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節
墨淵的聲音永遠是那樣冷冷淡淡的,但是落在耳邊,也總是清清楚楚不容置疑。若這島是墨淵的,那易當家又算什么,墨淵在島上完全是一副客人的樣子,還有就是桑暖,她對墨淵的態度也很奇怪,夙素心中忽然冒出一個奇怪的猜測,夙素皺眉,“你也是桑暖弄到島上來的?” 弄?墨淵一向面癱的臉上嘴角抽了抽,不過那個“也”字,倒讓墨淵有了幾分興趣,清冷的聲音帶著幾不可察的笑意,“看來,你是找到兇手了?!?/br> 夙素心里咯噔一下,看向墨淵的眼神也變得犀利起來,“你早就知道?” 墨淵一點也不避諱,回道:“比你早一些?!?/br> 墨淵居然早就知道兇手是桑暖?她之前一直思考的方向都是兇手是誰,兇手的殺人手法是什么,她好像忽略了一些東西,桑暖為什么要在這個時候殺他們,而且還是一下連殺三人,桑暖不像是個沒有耐心的人,以她的聰穎,要神不知鬼不覺地慢慢除掉誰,都是再簡單不過的事。她這么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桑暖,葉冽,墨淵,這三個人是什么關系,燎越圍島,與他們是不是也有聯系? 太多的謎團,再一次涌上夙素的心頭,以至于她看向墨淵的眼光,也帶著凜冽的寒光,“葉冽是桑暖的幫兇,那么你呢?你又扮演什么角色?” 夙素面色不善,墨淵反倒心情頗佳,手一抬,輕輕在那紫銅面具上敲了一下,回道:“用你聰明的腦袋去想啊,你不是最善觀察,最喜解密的嗎?不急,我可以再給你幾天時間?!?/br> 夙素猛然往后退開一大步,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可惜墨少主仍是那副冷淡的樣子,完全無視夙素的眼刀。 算了,瞪他也沒用,完全自己找虐,夙素轉身,決定離他遠點,她就不信解不開他們之間的秘密! 夙素剛轉身,墨淵清冷的聲音又響了起來,“你剛才是在考慮怎么處理桑暖的事情吧,其實你只要把你查實的結果告訴易當家的,就算交了差了,還有什么好苦惱的?!?/br> 夙素腳步一滯,她確實苦惱,若不是在這樣封閉的海島上,若是能有一處公正的衙門,她絕對會毫不猶豫的說出桑暖殺人的事實,桑暖殺人是錯,但那些死在她手上的人,也并非善類。她應該得到公正的審判,但是海島窩里沒有公正,所以她猶豫了。 看她那副糾結不已的樣子,墨淵眼中閃過一抹極淡的暖意,輕聲笑道:“如果你是怕易當家知道了,就會殺了桑暖泄憤的話,那你倒是真的小看桑暖了。她既然敢做,便早已有了后招?!?/br> 什么意思? 如果說昨天墨淵說這話的時候,她還有所懷疑,那么第二天一早,當她走進當初那個大溶洞,看清里面的情況時,她算是承認了墨淵所言非虛,也再一次見識了桑暖的厲害之處。 同樣的地方,同樣空曠的溶洞中央,此刻卻只坐了三個人。 今天桑暖穿了一身暗紫色的長裙,襯得她的皮膚更加白皙,藕色的腰帶束出纖細的腰身,瑩白的手指正有一下沒一下地撥動著裙擺上的白玉流蘇,臉上掛著最常見到的輕柔笑意。桑冷并不在洞中,桑暖坐在易當家的左邊,項二爺坐在易當家的右邊。桑暖身邊還空著一張椅子,看樣子應該是給墨淵準備的。 墨淵卻奇怪地沒有坐過去,只沉默的站在自己身邊。 “你來了?!笨吹劫硭剡M來,易當家只是隨口說了一聲,眼中完全沒有了幾日前的急切,只是他現在的樣子,卻比之前憔悴百倍,原來那飽滿又威武的面容早已不在。 “我已經查到了很多線索,兇手……”夙素語速很慢,斟酌著接下來應該怎么說。 “好了,你什么都不用說了?!币桩敿液鋈淮驍嗔速硭氐脑?,冷聲說道:“桑暖已經都和我說過,兇手是葉冽,他昨夜已經連夜逃出島去了,以后的事我自會處理,此事就此作罷,與你再也沒有關系了?!?/br> 夙素看向桑暖,她就那樣優雅的坐著,就像第一次看見她那般,仿佛高貴的仕女,唇邊柔美的笑完美無缺,眼中的神色卻比之前更為寒涼。