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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教你養成一只圣母在線閱讀 - 第18節

第18節

    他說那句“小白臉”時,徐紹庭已經想和他翻臉了。但聽到最后一句,他腦海中不期然浮現出任卿眼中含著敬慕之意喊他師兄的模樣,雖是自己幻想中的景象,也叫得他骨頭都輕了幾兩,喃喃自語道:“這樣倒也好……”

    羅嚴的耳朵里還沒灌滿酒,當然把這句話聽得真真切切地。他頓時覺著自己有了劉皇叔的本事,三言兩語便能說動這個少年,對自己納頭就拜。

    他忍不住呵呵大笑,想拍徐紹庭的肩膀,卻被他避讓了過去。不過這也不影響他的興致,大笑著將手掌拍在了桌子上,繼續勸道:“不錯!你自己投個名主,立下不世功業,豈不比讓人家養成只拔了牙齒爪子的貓兒強?我看你比你師兄強得多,可做了這么多事,見了這么多人,人家都只認得姓任的,恐怕還把你當個長隨呢。我現在雖然不如任家,但有徐先生相助,過個幾年,你看我還把他放在眼里么!”

    徐紹庭腦海中纏繞總著一聲縹緲纏綿的“師兄”,翻來調去地想著如何讓此事成真,倒也顧不上找羅嚴的茬了。他驀然起身,將酒杯往桌子上一拍,打斷了那醉鬼滔滔不絕的癔語,含著不易查覺的愉快說道:“今天的酒就喝到這兒吧,我還有些事要做,不能久留。來日方長,羅君有什么計劃,等進入太學之后還可以再與我說?!?/br>
    若羅嚴能進得太學,還算是有點與他來往的資格,若是連太學都進不了……這等蠢物還是遠著些吧。

    他步履輕快地離開了酒樓,神色清醒,沒有半分酒意。但他所行的方向并不是任家那座別院,而是更靠城外些的一座稍小的宅邸——正是那位拳經博士崔遠的家。

    任卿離開之后,這位博士曾派了一位武功在煉骨圓滿境界,還十分年幼美貌的侄女代自己上門問候了徐紹庭一回。那位師妹不僅登堂入室,還悄悄地在他家里留了一條熏著上好安南香的繡帕,帕子上一枝桃花靜靜綴在角落里。

    桃之夭夭,灼灼其華。之子余歸,宜其室家。

    如此明示,徐紹庭若是看不出來,也就成了瞎子了。但若要他配合對方的打算,等師兄回來不經意地發現這么條帕子,知道還有個少女對他芳心暗許……他更是做不到。所以他遞了拜帖,約好今日登門拜見崔遠,打算裝作什么也不明白,把帕子當面還回來。

    進門之后,他就受到了隆重到令人心驚的招待。崔遠親自把他拉到堂上,叫人上了最好的陽羨茶湯,小心翼翼地問他家里的情形,和任家的關系如何。堂上染著天子游春的夾纈屏風后隱隱傳來呼吸聲和低笑聲,他都聽得清楚,卻故意裝作不知,朗聲答道:“我從小由師兄帶大,哪里不知道他家的事呢?任伯母夫婦待我極好,舅父在我們下山時就把我托付給了任家……”

    他繞來繞去,就是不提自己到底想不想娶親,看沒看上那天登門去看望他的少女,崔遠實在聽不下去了,厚著臉皮主動開口:“婚姻大事固然是父母做主,但在異鄉先娶了妻再稟告父母也不是沒有的……”

    徐紹庭心思一動,起身向他深深致了一禮:“其實這些事我師兄便可做一半兒的主,伯父伯母倒未必會多管。老師與其問我,不如帶我直接去問師兄,到時候公主也知道了此事,當面同意……這不是比什么都保險么?”

    哪個公主能許駙馬沒成親就納妾的?這位皇長女要是那樣賢淑的人,師兄怎么會提起她就沒個好臉色?

