辦法將自己的眸移開了一般。 悠閑的躺在床榻之上的男子緩聲對郁泉幽這般說道,“夫人覺得為夫我如何...?” 郁泉幽絲毫不能控制自己的理智,癡癡呆呆的望著他,然后將一直藏在心中的話說了出來,“夫君力大無窮,威武不已....” 這一句話一出,躺在床上的帝玦先是一愣,隨后便是一陣笑意。 他憋著那笑接著向郁泉幽問道,“那夫人對為夫到底是什么樣的感覺呢...?” “喜歡你,非常的喜歡...夫君是我這輩子最喜歡的人?!?/br> 郁泉幽再一次不受控制的說出了心中的話。 此刻的帝玦聽到她接連說完這兩句話后,再也忍不住憋在心里的笑,放聲豪爽的笑了起來。 那笑聲之大總算是將一臉呆滯的郁泉幽喚醒了過來。 回過神的郁泉幽不明白為什么帝玦要笑,當她慢慢回憶起自己方才究竟對帝玦說了些什么的時候,她的臉再一次紅了起來,這一次卻紅的猶如火焰一般。 這個帝玦竟然對她使用了魅術...誘使她說出了心里話... 那兩句羞辱的心里話竟然被她這樣堂而皇之的說了出來... 郁泉幽朝著帝玦翻了個白眼道,隨后冷下臉道,“有意思么?” 她有些氣急敗壞,心想著,若是她不給點顏色給他看,只怕帝玦便真的要無法無天了... “夫人...生氣了...?”帝玦輕聲詢問道,聲色極其溫柔,帶著滿滿的笑意。 “夫人生氣的樣子真讓我愛不釋手...”帝玦的嘴角揚起了一絲極為邪魅的笑容。 他伸出修長的手臂勾住了郁泉幽的脖頸,將她順勢拉到懷中,貼上嘴唇又想繼續吻下去。 郁泉幽不滿的推開他的臉,一臉嫌棄的說道,“帝玦...你屬狗的么...?一直親...?親就算了...還要啃...” 郁泉幽指著嘴唇上一排十分整齊的牙印極其不滿的說道。 她見他還想對她圖謀不軌,便用手用力的抵抗著他,不讓他有機會靠近自己。 郁泉幽氣呼呼的威脅道,“你再敢靠近一步....我便將云歌在后山養的雞捉過來給你暖床...” 一提到雞,原本還裝著一副無賴表情的帝玦霎時間白了臉色,瞬間老實了許多。 郁泉幽笑嘻嘻的看著他,見他環在自己手上的手還是沒有放下來,又要開口嚇他,誰知帝玦卻沒讓她有這個機會,他將臉深深埋在她的肩頭,聲音中略帶慵懶的說道,“郁兒...我冷....” 郁泉幽又好氣有好笑的說道,“我的魔君殿下....如今都快要立夏了...那還有冷的時日....找理由抱我也應該找一個好的....” 她去推他,他便抱得更緊。 “雖說已經入夏,可這夜中還是十分的寒涼的...夫人...我身上有那么多傷,自然會覺得疼痛發冷...夫人忍心將我丟下么?” 低低的嗚咽聲。 縱然郁泉幽知道他是故意這樣說的,可郁泉幽卻還是忍不住軟下了心。 帝玦身上的傷的確一入夜就會燥癢疼痛難忍,只是他從來不說,而今他為了將她留下來這般耍賴的說著,郁泉幽便再沒了脾氣。 她反抱住了他的腰,輕聲道,“帝玦...只怕從今往后,你在長白弟子里那般兩袖清風,不沾女色,飄飄欲仙的形象就要這樣被毀了...” “嗯...”他低低的悶答一聲,嘴中發出一陣低低的呢喃聲后便陷入了沉睡之中。 郁泉幽輕輕喚了他幾聲,靠在她肩上入睡的帝玦已聽不到任何外界的聲音。她嘆了一口氣,輕輕掙開他搭在她腰間的手,為他捻好了被角,躡手躡腳的走了出去。 她輕輕走下了樓梯朝著清竹住的廂房里走去。 一樓廳堂之間,那個方才誤闖帝玦的廂房逃竄出去的小弟子正畏畏縮縮的掃著地,見到上面有人走了下來,便急急忙忙的站直了身體。 眼見著來人是郁泉幽,小弟子便忽然想到方才在掌門屋子中看到的那幅畫面,心中猛然一抖,霎時間紅了臉。 郁泉幽本來是沒有注意到這小弟子的,可他突然站的筆直,臉上也通紅不已,便引起了她的注意。 