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節
小七抿嘴一笑,“我房子都蓋好了,還找人給你定做了一個特別高級的泡腳盆。你啥時過來???” “早跟你說過,不報了仇我后半輩子就睡不踏實?!焙蚊瘣汉莺莸卣f道:“當年沒本事,被人耍,被人欺負。你看師父我是個會忍氣吞聲的主兒嗎?” 小七附和,“當然不是?!?/br> “那就對了?!焙蚊湫?,“老子的便宜是那么好占的?吃了我的都得給我吐出來!鼻煙壺的事被人透露出去只怕跟這里的幾只王八蛋也脫不開關系。等老子把這幫王八蛋都一個個收拾了,就回去?!?/br> “好!”小七給他師父鼓勁兒,“要錢要人,師父一句話!” “這還差不多?!焙蚊瘽M意了,“跟老子學著點兒,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時機未到就要忍得??!唧唧歪歪尋死尋活有個屁用!養精蓄銳懂不懂?時機到了撲上去咬死他!” “師父說的是!”小七捏著拳頭,聲情并茂,“向師父學習!” 電話一掛斷,小七整個人立刻就萎了。他師父什么都好,就這一點不好,對待小七總像訓練小兵似的,時刻要求他拿出精氣神來,小七本來就不是那樣精神抖擻的性格,每每被教訓的鼻青臉腫,后來就學會了裝。但凡跟何茂說話,必然是一副唱樣/板/戲的調調。 何茂這一對東西是打死也不會拿出去的,這個戴云山在濱海又有點兒背景,輕易得罪不得。這拒絕的話自然也不能說死了。戴云山再來的時候,小七只能婉轉地拒絕,表示師父的東西他可拿不出來,要不就讓他等師父回來再說,要不就等著小七找別人打聽打聽,看看誰手里有類似的寶貝要出手。 他這么說,戴云山也沒什么辦法。畢竟挺貴的東西,若說何茂沒告訴自己徒弟也是合情合理的。親父子親兄弟還要講究個明算賬呢,別說只是師徒了。 戴云山到底舍不得何茂這對鼻煙壺,隔三差五的就跑來“六七家”坐一坐,絮叨絮叨這事兒。時間一長,附近的人都知道有個有錢人想收鼻煙壺。陸陸續續的也開始有人拿著鼻煙壺到“六七家”找小七給掌眼。不過都只是尋常東西,小七自己都看不上,也就懶得費心思介紹到戴云山面前去。 其實小七喜歡瓷器,最擅長的也是這一塊。不過他師父何茂愛好廣泛,耳濡目染也就跟著了解了一些。 鼻煙壺這東西屬于舶來品,清初開放海禁,吸鼻煙漸成風尚,至乾隆時期到達極盛,中國傳統藝術的全部技能:繪畫、書法、燒瓷、施釉、碾玉、冶犀、刻牙、剔漆等等都用在了鼻煙壺上。鼻煙壺也是最能體現清代特征的工藝品之一。在眾多不同材質、形制的鼻煙壺中以金屬胎畫琺瑯、料胎畫琺瑯最為精致,多為宮廷制作,且以康、雍、乾三朝制作最負盛名。何茂珍藏的這對鼻煙壺就是乾隆晚期的御制銅胎畫琺瑯西洋仕女鼻煙壺,論起市值,不比一零年保利春拍中那只銅鎏金花嵌畫琺瑯西洋人物煙壺低多少。何況國內市場越來越熱,傻瓜才會把這么好的東西放出去。 這件事前前后后扯了將近半個月,小七終于弄到一只清中期料胎畫琺瑯葫蘆形鼻煙壺。這件鼻煙壺器形、料質都屬上佳,琺瑯彩亮麗鮮艷,畫工也頗為精湛。小七本想做個中人,直接把人給戴云山帶過去,兩人自己去談。沒想到賣家那邊說家里有事,東西急著脫手湊錢,沒時間跟人耗著玩水磨工,要是小七覺得東西可以就干脆收了,要是不收他直接找下家。 小七驗過東西覺得還不錯,就干脆自己收了。他本來以為就是個順手的事兒,沒想到給戴云山打電話,卻被他刁難了一下,非要找個老行家給看看。這要說起來也不算難為人,小七也沒多想就答應了。 沒想到這一鑒定,還真鑒定出點兒事來。 驗貨的人是戴云山找的,也是濱海古玩協會里的一個老行家,姓趙,于雜項上很有名氣,還上過不少鑒定古玩的電視節目,挺有知名度的一個人。小七這種開小店的小老板平時是沒有機會見到這樣的大家的,一聽戴云山報出趙老的名號,小七心里還小小的激動了一下。跟這樣的老行家見面的機會可不多,他琢磨著,說不定還能趁機跟人請教請教呢。 戴云山在古玩街附近的一家茶樓定了包間。小七作為晚輩,本著恭敬的態度特意早到了半個小時。