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節
停頓片刻他緊接著又說:“而且,我聽說你和你丈夫感情不是很好,就算他回來,難保不會商量和你離婚的事情,這種事情曲伯伯我見多了,大難臨頭各自飛的真不少見.” 曲文清說完這番話后,還刻意打量了一下于娉婷的神色,見于娉婷神情并無異樣。 其實于娉婷本也沒什么想法,更沒想過讓曲文清去幫于翰生,只是想向他來詢問情況,畢竟他和檢察院的人比較熟稔,而且她現在也不知道于翰生到底怎么樣了,哪知道卻聽曲文清說了這么一番話,令心中不由的誹腹。 馮慕勛會因此和她離婚?開什么玩笑。即便是馮慕勛對她沒多少感情,他也不是這種冷眼旁觀的人。 于娉婷想了想言辭斟酌道:“曲伯伯,您說的,我知道。我就是想問您,有沒有辦法,能讓我和我爸見一面,或者可否幫忙打聽一下我爸現在的狀況?” 過了幾秒后,曲文清諱莫如深的沖著她笑了聲:“丫頭啊,我知道你擔心你爸爸的安危,況且時間緊迫,這也情有可原,你說到底還是不明白,這已經不是關于金錢的問題,是政治斗爭,翰生所卷入的事情,誰插手,誰就跟著落水。曲伯伯實在沒必要冒這個生命危險?!?/br> 曲文清這番話說得極為中肯,又擺明了自己的立場。此時,曲文清突然站起身,朝著于娉婷的方向走了幾步,“讓我幫忙打聽也未嘗不可?!?/br> 說到這里時,他面帶笑容地往前繼續邁步,于娉婷就不停的往后倒退,直至緊貼著門口,于娉婷似乎嗅到此刻危險的氣息,她儼然覺得現在的氣氛有些不對,急忙挪了挪身軀,用力扣緊辦公室的門把手,此時的曲文清目光如炬的看著她,接下來卻說出了一番令人瞠目結舌的話語: “除非……你今晚留下?!?/br> 聽到曲文清這句話時,于娉婷明顯感覺到毛骨悚然,于娉婷目瞪口呆的看著他,她沒想到眼前道貌岸然的一個長者,還是昔日父親的朋友,且年過五十,居然還會對她提出這種無理到惡心至極的要求。 她跑來求人,沒想到遭遇這樣的奇恥大辱,于娉婷當即伸手抓緊手中的花瓶,真恨不得朝準他狠狠的砸下去。 可她還是忍住胸中的怒火,對著曲文清吐出了兩個字:“惡心!” 說完后,于娉婷開門,倉皇逃離了曲文清的辦公室。 作者有話要說:男孩的身世就是,,那啥的私生子。親生父親不方便出面,只有讓于爸爸那啥了。 于爸要出事,除了天災之外,也只有這一個*了。 這章是劇情章,馮叔這章先打個醬油,下章馮叔華麗麗的出場。 不經風雨怎見彩虹。 ☆、第四十九章 于娉婷對于官場這種權色交易的事情也是有所耳聞,甚至是屢見不鮮,只是這種事情沒在自己身上演繹,自然是感覺不到可怕和憤怒,于娉婷從小到大哪里受過這樣的屈辱,如今就因為于翰生被捕,自己跑來求昔日的長輩,沒想到對方會提出這種無恥的要求。 她第一次感覺到這么無助,這陣子工作壓力負荷過重且不談,還要忍受公司里那幫人的指指點點,昨天在股東在大會上,有幾個老股東當眾反駁她的看法,幾乎讓她在眾人面前下不了臺,另一方便又要不停地與廖海琳一直打點于翰生的事情,隨時聯系律師,她幾乎把所有的事情都抗了起來。 一路上于娉婷一邊開車,一邊在心里頭把曲文清罵了千百遍,越想越氣憤,抓緊方向盤,手指越發的縮緊,加快速度,看著玻璃窗外的街景一直往后倒退,此刻的她像發泄一般,當于娉婷將要穿前方的十字路口時,此時由北駛來的一輛灰色汽車撞向了她的車尾部,為了躲避前方的車輛,于娉婷下意識急忙打方向盤。 隨之而來的是車子的失控突然騰空翻起,后頂部著地,只聽到“滋滋”的車輪摩擦響聲,下面瞬間燃起了一片火花,伴隨著慣性向前滑了好幾米,車子才停下。 