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節
可能有的人天生就有這樣的魔力,他只是站在那里,什么都不說,什么都不做,就讓你恨不得捧出自己的整個世界來討好他。程橋幾乎是有些恐懼的意識到自己心中燃燒著這樣一種完全不由自己控制的熱度,他不能食言,只能糾結地咬著牙和自己的欲/望作戰,期盼著為期半個月的約定能夠快點兒結束。 被送回去的那天,慕容輕主動擁抱了他一下。雖然只是一觸即分,卻讓程橋有種格外心動的感覺——那是一種極其危險的感覺,需要強大的自制力才能夠勉強與之抗衡。程橋壓抑著心底激烈的翻涌,強作鎮定地遞給慕容輕一張名片,對他說:“我是干什么的,你清楚。有事就來找我?!?/br> 慕容輕接過名片的時候,睜大了水滟滟的一雙眸子對他說了句謝謝。 那個時候,程橋以為他以后都不會再見到這個人了。 作者有話要說:其實大叔不是壞人~ 感謝就是想改用戶昵稱妹子投的地雷票,謝謝支持 (*^__^*) 章節目錄 第43章 繞彎子 在慕容輕的記憶里,程橋始終是一個很鮮明的存在。他對這個人的感覺,有懼怕,也有尊敬。甚至因為在那半個月的時間里,他被程橋當做孩子似的對待,這種復雜的感覺里還摻雜了幾分難以言表的親近與信任。但是這并不表示他就能完全對這個人放松警惕。慕容輕已經謹慎慣了,在經歷過相處多年的養父母、爺爺和堂兄弟的翻臉無情之后,他很難再對什么人掏心掏肺地全心信賴,何況他跟程橋還有那么糟心的一個開始。 對于程橋,慕容輕現在就是這樣一種既信任,又不會全然信任的態度。但不可否認的是,他是一個極其能干的商人——百分之百信任他的能力和眼光,百分之五十信任他的人品。這就是促使最終他找上程橋的原因。 慕容輕回到酒店之后,晚飯也沒吃就睡了。不全是因為疲乏,而是跟程橋的見面耗去了他太多的精力。他躺在陌生的地方,鼻端全是陌生的氣息,這讓他有種很難安穩下來的感覺。一整晚似睡非睡,一會兒看見慕容賀坐在酒店的沙發上一臉愧疚地說“要是沒有程橋的幫忙,這批貨在這里很難出手”;一會兒看見程橋笑容溫和的帶著他走在植物園的小徑上,兩旁都是郁郁蔥蔥的熱帶植物,悶熱潮濕的空氣里滿是草木的清香。 那些過去的記憶,原來即使過去了那么久也依然清晰。 慕容輕覺得腦子里有點兒亂,卻并不感到痛苦。程橋并不是一個讓他感覺痛苦的存在,所以他才有勇氣回來面對他。讓他覺得難以面對的始終都只是自己曾經的經歷。慕容輕知道自己需要勇氣。原以為自己已經做好了足夠的心理準備,現在看來還是不夠。 裴戎強忍著不耐站在裴老身后,面帶微笑的把劉爺爺和他那個寶貝孫女送出門外。一轉身臉色就沉了下來。裴老關好門正好看見這一幕,隨手在他腦袋上拍了一巴掌,“又耷拉著臉給誰看呢?人家女孩子坐在那里,你連個橘子也不會給人家剝嗎?怎么招待客人的?這說出去會讓別人說你沒禮貌沒家教懂不懂?!” 裴戎讓他拍了一巴掌,心里那一絲微弱的動搖也變得堅定了起來。他本來還想再等等,等一個合適的時機跟他爺爺好好談談的,但是看他爺爺這副熱心的樣子,他怕希望越大,回頭老爺子的失望也越大,到時候真把人氣著,事情反而不好辦了。 裴戎扶著爺爺的胳膊,把人帶到了客廳里坐下,親自泡了一壺茶水端過來,陪著小心給他斟上,“這是小七帶回來的茶葉,您嘗嘗看?!?