    他現在倒不急著還手帕了,只想看看這位崔博士聽到公主大名是什么反應。他的反應倒是出了徐紹庭的意料,但卻比簡簡單單地斷了許嫁念頭更叫他高興——崔博士居然撫掌笑道:“也好,我就向太常寺上表,申請同他們一道去秘境開拓,順路當面問問任郎不就成了?我看你們兄弟情深……”

    他想說“任郎自己和公主朝夕相處,怎么能忍心叫你形單影只,無人噓寒問暖”,可是還未說完,徐紹庭就長跪在他面前,一揖到地:“我愿與老師同去,當面和師兄、公主分說此事!”

    屏風后傳來細細的抽氣聲和敲擊夾纈的細微聲響。崔博士安撫了他幾句便退席出去,再回來時已是滿面笑容,左眼下三顆淚痣都似明亮飽滿了許多,慨然答道:“我隨行還能帶上幾名護衛,徐郎若不棄,不妨去見見世面。反正之前已經有幾批侍衛探過路,公主他們走的定然是那趟最安全的路線?!?/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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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師徒遠在長安,頂多了想到任卿與白明月兩人在秘境中如何朝朝暮暮,卻沒想到他們能遇到伏擊,一步步淪陷到了朝不保夕的地步。

    那頭白鵠最初開始哀鳴顫動時,白明月還有余裕死死抱著任卿,倚在他身上回望車里的宮女內侍。那些人都戰戰惶惶地伏在地毯上,殺手的血漫過眾人臉前,他們卻連頭也不敢抬,生怕公主手中那枚銀閃閃的寶劍會落到自己頭上。

    白明月把玩著精巧的細劍,斜倚在任卿肩頭,修長嫵媚的雙眼里含著令人不敢逼視的森然殺氣。但這目光從地上的死人和奴婢身上移向任卿臉上,就迅速換成了嫣然巧笑:“這群殺手早在宮里就已經盯上我了,我怕他們等得不耐煩,就特地請旨出來一趟,好讓他們有機會下手。想來是他們背后的人有吩咐,讓他們不許在外頭動手,所以他們按捺到進了這秘境,就忍不住要動手了?!?/br>
    劍身在他指間搖晃,像是普通小女孩在玩著玩具,但他每晃這么一下,就會有一道劍光閃過,收割一名宮人的性命。慘呼聲此起彼伏,任卿實在看不下眼,抬手抓住了他的劍身,白明月便也不再使力,反而就這么偎在他懷里笑道:“我跟你打個賭,這群人我要是一一殺過來,五個之內就能找出另一名刺客,你信不信?”

    任卿仍舊抓著他的劍,嫌惡之色卻漸漸被沉重取代:“點破他們的氣海,廢了他們的功體不也就夠了?外面還有敵人襲擊,你在這里殺人也阻止不了外頭的人攻擊這頭白鵠?!?/br>
    白明月神色溫柔到了纏綿的地步,點頭應道:“卿既然不愿殺人,我就為你饒了這些奴婢的性命。不過你放一個人,也得賠我一個人,要放了這一轎人的性命,將來就給我生這么多孩子可好?”

    你一個男人生得出什么,少在我面前裝了!

    任卿駢指如劍,彈出一縷指風打向面前內侍的膻中氣海。宮女內侍都是不許習武的,廢了氣海也不礙以后做事,白明月喝令眾人都跪直了不許反抗,陰惻惻地笑倚在任卿肩頭看他傷人。劍風打向最左手一名宮女時,轎內殺意忽然沸騰起來,那名宮女與另一名內侍忽然暴起,其中一人手里捏著爆烈符,撲下來時手中已閃過一道火苗,將靈符點著了一角。

    任卿猛地推開白明月,像金雕一樣兇猛地撲上去,一手彈出指風戳向宮女膻中大xue,另一只手毫無畏懼地拿住了正在燃燒的靈符?;鹈缭诜埍凰麍F成圓球捏在手里時就失了溫,爆烈的靈氣也被消化成了普通空氣,一場爆炸就此化歸無形。

    任卿落地之后再回首,便發現地面已是一片血海,無論是刺客還是無辜內侍宮女都被白明月殺了個干凈。而這個殺人者臉上揚著純潔清朗的笑容,向他努了努嘴唇:“我說得如何?這群奴婢里伏了殺手吧?”

