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節
葛曉霖頭也不抬道:“因為有帥哥?” “錯!”劉俐駁斥他,“因為有帥哥演得現場版小電影!每周一場,準時上映!” 葛曉霖:“……” “不過葛媽你可真人不露相,比米兒淡定多了,他第一次來的時候那叫一個不小心,把人家傷害得不輕,虧得那人好像是學戲出身的,估計從小就練過鐵頭功,才沒有被一擊陣亡,后來發現我們的咖啡壺倒是壞了?!?/br> 葛曉霖想到剛才茂密的隔離綠化帶背后,那余光擋也擋不住的火熱激情場面,一時沒忍住好奇,還是問道:“今天這個也是學戲的?” 聽他們討論,另一個染了紅頭發的姑娘也湊了過來,坐一邊兒擦起了勺子:“那自然啊,不是在學校學也是在外頭學的,人生如戲,全靠演技,做一行愛一行,基本功不扎實可不行?!?/br> 劉俐拿過碟來擦:“不知道謝帥為啥獨獨熱愛u影的口味,要真說美男美女我們f大雖然不多,但是也不差啊?!?/br> “這你就不懂了吧,”又一個新聲加入,葛媽反射性地拿起框里的碗直接甩手遞給新伙伴,新伙伴一頓,還是接了,片刻道,“人選u影不是因為方便嘛?” “方便?為啥?”劉俐不懂了,想了一會兒又恍然大悟,“你情我愿,錢貨兩訖???” 紅頭發姑娘跟著點頭:“這社會啊,沒后臺可不行,不管是臺上還是臺下,這戲都要有人捧才是啊,我們可以混吃等死,但人u影的人生追求可不一樣,除了我大城草之外,長成那種模樣的,有幾個甘于平凡?看看城里每個周末來來回回出入的豪車有多少都是他們家的就可以知道啦?!?/br> 劉俐也表示明白:“一個要美色,一個要錢權,就謝帥那樣的,要斷就斷反而干凈,難怪他換得這么勤快呢,那些連醋一下的資格都沒有啊,高明!” 但是葛媽沉默了下,還是道:“肆意揮霍,這不是二世祖么?” 新伙伴開口道:“買賣不行還有仁義在嘛,雖然是二世祖,但在人困難的時候出手幫上一把,以己之長澤人之短,各取所需,皆大歡喜,這可是難得的功德一件啊?!?/br> 說實話,大家都是顏控協會的,因為人臉帥,能這么兩眼一抹黑的努力在他身上千方百計尋到些閃光處昧著良心夸上這么幾句已經讓劉俐他們有點越說越心虛了,但是沒想到隔壁這位比他們還瞎,店里竟然有如此上趕著顛倒黑白的英雄,大家以前怎么不知道呢? 眾人不由得紛紛抬頭向新伙伴望去,就見一人趴在吧臺前,一手拿著紙巾,一手拿盤子,把上頭的水珠抹得干干凈凈后遞回給了葛媽。 葛曉霖看著眼前笑意妍妍的臉,僵著手接過了盤子,又看了看他身后站著的明顯面部表情有些抽筋的美女,和大家一起:“……” 感覺到氣氛有點沉降,謝亦騫甩了甩手里的現金,示意自己是前來結賬的。 紅色的偉人光輝在葛曉霖面前來回了好幾次才將他的魂勾回來,他拿了錢笨手笨腳地看賬單,核點之后剛抬頭卻見謝亦騫已經走到了門口。 葛媽忙喊道:“你、你……的找零?” 謝亦騫摟住身邊纖瘦窈窕的美女,瀟灑地對他搖了搖手。 “這……” 葛媽剛要開口,又被他回頭打斷了。 謝亦騫拋了個媚眼過來,豪放道:“小case,誰讓我是二世祖嘛?!?/br> 葛媽“……”地看著他離去: ******** 米緒退燒之后就開始重感冒,鼻塞流涕打噴嚏,眼冒金星,四肢疲軟,癥狀大的不比之前要好受,難得平日活蹦亂跳的漢子也萎靡得大部分時間都癱床上挺尸了,這段日子葛媽時不時來看他,金剛、丁牧也出現了兩趟,而龐智斐貴人事忙,只在門口路過一次,回去之后給米緒發消息說這樣的感情交流不僅浪費時間浪費精力,還容易讓探訪者受到debuff的感染,實在不是好辦法,就他們的友情提出了考驗,所以他回去之后反復思量,終于有兩個兩全其美的辦法,他打算讓米緒站在窗口,而自己從對幢樓用望遠鏡對他進行仔細的探望,距離產生美,這樣又可以關心朋友,又節省時間,且保護雙方的身體,實在是一舉多得的好事。 