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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妖后撞上穿越女在線閱讀 - 第13節

第13節

    這樣的情形她已經構想過數十次,因此,臉上立刻帶了濡慕的神情,欣喜地看向桓溫,“父親!您來看阿姚了!阿姚給父親請安!”說著,一個深蹲向桓溫行了個大禮。

    桓溫的目光這才從緊閉的內間房門落在了桓姚身上??吹剿哪?,也不由怔了怔,他依稀記得這個七女幼時生得十分標致,沒想到如今長了幾歲,卻更是驚人了。

    同為男人,他深知這容貌的吸引力。不愧是李氏的女兒,青出于藍而勝于藍。有這樣的絕色姿容,何愁不能傾倒眾生。想到所言的她的畫技,心下對這個女兒又多了幾分期許。

    “阿姚快起來!”桓溫臉上掛著豪爽的笑,“吾家有女初長成啊,我家七女都長這么高了!”

    桓姚站起身來,嬌憨地道:“父親都好幾年不見阿姚了,當然會長高很多!”

    父女兩個說著話,在桓姚的刻意引導下,倒是父慈女嬌好不融洽。

    曾氏去煮茶,桓姚將桓溫迎進簡陋的正廳在上位坐下,她自己卻沒去下首,而是搬了個坐具放到案桌的側面,跪坐在桓溫身邊,一副對桓溫很是依戀的樣子。

    哪個男人面對這樣一個乖巧嬌憨又靈秀無雙的小女兒滿心濡慕的樣子能不心生滿足呢?桓溫自然也不例外,對桓姚這個之前已經快沒什么印象的七女,此時也有了一絲喜愛。

    “阿姚已經九歲了,可曾進學?”畢竟此行最主要的目的還是考?;敢κ欠裾娴挠袝跛f的那般才華,所以,桓溫盡管對李氏的事情還有點掛懷,卻還是把話題引到了正事上來。

    “回父親的話,阿姚未曾進學。但姨娘教過我識字,如今阿姚已經讀過《誡子書》《莊子》《論語》,平日里自己也看些雜書?!被笢卮蟾攀巧詈奕思艺f他武夫的,因此,府上就連幾個庶女,也是專門請了女先生來教學,到了六七歲,便讓庶女們跟著女先生讀書習字,學習六藝。只可惜,桓姚的幾個jiejie們似乎都天賦平平,教了這些年也沒教出個才女來。

    桓姚這廂,有南康公主打壓,卻是根本沒有這個機會的。

    桓溫考校了她幾句書上的東西,她也一律應答流暢,偶爾還能說出些自己的見解,桓溫心中暗自點頭。

    “為父聽聞,阿姚畫作得甚好,在外還有個玉衡山人的名頭,可有此事?”

    桓姚裝作害羞的樣子,“女兒就是喜歡作畫,畫著玩罷了,還稱不上畫得好?!?/br>
    桓溫見狀,笑道:“阿姚不必如此謙遜,畫得好還是不好,為父自有評判,阿姚可愿畫給為父看看?”

    桓姚自然從命,將桓溫領到畫室,備好筆墨紙硯和顏料,臉上帶著仰慕望著桓溫,“那阿姚畫幅父親的像好不好?以后若見不著父親的時候,阿姚和姨娘也好拿出來時常瞻仰父親風采?!?/br>
    桓溫見她一舉一動進退有度,不慌不忙地準備著畫具顏料,看起來十分嫻熟的樣子,心下對會稽王的說法又多信了一分。聽桓姚如是說法,心中的大男子主義情結更加得到了滿足,豪氣地笑道:“好,為父就坐在此處讓阿姚畫一畫!”

    桓姚細細看了桓溫幾眼,心道,怪不得起先覺得面熟,原來是和桓歆長得有七八分像。都說桓三郎君是最像桓溫的,看來果然不假。只不過兩人氣質倒還是有許多差別,桓歆冷厲老成,桓溫卻豪氣霸道。

    觀察完桓溫的長相氣質,構思一番,做到心中有數,便快速地動起筆來。

    桓溫看她運筆如飛的樣子,倒是生了幾分好奇,走到她身邊去看,見得紙上漸漸出現的人物輪廓,心中驚嘆不已,這架勢,比起他以往見過的名氣斐然的大國手們也不差多少。況且,那些人少說也是年近弱冠了,而他這女兒,今年還不滿十歲。

    這是桓姚第二次在人前展現她的速寫能力,不過兩三刻,便畫好了一副惟妙惟肖的人物像。

    桓溫看她收筆,再一看成品,真是和自己分毫不差。親眼所見,他這女兒果然是天賦驚人,“不錯!阿姚畫得極好!”又問桓姚是何時學的畫,桓姚只答是去年學的。

    桓溫聽后,撫須大笑,“好好!不愧是我桓溫的女兒!這份天資,建康城中就無人能比得上!”