    他看得出任卿神色不豫,卻不怎么怕他生氣,反而媚眼如絲地瞟了他一眼,邀功似地笑道:“我也是怕你將來給我生不了我那么多孩子,現在將那些沒用的人都殺了,你就只需賠我你自己一個人了,不好么?”

    跟這個人說話,簡直還不如聽引導者廢話。他痛苦地想了想,剛才終于沉默了一會兒的引導者又不滿地聒噪起來:“誰說廢話了,難道不是你先問我腦殘光環的事,我才給你解釋一下嗎?還有我早就想說你了,徐紹庭跟白明月才是主角,他們倆是渣攻賤受的組合,你就一個炮灰攻,別老弄得自己這么有存在感好不好?好好的渣攻都讓你養成圣母了,你考慮過我們這些測試維護人員的感受么!”

    任卿還指著他的聲音化解一下和白明月說話的憋悶感,也就充耳不聞地任他嘮叨著,一劍割開轎簾,踢開門跳到了白鵠身上。外面的情形比車子里還要壞些,白鵠的身子是向著一片陰森森的從林撞過去的,極目遠眺也已經看不見他們來時所行的那條玉石仙路了。后面倒還跟著兩輛白鹿車,但坐在車轅上的已不是車夫而是武士護衛,看著衣服也不大整齊,可以想見那些刺客不只對鸞駕動了手。

    白明月握著細劍出來,看著那兩輛已不如出門時整齊的鹿車,冷笑一聲:“她果然把能安排的地方都安排上了殺手。幸好進來之前我讓人把護衛打散了分乘鹿車,那些刺客要向我動手前,也難免要挨上我的人一劍?!?/br>
    任卿想問他既然早知道了刺客的身份,怎么提前預防,還讓自己落到了這種地步??上氲桨酌髟碌哪昙o身份,想到刺客背后主使者,他便把這問題咽了回去,默默地執劍守護在他身邊。

    他是不喜歡白明月,甚至在重生之初恨不得殺了他泄憤,可多少年過去,他的不甘和恨意已被和前世完全不同的世界消磨掉了不少,再也做不出刺殺皇族的事。哪怕白明月是個反賊,他也是莊帝親子,末帝之兄,有權賜死他的只能是皇帝而不是他這個臣子——也不會是中宮皇后。

    不管是為了莊帝的旨意還是皇室威嚴,在這個秘境當中,他的使命就是保護住白明月。

    第39章

    天色漸晚,羽林衛們在棲身的山洞外生起篝火,將白天打來的妖獸蜚鹿rou和野雉rou收拾干凈,烤到油脂滴入火里,發出滋滋的聲響和焦香味時,才割下最精細柔嫩的部分,用瓷盤托著送去給白明月。

    自從他乘坐的白鵠受傷逃進了這片森林里,他們就像是被什么陣法迷住,再繞也繞不回進來的那條路。所幸帶來的侍衛眾多,其中為首的校尉孫安國還是武師中階的高手,應付那些來捕食的魔獸之余,還能有余力捕食一些低階妖獸食用。

    哪怕陷入這種地方,白明月也有辦法過得像在京里一樣舒服。他坐的是鋪在白鵠轎里的緙絲地毯,上面推了許多軟枕和坐墊,可坐可倚,身周設著三丈紫羅步障,遮住了周圍吹來的森寒涼風。雖沒有宮人內侍服侍,可那些護衛大多也是官宦子弟出身,英俊風雅、又體貼又能干,只消他咳嗽一聲,都肯爭著替他做下仆的工作。

    唯一令人不滿的就是,他的未來駙馬總不肯像別人一樣守在他身邊,反而找了不少借口遠遠離開他。也不知他在避什么嫌,以他們二人的身份和關系,這群羽林衛誰敢有不長眼地多說多想?