如此妙招自然得到了米緒的欣然相應,于是兩人一拍即合,而陳羽宗進來的時候,瞧見的就是米緒一邊兒告訴龐智斐自己不能開窗,也怕陽光刺眼要打噴嚏,所以只能在窗簾后和他對視,并讓面條兒不要嫌棄,他們都是這樣熱切地關注著彼此,一邊兒把夏天的草席卷了卷用被子裹了豎在玻璃后,自己則躺在床上敲著二郎腿,吃著蘋果和那頭扛著望遠鏡探訪這里的龐智斐聊天。 陳羽宗:“……” 米緒看到他,忙切斷了通話,從床上坐起來希冀道:“學長,我考慮了很久,我們中午吃什么好呢?排骨飯還是香辣魚排湯面還是漢堡包呢?” 陳羽宗說:“都吃?!?/br> 米緒眼睛一亮,然而在看到他手里提著的粥時,表情猙獰了一瞬:“那這是什么?!”他的排骨飯、湯面和漢堡包呢?! 陳羽宗把粥放在桌子上,拿了勺子攪拌了下,看著氤氳而出的熱氣,示意米緒下床。 米緒握著床架不從,執著地瞪著對方。 陳羽宗只有道:“排骨飯的飯、湯面的水,漢堡包里的菜,里面都有?!?/br> 米緒:“……” 米緒:“那你吃什么?!” 陳羽宗拿出另一份粥。 米緒:“……你為什么也吃這個?”都多少天了,自己都沒法忍,這丫什么材質的? 陳羽宗不回答,只說:“下來,要涼了?!?/br> 米緒只有痛苦地爬下床,坐到陳羽宗的身邊,又發現這個距離過近,怕傳染給他,只能拉著凳子遠離了幾步,才可憐兮兮道:“你去買吧,給我看看也好……” 陳羽宗挑眉:“真的?” “還是算了,太殘忍?!泵拙w憋著嘴,買回來他聞不出也嘗不出,何其悲苦。 硬生生地舀了一勺粥放進嘴里,想象著各種美食的味道,片刻說:“其實你不用陪我老喝這個,你可以在外頭吃完了再回來?!?/br> “嗯?!?/br> “嗯什么?” “我吃過了?!?/br> 米緒猛一側頭,瞇了瞇眼,又抽了抽嘴角,繼而呼啦啦地把碗里的粥全倒進了嘴里,然后打了個飽嗝,一甩手揚起了一個邪魅地笑容:“如果你真在學校里吃了東西,那bbs上現在一定連菜單都列出來了……” 陳羽宗難得中了米緒一個暗招,見他用著難聽的聲音在那兒自我嘚瑟的笑得不行,還是默默閉了嘴。 起身收拾了碗碟,然后瞥到米緒床上沾著的幾小片蘋果粒,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米緒立馬不笑了。 陳羽宗擼了袖子,上前三兩下就把米緒的床單被套都扯了下來,病了幾日本就要勤換,能忍到今天已是不錯了,又去把豎在那兒的席子被子也拿了過來,透過窗簾望出去,就見對面有一個猥瑣的身影還扛著望遠鏡朝這兒探視呢,陳羽宗眉頭一皺,直接把窗簾拉嚴實了。 回頭就見米緒擦了嘴就又要往床上爬,陳羽宗一把拽著他,問:“床單呢?” 米緒:“?” 陳羽宗:“干凈的?!?/br> 米緒頓了下,哈哈笑道:“事情、事情是這樣的?!?/br> “在一個風和日麗春暖花開的一天,我看著陽光明媚,氣候宜人,便想著,如此良辰美景,怎么可以不打掃房間呢,否則也太辜負了老天爺的厚愛了吧,于是呢,我就做下了決定,但是一時之間卻有難題困擾住了我,我猶豫到底是先洗衣服好呢,還是先洗床單好呢,所以,我想啊想啊,想啊想啊……” 米緒正誠懇地說著,一抬頭就看見陳羽宗站在自己的衣柜旁的超大儲物箱前,從里面提出了一大團的東西,你我絞纏,纏綿悱惻,正是他的床單……和衣服。 陳羽宗:“……” 米緒:“……” 陳羽宗:“比賽期間,打掃房間?” 米緒:“……” 陳羽宗:“身心舒爽,后顧無憂?” 米緒:“……” 陳羽宗:“想啊想啊,想到后來呢?” 米緒回答:“想著想著,天就黑了……” 陳羽宗:“……” 陳羽宗:“你之前只洗了我的東西嗎?” 米緒爽朗一笑:“應該的,為人民服務嘛……”后面句話在陳羽宗不善的表情里消了聲,之后又輕輕補充道:“小內內我還是有洗的……” 陳羽宗垂下眼,片刻將米緒的東西都團吧團吧塞進了袋子里,拿著就要往外走。 