此時額間溫熱的液體往下流動,直至滴到她的襯衣上,于娉婷察覺到手機在振動,她試著挪動身子,伸手去拿手機,發現自己的意識變得慢慢模糊。 第二天。 于娉婷是被醫院里消毒水味道刺激醒來的,當時她睜眼一看,馮錚憲和廖海琳還有馮毅,都站在病床前目光擔憂的看著她。 “點點?!绷魏A照Z帶哽咽的喊了一聲,本來于翰生的事情就已經讓她心力交瘁,當聽到電話中傳來于娉婷出車禍的消息時,廖海琳幾乎快要昏過去了,趕到醫院時,醫生說只有輕微的腦震蕩,除了身上的擦傷之外,并無大礙,住院休息一陣就沒事。 于娉婷動了動身子,頓覺喉間干澀,艱難發聲:“媽,您別哭,我這不還是好好的么?!庇阪虫谜f這話的時候,覺得頭還是昏昏沉沉的,片刻后她才反應過來還有人在場,聲音略頓:“爸爸,馮毅你們都來了?!?/br> 馮錚憲沖著她點點頭,臉色稍有緩和。 馮毅撓頭笑了笑:“嫂子,是我哥打電話叫我來的,他不放心你,讓我看看你的情況。這下,你醒了,我哥也可以放心了?!蓖A艘幌滤纸又f:“對了,我哥估計要下午才能到醫院?!?/br> “謝謝?!?/br> 馮毅聽她道謝倒是覺得有些不好意思,“謝啥呀,咱都是自己人?!?/br> 此時,馮錚憲沉著臉看了她們母女一眼,將廖海琳喊至門外囑咐道:“我和老荀一起給基地指揮部那邊打了電話,估計慕勛這會兒正在回來的直升飛機上,等慕勛回來,我再和他商量翰生的事情,都是一家人,不要再說什么連不連累的話。當年要不是老首長誓死擔保我,我也不會有今天?!?/br> 馮錚憲做人做事一直有自己的原則,軍界政界是分的清清楚楚,任職以來雖談不上兩袖清風,但也是嚴明自律,本來就算是親戚間他也不會理這等事情,只是于家曾有恩于他,親家公惹上了這等麻煩事,更不能袖手旁觀。 與廖海琳囑咐完畢后,馮錚憲臨走前還向于娉婷打了招呼,讓她安心休息,其余的事情不用cao心。 ***** 馮慕勛是近晚上七點多到的,當時下了軍用機場,馮毅派人去接他,在來的路上恰好趕上下班時間堵車了半個小時車,病房里站了不少人,有于娉婷公司的幾位下屬,馮毅和廖海琳一直在場。 他推開門一看,滿室寂靜了幾秒,所有人的目光全部定格在他身上。 “慕勛來了?!?/br> 馮毅忙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笑:“哥,我真沒騙你,我說你著什么急,你看嫂子真沒事兒吧,不還是在哪兒好好的呢!”說完還指了指于娉婷。 馮慕勛身姿挺拔,站在原地,他身上還穿著一件黑色的短袖作訓服,身后背著行李包,皮膚也黑了不少,目光如炬的看著她,清湛的眸光變得愈發地深沉。 此刻的于娉婷的頭上纏著繃帶,手腕處也有,看上去顯得十分憔悴,兩人對視片刻,像是千帆過盡,朝思暮想的那個人就在自己彼端,于娉婷覺得眼眶微酸,她低頭吸了吸了鼻子,沖著馮慕勛勉強一笑,語氣微弱道:“你回來啦?!?/br> 只是這么一句話,令他所有的擔憂和防備徹底瓦解。他接到電話時以為她出了什么大事,當即打電話讓馮毅去一趟醫院。恰好這時候,上級下了命令讓他停止一切訓練,后來接到馮錚憲的電話,才知道于家發生了這么大的事。 待眾人散去,馮慕勛向廖海琳囑咐道:“媽,您先回去休息,爸的事情也不用著急,我今晚在這里陪著娉婷?!?/br> 廖海琳離開后,馮慕勛才將包放在旁邊的單人沙發上,徑自走到病床前落座,他的臉色變得忽明忽暗,將她全身上下打量了幾秒鐘,一句話也不說。須臾,他去了一趟洗手間。 從洗手間出來,他見她低著頭,伸手擦淚,她的動作很迅速,聽到聲響后,急忙偏頭若無其事的望著窗外,只是那么一瞬間就被他看到了。 