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節
鳳衍就勉強的扯了扯嘴角,努力的露出一個平和的表情來,“凱瑟琳老師,軍校的麗貝卡校長會對他做出什么樣的懲罰???” 凱瑟琳也并不隱瞞他,直接開口道,“根據他傷害繡師的罪名,剝奪他在帝國的居住權,在帝國境內行動的權利,受教育權,會被送到遠離聯邦的偏遠低等文明星球去進行勞作,十年的期限。因為你是受害者,在處罰上還會尊重你的合理要求,你是不是有什么要求要提???” 這已經是很嚴重的處罰了,若是真的被遣送到偏遠的低等文明星系,可能一輩子就沒有辦法離開那里了,也就相當于流放了。若是今天鳳衍沒有見到鳳翔,不知道他的好父親正準備再算計他一次,他也會覺得這個處罰夠重了,可是現在他覺得完全不夠! 他猶豫了一下,低垂著頭,“老師,有件事我覺得應該告訴你,我也沒有別的人能夠說了?!?/br> 凱瑟琳本來不太喜歡她這個漂亮的學生,但是她這個學生不可是搭上了陛下的天才繡師,若是有一天真的被拉斐爾看中,成為陛下的專屬繡師,一提起他來,自己這個老師臉上就有光了,所以對他可以算是盡心盡力,彎著一雙眼睛,“吶,可以的喲,華柏就跟老師說說看嘛,把老師當做你的jiejie就好了?!?/br> “嗯?!兵P衍照舊低著頭,猶豫了一下,小小聲的開始訴說,“剛剛那個鳳翔,他威脅我,說等他回到聯邦之后不會放過我的,我很奇怪,老師不是說他會被送到偏遠星系去么,怎么他說他會回聯邦去,他要是回到聯邦了,會不會真的對我不利???” 凱瑟琳并沒有放在心上,豪氣的揮揮手,“放心,他回不了聯邦的,阿瑞斯非常安全,你不會有事的?!?/br> “可是……”鳳衍稍微停頓了一下,“他剛剛說,他哥哥會帶人來救他?!?/br> 凱瑟琳搖搖頭,柔聲安慰他,“不會啦,鳳衍現在一個人在帝國,怎么會有人來……” 話沒有說完就反應過來,鳳翔這意思是說,聯邦派人來救他們兄弟了?不對,恐怕是為了鳳衍,鳳翔不過是順帶的而已,這個問題可就嚴肅了,她趕緊跟鳳衍交代著,“我還有事去找校長,你自己先回宿舍吧?!?/br> 說完就快步往校長室方向走了過去,鳳衍看著他火急火燎的樣子,松了一口氣,終于讓凱瑟琳老師起了疑心,后面只要校長知道了,軍校的麗貝卡就會知道,該知道的就都知道了,不知道聯邦派過來的人能夠回去幾個 而他那個害的聯邦損失了人手的弟弟,呵呵,跟他就沒有什么關系了。 正在暗自想象鳳翔會得到的懲罰是否會加重,身后突然有人靠近,鳳衍心里一驚,渾身緊繃,隨即就聽到拉斐爾低沉優雅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來,“怎么,扮柔弱很好玩,我看你都裝上癮了?” 鳳衍只覺得自己的臉上瞬間熱的發燙,他覺得這個辦法好,也就沒有多想直接拿來用了,誰知道會被拉斐爾當場抓住,不由的輕咳了一聲,強自為自己辯解著,“你們戰術上不是也講究示敵以弱么,又沒有什么不好的?!?/br> 說完就準備轉身,卻被拉斐爾先一把禁錮在懷里,低沉醇厚的聲音比最動聽的樂器聲還動人三分,“這個就先不追究了,你所謂的‘沒有別的人能夠說了’,是不是要給我個交代才行?” ☆、33·期限,疑問 交代?鳳衍稍微一愣,隨即臉上的溫度不斷攀升,紅暈從臉頰一直蔓延到脖頸上面,心跳的厲害,砰砰砰的,一時之間居然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了。 