她上下打量了這名弟子一眼,雖只是匆匆打量了一眼,卻在心底莫名的記下了這一名膽怯如鼠,維諾不已的小弟子。 她并沒有想到,就是這一位小弟子的出現,在郁泉幽今后找尋斑古亙玉的時候幫了一個大忙。 郁泉幽只在大堂之上停留了一步之余,隨后便徑直的走向了清竹的廂房之中 彼時,清竹正在研究為帝玦止住身上傷口潰爛復發的藥譜,余光瞄到了門前飄蕩的一片衣角,嘴角便勾起了一絲淡淡的無奈。 他低頭專心致志的看著醫書,那片衣角卻只是在門口不斷的搖晃著,既不進來,也不開口說話。 他微嘆一口氣,捏了捏發酸的鼻梁,輕聲道,“丫頭...既然來了便進來吧...總是在門口晃著是想要我請你進來么?” 躲在門口的郁泉幽聽到他這樣說,臉上露出了一些尷尬的笑容道,“前輩...我是不是打擾你了...” 她之所以呆在外面沒有進去,只是因為清竹正在為帝玦研究藥譜。 “打擾都已經這樣了...你若還不進來...我可就不答應你之前求我的事了...” 清竹用帶著一絲威脅的語氣與她說道。 趴在門口偷偷往里看的郁泉幽便急忙跳了出來道,“不不不...前輩既然已經考慮好了,便不能再反悔了...前輩...不...師父...” 她生怕清竹反悔,便急急忙忙的叫出了口。 清竹好笑的看著她道,“丫頭...我還沒有說是什么事呢...你怎么就知道我說的是你拜師的事?” 帝玦總是昏迷不醒,郁泉幽待在他的身邊出了能夠幫他每日清理一下傷口,上一上藥之外,其他的什么也不能做,她不是特別懂得藥理,這幾日長白之前中過尸毒的弟子又有反復現象,清竹每日都忙的腳不沾地,幾乎沒有時間在去為帝玦診治。她想著若是她能跟著清竹學一些藥理,便可以親自為帝玦診治。 可收徒是一件大事,縱然清竹與郁泉幽有著一種他沒有開口說破的關系,也斷然不能輕易的答應,便只說考慮兩天之后自會給她答案。 郁泉幽以為方才清竹要說的便是這事,誰知他竟開口說不是,倒叫她有些蒙眼。 她一臉疑惑的看著他,轉了轉眸,努力想著自己前幾天還與清竹說了什么事。 隨即便想起一件事來。 “師父是說...斑古亙玉的事...?” 清竹點了點頭,“我雖已隱世多年,可當年你戰死沙場的時候,我還并未歸隱玄界...當年斑古亙玉被你摔碎之后撒入六界各處,我有特地去尋找記錄了一些...現如今化了一張大致的路線圖,圖上標志的地方,都有可能藏有斑古亙玉...可現在的八荒六道也不是早年的八荒六道,其中自然有許多不一樣的地方... 當初斑古亙玉一共分成了十一塊。碎緣石以及其中的兩塊隨著梅半仙的消失而不見...你手上現在有一塊...剩下的分別藏于楊瑜仙城,西海深海,南云都都城,靈月族靈月谷以及西域苗疆?!?/br> 清竹指著那張他畫出來的圖片認真的和郁泉幽一一講道,“目前為止我所知道的五片斑古亙玉所在之地大概便都在這些地方了...其余的三片我便不知道了?!?/br> 郁泉幽邊聽邊點頭,看著這些地方,頓時有些頭疼。 這楊瑜仙城的城主顧辰與她因娘親結仇,西海的公主宣若雖然算是她的師姐,可單憑宣若的那種脾氣,就算是找到了斑古亙玉,估計她也沒有辦法帶出西海。 至于南云都...她想這輩子她恐怕都不會踏足。 靈月谷的地勢隱秘,進去的人沒有一個能活著回來,除非是受到谷主陌離雪親自邀請否則絕無可能踏入其中一步。 那西域苗疆更是不能去的地方,危險程度好不亞于靈月谷.... 她愁眉苦臉的看著那一份路線圖,忽然想到四師姐禾玉央是苗疆圣女,那緊緊皺起來的眉頭便倏的送了下來。 清竹見她,一會兒苦著臉,一會兒又自顧自的笑了起來,便在心里道,“這丫頭想些什么呢?表情那么豐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