夙素不知道她對易當家說了什么,但是顯然易當家妥協了。還有葉冽,他居然離開了? 夙素默不作聲,一道男子的吆喝聲忽然從洞外傳來,“當家的!出事了!”男子腳步凌厲,一副驚慌失措的樣子,由洞外一路狂奔進來。 “嚷什么?”易當家一聲怒喝,那男子縮了縮肩膀,手指著洞外,哆哆嗦嗦地回道:“外面……有一只船不知怎么的,居然闖過迷霧,登上了島!他們一身戎裝,說是要見當家的!” 戎裝?夙素眉頭緊蹙,問道:“多少人?” 男子看了夙素一眼,看當家的沒說話,才回道:“六個?!?/br> 六個?這是燎越派來的使節?夙素還在想這些人的來意,易當家已經說道:“帶過來?!?/br> “是?!蹦凶优芰顺鋈?,沒一會,便帶著一隊身材高大,身披青銅鎧甲,手持長劍的男人走了進來。那幾人步伐統一穩健,氣勢如虹。他們身旁,有三四十個海盜提著刀,一路跟著他們進來,對比之下,那些海盜顯然像是烏合之眾。 領頭之人的目光在洞中掃視了一圈,最后停留在主位上,朗聲問道:“你就是島主?” 易當家畢竟是當家的,氣勢上也是不弱,回視著那個男人,回道:“你們又是何人?” 這幾人身上的氣機,夙素實在太熟悉了,長久的軍旅生活,鑄造了他們那一身即使不刻意外露,也絕對不會錯認的殺伐之氣,他們應該是燎越的將士吧。 果然,那人背脊挺直,朗聲回道:“吾等燎越之將,澹臺將軍有令,將夙家千金和島中靈石交出來,將軍可以不攻打你們喚狼島,若敢不從,殺無赦!” j軍人特有的殺氣蕩出,身邊的海盜都不知覺的后退了一步,易當家只是皺了皺眉,“夙家千金?靈石?你家將軍是不是搞錯了,島上哪有什么靈石,更別說什么夙家千金?” 這一次,那男子的目光直直地落在帶著面具的夙素身上。 易當家瞪大眼,盯著夙素,“難道……是你?” 夙素眼眸微瞇,紫銅面具下的臉,根本看不出什么表情,不知道在想什么,易當家看向旁邊的桑暖,急道:“桑暖,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聽了那將士的話,桑暖的眉頭也皺了起來,但是看了一眼夙素那沉寂的樣子,她的嘴角又漾出一抹玩味的弧度,回道:“就是你想的那樣,這位就是夙家的大小姐,也是夙氏一族,唯一的千金?!蔽ㄒ欢稚Ef得用力,果然看到易當家的臉色倏地一沉。 夙素臉上雖然沒有表情,心里卻是泛起了滔天巨浪,澹臺家,沒想到來的居然是澹臺家,如果說,夙家是穹岳的后盾,那么澹臺家,就是燎越手中的利刃。葉冽呢,那么葉冽又是什么身份? 葉冽……澹臺家……夙素腦子里嗡的一聲,如一道流光劃過腦際,一個名字赫然出現在她腦海里,夙素驚訝地低叫出聲,“澹臺夜冽!”他是澹臺家最年輕的將軍,澹臺夜冽?!那個十四歲為將,二十歲封帥,被澹臺家和燎越皇族譽為天縱奇材的澹臺夜冽! ------題外話------ 剛剛碼完,不知道今天還能不能審核出來,錯別字應該不少,一會我再改,大家見諒哈~ ☆、第四十九章 不戰而逃?怎么可能! 聽到熟悉的冷酷男聲,看到那一抹比月色更為耀眼的銀發時,夙素整個人僵住了,欲哭無淚,敖叔叔,您要來的話,不能早一炷香出現嗎?我才剛認了義父啊,夙素覺得她這次是真、的、死、定、了!夙素一邊在心里哀嚎,一邊微微往旁邊挪動,躲到了墨淵身后。 墨淵瞟了她一眼,現在知道往他身后躲了,雖然看不慣她沒出息的動作,高大的身體倒是沒有動分毫,將她掩藏在身后。 眾人看向山洞口,一個男人就那樣無聲無息的出現在眾人眼前。他一身黑色勁裝,身材高大,炫目的銀發讓他看起來異于常人,對于常年冷酷的人來說,歲月并沒在他臉上留下太多痕跡,但那雙眼,卻被時光洗禮得越發銳利,讓人不敢直視。他的身后,站著三十多個黑衣人,黑衣冷面,目光森冷,神色冷淡又肅穆,與軍人身上的殺伐之氣不同,他們周身圍繞著一股死氣,畢竟他們要么不出手,一出手,便是一條性命。 他們就這樣站在洞口處,洞外的陽光明媚,洞里的人卻覺得渾身冰冷。 