    他端著一碗熱騰騰的野雉菌子湯,一湯匙一湯匙地慢慢舀著,直舀到清湯見了底,任卿也沒進來陪他用膳。他翠羽般的長眉皺起來,掀開步障環顧四周,壓細聲線叫著任卿的名字。

    正在用餐的羽林衛紛紛放下餐盤,擦去嘴角和手指上的油漬,湊到近前巴結。這其中卻還是沒有他想見的人,白明月長眉一挑,問道:“任郎為何不在?”

    孫安國自以為看透了他們小兒女的心思,呵呵笑道:“任郎君說想看看溪水源頭在哪兒,順著溪流往上尋路去了,約么等月亮上來,他也就該回來了?!?/br>
    論起對森林的了解,還真沒人比得上在關山住了十年的任卿。這些日子無論是尋路還是找食物、水源,都要指著他在前頭指引,若非如此,白明月倒恨不得把他留在自己身邊朝夕陪伴——他對這些侍衛也不怎么信任,唯一愿意倚靠的就只有這一個。

    而且任卿總要拒他于千里之外,被他摸一下就像是受了驚嚇,卻又要強忍著做出一副淡定姿態的模樣真是讓人忍不住想多逗弄逗弄他。想到前些日子把他撩撥得緊咬著嘴唇、渾身都有些顫抖,卻又不舍得推開自己的模樣,白明月的神色才像撥云見月般重新明朗起來,捻了捻左耳上鮮紅的珊瑚耳墜。

    茫?;脑木跋笤谒矍罢归_,赫然已不是這片圍困了他們許久的森林。白明月心跳得厲害,果斷地將全身靈氣都輸入進去,眼前的畫面果然又有變化,竟似有一座城池立于不遠處,而城門口模模糊糊的,像是有人在晃動。

    他們終于要走出這片陰森的樹林,回到有人居住的地方了?他心里一陣激動,也無暇理會任卿發現了人為何不回來告訴他們,壓細嗓音喝道:“立刻收拾東西!任卿已經找到了森林出口,還有一座有人居住的城池,我們這就過去!”

    他穿著窄袖胡服,英姿颯爽,年輕的羽林衛們歆羨地看著他,都恨不得自己能擠了任卿的位置,當上這個駙馬。他卻渾不把這些愛慕的眼光當一回事,解下一頭拉車的白鹿,一騎當先,引領眾人往任卿發現的那座巨城方向飛去。

    此時月亮剛剛升上來,柔和的白光灑滿了森林頂部,正好替他們照路。眾人都受夠了露宿野外的清苦,聽說能找到人煙,駕車的速度比逃命時還要快了幾分,跟著白明月一路疾馳,終于在森林外緣見到了正要返回的任卿。

    數里之外,就是一座高大肅穆,比長安還要恢弘的巨型城池。

    白明月展顏一笑,容色比月光更加明麗,按著白鹿降落云端,飛馳到任卿面前時,便一俯身將他拉到了鹿背上,從背后抱住他,直奔城門。

    任卿拉住韁繩,回頭喝道:“不要進城!我剛才看到這座城里有人活動,我看著不是朝中派過去的人,卻像普通百姓??蛇@仙人遺府中怎么會有人在,怕不又是一座迷陣……”

    話未說完,那輛載著羽林衛的車子就已經沖向城門,眨眼間便闖了進去。城門口還有兩名守衛在,卻對那輛鹿車視若無睹,像是有些困倦了,拿槍頂著自己的肩頭,倚在城上打盹兒。

    白明月笑道:“都到了城邊上再讓他們不要進去,就像是羅帶輕解、玉體橫陳的時候再喊不要,誰會聽你的呢?反正我到了那時候,是決計不會做出這種敗興的事?!?/br>
    “無……”任卿簡直想罵他無恥,可又不愿暴露自己已經知道他身份的事,只好把后頭那個字咽下去,硬生生改成:“論如何,這話也有些不像樣,公主天之驕女,怎能這樣說?!?/br>
    白明月反而長笑起來,笑聲低啞動人,喉嚨里像長出小鉤子一樣攪動著人心:“父皇納第一個美人時也不過是我這般年紀,難不成你以為我養在宮中,和外頭那些不經事的小娘子一樣什么都不懂么?”