    再看女兒的氣質談吐,比那些世家女郎分毫不差,相貌又是那樣出色,心中十分肯定,這個女兒若帶到人前,絕對能給自己大大地長臉,不由對桓姚更加滿意?;敢Φ氖虑橛辛硕ㄕ?,便想起李氏來了。

    他心中本以為李氏是因為他貿然到來,覺得妝容不整進去梳妝整理,卻不想等了半餉也還不見人出來,便對桓姚道:“去看看你姨娘,梳妝了這么大半餉,還沒整理好不成?”

    桓姚依言而行,走到先前的屋里,敲了內間的門,“姨娘,我是阿姚?!?/br>
    “你父親走了?”李氏的聲音隔著門傳出來。

    “還沒。他想見你?!?/br>
    李氏沉默了一會兒,才不悲不喜地道:“叫他走罷,我這模樣也就不見他了?!?/br>
    桓姚暗自嘆息,李氏遠比她想象中更在意桓溫吧。

    “父親?!被敢氐交笢孛媲?,面上帶著些為難的神色,“姨娘她,不欲見您?!?/br>
    桓溫挑眉,這李氏,莫非是在怨怪他這些年的冷落,倒還跟他使起小性子來了。如此一想,面上神色便也冷淡下來。

    桓姚見狀,立刻懇求道:“請父親不要責怪姨娘,姨娘并非心中不想見父親,而是容貌損毀無顏面見您。她正是因為在意您,才會想讓您只記得她容顏姣好時的樣子。李夫人不欲見帝[1]之心,還望父親憐憫!”

    桓溫聞言,這才緩了神色,道:“你去跟她說,無妨,她毀了容顏的模樣我也不是沒見過,并不嫌棄她?!?/br>
    “父親恐怕還不知曉,姨娘如今的樣子,比從前更……”桓姚面上神色哀戚,一副難以啟齒的樣子。

    “更如何?”桓溫追問。

    “去年年底,姨娘因伺候不周,在母親那里受了責罰,如今整張臉是全毀了……”桓姚聲音中帶著哽咽,眼中也淚光盈盈。

    桓溫見她這般模樣,又想起剛才一路所見的簡陋破敗,便知她們母女的日子過得有多苦,不由對這個年幼才高的女兒心生憐惜。同時,也對跋扈的嫡妻南康公主心生惱怒。

    于是,也不再堅持要見李氏。安撫了桓姚幾句,又吩咐她最近多備些畫作,過幾日有大用?;敢σ灰粦?,才一副戀戀不舍的樣子送走了桓溫。

    桓溫來過之后,除了派人送了許多衣食住行方面的物資來,她們的生活倒是沒別的變化。不知桓溫是怎么想的,連奴仆也未曾增派。

    桓姚給李氏用了桓溫送來的藥,平日里也多抽時間陪伴她,討她歡心,除此之外,也再不知能做別的什么。見李氏常常愁眉不展,她多想自己能妙手回春,一劑方藥下去李氏便能恢復從前的無暇容顏。卻也終究是異想天開罷了。

    又過得十幾天,桓祎和玉書來訪,帶來個情理之中又有些意料之外的消息。

    聽說最近一次集會上,會稽王拿出了幾幅名為玉衡山人的畫師所作的畫,得到不少風人雅客的贊賞,那玉衡山人,也因此漸漸在世家貴族中聲名鵲起了。原本在雅風堂寄賣的畫作最高已經達到一畫百金的地步。

    與桓祎的興奮相比,桓姚只是淡淡笑了笑。她深知,這一切必是桓溫的手筆。炒作,在古今中外都是無處不在的。這個時代的畫壇能人輩出,要真正得到那些人的認可,她還需更多的努力才是。

    除此之外,會稽王府三郡主司馬道福也是蕪湖院的???。兩方都有心交好,這么些時日下來,關系自然也熟稔不少。

    對于司馬道福的目的,桓姚大抵心知肚明了。這三郡主,就是看上了她三哥,也不知她是哪里覺得自己和桓歆關系密切,想要從她這邊走“曲線救國”的路子呢。

    從桓祎那里得知三郡主是二郎君桓濟的未婚妻之后,桓姚這才恍然大悟此人的身份。原來她就是歷史上那個先嫁了桓溫次子,后來又拆散王獻之夫婦的新安公主嘛。

    鐵板釘釘的未來二嫂居然對三哥芳心暗許,桓姚每每想起此事心中感覺都甚為微妙。

    司馬道福的性子看起來大大咧咧的,但對桓姚作畫一事還是十分有熱情的,不時在旁邊給她提些意見,竟讓桓姚覺得其中有些倒是說到了中肯處。不過有些建議卻讓人覺得毫無道理可言。

    比如某次,她問桓姚,“桓meimei為何不練習左手作畫?”