/br> 裴老還在生他的氣,眉頭皺著,看他的眼神顯得特別無奈,“你覺得爺爺多管閑事了對不對?事先沒跟你打招呼,所以你覺得我這是違背你的意愿要搞包辦那一套?” 裴戎也覺得無奈,“我沒埋怨你?!?/br> 裴老放下茶杯,語重心長地說道:“我知道現在孩子都特別有主意,不愿意家里長輩過問你們感情上的事。但是你看看你,都二十六了,你爸這個年紀的時候都已經結婚了。你讓我怎么不著急?” 裴戎無語地看著他,心說二十六怎么了?二十六很老了么?明明風華正茂好不好? 裴老又說:“平時你忙的見不著人,我就算想給你張羅也沒機會,也就這么兩天你在家里呆著,見見年齡相當的女孩子不是正好么?有看對眼的就發展發展,沒有看對眼的你也沒損失什么對不對?” “您老真是瞎cao心?!迸崛终f:“我這工作危險系數這么高,你跟人家孩子說過么?回頭真有什么事兒,人家還不得埋怨你?” “胡說八道!”裴老不愛聽這話,兒孫的職業問題一直是他心頭的隱憂。他養大的兒子被部隊安排到了秘密崗位上,幾年也見不著人影;養大的孫子又跑去當警察。警察就警察吧,好歹比兒子那狀況強一點兒,結果沒想到一轉眼又進了特警隊。特警隊是個什么性質他也不清楚,但是有一點是顯而易見的:普通警察應付不了的壞蛋惡棍才會讓特警隊出馬啊。這危險性跟普通警察肯定也是不一樣的。 裴戎知道他爺爺的心事,也不多說,伸手拍了拍他的后背,放軟了聲氣,“爺爺,你對我媽有什么印象?她是個什么樣的人?” 裴老想了想,“長得精神、性格爽快、不怎么會做飯。你爸爸說她是神槍手?!?/br> 裴戎抿嘴一笑,“那我太奶奶,就是您老人家的mama是個什么樣的人呢?” 裴老的眼神一下子就悠遠了起來,握著裴戎的手長長的嘆了口氣,“她呀,她是個很傳統的農村女性,性子沉默,手腳勤快,一大家子穿衣吃飯都要靠著她呢。我小的時候,那才剛解/放多少年呀,農村那個生活條件你根本想都想不到。我爸身體不好,地里的活兒也要靠著我媽,村里的人都夸她頂著我們家的半邊天呢?!?/br> 裴戎給他續了一杯茶,靜靜地聽他講述自己的童年。 “那時候家家戶戶糧食都不夠吃的,我媽就帶著我們兄弟幾個上山去挖野菜、掏鳥蛋,回來把野菜洗干凈了切碎,鳥蛋打到里面,再抓兩把粗面,在石板鍋上攤煎餅?!迸崂险f著說著笑了起來,眼圈卻微微發紅,“你都不知道煎餅做出來有多香……” “她還帶著我們在院子里種菜,菜地劃成小片分給我們幾個照看。誰的菜地照看的好,她就給獎勵。獎勵一般都是爐灶里烤的地瓜土豆。捏開外面一層硬殼,那里面的地瓜瓤子烤的黃燦燦的,別提多香了……” “有一回我摔壞了腳,她背著我過河……” “有一回我meimei跟村子里的孩子打架,腦門上劃破了,她拉著我們哥幾個一起去找人家理論。手里還拎著一根搟面杖……” “還有一回……” 裴戎輕聲打斷了他的話,“爺爺,我真是羨慕死你了?!?/br> 裴老怔了一下。 裴戎問他,“你知道我對我mama的印象嗎?”他望著裴老那雙猶帶著惆悵與興奮的眼睛,一字一頓地說:“生活習慣嚴苛、不茍言笑、不會做飯、從來沒抱過我?!?/br> 裴老眨眨眼睛,忽然間內疚的不行。如果沒有之前的回憶,他或許還沒有意識到這個有關母親的問題——兒媳婦是軍官,身負重任,無暇顧及自己的小家庭無可厚非。