鳳衍的長相本就偏向艷麗精致,此刻雙頰飛霞的樣子更加明艷無比,本來只是單純抱著他的拉斐爾眸色一深,察覺到自己內心的蠢蠢欲動,微微一閉眼將那絲欲念壓了下去,不動聲色的放開懷里的人,只是兩年而已,他等得起。 邁步往旁邊的林蔭里面走去,“陪我走走?!?/br> 鳳衍本來還在心里心思百轉的想著要怎么跟拉斐爾解釋,就被突然放開,有些驚訝,但是隨即反應過來,“哦,好的?!?/br> 繡師學院的環境非常優美清幽,為了符合繡師的身份跟氣質,占地不小的校園里隨處可見各種植物,他們現在站的地方就栽種了大片的楓樹,正值秋日,高大的楓樹撐起豐茂的枝葉,樹上的葉子層層疊疊,一片火紅,鮮艷奪目,十分可愛,就連透下來的光線,都被過濾成了漂亮的紅色。 不是有葉子落下來,像一團團火焰在空中翻卷著,輕飄飄的落到地上,在地上鋪成了一塊艷紅色的地毯。 鳳衍安靜的跟在拉斐爾后面,看著前面的男人修長高大的身影,那一身黑色跟周圍的紅融合的十分完美,拉斐爾就是這樣,雖然他很霸道,掌控欲還非常強烈,但是他就是有一種特殊的魅力,能跟所有地方或者人相處的十分融洽,讓所有人都為他矚目。 他喜歡并且想要的人就在面前站著,在那個男人心里面同樣有個地方屬于他,只要一想到這個,他心里就突然變得十分寧靜,什么鳳翔也好,總是忽視他并且算計他的父親也好,這些都不重要了。 他用力的搖了搖自己的腦袋,把剛剛那個詭異的想法甩出腦袋外面,怎么可能不重要,他們害的他那么慘,他難道就要這么算了么,他才不要! 跟拉斐爾在一起的時候,場景實在是太美好太幸福了,美好到他都快要消磨他的斗志了,這可不是什么好現象! 因為并不是休息日的原因,校園里沒有學生來往,很是安靜,兩人走了很久都沒有什么人出來,等差不多要將整個楓樹林走完的時候,走在前面的拉斐爾突兀的停下了腳步,并不回頭,看著前面出現的一彎飄著荷葉的池塘,語氣如常,“再過不久就是圣日祭了?!?/br> 鳳衍不太清楚他什么意思,“嗯,差不多還有一個多月,你要出席么?” 新世歷之后人類靠著異能者跟契約者并各種武器從各種變異獸的爪下活了下來,并且搶奪了足夠的地盤,但是地球的環境變得惡劣,不再合適人類居住,所以當時的人類幾大勢力決定遷徙,離開地球,向著銀河系以外合適人類居住的星系進發。 人類離開地球的日子,被后來活下來的“圣日”,在離開地球開荒的日子里,大家的日子都不好過,所以每隔一段時間就會碰一次都商量一下對策,或者交換一下各自的消息資料資源等等。 久而久之,就形成了一種約定俗成的規則,在千余年的人類飛速發展史上,每隔十年就會進行一次“圣日祭”,祭奠在遷徙過程中殞命的人類跟反省現在生活的來之不易。圣日祭為期一個月,在這一個月里,所有發源于古地球的人類不得出現戰爭,政府首領都必須匯聚到地球上面共度一個月的時光,緬懷紀念人類共同的祖先。 人類從發源地地球一直發展到現在遍布宇宙各處,過程艱辛不言而喻,可以說,正是因為圣日祭跟圣日公約的存在,才保證了整個人類不管如何內斗,在面對異族的時候都會放下爭斗把利劍指向他們共同的敵人。 不過雖然說是最高領導都會參加,但是畢竟已經隔了很多年了,規則的效力約束不大,并且在帝國跟聯邦交惡之后,雙方更是防備對方比防備異族更加嚴密,每次的圣日祭,也就派身份足夠代表己方的人出場,畢竟離開自己本土會存在不可估量的危險性,像前聯邦的總統在任30年,就從來沒有參加過一次圣日祭。 他甚至能夠想到,今年的圣日祭聯邦派出的人里面肯定有他的父親鳳祁,正好他身份夠高,又因為這次消息泄露事件被聯邦高層所冷凍,不過這跟他沒有什么關系,他現在的身份還不足以參加圣日祭。 