馮慕勛這才開口和她說話,“怎么哭了?”又兀自俯身看了看她身上的傷口。 “很疼么?” “還好?!庇阪虫梦宋亲?,總不能說自己見到他喜極而泣,可惜此刻眼淚還是止不住流,她急忙伸手拭干淚,為了掩飾自己的窘態,才將話鋒一轉笑著說:“你怎么又黑了?!?/br> 馮慕勛沒理會她的話,面目嚴肅道:“我出去一趟,你就弄成了這樣?!?/br> 于娉婷抿了抿嘴,低頭解釋:“是我自己開車注意力沒集中,好在沒出什么大事。就是擦傷而已,真沒什么大不了的?!?/br> 馮慕勛沒再說話,抬眉看了她一眼,見她這樣又不忍說重話,他眉頭微蹙,臉色變得越發的陰郁,片刻后,又嘆了口氣。 此刻門外敲門聲響起,馮慕勛起身前去開門,來人是一個四十歲的男人,于翰生的秘書。 秘書沖著馮慕勛點點頭打招呼,“你好?!?/br> 然后才走到于娉婷跟前:“于經理,這是你讓送過來的合同?!?/br> 簽完合同后,于娉婷感激道:“幸苦你了,大老遠還麻煩你來一趟醫院?!?/br> “沒事?!?/br> 她打起精神,用了半個多鐘頭看完了所有的合同,簽完字再遞給秘史,儼然一副職場女性的干練氣場,待秘書走后。 馮慕勛眸中閃過一絲復雜之色,言語中帶著難抑的怒氣:“工作比命還重要?” “也不能完全這么說,這是我爸的心血,他老人家一時半兒出不來,而且我什么又都不懂,勤能補拙,我總不能這么有恃無恐吧,到時候公司的高管不都得跳槽跑光了?!?/br> 他嘴角徒然微沉,并沒有反駁她的話,不再做聲。 于娉婷心中一動,主動伸手握緊他的手掌,她能感覺到他掌心有著薄薄的繭子,她輕輕地撫了撫,再張開五指和他十指相扣,輕言細語的說:“慕勛,你突然趕回來,會不會受處分?” 察覺到她的主動親近示好,他臉色才稍有緩和,微瞇著眼睛,眉目微蹙,伸手撫上她的臉頰,掌心的溫度穿透面容,從她的眼睛到長長的眉毛,滑至她的鼻子,又小心翼翼地避開她額頭上的傷口,語氣也柔和了幾聲:“不會,我現在暫停一切訓練,出了這么大的事情,我要是不回來,那你怎么辦?再晚一陣,等檢察院起訴了,爸的事情真的無能為力了?!?/br> 那天在電話那頭聽她這么喊他,他還以為是她一時心血來潮。 于娉婷還是有些不放心,“那會不會把你和爸爸拖下水,我擔心你們出事,你一定要小心?!?/br> 馮慕勛笑了笑,伸手替她整理好衣服扣子:“別胡思亂想,我們家也沒什么黑底讓軍委紀委可查的。這次我和爸回來,也是有別的事情,關鍵是牽扯的人太多了?!?/br> 片刻后他又加重語氣,“不過你不用擔心,一切都有我在?!彼穆曇羲坪跤兄捕ㄈ诵牡牧α?,低低沉沉的在她耳邊吟誦。 此時此刻她心中有著說不出的感動,更像是絕處逢生一般。 和馮慕勛說了一會兒話,于娉婷感覺頭又有些犯暈了。 “怎么了?”察覺到她神色懨懨的,他語帶關切道。 “沒有?!贝藭r于娉婷臉色轉黯,突然傾身湊了過去,微微仰頭親了下他的薄唇,算是給自己一個晚安吻,然后躺回病床上準備睡覺。 馮慕勛怔了幾秒,嘴角微微上揚,心底涌起難抑的悸動,他并不打算放過她,低頭摸了摸她的頭發,將手擱在枕頭上方,他的唇順著她的額頭,摩擦而下,從鼻子再到嘴唇,伸出手指在她的唇上摩挲良久,然后倏然含住她的唇,感受到她的回應,他也愈發地投入興奮,甚至吮得她舌尖微微發疼,兩人盡情擁吻,相互傾訴著這幾天的離別之苦。 他不敢伸手碰她,只是小心翼翼的吻著她,怕一不小心就碰到了她身上的那些擦傷。 等了這么久,終于等到兩人的心心相印,冰釋前嫌。 ☆、第五十章 馮慕勛這幾次都在醫院陪著于娉婷,除了洗澡如廁之外,他幾乎是寸步不離,甚至伺候得很是周到,偶爾于娉婷玩心大起,故意惹得他陣法打亂,只因每次看到馮慕勛那副不茍言笑的樣子,她就想刻意湊過去,蹭蹭他,或者伸手在他結實的胸膛時不時地按幾下,看他呼吸急促,幾度失控的模樣,她又裝作無辜的樣子躺回床上。 弄得馮慕勛沉著臉,對她是又愛又恨,偏偏又不能把她怎么樣,只有等她痊愈了再原本帶利討回來,在醫院里住一個星期,兩人的關系倒是好了不少。 出院后,于娉婷便回到公司上班。上午公司開完股東大會,商量和其他公司合作的事宜,于翰生這突然出事,一些曾合作的公司紛紛提出解約,有的甚至不愿意再與其長期發展下去。公司現在進入了前所未有的緊張階段。 馮慕勛讓于娉婷有任何難題就去找馮毅和徐訴,有什么事情更不要一個人硬撐著,可于娉婷偏不想總欠人家人情,不到萬不得已,就不去求人。 馮慕勛回軍區和馮錚憲商量一下于翰生的事情。如今檢察院立案逮捕,已經正式準備上訴,現在當務之急是聯系辯護律師,再搜集為于翰生開罪的證據。這幾天馮慕勛變得極為顧家,白天去軍區,聯系了幾個曾在軍區任過職的政府部門的人,這些人曾都是馮錚憲的戰友且關系匪淺,馮慕勛見過幾位紀/委監察部的人之后,大概了解了情況,才知道于翰生的事情遠比他和馮錚憲想象中得更加難辦。因為事情牽扯的到的都是高/官,所以想要獨善其身根本沒那么簡單。 事情辦妥之后,馮慕勛開車去公司接于娉婷下班。兩人先是一起去超市買菜,馮慕勛推著購物車走到了rou食區。挑了條魚還有牛rou。 于娉婷想去買烤鴨,被馮慕勛一把拉住了,“家里還有?!庇阪虫妹蛄嗣蜃?,拿了不少蔬菜瓜果,和酸奶放進購物車中,在走到出口,只等著馮慕勛結賬雙手提著購物袋出來。 今天保姆請假回去了,馮慕勛便親自下廚,還不許于娉婷離開,一定要她一旁學習怎么炒菜。 只見他將在超市剖好的魚拿出來,把魚rou和魚骨分離,運刀嫻熟,將魚rou切成薄薄的魚片,再加入少許料酒、食鹽、蛋清和淀粉,拌勻腌制起來擱在一旁。 于娉婷唏噓不已,“你這是要做水煮魚?” “嗯?!?/br> 他點頭,打開水龍頭將手洗凈,再把解凍的牛rou拿了出來切成片??粗_爐火,炒菜,她在身后也跟著倒退了幾步。 小夫妻在廚房磨蹭良久,待馮慕勛炒菜完畢,于娉婷便主動去拿著飯去電飯煲前添飯。 一切準備就緒,兩人坐在餐桌前,馮慕勛用筷子挑一點甜面醬,抹在荷葉餅上,再夾幾片烤鴨片蓋在上面,放上幾根蔥條和黃瓜條,將荷葉餅小心翼翼地卷起遞給于娉婷,一本正經道:“請夫人品嘗?!?/br> 于娉婷坐在對面望著他噗嗤一笑,接過他遞來的東西,吃得有滋有味。這段日子過得實在太溫馨了,兩人冷戰了這么長時間,到摒棄前舊事全然釋懷。馮慕勛都不敢想象這一天居然會來得這么快,他以為他們倆就會這么不溫不火的處下去,然后從頭至尾還都是他一人在主動。 今天一天下來,他臉上的笑意并未減分毫,連馮毅和徐訴見了他,也不由得調侃他是不是最近遇到了什么好事,或者是不是老丈人的事情已經徹底有了著落。 兩人收拾完東西之后,于娉婷又問他關于于翰生的事情。 馮慕勛見她神情晦暗,臉色也不是很好,只好試著解釋說: “爸的事情,恐怕有些棘手?!?/br> 于娉婷抬眉看著他,“那要坐牢?” 馮慕勛并沒回答她的問題,“你也知道,這事情比較鬧得比較大,牽涉的人物也有很多,莫書記那邊徹底垮臺了,現在檢察院已經提交證據,不過怎么判決終究還是法院的事情?!?/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