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節
“劉mama,快去請郎中?!?/br> 最初的慌亂后,李氏恢復正常。她成親雖然重要,但閨女也很重要,再者這兩出也絲毫不沖突。這么多的人手,留幾個照看閨女就是。 吩咐完劉mama,扭頭她正與常逸之的視線撞到一處。聽蕓娘聲音中氣十足,常逸之心剛放松下來,就見到上完妝的她。怎么會這么美,他心中涌出nongnong的不可置信。 再往炕上一瞅,二丫全須全好的閉眼躺在那,并沒有代理蕓娘。疑惑過后他心中更是喜悅,雖然初見時蕓娘很普通,幾次見面她也只是端莊嫻雅,可他并不排斥自己的夫人更好看些。 “你已經來了,二丫暈倒了,我得守著她醒過來?!?/br> 聽聲音確實是本人無疑,常逸之走南闖北也是見過大世面的,這會他也冷靜下來。 “那是自然,我粗通醫理,先給她看看?” “好?!?/br> 李氏滿口答應下來,就見常逸之朝她腰間看去。她有些疑惑,瞅瞅自己腰上,腰帶、帕子、喜服,沒有什么特別之物。 “帕子借我一用?!?/br> 她忙遞過去,就見常逸之將帕子搭在閨女右手手腕上。 “你也不用避嫌,咱們云州沒那么多規矩?!?/br> 常逸之沖她安撫的笑笑:“無妨,這不礙事?!?/br> 雖然蕓娘不在乎,可如今穆然不在家,他更是要重視流言蜚語。云縣本地人自是無妨,可他在越京吃過這方面的虧,吃一塹長一智。 邊上的梳頭mama和陪嫁mama紛紛夸贊起來,直言常爺心細,人又正派。這些婦人平素無事最愛說東家長西家短,隨著李氏成親,這事也一道傳了出去。 到后來有人說宜悠與常爺同居一個屋檐下,母女倆跟一個男人云云時,這些mama們的話卻是起了至關重要的作用。問診如此光明正大之事常爺都墊個帕子,這般正人君子,豈會做那些為人所不齒之事。 當然這是后話,卻說此時常爺搭在宜悠脈博上,凝神后他眉頭舒展開:“應當是有喜了,才半個月聽不大出來?!?/br> “這樣,她為何會暈倒,可是身子骨不好?” “今日受驚太過,這兩日又心緒波動大?!?/br> 李氏長舒一口氣,閨女沒事就好,而后她才反應過來:“這是有喜了?” “確實是,我自幼便看《傷寒雜病論》,中醫四百方也背的很熟。以我這粗淺的醫理,應該可以確定她這是有喜?!?/br> 常爺話說的謙虛,李氏卻是徹底放下心。因為她認識的云縣郎中,都不一定能背下最基礎的中醫四百方。 這會宜悠也終于醒過來,穆然連日換著花樣給她補身體,她底子并不差。坐在炕上,她撫摸著自己腹部:“當真有了?” “確實,大概半個月,單看脈搏很難看出來?!?/br> 半個月,那就是鏡子那一次,宜悠紅了臉。沒想到穆然沒騙她,那般雖然有些羞人,卻當真是容易懷上。再摸著肚子,她仿佛感覺到了那里的跳動。頓時因為穆然走而空空蕩蕩的心填滿,這段時日有孩子陪著她。 唇角慢慢向上彎起,前世她有孕時那般厭惡,唯恐其擋了自己享樂。如今到此刻,她卻是滿心希望小寶寶一天天長大,然后穆然回來,他們一同迎接兒女的降生。單是想著,她就覺得那定是一件極為幸福之事。 “穆大哥如今應該還沒到云州,娘,我們叫人告訴他可好?” 李氏看向常逸之,后者立刻喚來一名伙計,隨手提筆叫他去云州:“記得親自教于穆縣尉手中,一定要讓他知曉?!?/br> “多謝常爺?!?