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節
本文由【清@兮】收集整理 附:【本作品來自互聯網,本人不做任何負責】內容版權歸作者所有! 如果覺得本書不錯,請去購買正版書籍支持作者,感謝對作者的支持! 公主病 作者:八月薇妮 第1章 撩撩人 宋守晚上回來的時候買了一尾魚,兩塊豆腐,用草葉子包好提著往家走,大老遠的就看見阿緋蹲在門口上,雙手捧腮,不時地搖晃著頭,活像只小狗。 阿緋有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水靈靈地格外漂亮,她的眼神又好,清楚地望見宋守提著一條魚,隨著他走動,魚尾在薄暮之中打了個晃,竟有那么幾分撩人。 阿緋同那條魚一見鐘情,口水頓時就先涌了出來,從原地跳起來扯著嗓子叫:“相公相公!”卯足了勁地跑上去,先抱著宋守親了一下,然后注意力就全轉到他手中那尾魚上去了。 “相公,這魚真肥!”阿緋垂涎三尺。 宋守聽出了明顯的咽口水的聲音,阿緋看著魚時候的眼神格外不同,有點像那以強搶民女為樂的惡少看見如花似玉的良家女子,那種恨不得一口吞掉的感覺如出一轍。 不過宋守覺得阿緋前生一定是只貓,對魚總是情有獨鐘,不管是什么種類的魚,她見了總會眉開眼笑口水橫流。 宋守道:“我特意囑咐了賣魚的小哥兒,留了這條肥的,娘子,你想吃紅燒的還是清蒸的?” 阿緋皺起眉,覺得這個問題很棘手,實在讓她難以選擇,從路上一直走到門口,阿緋才期期艾艾問道:“相公,可不可以一半紅燒,一半清蒸?” 宋守似笑非笑地望著她:“不過我記得前日你說要吃油煎的?!?/br> 阿緋的口水又涌出來,抓耳撓腮地懊悔:“是啊,我居然忘了,油煎好像也不錯……” 宋守敲了一下她的頭:“這魚是新鮮打上來的,又太肥了……清蒸最好,明天再吃紅燒的?!?/br> “也好也好,那就明天再吃紅燒的啊?!庇腥颂孀约哼x擇了,阿緋立刻舉手同意,又帶點希冀地望著宋守,把“紅燒”兩字咬的重重地,生怕他忘了。 宋守看著她的眼神,聲音柔和下來:“知道了……后天再買鯽魚,給你油煎了吃好嗎?” “好!”阿緋立刻意氣風發答應,眼神又閃閃發亮。 宋守看著這雙眸子,就好像看到了漫天的星光。 宋守提著魚進了廚下,見中午留著的零嘴果真都被清掃一空了,宋守不知道是該為自己精進的廚藝表示得意好呢,還是為阿緋的飯量表示擔憂。 阿緋亦步亦趨地跟進來:“相公,油炸的小魚很好吃,明天你再給我做點好不好?” 宋守笑著搖頭:“好,只不過別一口氣吃太多,一刻鐘吃一條,還要記得喝水,不然會嗓子疼?!?/br> “我知道,我當然照做了?!卑⒕p答應,大眼睛閃爍,明顯帶幾分心虛。 宋守只掃一眼就看得極清楚,卻不說破:“聽話就好,那我明天再給你炸,你早上起來就能吃了?!?/br> 阿緋歡喜雀躍,在宋守身邊轉來轉去:“相公你對我真好?!比绻切」?,這一刻尾巴就會搖成一個風車。 宋守正在擺布那條魚,魚在路上就已經往生極樂,但是殺魚的樣子仍舊不免有些兇殘的,飛鱗濺血的,不忍卒讀。 宋守便道:“記得我對你好就行了……去洗手吧,乖乖坐著,一會兒就能吃了?!?/br> 阿緋嘻嘻笑著,湊過來在宋守的臉頰上親了下,就跑了出去。 宋守回頭望著阿緋的身影消失在門口,嘴角帶著笑,眼中卻透出幾分落寞。 