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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妖后撞上穿越女在線閱讀 - 第20節

第20節

    桓歆是多么冷靜自持的人,怎么可能惹得習氏怒火中燒?

    桓姚始還有些疑惑,把桓歆這一兩月來的莫名行徑結合此事一想,瞬間便什么都明白了。心中暗自嘆息,桓歆果然是好心計,竟是那么早就在籌謀了。

    原先她還想通過習氏把她和李氏弄到荊州去,暫時沒有答復桓歆的提議。如今,卻是非去江州不可了。

    第37章 新婚夜

    兜兜轉轉的,終是到了十月。

    南康公主已經被放出來主事,被關了這么多天,整個人都有些憔悴。也不知是一心顧著二郎君的婚禮,還是被關老實了,這日子,倒是誰的茬都沒找過?;父仙舷孪露紴槎删幕槎Y忙得不可開交,打掃庭院,布置新房,準備婚宴,置辦酒菜,一大堆的事情要在婚禮之前完成。

    桓溫如今位高權重,要招待的賓客也都是晉朝的上等名流,這整個婚禮的排場,自然是要越大約好。雖說之前許多東西早有準備,如今也還有一個多月時間布置,卻依舊顯得十分匆忙。仆從們往來如梭,走路的時候幾乎都夠得上小跑了,人仰馬翻地忙了許多天,才終于到了婚禮當日十月初八。

    不過,這一切,跟桓姚倒是沒什么關系。南康公主雖然也抽調了她們蕪湖院的仆從,還吩咐李氏幫著繡了些婚禮上要用的小物件,但桓姚身為傷員,卻是一身輕松。只安排了她在新婚當日去婚房陪一陪新婦。

    這是桓姚第一次目睹東晉時期的婚禮,雖說早有耳聞,但看著桓府到處黑布黑紗地掛著,還是各種不適應。深受前世文化影響,覺得這滿目的肅穆黑色完全不像喜氣洋洋的婚禮,倒跟辦喪事一樣。

    黃昏時刻,桓濟駕著墨車到會稽王府迎親。上百人的迎親隊伍,提著燈籠,帶著喜車,后頭還有會稽王府的嫁奩與送嫁隊伍,一行幾百人,一路浩浩蕩蕩地行進著。會稽王府與桓府,一個在建康城東,一個在城西,繞城走了小半圈,觀禮湊熱鬧的無數。

    司馬道福坐在喜車上,手中握著喜扇遮面。對于這場盛大的婚禮,她沒有一點喜悅與虛榮,也沒有離家為新婦的傷感,心中有的只是焦躁與憤怒。

    得知婚訊以后,她逃過一次,還沒走出會稽王府多遠,便被逮了回來,她的行徑似乎惹惱了司馬昱,從此便將她關在院子里,嚴防死守不許出院門一步。嫁妝是徐氏親自幫她打理的,府上的其他則是王妃王氏在cao持。徐氏天天苦口婆心地勸她,但她什么都聽不進去,只是求徐氏放她走,她不想嫁桓濟。鬧絕食,假裝上吊,什么花樣都耍盡了,司馬昱這次卻鐵了心,任她怎么鬧,徐氏怎么求情都毫不理會。

    如今送嫁,身邊全是五大三粗的健壯嬤嬤,死死跟在喜車兩邊,就是防著她在中途鬧幺蛾子。

    什么婚禮中途逃走之類的,完全不可能。

    司馬道福暗恨不已,在心中各種痛罵:蠢貨司馬昱!活該你變腦殘,活該你當亡國昏君,活該你被楚太祖鞭尸!鼠目寸光,以為拉攏了桓濟這個嫡子就什么事都沒有了嗎?嫡子管個屁用,一個無腦的莽夫能成什么事!瞎了你的狗眼!

    等她將來成為楚太祖的至愛,絕對不會給他求情!