不過來到戴云山訂好的包間左右看了一圈之后,不知哪根筋被觸動,小七突然間有些疑心病發作,從錢包里摸出幾張鈔票塞進了服務員的口袋里,咬著耳朵囑咐她幾句。服務員是個年齡比小七還小幾歲的年輕姑娘,小七沖她一笑她就臉紅,離得這么近說話,小姑娘的脖子都紅了。等他說完,一邊連連點頭一邊紅著臉就出去了。 這情景被剛上樓的戴云山和趙老碰了個正著,戴云山笑著打趣他“人不風流枉少年”,趙老卻皺了皺眉頭,似乎對這樣的畫面頗有些看不慣。小七只假作不知,和和氣氣地向兩個長輩問好,又特意請了趙老坐到上座。 看年齡,趙老跟裴老的年齡差不多,比裴老略矮,更富態一些。一雙利眼,兩道濃眉,看面相頗為嚴厲,不太好說話的樣子。 幾個人落座,茶水點心送上,小服務員知情知趣地退了出去,還主動替他們關好門。只是兩人都沒注意到小姑娘臨出門之前給小七甩了一個眼神。 小七微微頜首。 幾杯綠茶下肚,小七從隨身背包里取出小木盒放在桌面上,恭恭敬敬地推到趙老面前,“這東西是晚輩前段時間收來的,趙老是大家,還請不吝賜教?!?/br> 趙老點點頭,不客氣的伸手將東西攬了過來,打開盒蓋,拿起那件葫蘆形的鼻煙壺細細驗看。 茶室中寂靜無聲。 戴云山一言不發地等著趙老發話,小七也不自覺地屏住了呼吸。不是他對自己的眼力沒有信心,而是這老者渾身散發出來的氣勢頗有些壓人。在他面前,小七的心態頗有些類似于等待老師批改作業的學生。 一陣鈴聲突然響起,小七下意識地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掃了一眼。等他視線收回來的時候,卻陡然間一陣心悸。 趙老手里的東西不對了! 小七倒抽一口涼氣,難以置信地看著趙老那雙長著老年斑的松弛的大手。就在剛才分神的一剎間,到底發生了什么事?! 不,或者他不需要追問這個問題。他想問的是,為什么會這樣?!趙老不是德高望重的老前輩嗎?! 小七難以置信地抬起頭死死盯住了趙老的臉。 趙老低著頭,輕輕摩挲著手里色彩艷麗的鼻煙壺,臉上適度地流露出一絲遺憾的神色,“這東西不對?!?/br> 戴云山甚為惋惜地瞟了一眼小七,“你……” 小七的表情漸漸轉冷,一雙漂亮的眼睛卻滿是嘲意,他死死盯著趙老的臉,一字一頓地說:“這東西不對?!?/br> 戴云山有些迷糊了,“這打的什么迷糊眼???知道不對你還拿出來?” 小七嘴角微微上挑,轉過頭淡淡瞟了一眼戴云山,“戴叔叔,您確定您請來的真是趙老?不是什么阿貓阿狗的山寨貨?” 戴云山一怔,隨即怒了,“你這孩子怎么胡說八道呢?趙老可是古玩協會里鼎鼎大名的鑒定師,出去打聽打聽,嚇死你!” 趙老也被“山寨貨”幾個字氣得胡子亂抖。 “我果然快被嚇死了!”小七心中對趙老的那一絲敬意早在幾分鐘之前就已蕩然無存,這會兒見趙老一副氣鼓鼓的模樣,冷冷笑道:“我真沒想到趙老您這樣的聲望,竟還能做出這種偷雞摸狗的事情來?!?/br> 戴云山頓時不悅,“你胡說八道什么呢?還不跟趙老道歉!” 趙老氣得渾身直抖,連說:“真沒教養!真沒教養!” “道歉?!”小七用一種匪夷所思的眼神掃了戴云山一眼,“他算計我的東西,把咱們倆都當傻瓜耍,我還要給他道歉?”他停頓了一下,狐疑地反問戴云山,“戴叔叔,別是你們倆合伙來算計我這個晚輩吧?” 戴云山一拍桌子,桌面上的茶水杯都跟著跳了起來,“你給我把話說清楚!”他在濱海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物,真要傳出這種名聲,以后生意還怎么做?! 趙老抓起自己的背包,冷著臉說:“戴老板,今天這事兒我看是說不清楚了,我也不跟個孩子計較。不過這件東西確實不是真品。就算豁出去得罪了這個晚輩,該說真話我也要說。否則對不起業界良心!” 戴云山還沒反應過來,就聽小七冷笑,“好個業界良心。趙老,我敬你是業內前輩,不想把事情做絕。如果你還能考慮考慮你的面子聲望,這事兒天知地知,咱們三個人知,出了這道門,我雁輕絕不會說出去一個字?!?/br> 趙老冷著臉說:“跟你沒什么好說的?!?/br> 小七與他對視片刻,見他已經伸手搭住了門把手,便遺憾地掏出手機按下了一個熟悉的號碼,“該留的面子我已經給您留了出來,您自己不要,那我也沒有辦法了。