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節
第八十七章 審訊室里。 不管面前的刑警如何盤問,林正鵬都保持沉默。他算盤倒是打得夠精的,一定要捱到自己的律師過來交談方向之后,他才適當的做出回應。眼下生怕自己一不小心說了什么不該說的,還不如全部保持緘默。 “今年7月10號晚上6點,你涉嫌安排人在煙花大會上制造爆炸事故,由此造成一人重傷十六人輕傷,并且對現場公共設施造成了巨大的損壞,涉嫌危害公共安全罪?!泵媲皢栐兊男叹鏌o表情的復述道。 “我沒做過,證據呢?”林正鵬立馬矢口否認起來。 “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問話的刑警沒心情和他閑聊,說時臉色已經是嚴肅的可以。 “我沒做過的事情你要我怎么坦白???”林正鵬也知道面前的刑警是不敢拿自己怎么樣的,眼下神色頗為不以為然的應道。 “讓你見個人,應該就可以回憶起來了!”刑警冷冷說道,說時對著門口方向處說道,“帶過來吧!”說完后隨即就有個穿著囚服的男子被另外的工作人員帶了過來。 被帶過來的是個高大的男子,只是臉上有大半是深淺不一的疤痕,一直延綿到頸部,很多都已經是長好了新鮮的疤痕上去的,看起來像是被熱浪灼傷到的傷處,剛長上去的粉紅色肌膚和原本曬得黑亮的臉色混合一起,只要多望一眼,便覺得很是恐怖猙獰的。 “于立?”林正鵬才一瞧見面前的男子,這才不甚確定的問道。 見著面前的男子毫無表示,大約是服刑的時間有點久了,相比先前的沖動暴躁,此時倒是安穩了不少。 “上次把你弄出來后不是讓你去國外了嗎?”林正鵬自然知道眼前之人的出現,幾乎是坐實了自己有買兇殺人的歷史,先前他可是動用了大關系花了大代價才把他從警局里面撈了出來,本來以為被自己處理的悄無聲息的,未料到眼下又在這里見到他,自然是足夠震驚的,此時早已壓低聲音,無比痛恨的問道。 “你從來沒有打算安排讓我去國外活下來的吧?安排給我偷渡的那條船我上去后,沒開多久就進水下沉的了,進水就算了,老子湊合著還熟悉水性可以游回岸邊的,可是你竟然還安排了人殺人滅口,要不是有人出手相救,我此時早已見了閻王的!”叫于立的男子說時,臉上也是頗為不屑的嘲諷道。顯然此時看到林正鵬手上也是和自己一樣上了手銬,這才覺著心里平衡了點。 “你說什么呢,安排給你的那條船可是花了老子幾十萬的!怎么可能會進水?我都這么大費周章的把你從局子里撈出來,我怎么可能還會派人去,我要是這樣的話,還不如一開始就任你在局里自身自滅的了!我還少了這么多破事!”林正鵬一聽話頭不對,此時早已干著急起來,分明是要向于立努力澄清自己的清白。 “我要是在里面一直服刑,要是哪天不開心了,一不小心把你給抖出來就不好了。也總得是要把我從里面撈出來再處理掉才安心的吧!明人不說暗話,該坦白的我都已經向警方坦白完了,其余的你自己看著辦吧?!狈路鹁椭懒终i會替自己辯解的,叫于立的男子說完臉上分明冷笑起來,只是他這一稍微抖動,臉上的傷疤愈發皺在一起,看著是很讓人作嘔的。 “你說什么?”林正鵬問時,臉色早已大變了。要是真被于立抖出來的話,他可就真的翻身無望了。因為這么多年下來,他指使于立做過的事情,可不只這一樁,前面的那些事情要是都被他搶先和警察交代完畢的話,一想到這些,他那油膩膩的臉上早已滲出了一腦門的冷汗。 “你沒有聽錯。反正都已經這樣了,還不如坦白興許還能少判個幾年,畢竟你指使我做過的事情,還真是不少,我光做筆錄都花了好幾天的時間!”于立說時冷冷的瞥了眼顧自恐慌起來的林正鵬,他為他賣命了這么多年,未料到到頭來還是個被滅口的下場,一想起來便覺得心寒的厲害。不過他也知道,憑一己之力,是很難扳倒林正鵬的。湊巧他被陌生人救了后,還是被及時趕到的警察給重新逮捕回去了。 即便他再熬上幾年重新出來的話,都已經有過這樣的先例,難保出來后林正鵬不會對他再起殺念,還不如他先出招供出林正鵬,還能有立功的表現爭取少判個幾年,抱著如上打算,于立進去后,這才一改將林正鵬指使他做的那些事一股腦的交代出來了。 “你說在船上被人追殺,后來是誰及時救你的?肯定是看我不順眼的競爭對手使的反間計!”林正鵬腦子也不差,稍做思考后,便想到關鍵的問題上去了。 “是誰都已經不重要了,反正我都已經交代出來了,你還是自求多福吧!”于立說完后卻是懶得再和林正鵬多說的了。旁邊的工作人員見兩人交談的差不多了,早已將于立重新戴出去的了。 原本還一臉張狂的林正鵬此時還是難以置信的望著于立的背影,只是臉上不知何時已經現出死灰的神情了。 該死的周承安!竟然用了這么狠毒的反間計!那時的他還暗自慶幸著,以為周承安是根本沒有留意到這場事故的幕后真兇,所以自己找人將于立從警局里撈出來時,也是順風順水的很,未料到原來從那時周承安就已經配合著自己的計劃開始布局的了。 早知道的話,他那時剛把于立弄出來的時候,就應該立刻找人將他處理掉的,到現在他也不至于到現在自身難保的地步了。 若是我林正鵬因此有了牢獄之災的話,你也別想著好過!林正鵬一邊想著,肥碩的手心不知何時也是握得發緊起來。 林姝出了永盛,并未去家里。 她坐進車內,心下茫茫的,不知道要開往何處。先前父親林德昌留給她的原始股,就在前一天,有一半被她當做好處拆分出來送予了想要拉攏的大股東。 眼前功虧一簣沒有達到預期的結果,但是她已然送出去的股份卻是沒有機會收回來的了。 這場沒有硝煙的戰役中,倒是白白便宜了那幫伺機觀望的大股東! 手上陡然少了這么一半的股份,眼下就連哥哥林正鵬都已經進去了,她們林家要想在集團內重新立足,可是比登天都難的。 她雖然不清楚父親林德昌為什么這么多年一直在國外生活,而且居住的地址也是頗為神秘的,就連她和林正鵬,都不知道他在澳洲的真正落腳點。 這么多年來,他們都沒有去看過他一次。 而他,也從來沒有回來過一趟,哪怕是幾年前她舉行婚禮的那天,即便知道是走過場的婚禮,她也幻想過要挽著父親的手,走向另一個男人的。 可是,就連那一天,父親都沒有出現。 唯一出現的還是等婚禮結束后,父親才發了短信過來:作為你的嫁妝,我手上剩余在永盛的全部股份也都轉到了你的名下。這是我這輩子的全部心血,你要和正鵬好好經營。 她是知道永盛在父親心里的位置,所以眼下憑著自己的一時沖動,將一半的股份拱手讓人,就連哥哥也因著糾紛進去了,要是傳到父親的耳邊,絕對是要興師問罪的。眼下她還得找人打點,一想到此,她便覺得腦袋脹痛的厲害。 沒有人能幫她,她也找不到什么人可以幫她。 世界之大,卻沒有人是真正在乎她的。 就連生她養她的父親,也不過如此。 當年在國外偶然得知了她有了汪立宇的孩子,隔著那樣的千山萬水,原本她是滿懷期望的以為身在國外的他會開心欣慰的說上一句,終于可以當外公了! 可是相反的是,電話那端的他只有冰冷的一句,“趁著外面沒有小道消息流傳開來,這個孩子趕緊給我去做掉!” 起先她以為是自己聽錯了,怎么可能?這個自詡為最疼愛最寵溺自己的父親?怎么可能會說出來這樣冷血殘酷的話語? “爸?”她那時還是猶不相信的喊了聲,“可這是我的第一個孩子——” “你還真是越來越胡鬧了,和賭徒的兒子未婚先孕,還是個不正經的浪蕩子,要是在這個圈內傳開來,我林德昌還要不要臉面了!” “我喜歡的是汪立宇這個人,和他家里又沒什么關系的!”林姝一聽這話,也早已氣得說不出話來。汪立宇父親是賭徒并且欠下千萬巨債,那是不假,可是這和汪立宇又有什么關系,她們林家根本不缺錢,根本沒有必要找個差不多的財閥聯姻。 “你不要臉面,我還是要臉皮的!三天之內給我解決好這件事情!”林德昌說完就啪嗒一下掛了電話。 印象里,父親林德昌是很少會動怒的,可是一旦動怒之下的決定,卻是無法更改的了。 那時的她看著已經黑下去的屏幕,也有那么一當會的脫力。 自作自受,這個詞,的確是她最好的寫照。先前在夜店里遇上汪立宇后,見著對方也是長得氣宇軒昂的,不同那些□□裸急于想要從她身上得到好處的男子,汪立宇給了她從來沒有體驗過的體貼與溫柔,所以她也頭腦一熱,就順從了他的要求。 其實她自小觀念非常開放,對于男女之事也沒有那么的反感,汪立宇并非是她的第一個男人,只是安全措施沒有做好。 她也就是那天三言兩語把夏蕓給唬弄離開后,也不知道為什么,渾身上下還是沒有解氣,又無端的惡心起來,想起來都已經是好長一陣時日了,這才去了趟醫院,一檢查,未料到竟然檢查出來她已經懷孕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