    左手畫,不過是嘩眾取寵的噱頭罷了。在桓姚看來,一般人都是天生用慣了右手的,要改用左手作畫,不知要花多少年時間才能達到右手的靈活,有時間為了這種華而不實的技巧消磨,還不如好好鉆研畫藝以求精進。

    是以,桓姚只道自己駑鈍,學不來左手作畫。

    司馬道福卻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道:“桓meimei你信不信,就算你現在不練,以后也還是會練的。到時候你就知道,我這樣說肯定是為你好的?!?/br>
    直叫桓姚覺得莫名其妙。

    第24章 被他撞破

    桓祎搬到外院后的日子,其時不太好過。

    確切說來,是桓溫回來一兩個月后,他的好日子就到頭了。

    以往不喜歡讀書,先生那里幾乎都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想逃課也就逃了。府里最大的主子是南康公主,嫡母對他素來寬和縱容,即使先生吿到南康公主處,他也不會受到責罰。久而久之,先生也不再管他,只專心教他五弟桓偉。

    然而,桓溫有天突然想起考校兩人的功課,對桓祎的進度大為不滿,他讀書這么多年,認的字還不及比他小三歲的桓偉多?;笢禺斚陆辛讼壬鷣碓儐?,得知桓祎平時的表現,狠狠責罰了他一頓不說,還嚴令,以后若再有逃課行徑,叫先生只管來告訴他,一經確認屬實,便逃一次打五十軍棍。

    桓溫除了對三兒桓歆和藹寬容些以外,對其他幾個兒子都很嚴厲,所以幾個兒子在他面前都規矩得不得了?;傅t自然也不敢挑戰他父親的權威,從此只能老老實實上課讀書。連先生布置的功課,也不敢再讓玉書代勞,無他,他父親時不時想起來就要把他和五弟喚到面前考一考,平日里弄虛作假是絕對過不了關的。

    桓溫規定了兩人半月休息一天,每日辰時去上課,哺時前半個時辰結束。以前他住內院的時候,還可以三不五時地趁著下課后的時間去看一看桓姚,如今搬到外院,就只能休沐時去看她了。那還得是沒有別的事情耽誤才行。于是,眼下能見到桓姚的時間實在是少得可憐。

    越是見不到她,卻越是想見,她的自畫像也沒要到,便只能拿著以前在桓姚那里搶來的小物件,學著以前聽來的故事中的主角們那般睹物思人。只是,他桓祎確實不是有那種浪漫情懷的人,在他看來,這物怎么看也還是物,終究成不了人。

    見郎君整日里悶悶不樂,檀書便想著法子討他歡心。

    在玉書來之前,檀書是桓祎身邊資歷最老的小廝,自然,也是最得信任的??上?,玉書一來,便以其靈活的頭腦,能言善辯的嘴巴強勢地后來居上了。

    如今看著桓祎悶悶不樂,檀書自然要抓緊機會重新贏回桓祎器重。是以各種旁門左道的東西花樣百出地拿到桓祎面前。大多數,桓祎都是不感興趣的,然而功夫不負有心人,終是有一樣讓桓祎側目了。

    那就是檀書冒著極大的風險拿進來的艷|情話本。

    原本桓祎其實對這些本本的東西是不感興趣的,若要聽故事,便讓舌燦蓮花的玉書來講就是,精彩動聽不說,還不用他自己費神。然而,看到檀書曖昧的神情,鬼使神差地,他就翻開了第一頁,看到了上面那副春光四射的配圖。

    要說是別的也不見得吸引得了他,偏偏那副圖上的男女姿勢和他以前撞見過的是一樣的。他當時頓覺心頭一跳,像被火燒了一樣地合上了書頁。當下將檀書趕了出去,然而,書卻是沒叫他帶走的。

    檀書走出書房,對外頭翹首企盼的春菲不著痕跡地點了點頭。如今春菲倒是回過神來,神不知鬼不覺地和檀書搭上了伙。

    桓祎臉上發燒,心里卻像被什么勾著一般,眼看四下無人時便偷偷翻起了那本書。

    也虧得桓溫這幾個月押著他讀書認字管得嚴,不然就算是這通俗艷|情話本他也不見得讀得通。在書中,他知道了何為兩心相許,何為巫山**如膠似漆。這才明白,原來自己所見的,并非是什么“游戲”,而是男女在行交|媾之事。