    他緊緊貼伏在任卿身上,胸前軟綿綿的東西似乎比上次又墊少了些,雙手也不安份地動著,手指從任卿胸前輕輕劃下去,落到接近鹿背的地方時卻忽然用力勾起,在那片平坦的腹地上劃了個圈兒。趁任卿的身體僵硬地繃起來時,他便猛地一拉韁繩,駕著白鹿直入城中。

    出人意料的是,這座城的確就像個普通的城池。

    城中燈火不禁,并不像那座森林一樣鬼氣森森,反而十分熱鬧,街上還有士女游玩,民居、客棧都是燈火通明??蜅@习逅坪醪⒉挥X著多了這么幾個外鄉人有什么其怪,極熱情地招呼他們,問他們需不需要酒菜之類。眾人在森林里露宿了十幾天,什么心思都動不起來了,連飯也懶得吃,進房之后就扎進松柔溫暖的床鋪里,各各睡了個昏天黑地。

    轉天日上三竿,任卿才清醒過來。其他人起得比他還晚,房門都緊緊閉著,他就先下樓去點了吃食,坐在大堂里等眾人下來。

    傳菜的人來時,他就摸出一枚靈珠塞到對方手里,含笑問道:“這里是什么地方,怎么會有這么一座大城?你們就一直生活在這城里嗎,可見過外頭是什么樣的……”

    傳菜人滿面含笑,卻答非所問,只是一道道地介紹這些菜品,遞過去的靈珠也推回來放在桌上,仿佛沒什么興趣。任卿細看他身上也有靈氣氤氳,只是看不出修為高低,應當是在自己之上,只當他看不上區區一枚靈珠,于是又摸出兩枚靈璧遞過去,誠懇地說道:“晚輩并非想打探城中*,只是誤入此地,想求前輩指點離開的路徑?!?/br>
    那人不接靈璧,臉上又全無怒意,只是笑著解說這些菜的來歷。這情形實在太詭異,任卿頓時咬住嘴唇不敢再說話,將真氣運上雙眼,往周圍看去。

    店中的客人們都在吃喝說話,看起來并沒什么特殊之處,可仔細看來,他們的境界也都像這個傳菜者一樣高于自己,整間客棧中連一個普通人都沒有,這本身就夠可疑的了。哪怕是長安那種貴人云集的地方,客棧的小廝也用不起最低級的煉骨期武者,而此地所有人境界都在武士之上,連一個普通人都沒有,究竟是什么樣的地方?

    他也不敢再和那名傳菜人說話,站起身來道辭:“在下還有些事要先行一步,不敢勞閣下再做指點了?!?/br>
    他起身之后,傳菜者就閉了嘴轉身回后廚去,并不多注意他,也不在意桌上堆的靈珠靈璧。任卿也無心收回那些東西,起身便往客棧外走去。外頭陽光明麗、空氣溫暖干燥,和那座充滿妖獸的森林不可同日而語;街上的人流也還算得稠密,往來之人無論是小販還是富貴公子都打扮得十分新鮮整齊,人人臉上都帶著笑容。

    街頭還有兒童嬉戲打鬧,恰巧一個孩子被追得急了,正巧撞到他腿上,磕出一聲悶響。他的身體是經多年鍛煉的,肌rou堅硬如鐵,這一下怕是要把孩子撞著個好歹。

    任卿連忙伸手去扶,正打算要道歉,可那孩子抬起頭來仍是一臉笑容,渾不似撞著了的,腳下仍舊蹦蹦跳跳地。任卿這才想起自己身上罩了圣母光環,根本就不可能真的傷到人,苦笑著摸了摸那個孩子的頭,問了一句:“你是哪家的孩子,怎么在這人來人往的地方玩。叔叔給你買糖吃好不好?”

