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節
也就是如此,他先前和程皓過手,不過是用了一半的力道而已,目的只是想將程皓勸阻下來,卻是無意和他斗個你死我活的。要不然依著他平常的身手平常的狀態,程皓未必能近得了他身,更遑論去談和他僵持上這么久。 周承安無比熟練的將紗布卸了下來,沒一會便包扎完畢。 這一天下來,他也的確是倦到了極點。 眼下處理好傷處,顧不得再去洗把臉擦下汗,他此時便往臥室里走去。因為背部上有傷,他即便是挨了床,也只是趴著去睡,臉自然是迎面靠在那枕頭上的。 借著昏黃的燈光,他看到了幾根落在枕頭上的發絲,有個幾十公分長的樣子,自然是先前夏蕓留下來的。 夏蕓還是走了,仿佛先前安穩的睡在這里的她,其實是他意念恍惚里捏造出來的謊言。 可是眼下這幾根長長的發絲,卻是無時無刻的提醒著他,夏蕓是真真切切的來過這里的。 就幾個小時前,還躺在他的身邊,近的觸手可及。 多好。 周承安想到這時,才伸手將那幾根發絲都撿了起來,放在手心,細細的看著,心頭這才安定了些。 作者有話要說:本來留好時間想昨晚碼字的,高中死黨過來參加考試留宿了一晚,所以木有空碼字。大清早的起來把死黨送去考試了,立馬發奮碼字,某空真是被自己勤勞的快哭了。。。。今天晚上大概9點左右會再更一章滴。 第二十六章 周承安很少有追憶過往的習慣。 畢竟回憶再美滿再癡狂,也是過去式了。所以他并不喜歡沉湎過往,他更喜歡的是掌控當下的進行式以及規劃未來的將來式。 可是,也不知道是不是手心里握了那幾根發絲的緣故,以假亂真的讓他都有夏蕓還在身邊的錯覺,這一晚,他竟然不可思議的夢見了自己第一次和夏蕓正式認識的那個晚上。 夏蕓進大學的那一年,她是作為新生代表講話,而他是作為綜合素質獎的學長代表講話,其實在臺前,他也沒有特別留意到夏蕓的存在,畢竟一年一度的迎新大會,對于他一個已經大三的學生來說,早已經是見怪不怪的了。 臺上的人鏗鏘有力的演講描繪出一副似真非真的朝氣蓬勃,臺下的新生則是充滿了探知和憧憬的期許,氣氛也是被營造的足夠熱烈的。 直到晚會結束時,周承安因為還要一起幫忙整理會場,自然離開的晚些。 旁邊的工作人員和其他的學生做完自己的份內之事后,也是回去的七零八落了,周承安也是準備要離開時,這才留意到一直在旁邊磨蹭不走的夏蕓的。 因為先前周承安作為學長代表演講后,下一個便是夏蕓的新生代表講話,不管他有沒有留意在聽,還是先有了點印象的。 不知道她留在這里還有什么事,他們學校給新生的宿舍是離校區有些遠的,加之大學城這邊一到晚上就人煙稀少的,再晚回去的話,就更加沒有人煙了。 周承安這般想道,不由得便朝她多望了一眼。 未料到湊巧夏蕓也是正好朝他望來,烏黑分明的大眼睛,偏生睫毛又濃又翹,臉上是明顯有些嬰兒肥的,臉型看上去稍微有點顯圓,不過因為膚色白皙,而且因為泛著健康的紅暈,只覺得白里透紅。 老實來說,是最最招人喜歡的模樣,可是那眼神怯生生的,是屬于新生特有的羞澀,卻也有新生特有的朝氣,只是在那膽怯之下,似乎有多含了一絲其余的東西。 是什么,周承安一時間也說不出來。 可是,下一秒,周承安也沒有繼續深入思考了。 “學長——”周承安聽到面前看似膽怯的女孩竟然出聲說道,仔細聽去,原本在演講臺上大氣動聽的嗓音竟然不可思議的發抖起來,可還是連貫的出聲了。 而且,他也如她所期許的接收到了。 “有事嗎?”周承安稍一抬頭,望著面前的陌生人問道。 “周——周學長——我是你學妹——”他記得那時的夏蕓輕咽了下口水,語無倫次的自我介紹道。 “我知道?!敝艹邪舱f時看了眼夏蕓胸前z大的?;?,神色了然的應道。 “我是你高中的學妹,你還記得我嗎?”夏蕓繼續語無倫次的問道,許是緊張過度,她也聽到自己明顯粗重起來的呼吸聲,問歸問,卻是沒有再看周承安,微垂著眸子朝地上望去,分明是手足無措的表現。 周承安見著面前的女孩,垂著腦袋像是個做錯事的小孩子,因為腦袋有些低垂下去,而她剛好又是扎了最為利索的馬尾,兩頰的碎發都被清爽的扎起別到后腦勺去了,他這樣微俯看去,她的側臉都一覽無遺,不過他其實并未看到她此時臉上的神情,惟有瞥到她早已紅得滴血般的耳垂。 眼前的她,大概是把這輩子的勇氣都用上了罷! 就這分秒的光陰,周承安的心頭也無端咚咚直跳起來,仿佛面前率先上來搭訕的不是她,而是他! “我叫夏蕓——”他聽到她繼續忐忑的自我介紹道,說完后這才鼓起勇氣抬頭微揚了腦袋看著她。 果不其然,她的兩頰早已是紅彤彤的厲害,許是緊張過度,就這一小會的功夫,鼻翼上都沁出了亮晶晶的細汗,可是即便這般,目光之中的期許卻是分毫不減,那期許熱烈的甚至都讓他瞬間感知到了眼前之人砰砰的心跳聲。 “我叫周承安?!敝艹邪惨差H為反常的接上應道。 那晚的夜色頗好。 有微風拂面,正是氣候宜人的季節。 鼻尖還有丹桂撲鼻的清香。 夏蕓就是這樣正式出現在了周承安的面前。 周承安也是一年多后,偶然才得知,夏蕓是她們那屆高三畢業生中的榜首,完全可以上國內一流的學府,而她卻以如此拔尖的成績,填選了他們省會城市的普通大學。 其間的理由,他后來想想,也并非完全不知曉。 他之所以選擇這所大學,無非是看中這所大學可以提供的全額獎學金幾乎可以支付他大學時的全部費用。 而夏蕓的理由,則是任性的連他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這個女孩,在她最美好的年華里,就這樣任性率真的選擇出現了在他面前。 而他,卻沒有給她說好的安穩與靜好。 所謂的南柯一夢,恍如做了場昏昏沉沉的大夢,醒來之時,不是不唏噓的。 可還是寧愿沉浸留戀在那樣的夢境里,因為彼時,即便是自欺欺人,也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