    男女之事,就像從此在他面前敞開了一扇門,以往所有模糊不清的事情都變得清晰起來。

    他開始明白自己對桓姚的感情也并非過去所想的,僅僅是希望她理會他,陪他玩耍。他心里想要的更多,就如上次對她所做的一樣。他戀慕她,和任何一個普通男子戀慕女子毫無二致。

    可上次她很生氣,顯然是不能接受自己的愛慕的。玉書也說,不該對七meimei做那樣的事情。

    不該,不能。

    少年的心中,頭一次知曉了什么叫愁滋味。

    這種事他若是自己能控制,也不愿惹她生氣的,要知道,上次為此事她生氣了那么久,至今叫他心有余悸。

    翻完了這幾本書,夜晚那旖旎的夢境,便更為香艷具體了。七meimei,七meimei,我何時能讓夢境成真?

    情|欲翻騰時的躁動,叫他難以克制。如此,每日面臨著精神的和身體的雙重折磨,終于在某一日將刻意引誘的春菲拉上了床。

    事后,卻只覺得滿心空落落的。不是那個人,一時之快后也沒什么意思。

    如此心心念念著,直到這個月第一次休沐前,桓溫把他叫到書房,告知他,此次回荊州,會把他也帶去?;讣业哪袃?,總該在軍營里歷練一番的。

    若是往日,得知這樣的消息,他必然是滿心歡喜。但如今,想到跟父親去了荊州,就會好幾年見不到桓姚,這樣的事情也就沒什么值得高興了。他真怕如故事中所寫的一樣,等他回來,桓姚已經嫁作他人婦。

    如此,倒還不如一直留在府里,等父親一走,他又可以和以前一樣見天去找桓姚,多自在快活。

    他向來是個想到什么做什么的人,于是第二日去南康公主那里請安,便跟嫡母說了此事。

    南康公主很是訝然,不知他為何又改了主意。這個四兒,她歷來也是當做半個親兒來疼的。男兒自然就應該像他們的父親那樣,有個機會出去建功立業,這個四兒也一直對此心有向往。因此她特意跟桓溫提了此事,桓溫才答應這次也將他帶出去。

    桓祎自然不敢如實回復南康公主,只道舍不得母親和姨娘,想留在她們身邊盡孝。

    這話叫南康公主很是歡心,對他的孝心很是滿意。笑過之后,卻告訴他,他父親做出的決定歷來是不會更改的,而且她和他姨娘也是希望他能出去好生歷練一番的,將來有了出息,才能成為他大哥二哥的左膀右臂。

    桓祎無力回天,滿心苦悶地去找了桓姚。

    知曉玉書不贊同他跟桓姚的事情,他這次帶的是檀書。

    桓姚如今得了桓溫做后盾,在作畫一事上雖然依舊不大張旗鼓,卻也不像以前那樣小心翼翼了。給會稽王的繪卷故事她也在繼續畫,但主要精力還是放在了山水花鳥畫上面。她心知肚明自己的繪卷故事到底是靠什么吸引人,那樣的東西,在如今是登不得大雅之堂的。

    能畫自己喜歡又用的東西,她自然高興。如今能選擇的寫生范圍比以前大多了,這樣也便于她找到更多靈感。

    桓祎今日先是去了蕪湖院,聽說她不在,循著花園角落一處一處地找了許久才找到她。彼時她正揮灑潑墨,十分專注,連他們靠近也沒發覺。十幾天不見,總覺得看不夠她似的,就連他原本討厭她作畫,此時看來一舉一動也美得讓人沉醉。想到自己要隨父親一起離開,再也不能這樣看她,心中就絲絲抽痛。

    這一次他沒有上去打斷桓姚。直到桓姚畫完一幅畫,回過神來,才發現桓祎站在不遠處癡癡地看著她。

    對于這樣的目光,她心中有些厭惡和困擾。自從上次那事發生以后,雖然她面上裝作無異,其實對他還是多有防備的。知道他只能十五天一次的休沐才能來找她,每到他休沐的時候,她都是在蕪湖院不出門的。他來就敞著門和他說話,叫他不敢再有逾矩的行為。

    不想,這次忙著作畫竟把此事給忘在腦后了。心中不由暗自懊悔。

    面上卻是如常和他說話。見他神色郁郁,還關心道:“四哥今日是怎么了?不太高興的樣子?!?/br>
    聽她問起,桓祎心中一暖,七meimei還是關心他的。

    “父親昨日對我說,讓我此次隨他一起去荊州。介時再不能如這般常見七meimei,我心中實在難受……”

    桓姚聞言,心中一緊,桓溫要回荊州了?那她和李氏怎么辦?他一走,所有一切又回到原點了!“你說父親要回荊州了?何時動身?”她急切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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