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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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什么玩笑??! 只翻開第一頁,沒看到施云錦的,眾人便是一愣,緊接著看見個奇怪的“戴名世”,這不就是那個考試考到一半,跑出去喝花酒的那個狂士嗎? 這樣的人,竟然敢排在會元前面?! 普通的士子都憤怒了,范琇的運氣是嫉妒不來的,施云錦等人的才華也是羨慕不來的,可是這個戴名世又算是什么玩意兒? 施云錦自己看見那答卷錄,以為這一次總該自己出一回風頭了,結果滿面笑容地一打開答卷錄,所有的笑容都僵硬在了。 答卷錄頭一個,竟然不是他。 丙戌科的會試,名聲不是他最大也就罷了,本來施云錦就覺得自己比不上張廷玉,至于范琇,說他是幸運,也不如說他是倒霉。 可戴名世算是什么? 就這種人的治學態度,也敢壓在自己的頭上? 答卷錄乃是貢院那邊按著主考官的意思抄錄過來的,必定就是張廷玉的意思! 也就是說,張廷玉覺得這個戴名世才應該是第一名,而不是施云錦! 張廷玉到底要鬧出多少幺蛾子來才甘心? 非要眾人提心吊膽,才能顯示他的本事和能耐不成?! 不過畢竟張廷玉厲害,眾人也不敢多說什么,索性耐著性子去看戴名世的答卷。 一看,就看出了端倪來。 當初張廷玉原本在第一場閱卷結束之后,就想要將這一張答卷點為頭名,甚至其余的幾個考官也沒有什么意見,大家都覺得這一張答卷很好。 可偏偏,第二場考試和第三場考試的答卷之中,都沒有出現這個人。 后面一核對才知道,這個戴名世只參加了頭場考試,不曾參加過第二場和第三場,幾名考官只有痛惜的份兒了。 張廷玉知道之后,差點氣得扔了筆。 這戴名世乃是有高才之輩,就這么讓他名落孫山是不得已而為之。 彭會淇等人也沒有要抬舉戴名世的意思在那兒,反正會試的規矩就在這里擺著,后面沒有成績,前面答卷再好也不能上杏榜。 所以戴名世肯定沒辦法上去了,然而張廷玉不甘心??! 這么個有才學的人…… 所以最后,張廷玉力排眾議,干了這么一件驚世駭俗的事情。 他竟然把只考過一場、完全沒辦法上杏榜的戴名世的答卷,放在了會元施云錦的答卷上面! 刊印出來的時候,自然就是李光地看出來的那個效果了。 這無疑就是告訴世人,今科會試,戴名世才是他心目之中的會元! 對于落榜的戴名世來說,這是完全想不到的一個殊榮。 他人都已經要離開京城,卻在最后驛站上面看見了人帶過來的答卷錄,在看到自己的答卷竟然被放在第一個的時候,戴名世也說不出那是什么感覺…… 他這半生潦倒落魄,著書為生,考了多少年的舉人都沒中,本來今年答完頭卷,便以為肯定如往年一般,正好酒癮犯了,干脆交卷出考場,直接喝花酒,醉生夢死去了。 杏榜放了之后,戴名世也沒怎么關注,頂多看了看范琇的答卷。 戴名世甚至沒有去看看自己的答卷,也懶得去領,根本不知道張廷玉在他答卷之中,提了頗多溢美之詞。 而今驟然聽見這消息,戴名世怔然半晌之后,竟然放聲大笑起來,將手里的酒壺朝著驛站角落里一扔,搶過了路人的馬匹,便道:“戴名世借馬一用!” 被借了馬的人原本是滿腔的憤怒,而今忽然聽見“戴名世”三個字,頓時愕然無比。 一時之間忘記阻攔,竟看見戴名世馳馬而去,竟然又回了京城! “這就是戴名世?那個只考了一場,卻在答卷錄上壓了會元施云錦的戴名世……” 是啊,就是這個戴名世。 顧懷袖坐在屋里翻著答卷錄,也是被張廷玉的大膽給震驚了一回。 今科的會元,也真是足夠憋屈。 張廷玉這差事是辦漂亮了,可人也是得罪了不少。 不過反過來想,這些被他一手提拔起來的人,最后都能成為張廷玉在朝中的大助力。 人生有幾喜? 也不過就那四件大事罷了。 想著,顧懷袖就伸了個懶腰,朝著外頭走。 園子里,彭氏剛好朝著這邊走,她身邊不少丫鬟都捧著禮物,看上去喜氣洋洋的。 “二嫂,您今兒終于出來轉轉啊?!?/br> “我每一日都在出來逛,只是沒碰見你罷了?!鳖檻研湫α诵?,實則是彭氏從來不想往這邊走動,你這是?” “今科家兄也上了杏榜,多虧著二爺提攜,前兒哥哥叫我來給你送東西,還望二嫂不要嫌棄?!?/br> 彭氏前一陣還不高興,擔心得不得了,可是現在府里誰不恭維她? 兄長即將成為進士,可以說是風光得意,彭維新會試排名如此考前,想必殿試二甲是下不了的。中進士,簡直如探囊取物一樣簡單。 只是顧懷袖掃了彭氏后面跟著的丫鬟手里那些貴重的禮物一眼,卻道:“都收回去吧,原本你哥哥便是憑借著自己的本事被錄了的,與二爺沒什么關系。