像他這樣的老派文人都知道沒有大家就沒有小家的道理,自然也從來沒有埋怨過什么??墒钦驹谝粋€兒子和一個母親的立場上看,他這個孫子實在可憐。 裴戎留意裴老表情的變化,苦笑著說:“從小到大,她跟我說過的話都不到……說一兩百句大概少了點兒,但要說三五百句那肯定是沒有的?!?/br> 裴老的心情越發的不是滋味。 “從小到大,我沒有用過她買的文具,沒有吃過她做的飯,沒有被她帶著去逛過街、逛動物園、游樂場。她甚至從來都沒有參加過我的家長會?!迸崛值纳駪B淡淡的,就好像說的不是他自己的事情,而是別人的,“爺爺,你知道么,你剛才說起你mama的那些事情的時候,我心里有多羨慕?!?/br> 裴老的眼圈紅了,“這不是沒辦法么。你爸媽那個職業……” “我知道,”裴戎拍了拍他的手背,對于這么繞彎子算計他爺爺的同情心,他也覺得有些內疚,“可是我要說的就是這個問題。你是研究學問的人,你自然知道,人對于性別的認知,就是從身邊的人開始的。認識自己的父親,知道男人要這樣。認識自己的母親,知道原來女人是這樣的??墒俏抑挥袪敔?,我只知道如何要做一個正派的人,一個有是非觀念、心存善念的男人。卻從來不知道這世界上的女人是怎么一回事——因為我的生活里沒有這樣一個具體明確的女性參照物?!?/br> 裴老震驚地看著他。 裴戎直視著他的雙眼,眼神里有種深切的無奈,“爺爺,你也可以說我是在狡辯,是在給自己找理由,在推卸責任。但是事實就是這樣,我對女人完全沒有概念。我不喜歡女人,也從來不覺得我需要找個女人?!?/br> 裴老簡直傻眼了。什么叫不喜歡女人?什么叫對女人沒有概念,難道他辛辛苦苦養大的孫子是個人格上有缺陷的人嗎?! 裴戎困難地搓了搓手,“我要說的是……我其實只能對男人起反應?!?/br> 裴老覺得有什么東西從頭頂砸了下來,一下子就把自己給砸暈了。他看見裴戎一臉驚慌地湊過來給自己揉搓前胸,略有些茫然地拍了拍他的手,“我沒事,我就是……”就是太驚訝了,一時間有點兒接受不能。 裴戎扶著他在沙發上躺了下來,拉過一邊的薄毯子給他蓋上。 裴老看著裴戎臉上害怕的神色,腦筋慢慢的清明了起來,“你說的是真的嗎?” 裴戎咬緊了牙關點點頭。 裴老的眼里浮起一抹頹然,自言自語地說:“怎么會這樣……怎么會……” “對不起,爺爺?!迸崛挚粗载煹臉幼?,心里也覺得難受??墒沁@樣的事情他不想一直瞞著他,站在一邊看他滿心希望地替自己張羅不可能有結果的事情,他受不了。 裴老嘆了口氣。他現在也明白過來了,為什么裴戎之前會挑起有關母親的話題。這或許是一種策略,然而它更有可能是一種鋪墊。他的小孫子是在顧慮他的身體,生怕冷不丁說出有關性向的問題,他會受不了。 可是這一切真的只是裴戎自己的問題嗎?真的跟他那一對常年不見蹤影的兒子兒媳的影響沒有關系嗎?裴老不能確定。因為潛意識里,他是認同裴戎的分析的。裴戎的生活里從來沒有親密的女性,中學時期的那些寒暑假,別的男孩子都在追著討好女孩子,他卻被他爸爸的戰友接到部隊去受訓。高中畢業他自作主張報考警官大學,聽說也是男生多女生少,再后來進了警局……現在又要進特警隊…… 裴老嘆了口氣。 “爺爺,”裴戎蹲在沙發邊上,一臉擔憂,“有哪兒不舒服嗎?” “沒事?!