所以他沒有想到拉斐爾真的點頭,優雅無比的聲音里就跟浸了冰水一般冷冽,“對,我會出席,到時候我會帶你去,我不管你跟鳳家的人到底有什么過節,趁此機會給我全部了結,然后待在我身邊好好的過日子,我不允許有其他人在你腦子里占太重的地位。就算你對他們的感情是恨或者厭惡,都不行,讓你自己解決已經是我的極限,若是……我不介意親自動手!” 鳳衍有些愣住,他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些什么,說他并沒有讓鳳家的人占據很大的心思,還是勸拉斐爾圣日祭肯定會很危險不要前往,可是他確實恨那些人,他放不下,而且拉斐爾一旦決定了的事從來不會因為誰而改變主意。 他瞬間有些手腳發冷,他怎么會,怎么會讓拉斐爾為了他以身犯險,即使是拉斐爾很厲害,圣日祭對他并沒沒有多大的危險! 他何德何能,居然讓這個男人這么的為他著想,明明是他先瞞下了拉斐爾他的身份,可拉斐爾不僅不追究這件事情,反而主動地要幫他,這個男人,讓他怎么舍得放手! “拉斐爾,我……”他困難的張了張嘴,心里堵滿了不知道是甜蜜還是苦澀的情緒,心臟被漲的滿滿的,準備出口的話語在喉嚨里滾了兩圈,“我知道了?!?/br> “嗯?!鼻懊娴哪腥宿D過身來,得到他的回答,心情上揚了幾個弧度,見他臉色發白,還以為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事情,抬手碰了碰他的臉,修長的手指動作輕柔的劃過臉頰,“別擔心,我總會在你身邊的?!?/br> 拉斐爾過來阿瑞斯有公事處理,不能夠久待,鳳衍回到宿舍里,把自己摔倒在床上,抬手捂了一下自己的眼睛,唇角不斷上揚,他想,他是對的。 當初在從托托星球飛往漂流瓶星球的時候,羅林跟他說,以他的天賦,他只要回到聯邦,只要改變身份待在聯邦也不會有什么問題,聯邦高層也樂見其成。那時候他不是沒有心動的,畢竟前世拉斐爾之所以會死,就是受到他的拖累,他也曾經想過,是不是利用自己的因為天賦而被賜予的特權回到聯邦,遠離拉斐爾,保他一世平安。 他可以很輕松的獲得來自澹臺家族跟鳳家人的支持,繼承鳳家,將他的父親趕下家主的位置,讓他們把他所經歷過的一切都經歷一遍,可惜他放不下,他舍不得那個男人,所以他即使想要復仇,也只能夠通過羅林,效率低下,一直拖到現在他也只能夠隱姓埋名的生活著。 可是剛剛他明白了,他沒有錯,放棄繼承鳳家,放棄生養他的聯邦,進入帝國接近拉斐爾是他做出的最正確是決定。 因為在這個世界上,再沒有人或事,能夠比得到拉斐爾更加讓他覺得幸福了。 他正在發呆,手腕上的終端突然響了起來,顯示有通話請求接入,鳳衍看了一眼,熟悉通訊號讓他放松了警惕,接通了通話,將對面的視頻投影縮小化,朗聲打招呼,“羅林?!?/br> 視頻里顯示出一片白,鳳衍有些疑惑,正準備開口詢問,空白的顯示屏里慢慢走進一個穿著軍裝的男子,鳳衍猛的從床上坐了起來,臉上露出驚訝的神色,“澹臺叔叔!” 對面的人白皙的臉上浮現起一絲尷尬的紅暈,但是整體還是很鎮定的,語氣溫和的開口,“是我想要見見你,你不要怪羅林?!?/br> 說完這句就不知道該怎么開口了,澹臺彤是那種從長相一眼就能夠看穿性格的人,所謂君子端方,溫潤如玉來形容他最合適不過,他很是擔心鳳衍的現狀,但是讓他做出這種沒經過允許就擅自利用他人終端跟鳳衍見面的無理行為,已經夠讓他為難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