米緒見陳羽宗走了兩步又回頭道:“別睡你床上?!眱刃九K了按這人的尿性就更難搞了。 米緒頓了下:“那……”好吧,看來只有在椅子上湊合一下午了。 誰知陳羽宗又看了米緒半晌,對著另一邊抬了抬下巴。 “我下午有課?!闭f完這句,大步離開。 米緒看著陳羽宗的背影,愣了少頃,這才望向不遠處另一張床單潔白,被褥整齊的床鋪…… ☆、第39章 他答應了? 米緒赤著腳,踩上樓梯后慢慢慢慢地將屁股挪到了床鋪上,抖開齊整的被褥,他輕輕地躺了上去。 米緒當然不是第一次睡別人的床,以前貧困區那兒的寢室還是上下鋪的格局,木棍兒、葛媽常常懶得爬樓梯,一累就直接會挑金剛和他下面的床借躺,米緒沒地兒睡的時候只能將就著和他們交換,上學期期中考前,為了趕制隨身戰備小貼士,他也在面條兒那兒湊合過兩夜,但是無論哪一次都是怎么爽快怎么來,從來沒有睡得全程都如此小心翼翼,好像力氣大點這床就要被他睡癱了一般。 枕頭比他用的要高一些,床單應該是昨天換的,米緒動了動鼻子,沒什么氣味,不對,仔細聞聞又好像有點香皂的味道,淡淡的,就是浴室里的那種,還挺好聞的,之前怎么沒發現呢,看來改明兒洗澡時也偷用著試試。 噢,臥槽,這被子蓋在身上真他媽舒服啊,又輕又軟,說不出的貼身,哪兒是自己在路邊三十九塊兩條,還送一口不銹鋼鍋的被套可比的,枕頭也是,感覺臉都能陷在里頭拔不出來了,果然不愧為用生命在睡眠的高手。 米緒左翻右翻,又用臉皮在陳羽宗的枕頭上蹭了半天,這才舒服到睡了過去…… 稀有版紫裝的體驗就是不同,堪比老金的寒玉床,雖然是被吵醒的,但是米緒的這一覺睡得仍是沉醉美味,睜開眼的時候整個人都輕松了不少,感冒的癥狀也好了些。 窗外日頭西斜,門外有人敲門,陳羽宗出門向來帶鑰匙,所以不會是他,米緒伸了個大大的懶腰,想著大概是葛媽來了,于是依依不舍地從床上落了地,磨嘰著去開了門。 下一刻,一道身影就飛速閃進了室內,在米緒還未回過味來的時候直接一道化骨綿掌劈在了他的胸口,那震裂五臟六腑般的力道一下子就將他彈出五米遠后才堪堪停下。 米緒捂著胸口趴伏在地,驚恐地看著突如其來的人,還有她手里抱著的……一顆人頭??? “淼、淼學姐……”米緒臨死前果斷地叫出了兇手的名字。 “哎,是我,小米子,我來也!” 淼淼站在那兒,臉上帶著燦爛的微笑,人頭在手里轉了一圈后,見到對方情形,莫名道,“你吐什么血???上火還是內熱?跪地上干嘛,知道你是好孩子,見面也不用行那么大的禮?!?/br> “咳咳……”米緒重重咳了兩聲,蹣跚著撐坐起來,抹了抹嘴角道,“應該的,為表示尊敬嘛……” 淼淼哈哈一笑,徑自走進了房間,眼睛則四處里打量了一圈,就見依舊窗明幾凈,纖塵不染,雖然多了一個人的物品,但米緒的東西一道規規整整的擺得絲毫不亂,只除了墻上兩張奔放的海報之外,整個房間的風格仍然是比較統一協調的。 夏淼淼看了會兒,表情幾經多變,由興味到驚訝,最后又全數化為了無奈般,嘆了口氣,轉頭盯著米緒蒼白的臉看了片刻,問:“怎么比上次見面瘦了這么多?小可憐兒見的?!?/br> 米緒剛要開口,淼淼又打斷了他:“不用說,我懂,我都懂……” 夏淼淼把人頭往一邊兒一扔,翹著腿坐在了陳羽宗的書桌上,唏噓道:“小米子啊,jiejie明白你是怎么想的,你知道我為什么這么晚才來看你嘛?” 米緒見夏淼淼表情沉重,疑惑地搖了搖頭。 什么怎么想的?他自己怎么想的,怎么自己都不太知道呢。 淼淼忽然指著他道:“就是這個臉!” 米緒嚇了一跳:“?” “隱忍中透著淡淡的委屈,頹靡中夾雜著絲絲的無措,老子看不得,實在看不得,所以我不能來……”淼淼扶著額頭,難受的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