您跟我沒什么可說的,我相信您跟警察還是會有什么可說的?!?/br> 這話一說出口,連戴云山都吃了一驚,“雁老板,你自己東西不對,這事兒可怪不得趙老,你叫警察來也沒用啊?!?/br> 小七沒理他,對著電話另一端報上茶館和包廂的名字。一雙冷眼至始至終都死死盯著站在門邊一臉怒容的趙老。 戴云山有點兒懵了,“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兒???”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有點兒事情給耽誤了,sorry~~ 章節目錄 第85章 故弄玄虛 戴云山來回看著包廂里的兩個人,小七死死盯著戴云山,而趙老的目光則像淬了毒似的盯著小七。 詭異而難堪的靜默中,包廂的門從外面敲了兩下,被人大大咧咧地推開了。 房門一推開,門里門外的人登時打了個照面。小七一眼看見和幾個衣著考究的青年站在一起的莊洲時,心里什么都明白了。 這是有人想要通過莊洲給莊家的人遞話呢。 “這是怎么回事兒???”一個油頭粉面的青年伸手扶住了趙老,“趙爺爺,您老人家怎么在這兒?我在樓下聽人說您來了,我還不信呢。我可聽說了,您老人家如今沒有五位數可都請不動啊?!?/br> 趙老冷哼了一聲,“遇到個不開眼的小子,自己東西不對還在這里跟我叫板?!?/br> “誰?!”青年頓時一副摩拳擦掌的樣子,視線掃過戴云山,落在了雁輕的臉上,“不會就是這個小白臉吧?毛都沒長齊,還敢跟趙老叫板?你懂什么叫古玩么?沒本事就滾回去先讀兩年書。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分量!” 莊洲微微皺眉。他看見小七沖著自己微微搖了搖頭,這是示意他不要出頭的意思。不過眼看著別人當著他的面兒欺負小七,他回家之后……他家明天大概又得買鍵盤了吧? 戴云山見雁輕不出聲,心里雖然覺得蹊蹺,但畢竟這事兒是因他而起,連忙出來打圓場,“趙老出來一下午,也累了?!闭f著,他下意識地掃了雁輕一眼,見他沒什么表示,這才說道:“我先送趙老回去?!?/br> 趙老沒看他,自顧自地拍了拍扶著他的那個青年,嘆了口氣說:“上歲數的人了,被人嫌棄也是常事兒,你們年輕人自己玩去吧,不用管我?!?/br> 青年忙說:“別的啊,趙爺爺,我送您下去?!闭f著還死死盯著小七做了個發狠的表情,“小白臉你給老子等著!” 小七沒理他。他在琢磨東西帶在趙老身上的可能性到底有多大。 門口的青年見趙老走了,也都離開了。莊洲不放心地看了看小七,見他連連給自己使眼色,也只能滿腹疑竇地跟著走了。他今天原本跟兩個朋友約好了去健身,結果在健身館遇見了以前一起吃過飯的幾個熟人,臨時說起過來喝茶的。沒想到就遇見這種事情。莊洲的視線在這幾個人身上掃了一圈,心里暗暗揣度是哪一個在給他下套。 茶室里只剩下兩個人,戴云山心里頗有些尷尬,他自然是不會懷疑趙老的判斷的。但是跟雁輕接觸了這么長時間,也不覺得這年輕人是個手底下沒準的愣頭青。今天這件事里面明顯還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 “我說,”沉默片刻,還是戴云山先開口了,“我跟你師父平輩,你也一直叫我一聲叔叔,你不給我個解釋?” 小七反問他,“戴叔叔,你不該給我一個解釋嗎?” 戴云山頓時火了,“你的東西不對,干我什么事兒?難不成你自己眼力不行,還要我給你兜著?雁輕,你可是買賣人!” 這話說的就重了,但小七聽他這么說心里倒是放心了不少。他沖著戴云山笑了笑,說:“既然戴叔叔沒什么要說的,那我請戴叔叔看一出戲吧?!?/br> “什么戲?”戴云山覺得自己一把年紀,被個毛孩子繞暈了,心里不免有些窩火。 小七冷冷一笑,“大變活人的戲!” 小七帶著戴云山出了茶室,在門外打了個車繞過街口,駛入一條小巷,再從巷子里穿了過去。三繞兩繞的,在一處幽靜的巷口停了下來。戴云山一下車就覺得這地方眼熟,他看看站在一邊正在付車錢的小七,再看看身后墻頭上一溜兒仿古樣式的青瓦,心說這不是茶樓的后門嗎?