    也就只有這樣想一想,她心中才好受些。眼看要到桓府,快下車了,便也收斂好臉上的表情,為待會兒要做的事情醞釀起情緒來。

    一對新人行到喜堂,在司儀的唱和下,便該行禮了。

    此時,變故突生,新婦手中的喜扇突然掉在地上,一張明艷美麗的面孔,便這樣暴露在眾人眼前。觀禮的眾人,紛紛嘩然。

    司馬道福很不甘心就這樣嫁給桓濟,就算暫時無法反抗這場婚事,她也要給桓歆留下深刻震撼的一次記憶。她知道,這是最后的機會,迎親的人當中沒有桓歆,那么,他必然是留在桓府幫著招呼客人了。喜堂上,他肯定會出現的。

    她在堂內掃視了一圈,終于在高堂之下的右側找到了他的身影。

    她的一雙眼睛幽怨地盯著他,帶著控訴,帶著期盼,帶著一往情深。

    她覺得自己以往都太委婉了,像楚太祖這樣的冰山,或許對感情都是比較遲鈍的,她那么小心翼翼地接近他,或許他根本不知道她的心意。俗話說,女追男隔層紗,楚太祖肯定不可能遇到像她一樣熱烈大膽真誠的女子的。

    為了效果好,她還特意向徐氏爭取自己化了妝。她知道自己容貌的優勢,用眉黛粉畫了眼影,把眼睛襯得又大又水,還特地練習了眼神,為的就是這一刻。

    司馬道福的陪嫁嬤嬤趕緊走出來,把喜扇撿起來強行塞回司馬道福手里,向眾人賠罪:“貴賓們請見諒,我們郡主歷來體弱,今日婚禮勞累,執喜扇太久手軟了!”

    如今女子以柔弱病嬌為美,眼下拿個體弱的理由來搪塞,聽來倒也可以諒解??粗鴷醯拿孀?,眾人便也一笑置之。只有主位的南康公主,不著痕跡地狠瞪了司馬道福一眼。

    行完禮,司馬道福便被陪嫁的嬤嬤丫鬟架著進了新房。

    卻了喜扇,行過同牢、合巹之禮,桓濟便出去招待賓客了,由桓府的幾位小娘子來陪伴新嫂嫂。

    在一群或嬉笑嬌俏或端莊優雅的小娘子中,桓姚顯得既安靜又奪目。

    司馬道福以前從未見過桓姚穿過華美精致的衣物,她們蕪湖院一直十分困窘,完全拿不出像樣的衣衫。但她即使粗布陋服,看著也如同有仙氣一般。如今,不過是穿了身稍微看得過眼的衣物,便似乎整個人都散發著耀眼的光彩,襯得周圍幾位比她年長的娉婷少女全部黯然失色。

    以前的桓姚,是穿不起這樣的東西的,這些都是桓歆給她的。想到這點,司馬道福心中便不由自主地涌起一陣陣嫉恨。同時她又不斷告訴自己,她是個純真善良如陽光一樣的女孩,不該有這種陰暗心理。

    可還是有種止不住的無力和迷茫感,剛才在喜堂中,她幾乎是孤注一擲地丟下了喜扇,只為看桓歆一眼,可是,他臉上的神情依然是那樣漠然。讓她不由自主地又開始懷疑,即使她倒追,有桓姚這樣一個足以秒殺一切同性的人在旁邊比著,她又真的能成功么?

    既生瑜何生亮?有了她司馬道福穿越而來,為什么還要有桓姚這種土著來遮擋她的光芒。

    桓姚見司馬道福郁郁寡歡的樣子,并不如往日那般熱情地跟她說話,也有些理解對方的心情。任誰被迫跟不喜歡的人結婚,也是高興不起來的。

    歷來八面玲瓏的桓三娘子倒是招呼著人給司馬道福送了些吃食來,其他幾個jiejiemeimei也圍著司馬道福拉關系,倒讓桓姚也一時插不上言。想來對方也沒什么心情,便沒跟著往上湊。

    待得時辰差不多了,就與眾人一道出來了。房中安靜下來,只剩下司馬道福和她的眾位陪嫁侍人。

    不多時,桓濟便滿身酒氣地回來了。此時,大抵是見這婚事已經算鐵板釘釘了,幾個身強力壯的嬤嬤便也不再留在新房里討人嫌。

    在貼身丫鬟的伺候下,兩人分別到側間更了衣,梳洗完畢。司馬道福見桓濟大喇喇往床上一坐,立刻怒瞪著他,“你給我起來,今天我睡床,你睡地板!”