閱卷的時候,誰又知道那是誰的答卷呢?要說仰仗著二爺,那是要陷二爺于不忠了?!?/br> 彭氏忙道:“何至于如此嚴重?不過只是妯娌間送些東西罷了二嫂若是不收,這就是不給弟妹面子了?!?/br> “……這個面子,我給不起?!?/br> 本來張廷玉身上是非就多,他有他的成算,顧懷袖有顧懷袖的事要辦,根本不是那么簡單的事情。 貿貿然收彭氏的東西,誰知道往后會怎么傳? 可以說是妯娌間的禮物,也可以說是彭維新叫人賄賂張廷玉。 兩家本來就是姻親關系,哪里又說得好那么多? 想想,顧懷袖只能拒絕。 彭氏卻覺得顧懷袖是油鹽不進。 今日這東西,其實都是她兄長托人送進來的,希望以后能得了張廷玉的幫助。 可現在顧懷袖竟然還擺著架子不肯收,這不是打她臉是什么? 若是讓兄長知道,她在這府里,連個讓顧懷袖收下東西的面子都沒有,如何能在娘家長臉? 一時之間,彭氏垂下頭,眼底帶了幾分委屈的淚意:“二嫂好歹收下一點,只說是妯娌間的禮,并不要告訴二爺的,反正只是弟妹的一片心意。=您何必這樣拒人于千里之外呢?” “不是我不收,是不敢收。你今兒還是回去吧,若是往后能照應他,二爺肯定會照應?!?/br> 顧懷袖著實怕她心生芥蒂,又牽連得張廷玉兄弟等人傷了感情,所以說話還算是客氣。 “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還說送什么禮,這卻是要跟咱們見外了?!?/br> 聽了這話,彭氏再不好說什么。 要逼顧懷袖收禮,這不是承認自己是個外人嗎? 她心里不高興,好不容易叫了丫鬟們來,帶了這許多的禮物,又要敗興而歸。 這二嫂,太不給人面子! 什么給得起給不起的,根本就是不想給罷了! 收個禮,能收出什么問題來? 彭氏是頓時怏怏不樂起來,她埋頭撇了撇嘴,草草地對著顧懷袖一禮:“既然二嫂不收,那我便讓丫環們將東西帶回去了?!?/br> 說著,人便已經轉身走了。 顧懷袖還真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眼看著彭氏已經走了,這會兒心里也堵得慌,老覺得這彭氏說話跟嗆著火藥一樣。 張廷玉錄了與自己家有姻親關系的彭維新,本身就已經很遭受非議了,算是“舉賢不避親”。 可現在一看就知道彭氏這東西不是自己的,她的嫁妝里也沒有這樣貴重的東西,更不用說是不是可能從張廷瑑哪里討來的了。 張家向來家風簡樸,張廷瑑那里不可能有這些。 唯一的可能就是彭維新送來的,彭維新哪里來這樣多的好東西? 一個個都是長著嘴巴要吃人的。 卻不知這彭維新到底是個什么居心,若是張廷玉因為這件事沾上一身的泥水…… 顧懷袖一下子沒了逛園子的心情,索性直接回房等張廷玉回來。 張廷玉在外面吃了酒席,聽著街頭巷尾轉眼又在說戴名世的事情,還想著事情可惜了,一回到府里,就見到顧懷袖擰著眉頭。 “今兒這是又怎么了?” “四弟妹未免也太拎不清了,你四弟到底看中了她哪點?” 顧懷袖還就不明白了,當初說娶就娶,張廷瑑自己說,旁人自然也沒有什么疑議。 可媳婦娶進門這樣能嗆人,走時候那敷衍潦草的模樣,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們妯娌是有大仇,哪里像是個書香門第出來的閨秀? 顧懷袖平時對人也是有禮有節,除非遇上已經撕破臉和即將要撕破臉的人,才擺上一副潑婦模樣,可這彭氏,難道是準備跟顧懷袖撕破臉了? 一想就來氣。 顧懷袖揉著自己的額頭,閉了閉眼。 張廷玉問了她怎么回事,得知又是彭維新,他也不知道這里面有什么貓膩。 不過平白來了大財,想必是有人已經開始拉攏彭維新了。 至于到底是誰拉攏,可還說不準。 “靜觀其變吧?!彼氖?,只道,“男主外,女主內。如今我也算是站穩了腳跟,只想讓你在家里吃吃喝喝,什么也不用cao心,什么也不用算計……早些年的苦,都是你替我熬下來的,如今換我為你遮風擋雨……” “最近天氣還不錯,不必你為我遮風擋雨?!?/br> 顧懷袖原本不大好的心情,只被他這樣一副貌似深情的表白給攪了。 她探了一口氣,便道:“原是你我一體,說那么多干什么……不知道的還以為你養了外室,刻意來哄我?!?/br> 張廷玉立刻指天道:“我可是忠心耿耿啊,當著夫人的奴才,萬世也不敢背叛的?!?/br> “……油嘴滑舌?!鳖檻研湫?,“不過那個戴名世,你到底是怎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