妙村的人都知道宋守是個絕世好男人,生得高大英俊,——通常長得不錯的男人都很有草包的嫌疑,但宋守不同,宋守出得廳堂入得廚房,又能干又顧家,還很疼自家娘子。 但這樣的絕世好男人的娘子,偏是個好吃懶做的,肩不能挑手不能提,還有點呆,唯一的優點是很能吃也很會吃,非要再說一點好處,那就是長得不算難看。 妙村的人提到阿緋,通常都會說“宋守那個繡花枕頭的呆娘子”,不過阿緋脾氣有些古怪,不管聽到什么樣的話都是一臉無所謂的表情。 唯一能惹她發火的似乎只有兩件事:第一是吃不飽,第二是沒吃到好東西。 宋守在張員外家里做事,起初只是當幫傭,漸漸地張員外發現宋守是個人才,居然識字,還很會算賬。 彼時張員外正在愁沒個可靠地人管賬,忽然發現宋守這顆沙礫中的金子,先不忙發掘,只用了個舊伎倆,——故意丟了一錠銀子在后院宋守必經的路上。 這一招張員外用過數次,手法嫻熟,經驗豐富:通常見了銀子的人都是以令人咋舌的速度撿起來揣了就走,被捉住了還要抵死不認,但是宋守不同。 宋守瞅了幾眼那金子,便大聲叫道:“誰的金子丟了?” 然后就一臉忠實誠懇狀去向丫鬟求救,光明磊落笨頭笨腦毫無私吞掉的意圖。 張員外躲在假山后面笑得魚尾紋游動,卻不知宋守心里相當鄙視:這手法的老土已經很難用言語形容,但是自己偏還要捧這個場。 宋守不得不爭取這個條件好點的機會,因為他要賺錢養阿緋,他的娘子。 尤其是當看到阿緋吃著他買回來的新鮮點心眉開眼笑的時候,宋守望著那個笑容,隱約覺得張員外肯用那么老土的手法來選人手,其實也可以算是另一種意義上的傳統美德的考驗跟延續,這樣想來,張員外那土財主的樣貌也變得和藹可親起來。 妙村的人都以為阿緋是走了大運才嫁給宋守。 可是誰也不知道:阿緋曾經是他癡癡看了十六年的夢,現在夢里的人就在身邊,宋守覺得老天爺總算舍得睜一睜眼了。 他感恩戴德。 只不過宋守早該想到,老天爺的眼大概只睜開了一只。 不然怎么會有那么一句:東邊日出西邊雨,道是無晴卻有晴。 不知從何時起,妙村來了一個奇裝異服的人,看起來非男非女,打扮的很是奇特,手中習慣拿著一支笛子,他不肯說話,只會唱歌,或者用笛聲說話。 只可惜妙村是個偏僻的小村子,沒有人能夠欣賞這種高等的交流方式,但是這并不妨礙此人的自娛自樂。 阿緋坐在門口等宋守回來的時候,就看到這個人赤著腳吹著笛子經過。 阿緋專心致志地坐著等宋守,只有眼睛滴溜溜亂轉,好不容易看到個活物出現在視線里,目光不免隨著他轉了一圈兒。 阿緋端詳著他的身影,總覺得這人的背影有幾分熟悉,晃來晃去,很是飄逸,阿緋緊盯著他不放,疑心他隨時都要跳起舞來。 然而這個人的笛聲嘎然而止,一頭栽了個狗吃~屎。 阿緋這才知道原來他不是故意飄逸或者想要跳舞,而是餓的要暈了。 阿緋記得宋守給自己炸了很多小魚,正巧這兩天她吃得太多,喉嚨有些腫,剩的還擱在廚房里,只不過想到要跟別人分享好吃的,阿緋有些痛心疾首。 那人在地上掙扎著,用唱歌一樣的聲調奄奄一息地招呼阿緋:“好心的姑娘,能不能給我點吃的……” 阿緋嚴肅地看了他一會兒,終于下定決心似地跑回屋子,一會兒的功夫她就跑回來了。 地上那人左看右看,沒看到她拿著什么,然而阿緋蹲在他跟前,說道:“啊……張嘴?!北砬檎J真,哄小孩兒一般。 他把眼睛瞪到最大才看清楚,原來阿緋手中提著一尾小魚,說是“尾”大概有些夸張,其實用“一絲”來形容更妥帖些。 那條小魚,基本上比頭發絲粗不了多少,能把這種魚用油炸過還能存這“一絲”魚體的人,定是廚藝高手。 