    她是不會和桓濟發生關系的,她要把自己冰清玉潔的身體留給心愛之人。反正桓濟也不喜歡她,她應該還是可以和他講講條件的。做名義夫妻什么的,很多小說里面不都是這樣寫的么。

    桓濟眉毛一挑,“郡主,今晚可是你我的新婚之夜,哪有分開睡的夫妻?明日我可要好好問問岳父,這會稽王府是什么家教!”最后這話,說得極不客氣。不過,本來之前司馬道福行為不端接近桓歆的事情就讓會稽王府理虧了,如今,司馬道福再次將把柄送到他面前來,他站得住理,是完全不懼司馬道福把話捅出去的。

    司馬道福聽桓濟提到司馬昱,頓時蔫下來。她也不傻,罵歸罵,她卻也知道自己以后在桓府的生活還要仰仗會稽王府的蔭庇,之前本就惹了司馬昱發怒了,如今,不能再把事情捅到他面前去了。

    “我來葵水了,不方便同床。你要是不怕被弄臟了衣服,便盡管來吧!”司馬道福眼珠子一轉便想到可行的借口了。古代的男人不是最忌諱這些么,她不信他還真的來檢查她是不是真來那個了。

    桓濟定定看了她一眼,冷哼一聲,也不戳穿她。不同床就不同床,干扁豆一樣的身子,以為他稀罕不成。更何況,剛才司馬道福在喜堂的行為,讓他倒盡了胃口。

    眼睛一掃,看到床前跪著的一個奴婢臉盤嬌艷身段凹凸有致,倒是心頭一癢。知她是司馬道福的陪嫁,開口問道:“你們郡主說她身子不便,你可方便?”

    此人正是原本司馬道福身邊的大丫鬟采蓮,聞言,先是一愣,后頭卻是又喜又怕。面前的這位郡馬,是權傾朝野的大都督桓溫的嫡子,前程似錦,能被他看上自然是極好。但她作為郡主的陪嫁丫頭,生死都是握在主子手里的,就算郡主不愿和郡馬同房,她也不敢在新婚夜就搶了主子的風頭。是以,她只是嬌羞地低下了頭。

    這模樣,倒是勾得桓濟更加心動,起身就把她從地上拉起來,“郡主既然不便,那就由你的侍人代勞罷!”

    司馬道福難以置信地看著桓濟拖著有些惶恐的采蓮往外間走去。等回過神來,外頭已經響起了采蓮半推半就的嬌吟聲。

    瞬間,她覺得自己受到了莫大的侮辱。剛才她還想著,如果桓濟強行要和她發生關系,她就拿燭臺打暈他。結果……結果人家根本就無視了她。難道她還不如個丫鬟有魅力?

    不,桓濟這種沒腦子沒品位的男人哪里懂得欣賞她的獨特!

    聽著外間發出的yin|靡聲響,司馬道福狠狠砸了個燭臺過去,惡心透了!

    第38章 揭露

    第二天早上,新婦見禮的時候,桓府上下,難得的齊聚一堂了。

    桓姚第一次見到了桓熙桓濟兩兄弟,還有已經出嫁,專程從外地回來參加桓濟婚禮的桓大娘子和桓二娘子,這才算是把所有的兄弟姐們認了個遍。

    司馬道福和桓濟這兩個主角姍姍來遲。兩人倒是默契,都沒提昨晚的事情,還囑咐了院中的奴婢扎緊了嘴巴。

    桓溫見這對新人,雖說不是恩愛甜蜜,倒也沒鬧起來,也算是放心了。喝了兩人敬的茶,囑咐了幾句,送了個西郊的莊子給兩人算作給新兒媳的見面禮。南康公主雖說已經對司馬道福不滿,但看在兒子的份上,這點面子還是要給的,痛快地喝了茶,還如往日一般對她很是喜歡的樣子,拿了個南市的鋪面做見面禮。

    緊接著,便是新婦和小叔小姑們相互見禮了。

    司馬道福畢竟有著皇家身份,是以,只是交換個禮物,她行平禮,小叔小姑們反倒是要行大禮。

    先是拜見了大哥大嫂,兩方客客氣氣地交換了禮物,妯娌間說幾句往后要相互幫持的話。但下一個輪到桓歆時,司馬道福對著他笑得尤其甜美,“三郎快請起!”