易當家顯然也是見過世面的,看著這群人身上的氣勢,心里咯噔了一下,說話也謹慎了起來,“閣下是……” “聚靈島,敖天?!?/br> 那人只丟下五個字,山洞里的人都變了臉色,果然是他!看到那頭張揚的銀發時,他便猜到有可能是敖天,想不到居然真的是他,這尊大佛怎么會忽然光臨他這座小廟,易當家提起十二萬分的精神,客氣地回道:“原來是敖島主,失敬了。不知道,敖島主忽然來我喚狼島,所為何事?” 易當家全神戒備,敖天卻是連看都沒有看他一眼,冷酷的聲音再次響起,只是仔細聽的話,還是能從中聽出幾分淡淡的笑意,“小丫頭,才一年沒見,就裝作不認識我了?!?/br> 果然,不管她打扮成什么樣,帶幾個面具,都還是逃不過敖叔叔的眼睛。在墨淵身后露出一個頭,夙素干笑兩聲,怯怯地叫道:“敖叔叔……” 墨淵像是不經意的側身,再次擋住了夙素,對著敖天說道:“敖島主,別來無恙?!?/br> 敖天點了點,說道:“你也在,倒是熱鬧?!?/br> 夙素目光在兩人身上來回看,驚訝地問道:“你們認識?!” 兩個人雖然沒有回答她,卻也沒有否認。墨淵居然認識敖叔叔?夙素在心里輕哼了一聲,看他還裝神秘,一會她一定從敖叔叔那里,挖出墨淵的老底!夙素心情甚好,忍不住又多看了這兩人幾眼,墨淵的冷,是那種浸入骨髓的冷漠,敖叔叔的冷,是無所不在的冷酷,墨淵就像是深埋于地下的井水,敖叔叔卻更像是冰川上的雪水。同樣是冷,墨淵冷得讓人捉摸不透,不知如何接近,敖叔叔冷得讓人心生畏懼,不過在暖陽照耀下,就會融化成溫柔的水。 其實夙素之所以會這樣看敖天,是因為從她出生那時候開始,敖天在她面前就從未真正冷酷過,就像現在。 “玩夠了?”那道低沉的聲音里,永遠透著不易察覺的寵溺,“玩夠了就走吧,喚狼島這渾水留給他們自己去收拾吧?!?/br> “且慢!”眼看著敖天要把夙素帶走,項二爺坐不住了。之前看到當家的認夙家的女兒為義女,他有些不以為然,夙家就算再厲害再強大,那也是遠水救不了近火。沒想到峰回路轉,這夙家的女兒竟然把聚靈島的敖天給驚動了!喚狼島上帶炮臺的戰船總共加起來也不過六艘,若是能加上聚靈島的七艘船,還有這一群實力非凡的黑衣男子,戰力雖然還不能與燎越比肩,起碼也不再毫無還手之力任人魚rou了。所以這時候,是無論如何也不能讓夙素和敖天走的。 打定主意,項二爺連忙起身,打算曉之以理動之以情,“敖島主此言差矣,夙姑娘剛拜了我們當家的為義父,現在喚狼島危矣,夙姑娘怎么能袖手旁觀?這樣做……” “義父?” 眾人不明所以,只覺得一瞬間周圍涌起了無盡的殺氣,夙素也忍不到抖了抖,哀怨地瞪了項二爺一眼,這不是找死嗎你…… “素素,你認了他做義父?”敖天問的是夙素,那雙堪比寒冰的眼眸卻是看向了之前他連正眼都不瞧的易猛。 易猛感覺到一股凌厲剛猛的氣勢向他撲過來,就像一把利刃橫在他咽喉上,一時間竟是說不出話來。 夙素眼尖的看到敖叔叔的手已經撫上了腰間那把黑漆漆的刺陵軟劍,趕緊從墨淵身后跑出來,急忙解釋道:“敖叔叔,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樣?!你聽我說!” 敖天看向夙素,眼里倒是沒了那凌厲的殺氣,“好,你說?!?/br> 夙素手心都出汗了,她覺得她要是解釋得不能讓敖叔叔滿意,下一刻,易當家的腦袋就可以掉下來當球踢了! “那個,我和阿暖……”夙素抬手,指了指桑暖,說道:“就是這個漂亮姑娘?!?/br> 桑暖嘴角抽了抽,忽然感覺到一道冰冷的視線落在自己身上,桑暖不自覺的身體一僵,竟是有種心悸的感覺。聚靈島的大名,她是早早聽過的,敖天其人,她也有耳聞,只是今天見到了,才明白那些傳聞有多不實,不是說他成為聚靈島島主已經近二十年了嗎?不是說他是地獄來的妖魔,形同惡鬼嗎?不是說他根本沒有感情只知道殺戮嗎?那眼前這個冷酷卻俊美,對著夙素語氣溫和的人又是誰? 夙素完全沒注意到桑暖走神,確定敖天看到桑暖了,夙素繼續說道:“我們一見如故,情投意合,相親相愛,簡直相見恨晚!” 