迸崂吓牧伺乃氖?,嘆著氣說:“你讓爺爺好好想想?!?/br> 作者有話要說:裴小戎攤牌了~ 感謝姑娘們投的地雷,謝謝大家的支持 mua~~ 就是想改用戶昵稱扔了一個地雷投擲時間:20140421 11:31:24 lc1993扔了一個地雷投擲時間:20140422 11:11:58 就是想改用戶昵稱扔了一個地雷投擲時間:20140422 12:53:31 killingkiss扔了一個地雷投擲時間:20140422 13:24:35 夜弦更生扔了一個地雷投擲時間:20140422 14:13:11 小千扔了一個地雷投擲時間:20140422 15:35:17 章節目錄 第44章 叔侄倆 因為身邊帶著貴重的東西,慕容輕接下來的兩天都沒有離開酒店。程橋打電話約他出來吃飯,要給他接風他也沒答應。事實上,從離開濱海他就提著一口氣,沒有看見東西送進拍賣行,再變成一張卡回到他的手心里,他是不可能真正松一口氣的。 這不能怪他膽子小,以前他雖然也跟著慕容家的人出門辦過類似的事情,但哪一次不是有保鏢隨行呢,而且也不用他出頭擔責任。這一次可是自己的事情,這辦別人的事兒跟辦自己的事兒,它就是不一樣。 連著兩天雖然沒有進行什么消耗體力的活動,但是到了約好的時間,慕容輕提著自己的密碼箱走出酒店的時候,還是掛上了兩個淡淡的黑眼圈。高松和李明輝跟在他的身后,眼里都帶著一絲緊張的神色。慕容輕已經跟他們說了,找上程氏是為了替客戶出貨,他們自然也猜到了千里迢迢跑到這里來出貨的肯定不是什么平常東西。尤其看到程橋帶來的車和一群押貨的彪形大漢,也足夠他們猜到真相了。就算他們小老板跟程氏的老總是舊識,但若是東西不好,只怕人家也不會拿這個架勢來接貨。 慕容輕猜測這幾天他雖然沒有出酒店,但想必程橋在酒店周圍也做了一些布置吧。 程橋開來的是一輛類似押運車的商務車,車上除了他們三人之外,還有六個壯漢,手里都帶著武器。程橋的表情也顯得很嚴肅,一直到了目的地,看著保全人員把東西搬了進去,這才吁了口氣,對慕容輕說:“唉,過兩年這買賣我也干不了了,總是這么揪著心,身體受不了了啊?!?/br> 慕容輕笑笑沒出聲。 “進去看看?”程橋剛要邀他進去,就見一輛跑車在旁邊停了下來,車門打開,一個神采飛揚的年輕人下了車,沖他們這邊擺擺手,“小叔!” 慕容輕驚了一下,“他……他……” 程橋沖著那邊擺擺手,對慕容輕解釋說:“這是我二哥的孩子,叫程書安?!?/br> 慕容輕難以置信地看著正朝他們走過來的青年。這人怎么會是程書安,他明明就是那個給裴戎削蘋果的小明星啊,他還記得他的名字叫做安書童——或者安書童是他們程家流落在外的一個雙胞胎兄弟?! 程橋挑了挑眉,“你認識書安?” 慕容輕收起臉上驚訝的神色,搖搖頭,“我在濱海的時候見過一個人,跟您的侄兒非常像。大概是我認錯人了吧?!?/br> 程橋笑了起來,“什么認錯人了,就是他。這孩子前段時間被人忽悠著要去參加什么選秀節目,現在回來估計是玩夠了?!?/br> 慕容輕想起他跟柏晏摟摟抱抱的樣子……這就是他所說的玩嗎? 安書童,哦,程書安走到了他們面前,帶著一臉燦爛的笑容把自己掛到了程橋的胳膊上,“小叔你說話不算數,不是說好了來接機的么?又放我鴿子?!?