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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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四阿哥的用意,就有些兇險了…… 可是,若不是這樣心機深沉的一個爺,又怎么能登上帝位? 從胤禛的位置來看,他不僅沒錯,這甚至是一招好棋妙棋;可從顧懷袖的位置來看,四阿哥陰險毒辣又十惡不赦。 她將自己裹緊了,閉上眼睛彎唇道:“若十三爺所言他不知道我是真,四爺不會忘記我這么一枚棋子的,不說應當是有取舍。十三阿哥知道得越少,就越能清醒地分析整個局勢……也就是說,若十三阿哥事先知道有我,不一定能走出這一招好棋來?!?/br> “照你這樣說,四阿哥還深諳用人之道了?” 張廷玉差點氣笑了,他看顧懷袖有些累,便讓她睡著了。 過了一會兒,人睡熟了,張廷玉才緩緩起身。 他站在床榻前面,看著裹在錦被里跟蛹一樣的女子,不由得一笑,可隨之涌上來的卻是鋪天蓋地的后怕。 轉過身,張廷玉臉上所有的鎮定和冷靜,全都消失一空,取而代之的是冰冷肅殺。 剛剛推開門,張廷玉就看見胖哥兒站在門外,一瞧見他這表情,人就愣住了。 張廷玉一下笑出來,仿佛方才的殺意和冰冷都不存在一樣,回身關上門,才摸了摸胖哥兒的頭,輕聲道:“你娘在睡覺,不要過去吵她,先去找你青黛姑姑?!?/br> 胖哥兒不知怎的退了一步,有些怕。 他爹臉上這笑容找不出一絲縫隙來,卻看得胖哥兒背后冷汗直冒。 可仔細瞧瞧,又跟往日沒什么不同。 胖哥兒點了點頭,“那爹也好生休息,小胖去找青黛姑姑了?!?/br> 說完,就朝著旁邊跑去。 張廷玉一按自己的眉心,也知道自己是嚇著孩子了。 阿德就站在一旁,垂首不語。 張廷玉道:“一則吾兄,二則吾妻。我不除他倒他,還能向誰討去?” 太子,胤礽? 手往后頭一背,張廷玉想著,若是與虎謀皮一次也不錯的。 今夜他很晚才回來,次日起來得卻也很早。 顧懷袖睡了一個晚上,也算是壓了壓驚,這會兒也不知道行宮那邊到底是個什么情況,反正前明遺后現在是已經死了,朱三太子到底能不能抓到卻又是個疑問了。 她端著杯子吞了一口水,又問道:“昨兒李衛似乎有事要跟我說,他怎么回事?” “夫人,昨日等您不回來,他又走了,說是不如今日來再跟您說?!?/br> 青黛記得李衛坐在那兒就跟熱鍋上的螞蟻一樣,決定不說了之后,反而好了許多, 左右顧懷袖今日無事,她看張廷玉收拾好,只問:“你這是要去行宮?” “按著皇上的計劃,今日本該順江東下,可太子的事情一出,卻不知是不是計劃有什么變故……興許我這一趟就要直接跟著皇上離開了。到底太子這會兒是倒不了的……前明遺后罷了,不過裂縫會越來越大,只等著皇上……” 他沒說話了,只是告訴她大概的情形。 顧懷袖送著他出了門,才道:“一路當心?!?/br> 他道:“一樣?!?/br> 看著張廷玉又離開了,顧懷袖才被胖哥兒鬧著往葵夏園而去。 張廷玉人雖然走了,可卻將阿德留了下來,又修書給了廖逢源那邊,請他多留幾個人在顧懷袖這邊,出門都要人跟著,就怕出事。 畢竟,太子那邊的人都還是知道顧懷袖也牽扯進上次的事情之中了的,若是知道了之后對顧懷袖殺人滅口,就可怕了。 好在等著張廷玉去行宮的時候,才知道太子已經被禁足了。 康熙面上看不出什么,今日說要去祭拜明□□陵,也帶著太子去,可太子根本就沒能下車來。 皇帝只有一句話,胤祥陪朕去就成。 第四次南巡的時候,乃是太子和四阿哥以及十三阿哥隨行,康熙也曾撇下太子跟四阿哥,只帶著十三阿哥去拜泰山。這一回,竟然也撇下太子,帶了十三阿哥去,轉瞬之間這風向似乎就有些變了。 一時之間,誰也看不清康熙的心意。 大阿哥那邊眼看著是不行了,八阿哥風頭正勁,十三阿哥正得皇上的喜歡…… 張廷玉一路陪著,只覺得有意思。 太子剛剛讓朱三太子的孫女被羞辱至死,如今康熙能面不改色地來拜祭明□□陵…… 皇家啊。 皇家。 顧懷袖也在琢磨這個詞,她到葵夏園的時候,就知道是個什么情況了。 