    “三郎”二字,雖說作為長者都可以這樣稱呼,在司馬道??磥?,卻是尤其親昵的,是以,雖然對方已經成了小叔,她叫得還是很歡快。

    “祝二哥二嫂琴瑟和鳴,白頭偕老?!被胳У卣f了句,呈上的禮物,是一尊中規中矩的白玉道祖像。

    “聽聞三郎常騎馬出去辦事,眼看冬日快到了,我便備了幾雙皮子手套,禮物微薄,但勝在實用,還望笑納?!闭f著,便讓人將東西呈上來。要知道,所有的禮物當中,就只有這一樣是她親自準備的。

    桓歆倒沒說什么,只是道了謝便叫人收起來。其他人不知內情,倒也不覺得有異,畢竟在民間,嫂子給小叔小姑送些針線上面的伙計做見面禮很常見。再看司馬道福送給其他人的禮物,也都是投其所好的,這手套雖然禮輕了些,也不算突兀。畢竟南康公主和習氏的關系很僵,司馬道福作為兒媳婦,不送重禮是常態。

    只有南康公主和桓濟皺了眉頭。

    小叔這邊走完,便輪到小姑子們了。按序齒從大娘子開始,直到倒數第二個才是桓姚。

    給桓姚的這份禮體積有點大,是一整套文房四寶?!捌適eimei,我知道你愛作畫,便專門叫人找了這套文房四寶?!边@話一落,桓姚努力想應和她一個笑容,都有些笑不出來。屋里眾人的表情也都十分微妙。大家都知道,七女的手被打殘了再也畫不得畫,三郡主此時送出這樣的禮,確定不是幸災樂禍,在人家傷口上撒鹽么?

    司馬道福見狀,趕緊補充道,“就算右手不能畫了,但你的畫技、對畫的感覺和天分都還在。我相信你,即使是用左手,也能開辟一片新天地的!”

    說這話時,司馬道福的眼神滿含鼓勵,自覺已經溫暖得像個扇著翅膀的天使。

    雖然司馬道福此話的用意在于表現自己的朝陽品質和善良,但對桓姚的沖擊卻是非常大的。

    手傷的這些日子以來,她幾乎一直過得都有些渾渾噩噩,人前雖然努力表現得已經若無其事,夜深人靜一個人獨處時,卻不知悄悄落了多少淚。

    她無法不怨這命運,無法不恨那始作俑者。

    作畫,對她來說不僅僅是愛好,而是一種終身事業一樣神圣重要的東西。她想用畫來表達自己心中的世界,記錄眼中的美好,成就自己的人生。玉衡山人被炒作得轟轟烈烈時,她甚至有種,自己要在這個大家輩出的時代,書寫出屬于自己的篇章的雄心。也許以她那時的水準尚不夠,但她覺得只要一直為此努力下去,說不定有一天也能創造出與藝術史上那些傳奇的前輩們比肩的藝術成就。

    然而,右手的傷卻像一盆冰水,澆滅了她所有的夢想。當她第一次得知再也不能執筆作畫時,只感覺像心里被挖空了一大半一樣,仿佛整個人生都失去了動力和目標,得過且過地墮落起來。

    今日,司馬道福的話,卻當頭棒喝一般敲醒了她。為何她非要執著于右手,一直僥幸地期望著也許哪天右手奇跡般地恢復了,她就又可以重新作畫了。與其寄望于這種虛無縹緲的可能,她何不用左手重新開始?世界上那么多的左撇子,人家不也一樣讀書寫字做得不比右手差,甚至,前世還有那種雙手全廢,用嘴用腳作畫的藝術家。與真正的殘疾人相比,她這點小傷算什么,人家比她艱難萬倍都做到了,她為何不能!

    桓姚重新燃起斗志,感覺似乎整個人生的迷霧晦暗都被照亮了。前方的路,雖然不好走,但總歸是有路了!只要有路,她就會一直走下去。

    桓姚想通這一切,心中對司馬道福充滿了感激,第一次由衷地對一個人低頭行禮,“多謝二嫂,一語驚醒夢中人!”果然,他們是從同一個世界來的,也只有她才能點醒她。

    司馬道福見桓姚仿佛渾身一松,整個人都振作起來的樣子,有些欣喜,更多的卻是得意,也許以后的歷史就會變成因為她一句話成就了一個大藝術家呢!“快起來,以后好好努力吧,我可期待著你再給我畫像呢!”