地上的人眼神飄忽了一下,然后就從地上跳起來,握住笛子沖著阿緋吹了幾聲,橫七豎八的腔調,以示不滿。 阿緋挑挑眉,善解人意地說:“你不吃?不吃我吃了啊……” 示威似地看他一眼,然后毫不客氣地把那“絲”魚給吃了,還津津有味地故意發聲。 笛聲又響了起來,阿緋對上那亂蓬蓬頭發中的一雙眼,不以為然地說:“你敢說我壞,我相公回來會揍你的?!?/br> 頭發中的眼睛亮了一亮,望著阿緋,慢慢地又吹了一個調子。 阿緋瞥瞥嘴,又翻了個白眼,下巴挑起,自信又驕傲地:“我瞧你才長得丑,眼神也不咋地,他們都說我是這村子里最好看的女人!” 一個人多少要有點優點,“長得好看”是阿緋不多的兩個優點之一。 阿緋覺得自己一定要牢牢記住,誓死捍衛。 吹笛人眼睛眨了眨,正要再吹,忽然聽到旁邊有人冷冷地說:“你在干什么!” 阿緋扭頭,卻見宋守回來了,手中果真還提著兩包東西。 阿緋當下如餓虎撲食地便撲過去:“相公,你回來了!”聲音甜膩的令人發指。 宋守溫柔一笑:“娘子等急了嗎?這里有栗子糕,你拿進去先吃,一會兒我就回家做飯?!?/br> 阿緋聽到有東西吃,頓時感覺生活一片美好,其他的整個世界都跟她無關,高高興興地拎著吃食回家去了。 剩下宋守跟吹笛人面面相覷。 宋守的臉色有些發黑,表情異常凝重,對峙之中,吹笛人忽然往后退了幾步。 電光火石間,宋守一揮手,一道銀光從他手底飛出去。 銀光沒入吹笛人胸前,吹笛人痛呼一聲,手捂著胸口滾落地上。 宋守正要向前,吹笛人卻忽然又一躍而起,他將笛子橫在唇邊,緩緩地吹出悠揚古怪地曲調,亂發間的雙眼盯著宋守,身形往后倒退而去,漸漸地笛聲遠去,人也消失不見。 空氣里的笛聲慢慢消失無蹤,但宋守的腦中,卻仍舊銘刻著那笛音傳達的消息: “北邊的戰狼已經醒覺,你那只金絲雀要養不住了,要養不住了……” 宋守站在原地,動也不動,只是忽然覺得胸口一陣悲愴的微痛,似波浪般翻涌。 晚上,宋守簡單地炒了兩個菜,而阿緋吃栗子糕吃撐了,也沒有再多吃。 宋守把剩下的飯菜端到廚房內,洗凈了手腳頭臉,才回來屋里。 宋守一進門就看見阿緋四仰八叉地躺在炕上,樣子看起來極為不雅,像是被強堅過了一樣。 宋守一看她的樣子,便忍不住笑出來。阿緋仰頭,可憐巴巴地看看他:“相公,栗子糕吃多了,好難受啊?!?/br> 她躺在炕上,這樣竭力仰頭看他的樣子,活脫脫一只翻了殼的小烏龜,要爬卻爬不起來。 宋守忍俊不禁,卻又嘆了口氣,把手合起來用力搓了搓,手心熱乎了,才爬上炕,輕輕地替阿緋按摩胃跟肚子的地方。 阿緋只覺得一股暖意滲透進身體,說不出的舒服,嘴里就長長短短地呻~吟: “相公,你好厲害……” “熱乎乎的,嗯……好舒服啊……” “相公……那里、那里!對……就是那里,用點力……” 宋守聽著這個聲音,起初還不覺得怎么樣,后來越來越覺古怪,臉發紅,心亂跳,身體某一部分卻漸漸抬頭。 尤其是望著阿緋陶醉的表情,櫻唇里還不停地溢出那些讓人魂魄蕩漾的話…… 小茅屋并不隔音,這時候也不算太晚,外面還有經過的人,宋守依稀能聽到有車輛經過似的。 當聽到外頭明顯停滯的腳步聲的這刻,宋守算是知道了村里那些大姑娘小媳婦見了他為什么會臉紅了,敢情他宋守在外面沒落個“yin~魔”的稱呼,已是難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