/br> 程橋拍了拍他的手背,“我不是跟你解釋過了,我這里有事?!?/br> 程書安像是剛看見慕容輕,臉上的笑容淡了一些,眼神顯得若有所思,“這不是慕容先生么?原來你是小叔的客戶啊,我還以為你是警察呢?!?/br> 程橋眉頭微微一跳,目光像兩把刀子似的落在了慕容輕的臉上。 慕容輕嘴角抽了抽,他自然知道程橋在顧忌什么。但是這個程書安一出場就說這樣的話,明顯就是在找茬,也不知自己到底什么地方讓他這么看不順眼。 “我還以為你是明星安書童?!蹦饺葺p淡淡地回視他,“事實證明,咱們倆都看走眼了?!?/br> 程書安不屑地撇了撇嘴。 程橋這會兒也反應過來了。慕容輕是慕容世家養大的孩子,慕容家也有不少見不得光的事情,怎么會培養出個警察給自己添堵呢?他有些嗔怪地掃了一眼程書安,“你不老實在家呆著,跑這里干什么來了?” 程書安笑著說:“知道今天你這里有拍賣會,我也過來開開眼啊?!?/br> 程橋看樣子對小輩還是挺有耐心,也沒說什么,只是讓阿杰帶他先去會場。他還要跟慕容輕走一遍鑒定程序,同時簽下合同。這些本該是拍賣會一開始籌備的時候就要辦妥的事情,不過因為他信得過慕容輕的眼光,就直接把這個步驟安排在了拍賣會之前。 程書安不滿地說:“我想跟著小叔?!?/br> 程橋拍拍他的腦袋,“辦完正經事我就過來了,乖?!?/br> 程書安只得松開他的胳膊,臨走之前還白了慕容輕一眼。跟那天在和寬的菜館里的相遇時的眼神不同,沒有那么含蓄,眼神里的戒備和厭惡表露的更加直白。 慕容輕覺得自己已經猜到了他會那么討厭自己的原因。 程橋的鑒定師里有兩個慕容輕曾經見過,都是很厲害的人,眼光老辣,給慕容輕的寶貝定出的底價也算中肯。慕容輕拜托程橋把高松和李明輝都帶進去見見世面,他自己守在后臺等消息。這個地方讓他有點兒心神不定,不過還好進展非常順利,兩件寶貝的成交價都超出了慕容輕之前的估價。 程橋也很高興,連說要慶祝,不容慕容輕發表意見就安排阿杰去定了餐廳。等后續手續都辦利索之后,帶著他們去了一家本地菜館。唯一讓慕容輕覺得有些別扭的,就是除了程橋阿杰和他們三個人之外,程書安也跟著一起過來了。 慕容輕不是一個特別小心眼的人,別人瞪他一眼,他就要報復回去的那種類型。他從小看多了不懷好意的眼色,在慕容老宅那種地方,知道周圍的人沒幾個是對他心懷善意的,他也一樣咬著牙熬過來了。但這不表示他能受得了程書安坐在一邊,用一種看待情敵的眼神時不時地剜他一眼。 坐在同一張桌子上吃飯,李明輝和高松雖然不明所以,但是程書安的態度表露的太明顯,他們倆自然也有所察覺,不免露出了幾分不悅的神色。慕容輕卻深知強龍不斗地頭蛇,他是遠道而來求著程橋辦事的,犯不著事情都辦完了,反倒跟他們結仇。 慕容輕拿起酒瓶給程橋斟滿了酒,端起來客客氣氣地道謝,姿態做的十足。高松他們兩個總說他看起來冷冰冰的,其實跟在慕容賀身邊那么久,這些場面上的客氣話他也是會說的。尤其在這種時候,“六七家”剛剛跟程氏攀上了交情,今后說不定還會有合作的機會。再者說程橋幫了他這么大一個忙,道聲謝也是理所應當的。 程橋端起酒杯一飲而盡,喝完了還亮了亮杯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