桑暖暗暗咬唇,覺得自己快維持不住那優雅的笑容了,果然是將軍府的小姐,重武輕文嗎? 夙素繼續無視桑暖變得不自然的臉色,只小心翼翼的看著敖天,賣力地解釋:“所以,我們就結拜為姐妹了,那我和桑暖是姐妹,她的父親,也就……算是我的……我的長輩了,所以不是我想拜易當家做義父的,真的!我怎么可能隨便認義父嘛!” 夙素連忙向桑暖使了個眼色,阿暖啊,你要是不想你爹現在就死,你倒是說句話??! 夙素覺得自己的眼角都要抽筋了,桑暖才點了點頭,說道:“夙素說得沒錯,并不是她主動拜當家的為義父的,您別誤會?!?/br> 雖然阿暖也解釋了,敖叔叔看向易當家的眼神,仍像看死人似的。不過也難怪,從小到大,敖叔叔就極疼愛她,都沒能讓她拜他做義父,現在莫名其妙的跑出個義父,敖叔叔不生氣就奇怪了!夙素哀嘆一聲,好吧,沒辦法,只能出殺手锏了! 夙素深吸一口氣,上前一步,拽著敖天的衣袖,輕輕搖晃著,素來清朗的聲音也帶上了幾分嬌氣,“好嘛好嘛,我錯了,敖叔叔別生氣了,好不好?您看我從家里跑出來,第一時間就往東海跑,若不是那時要等一個月才有船去聚靈島,我也不會到處亂跑的,夙素可想您了?!闭f著,還怕不夠火候似的,夙素把一只胳膊伸到敖天眼前晃晃,可憐兮兮地繼續說道:“您看您看,我都瘦了好多,所以,您就別生氣了~” 墨淵:“……” 桑暖:“……” 眾海盜:“……” 一陣無語之后,眾人神色各異。 墨淵:原來她還是有像女人的時候。 桑暖:這就是傳說中的無所不用其極了吧…… 眾海盜:這是剛才那個直呼別人將軍名諱,以一敵六的彪悍女子嗎?! 不管眾人臉色如何,敖天的臉色總算是緩和了下來,夙素暗暗吐了一口氣,這招不僅對敖叔叔有用,對夙家所有男性都有用,就連幾個弟弟也不例外,只是她平時很少用而已,或者說,平時她都還沒用到這招,他們就妥協了。 夙素一臉討好地看著他,只差擠出兩滴眼淚博同情了,敖天嘆了一口氣,說道:“算了,走吧?!?/br> “不行!” “不可以?!?/br> 敢在這時候開口的,也只有兩個人了,夙素聲音有些急促,墨淵嗓音清冷,說的意思倒是一樣的。 敖天眼中劃過一抹興味,停下腳步,看向永遠一副清冷模樣的墨淵,說道:“墨少主是什么意思?” 在那雙冷酷的眼眸直視之下,墨淵面不改色,淡淡地回道:“她還不能隨敖島主離開?!?/br> “哦?為何?” 夙素有些詫異,敖叔叔今日居然這么有閑情和墨淵聊起天來,難道他們兩人交情頗深感情很好?下一刻,夙素立刻否定了自己的猜測。因為墨淵只說了一句話,立刻讓氣氛變得很糟糕…… “小素已經答應,要隨我回一趟家?!?/br> 小素?回家?這兩個詞一出,敖天眉頭立刻皺了起來,難道,素素和墨淵兩人,感情居然已經好到要和他回家的地步了?若真是這樣,那確實不能等閑視之。敖天看向夙素,認真地問道:“素素,到底是怎么回事?” 夙素只是白了墨淵一眼,剛才提著的心也放下了,她還真怕墨淵又說什么她是我的人…… 夙素走到敖天面前,態度鄭重,朗聲道:“我不走,是有理由的,但是并不是墨淵說的那樣?!?/br> 看到夙素毫不扭捏的樣子,敖天就知道,這兩人的關系,并非之前所想,臉色也隨即緩和了下來,他知道夙素肯定還有話說,便等著她繼續說下去。 “敖叔叔來的時候,應該已經看到燎越的戰船圍在島外了吧,就在剛剛,澹臺夜冽派人來傳話,指名要喚狼島把我交出去呢,顯然,他是沖著我來的,沖著夙家來的,人家都向我挑戰了,不戰而逃?怎么可能!” 之前雖然也曾被海盜所抓,但是那其實也是夙素想要探查海盜窩,自己束手就擒的,對她來說,這只是她出門歷練的一次小冒險而已,但是這次卻不一樣。澹臺夜冽明知道她是夙家的人,仍起了捉拿之心,這就是挑釁,是羞辱,若是就這樣被燎越抓了去,那她還真是丟盡了夙家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