/br> “這般見外做甚?!?/br> 宜悠坐在炕上,面上全是笑容:“過幾個時辰才能叫常叔,如今我還得有點分寸,不然叫mama們看到肯定得笑話?!?/br> 周圍一圈婆子也打趣起來,直道今日是雙喜臨門。有那潑點的,甚至盯著李氏說,指不定過些時日就是三喜臨門。其中隱含的寓意讓李氏紅了臉,常逸之臉也通紅,不過他卻是高興的。蕓娘如今才三十出頭,他的兩個孩兒都折在常家,如今脫離那一家,或許有生之年他還能有自己的親生孩兒。 “時辰差不多了,娘,碧桃和劉mama留下來,你先忙自己的事?!?/br> 宜悠暈倒的時辰并不長,這會正好趕上吉時。拿起炕上的紅蓋頭,她親自給李氏蓋上,然后將大紅綢帶交到她手中。 因著不能下炕,她只能盡量坐直了,面對常逸之:“常叔,我娘頭三十年就沒過一天舒心日子,你要好生對她。我住得如此近,若是哪天她受欺負,我定會護著她?!?/br> 常逸之點頭:“往后的三十年、四十年、五十年,她一定平安喜樂?!?/br> 他沒有再說過多的話語,一句平安喜樂,足以證明自己此刻的決心。牽著大紅綢緞另一端,常逸之想著方才進來時蕓娘那艷若桃李的面頰。她是一普通婦人時,那堅強的姿態就讓他心動不已。如今又加上這幅絕色樣貌,突然讓他心中有些不安。蕓娘太好了,他定要好生對待。 鞭炮聲響起,常逸之親手將蕓娘送上花轎。環視一周,他看向人群中胡子拉碴、失魂落魄的男人。他穿著穆然的棉袍,正是蕓娘的前夫。 兩人的視線在半空交匯,常逸之微微頷首,風光霽月的一笑。感謝你的不不識貨,也感激你的不珍惜,我才能擁有蕓娘這般好的夫人。翻身上馬,他低頭對明遠輕聲吩咐。 后者站在門檻上,拍拍手大聲說道:“各位鄉親父老,今個是我們掌柜大喜的日子。掌柜說了,凡是來五谷齋和五州齋買任何東西,不限數量,一概九折。原本十文錢的米,現在只需要九文錢,天黑打烊前都作數,大家可盡數前去?!?/br> 站著的眾人沸騰了,不限數量。他們可以把一年吃得米都買來,反正放在米缸中也不會壞。還有那五州齋,稀奇古怪的玩意從來沒斷過。價錢那般高,如今省去十分之一,這得省多少錢。不趁此時去嘗嘗鮮,錯過了還不知下次是什么時候。 隨著迎親隊伍走遠的,正是圍在四合院門口人群。沈家和李家頓在原地,他們本想在迎親時趁著人多說道說道。 尤其是李家,李族長站在門口:“娘,常逸之那般有錢。這會咱們要是不說清楚,日后再來找蕓娘時,她就是隨意打發咱們,也沒人會說她一句不對?!?/br> 李老太太何嘗沒想到這點,這回她正窩著火:“走,杵在這也不是個事?!?/br> 沈老太太由倆兒子扶著,呸了她一口:“想著占便宜,也不看看這是誰家的媳婦和孫女?!?/br> 沈福祥腦海中卻閃現著那全無芥蒂的一笑,他本以為蕓娘的夫婿會計較她曾經的過往,或許因此兩人會產生嫌隙。到時蕓娘累了,自會回到四合院,他也可以繼續陪著她。 如今希望破滅,他卻是徹底絕望。先前他只覺得這一生都不可能再與蕓娘有牽扯,如今這預感坐實。一言不發,他扶著自己的娘往城外走去。 ** 云州城,穆然先去了趟城外大營,而后又往城門處趕去。一來一回耽誤不少功夫,等他到監軍府門口時,就在門房遇到了守在這的伙計。 展開信一看,當即他恢復正常的腳又有些跛:“當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