    雖然已經親自嘗試過,知道了圣母光環到底有多沒用,但引導者只說過白明月可以閃避,也沒說一定不能成功,多試幾次大約也沒壞處……就是不為這個,他做善事也成了習慣了,便去路邊小販處買了幾塊糖,回頭分發給那些孩子。

    可他將糖遞過去時,那孩子卻像什么也沒看見似的,仍舊蹦跳著和伙伴玩耍。其他孩子也是一樣——他們會圍著賣飴糖的攤子看,卻沒有一個人看向任卿手里的糖。

    簡直像是看不到有他這個人似的。

    這念頭在任卿腦中一閃而逝,又被他強壓了下去——傳菜的人和賣飴糖的小販明明能看到他,還能和他說話,只是有些自說自話,不管他問的是什么……這豈不也是一種古怪?

    他們就像生活在另一個世界里,對和他們所做之事無關的人視而不見,對和他們本行之外的話聽而不聞。

    任卿越想越是心驚,連忙提起真氣,順著昨晚來時的路往外走。他們選的客棧倒是也離著城門不遠,快步走了一炷香的功夫便看到了大敞著的城門,他這才稍稍松了口氣,加快速度闖了出去。

    然而踏出這一步之后,眼前的世界驟然黑暗,像是從白天忽然進入了夜晚。適應了黑暗之后,他才發現,城外并不是他們來時那片荒野,也沒有森林和徘徊其間的妖獸,而是一片寂靜蒼涼的城墻和屋宇,像烏云一樣沉沉地壓下來。

    他想要退回那座至少是明亮的、有人來往的城池,卻有一個聲音在心底不停催促他往前走。任卿的目光牢牢地粘在那片黑沉沉的天上,身體不由自主地步步向前走去,每一步都沉重得像是要把青石地板踏穿。

    他的步伐越來越沉重,每走一步力氣就消散一分,到后來就有種已經走了數萬里的錯覺,可看兩邊建筑的模樣,卻仍是在那條大街上。層層疊疊的房屋在他眼前分開,露出當中一片寂靜廣場,和矗立在廣場正當中,高可達數十丈的巨大渾天儀。

    那天拿到碎片時,腦海中浮現的場景竟然出現在了現實中。

    任卿忽然覺著手中一陣guntang,卻是不知什么時候,那枚裝著碎片的盒子已經被他拿到了手中。堅硬的玉盒不知何時開始融化,露出當中正不斷搖動,發出極高熱度的黑色碎片。

    他這一燙倒是回過神來,轉身便往回跑去。方才不斷流逝的力量倒像是重回到他體內,運轉起真氣來也是輕松自如,一掠便是*丈出去。

    可他飛縱之間,這條街也似跟著他延長了,原本在街巷兩側的房子像是活物一樣向當中合攏,由里到外層層關住這片天地。任卿幾乎撞上兩座合在一起的房屋,虧得及時退回來,才沒把高挺的鼻子直接拍扁。他倒退幾步,想從另一條巷子離開,那片房子竟也在他進去之前擠成了一步,仿佛不把他逼回那片廣場就不死心。

    手掌上的灼熱感再度提醒了任卿,他又返身往城中跑去,到了廣場邊緣便打開玉盒,取出碎片狠狠地向渾天儀扔去。

    這是仙人之物,本就不該由凡人持有,他還了回去,這座城就不會再困住他了吧?