康熙祭拜明□□陵之后,就要離開江寧,往鎮江那邊走一回,順便還要去丹徒看看情況,被張廷玉指點過的宋犖能不能保住自己頭上的官帽就在這一舉。 至于丹徒那邊…… 羅玄聞來信說,已經將沈恙在鹽幫的產業吞沒得差不多。 剛剛走進葵夏園,胖哥兒便泡在前面奔著奔著去了,跟廖思勉在一起玩。 沒成想,廖逢源正好會客,將萬青會館的茶商們都聚攏到一起,沈恙順道也來了,李衛鐘恒都在他身邊。 李衛趁著老板們在一起說話,終于跑來找了顧懷袖。 顧懷袖還在看著在湖邊玩得胖哥兒他們,忽然看見李衛,倒是愣了一下:“你怎么……” “沈爺在前面跟茶商們談事兒,我跟來了……聽說您也來了,所以……”李衛左右看了看,有些怕得厲害,沈爺對付那些個吃里扒外的人的手段,李衛不是沒見過,可是他覺得自己聽見了這樣的秘密,若是不說,著實對不起自己的干娘,“干娘我……” “昨日你說有事,我還沒回來你就走了,到底怎么了?”顧懷袖皺著眉頭,不知道李衛這邊到底出了什么大事。 李衛沉默了許久,才囁嚅著道:“我懷疑……取哥兒是您當年夭了的那個……” 顧懷袖手里搖著的扇子一下停住了,連著臉上輕微的笑意都消減了…… “你說……什么?” 取哥兒…… 沈??? 她的孩子…… 顧懷袖抬手按了一下自己的額頭,看李衛還想說什么,她連忙一擺手:“先等我靜一靜,靜一靜……” 亭中,忽然陷入了詭異的寂靜。 李衛大氣也不敢喘一下,就站在神情怔忡的顧懷袖身邊。 遠遠的前廳里,鐘恒是看著李衛離開的,而今只是無聲地一笑。 站了一會兒,他才轉過身,瞥一眼還在跟眾人談事的沈恙。 沈恙道:“今年的新茶也該采下來了,等著看合適了咱們一起給定個價,不能虧了下面的……” 說著說著,卻有一人插嘴道:“沈爺不是在鹽幫混得風生水起嗎?怎么又看得上咱們茶行的生意了?” “什么叫做你們茶行,邱老板可別忘了……”沈恙懶洋洋地甩著茶蓋上沾了的茶沫,沒有一點文明人的樣子,“我沈恙才是會館的頭把交椅,我鹽幫的事情與你有什么相干?我高興了就賺錢,不高興了就撒銀子,邱老板若覺得我這人忒無聊,不如將你的產業送給沈某人,讓沈某人來幫您打理吧?” 邱老板面色一變,終于不敢說話了。 鐘恒上前一步,在沈恙耳邊說了一句話。 沈恙看了看自己身邊空了的地方,李衛已經沒站在這里了。 他低眉垂首勾唇,然后喝茶:“是個乖孩子?!?/br> 作者有話要說:第二更,晚上九點左右見。 ☆、第一六零章 環環緊扣 曾記得她在小漁村陋室之中的一幕一幕,昏昏沉沉的天色,也分不清到底是日出還是日落,她只知道那老嫗兩眼渾濁地看著自己…… 她的孩子剛剛生下來就沒了氣息…… 抬手按住自己的眉心,顧懷袖真的有些不明白起來。 孩子生下來是什么樣子,她怎么可能不清楚? 六七個月的孩子,從六月底懷上開始一直到次年的年初,不足月生下來,又備嘗了艱辛,明明是沒氣兒的…… “干、干娘……你……” 李衛看見她臉色不好,有些嚇住,已經是高高瘦瘦一個少年的李衛,有些害怕地伸手想去扶她。 顧懷袖卻閉上眼,忽然撐著扶手站了起來,她沒讓李衛碰著自己,只是一個人站在這里想。 死而復生的……她的兒子? 她懷孕時候受寒,在江里晃悠了許久,那時候正是秋冬,整個長江上下兩岸一片秋色枯黃,便像是她枯黃*的心緒…… 當初漕幫的人找到她的時候何其驚喜? 可孩子終究是保不住。 她還記得,那時候外頭有個大人物,約莫是沈恙。 孩子沒了氣,還能再活過來嗎? 她醒了之后,只瞧見外面一撮小小的墳包,小孩子就躺在里面,再也見不到了。 顧懷袖手上用了力,按住自己的眉心,表情卻變得極其冰冷…… 雖覺得此事不可能,可她心底有個很大很大的聲音在喊著:萬一活著呢…… 萬一…… 活著呢? 她緩緩睜開眼,終于開始盤問李衛:“這話從哪里聽來的?” “是哪天從葵夏園回來之后,我本來想去沈爺書房交賬本,聽見沈爺跟鐘先生說,取哥兒是從閻王爺手里搶回來,是埋進過土里的……” 李衛當時也不敢相信,可是他永遠記得自己這輩子人生很大的一個轉折點,那就是顧懷袖在二爺出江寧貢院的時候,從橋上掉下了水,然后他就沒有在跟在顧懷袖的身邊,而是跟著了沈恙…… 顧懷袖頭一個孩子,一直是夫妻兩個人之間的禁忌,對旁人來說未必不也是這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