心里越發不知道小七葫蘆里賣的是什么藥。 小七也不過去敲門,就站在路邊打了兩個電話。他聲音壓得低,戴云山也聽不清楚,只能按捺住好奇心跟著他一起等。還好沒等多久,就看見一輛黑色的小車開了過來,堪堪停在了兩個人面前。車窗開著,坐在副駕駛座上的一個俏麗的女孩笑著擺手,“慕容老師,好久不見啦?!?/br> 雁輕莞爾,“我改新的名字了,以后要叫我雁輕?!?/br> 女孩笑著說:“叫啥不要緊,慕容……雁老師永遠都這么帥啊?!?/br> 開車的男人哈哈笑了起來,“不是說報案嗎?怎么我看你樂呵呵的?” 說話這人戴云山認識,是個警察,叫李劍鋒。戴云山是做生意的人,又是土生土長的濱海人,人脈在那里擺著呢,各政府機構都有熟人。不過他沒想到雁輕真的報了警。之前在包廂里看他打電話,后來又沒有什么動靜,還以為他虛張聲勢。 雁輕走過去跟李劍鋒握了握手,神色微帶歉意,“不好意思,麻煩到您這里來了,李隊長,我本來想打110的,但今天這事兒事關重大,好幾十萬的東西,我不敢大意。這位是戴老板,本來是我的買主,現在……還不好說?!?/br> 戴云山也連忙走過來跟李劍鋒握了握手,“李隊長?!?/br> 李劍鋒笑著說:“都不是外人。戴先生以前接觸過,小雁老板是我們小裴的親戚,還幫過我們的忙,走一趟小意思。咱們這就進去吧?” 梳著馬尾辮的女警走過去敲門,等那邊門一打開就亮出了證件,“警察?!?/br> 開門的服務員嚇了一跳,連忙叫了管事的出來,李隊長直截了當地問他,“老板是哪位?” 管事的是個看起來溫文爾雅的中年人,雖然知道今天茶樓里出了點兒事情,但是因為很快人就散了,他也沒太當回事兒。他干這個行當干了十好幾年了,出來進去的客人見得多,客人之間有點兒小糾紛也是免不了的。但是沒想到會真的驚動警方,這事兒要是鬧大了,只怕對生意真有影響。 管事兒的定了定神,客客氣氣的把人請進了后堂員工休息廳,一邊讓人泡茶,一邊解釋說:“老板這半個月都在國外,有什么事兒你們可以先跟我說。敝姓邱,是這里的管事?!?/br> “那就好?!崩顒︿h朝著雁輕和戴云山示意了一下,“這兩位剛才在你這里喝茶談事情,中間出了點兒……不太愉快的小插曲,所以把我們叫來調解一下。你懂我的意思吧?邱先生?”他說的是調解。既然是調解,那就不是大問題,解決的順利了,就不會鬧大,不會對茶樓的聲譽有什么不良影響。 邱管事心領神會,忙說:“兩位客人有什么事情只管說?!?/br> 雁輕淡淡一笑,“我的一件古玩在包廂里出了岔子,想調您這里的監控看一看。您看,我們也是知道規矩的,知道你們要保護客人隱私,這些東西是不能隨意泄露的,所以特意請來警方的同志過來看看?!?/br> 邱管事露出為難的表情。 李劍鋒忙問他,“你這里沒有監控?” “監控是有的。前年茶樓里發生了一件不好的事……”邱管事遲疑了一下,考慮到李劍鋒的身份,也就不再隱瞞,“幾個人在包廂里交易毒品,差點兒連累到店里的人……” 李劍鋒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這件事。 邱管事嘆了口氣,“所以從那之后老板就在茶樓里系統地安裝了監控。這個事兒我們其實也挺為難的,有些顧客特別反感這個,訂房的時候會提醒服務員關掉。不過大廳、走廊這些公共區域都是開著的?!?/br> 之前在電話里該說的雁輕都已經告訴了李劍鋒,他心里有底,轉頭看雁輕時,卻見他沖著邱管事淡淡笑了笑,沒頭沒腦地說了句,“您這里不但設施一流,服務也是一流的?!?/br> 邱管事微怔,看著雁輕溫潤的眉眼,一時間竟品不出他話里的意思。 包廂門打開,服務員進去搞衛生,幾分鐘之后出來,隨手將包廂門虛掩上。 這個時間已經臨近普通家庭的晚飯時間,喝茶的客人不多,走廊里顯得十分安靜。除了偶爾有服務員經過走廊,再沒有什么人了。 一個帶著鴨舌帽的男人低著頭從樓梯上來,剛一轉彎就和一個手里拿著抹布剛從包廂里走出來的服務員碰了個正著。 服務員詫異地問道:“這位先生有什么事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