    這一擲有千鈞之力,碎片狠狠砸到渾天儀上,發出非金非玉的脆響,而后整座渾天儀上竟泛起一層淡淡金光,緩緩陷入了地面??芍車慕ㄖ]恢復到他進來時那般模樣,而是不停地向中央逼來。流金的渾天儀消失在了地平線上,任卿卻被逼進了那片方寸之地,連天空也似低垂下來。整座巨城似乎擠在了一塊兒,城中的靈氣像蛋黃一樣粘稠地包裹著他,將他壓在最核心處,全然動彈不得。

    但他能感到自己的身體和存身的這片城市在緩緩轉動,身周靈氣發生著極小幅的變化,時間久了即可感覺到其規律,有如潮汐一般。眼前無邊無際的黑暗中偶爾會閃過點點柔和的光芒,像是從純粹的黑暗轉到了星空下,他漸漸失去了初進這城的恐懼感,像初生的嬰兒一般安寧舒適,只是偶爾還會有一點念頭在這死水般的平靜下興起。

    ——他把徐紹庭一個人丟在京城里,若是回不去了,他豈不又要承受一回喪親之痛?

    任卿無法想象到,他正想著的那個人就和他站在同一片仙境中,而他沒想過的那個人則躺在客棧松軟舒適的大床上,做著平生最甜美的夢——夢境中的主角就是他。

    白明月夢境中的任卿似乎比現在的年紀大些,也更瀟灑風流,衫袖飄飄,望之猶如神仙中人。而他的態度也不像現在這樣生澀和古板,看向白明月的時候眉眼含笑,情意濃得幾乎要從眼中流出來,又帶著幾分難以查覺的緊張,似乎是擔心自己的外表不夠迷人,談吐不夠雅致風趣,無法給公主留下最完美的印象。

    白明月仿佛像旁觀者一樣看著自己和他說話,又好像成了夢中的自己,可以輕松愉快地和這個人交流。他甚至不避嫌地將自己在父皇死后便控制前朝后宮,恢復男子身份,登基為帝的打算告訴了任卿,在說出口之后也沒有半分后悔,只是激動著、期待著對方答應扶持自己登上皇位。

    可是之后的變化就讓他猝不及防了。

    他看到任卿臉上的情意化成了冰霜,猛然起身,用清冽如泉水的聲音說了最殘酷的話語——他不愿意。任卿不僅不愿意,還說白澄才是父皇嫡長子,正統的皇位繼承人,還說要具表請父皇收回賜婚……

    然后夢中的白明月就從懷中取了一柄匕首,猛地插進任卿胸膛,決絕地、毫無余地地,殺了他。

    這不可能!不該是這樣的!白明月從夢中醒來,才發覺自己已是大汗淋漓。他手掩胸口拼命地喘息著,踉踉蹌蹌地下了床,只隨手披了件胡服在身上,就直奔旁邊任卿住的房間。

    第40章

    沒有人。

    白明月撞開房門時,那房間里的空氣都已經冷透了,被褥上還染著淡淡的郁金香,除此之外,再沒有任何能顯示出有人住過的痕跡。他心跳得既快又重,心里莫明其妙地認定,昨晚那個夢并非他一個人知道,任卿一定也共享了這個夢境。

    他知道了,所以他離開了。那么接下來他會去哪里?會不會……丟下他直接回長安,甚至像夢里說的那樣,上玉京向父皇揭發他的身份?

    不,不可能。任卿心地柔軟,絕不會那樣決絕地拒絕他,那只是個夢而已,怎么能當真。哪怕是真有那么一天夢境中的場景成真了,他也不可能毫不留情地殺了這個人,只要……把他關在自己身邊,牢牢看住他就夠了。

    這么想著,白明月居然慢慢冷靜下來,系好胡服,隨手挽了男髻,推開窗戶跳了下去。他沒心思管那些羽林衛,也不愿意讓任何人知道他這個似真似幻的怪夢,落地之后便直接到后院獸棚里解下一頭白鹿,跨上去一緊韁繩,沖向客棧門外。

    這一路上也不知沖撞了多少行人,虧得也沒人和他計較,就讓他這么撞出了大門。駕鹿沖到了街上,他才想起該將真力輸送到珊瑚耳墜上尋人,但按著從前的法子轉用耳墜時,卻感應不到距離遠近,也看不見任何景象,只有一片無窮無盡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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