    “一言為定!”桓姚的目光中充滿決心,像是作下了個約定一樣的鄭重其事地道。

    上座的桓溫,看到這一幕也頗為欣慰,說不定,七女真能憑借左手恢復到以前的畫技水平。到時候也好叫那些當初嘲笑過他的士族看看,到底是他說大話圓不了狠心廢了七女的右手,還是他家真有個畫技驚人的小才女!雖然,那時可能年紀已經長了好幾歲,名聲不如九歲圣手聳動,左手畫卻也又是一大噱頭。

    “三郡主說得好,阿姚,為父也等著你那一天!”

    當下氣氛一片大好,連桓歆看著桓姚仿佛又恢復到以前的樣子,也覺得心頭松了口氣。

    不過,總有人是見不得他們你好我好的,南康公主看著桓姚對司馬道福一副感恩戴德的樣子,嘴角勾起了個惡劣的笑,“以前就聽說阿福和七女甚為投緣,今日一見果然不假。要說當初,若非阿福好心告知本宮七女作畫一事,本宮恐怕至今也還不知我們府上竟有個如此能干的才女!”

    話音一落,司馬道福臉上便出現了些驚慌的表情。

    桓姚震驚的看著司馬道福。原本她還以為是南康公主胡編亂造挑撥她和司馬道福的關系??煽此抉R道福的反應,分明是做了虧心事的心虛。

    作畫的事情,竟然真是司馬道福告訴南康公主的。難怪,當日她被南康公主召去東苑問話,在路上碰見司馬道福時,她的態度那么奇怪。

    見禮的人散了以后,司馬道福親自追上桓姚,“桓meimei,當時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后來我跟長姐說過好話,但我沒想到,她竟然那樣對你!桓meimei,你原諒我好不好?”

    “二嫂,我知道你是無心之失,不怪你。你也不必再自責了。昨日昏禮勞累了那么久,還是趁空閑好好回去歇著,后頭事情還多著呢?!?/br>
    桓姚能說什么,她的手又不是司馬道福廢的。按她那個藏不住話的性子,失言說出來也是有的,人家跟她非親非故,憑什么替她保密。

    她不是圣人,不怨怪是不可能的。至少剛才被她點醒的那一刻升起的所有親切和感激都瞬間消失了。這樣的人,以后還是各走各路罷。

    雖然桓姚說著諒解關心的話,司馬道福卻覺得,桓姚對她的態度,和以前的友好客氣還是有了什么不同。

    心道,反正她已經誠心誠意道過歉了,也算是拿下了心頭的一個包袱?;敢σ切男鬲M窄只記得她這點小過失,卻不念著她的點撥大恩,她又能有什么辦法。自己問心無愧就是了。

    第39章 別了建康

    最近幾日,院子里都在忙著收拾行李。二郎君的婚禮初八開始,十五才完全收尾。十月二十,桓溫就要開拔回荊州。整個桓府的主子,一半都要跟著去。這桓府的仆從,前頭還沒喘口氣,后頭又要接著忙。

    蕪湖院的事情,桓姚倒沒插手。李氏和曾氏帶著兩個大丫鬟在屋子里來來回回地收拾東西,另外兩個大丫鬟也在院子里指揮著規整院落,桓姚一個人落得清閑關在畫室里練習。

    先前滿腔熱情,真正實踐起來卻發現,左手畫談何容易。練習了這么多天,她還連筆都拿不好。

    一來常常把右手的運筆方式用到左手上,方向卻完全相反,讓人十分不習慣。另一方面,左手在很多精巧事上,也遠不如右手靈活,就連畫個最簡單的簡筆畫,手都不聽使喚,幾筆畫下來就完全成了亂七八糟的一團墨。最重要的一點,左手平時缺乏鍛煉,在耐力上也大大不如右手。作國畫常要懸腕,右手她是前世今生十幾年已經完全習慣了,左手卻只拿一會兒筆就開始覺得手腕酸軟抬不起來了。

    看著光明似乎近在眼前,實際卻困難重重。甚至有時,她腦中有了靈感,也已經構思妥善,手中的筆卻完全跟不上,叫人無比苦悶。

    桓姚痛定思痛,終于覺悟,相比之下,字其實比畫稍微簡單有章法些,也更適合早期的靈敏度訓練。意識到除了練畫,還要把字也跟著練起來。

    練了一個多時辰,桓姚覺得手腕實在有些受不住,便只好停下筆,活動起手腕來。

    去院子里頭轉了一圈,透了透氣,桓姚回來叫知夏去取根粗一些的簪子來。在離開建康之前,她還有一事要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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