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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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掌柜的這才找到說話的機會,現在看著沈恙大喇喇坐在這中間,他也顧不得許多了。請了張廷玉跟顧懷袖往左邊坐,自己卻找了一個右邊距離沈恙最近的位置,嘆了一口氣:“您能不能說說這是遇見什么事兒了?外頭人都要瘋了,我先去跟他們說說吧,免得整個江寧大亂?!?/br> 話是這樣說著,廖逢源人卻沒動,而是看著沈恙。 說著話其實是試探,畢竟沈恙沒有直接出現在外面,而是直接出現在他這園子里,似乎沒有讓別人知道這件事的意思。 到底,沈恙是怎么想的,別人不知道啊。 廖逢源只是說,沒有貿貿然就去做。 果然,沈恙漫不經心道:“暫時讓他們急著吧,別讓人進來就成?!?/br> 沈恙又把那翹頭案上另一碗茶端過來,捧在手上,兩只手捧著個茶碗跟捧著手爐一樣。 畢竟他似乎是才從水里爬出來的,冷得發抖。 這會兒捧著茶碗,似乎心就不慌了。 沈恙一點也不慌張,他將自己遇見的事情說了個清楚。 沒有理會張廷玉是不是外人,也沒去搭理這里還有個弱智女流之輩,沈恙眼含著嘲諷:“我打揚州來,在距離江寧還有八里水路的時候,就不對勁兒了。來了一伙兒漕幫的船,打跟前兒攔住我,說要上來搜查,懷疑我販賣私鹽……嘖,我能讓他們上來?” 沈恙是個壞脾氣,他說不行的事情就是不行。 對方也是吃準了他這樣的脾氣,一言不合之下竟然大打出手,結果反而是對方那邊落敗。 可是又往前走了沒多少路,船艙里竟然就出事了。 有人提著刀出來,殺了一路,竟然將一船人都屠戮一空。沈恙還算是個練家子,不至于手足無措,眼看著自己身邊的人一個接一個地死,沈恙想也不想就跳了河,他熟識水性,直接渡河走了,竟然也沒被那伙人發現。 現在需要考慮的問題,大約只剩下怎么處理這些爛攤子了。 “漕幫的船?怎么可能……” 廖逢源有些不敢相信,覺得這件事實在是太夸張。 張廷玉這邊坐著一直沒動,顧懷袖也只是看著地毯上的花紋,一點沒反應。 沈恙說完了,伸了個懶腰,又去看顧懷袖。 這一回,廖逢源有些尷尬了。 張廷玉則回頭看了一眼顧懷袖,沒說話,可顧懷袖知道那意思。 這沈恙說話的時候喜歡東看西看,人似乎輕浮得厲害,顧懷袖來廖逢源這園子里,原本大家都是熟識的,乍然一見到外人,才是完全沒料想到的。 原以為坐著就坐著了,豈料這人眼神行為如此放肆。 她拂袖起身,直接從花廳出去,又將門帶上,這才離開了旁人的視線。 待顧懷袖一走,沈恙方才那浪蕩子的表情頓時收斂了起來,只輕笑了一聲:“婦人家在這里聽什么……走了好?!?/br> 張廷玉卻是冷笑,垂了眸,端了茶沒出聲。 縱使這沈恙再厲害,如今也頂多能與虎謀皮,不能與之為伍成為朋友。 俗話說,朋友妻不可欺,這沈恙似乎是看見美人,眼珠子就轉不開了。 什么女人在不在這里聽,他說話的時候也沒見到半分的忌憚,用什么方法不好偏偏要用眼神? 張廷玉又不是傻子。 只頭一回見面,沈恙已經被他劃入了黑名單。 沈恙自己似乎也清楚,他看了一眼張廷玉竟然道:“閣下便是張英老大人家的二公子吧?若是我沒記錯,聽說廖掌柜的在京城琉璃廠的時候跟一位貴家公子交好,想必就是閣下了?!?/br> 之前張廷玉自報自己家門,稱自己為“張二”,想不到對方竟然已經猜到自己的身份了。 可張廷玉即便是被識破,也處之泰然,他依舊只道:“在下張二?!?/br> 見他這樣,沈恙也懶得再說。 他只是道:“廖掌柜的,可否借你那智囊先生鄔思道一用?” “這……” 廖逢源萬萬沒想到沈恙竟然開口就要借人,借人去干什么?現在沒有了沈恙,整個江寧這邊無數商賈不知道亂成什么樣子,他不趕著出現穩定人心,這是要干什么? “廖掌柜的借,自然是最好了。不借的話……” 沈恙眉頭擰起來,似乎有些躊躇,然而下一句卻話鋒一轉,道:“不借也得借?!?/br> 廖逢源一口氣差點把自己噎死,手指著沈恙,半天沒能說出話來。 借? 當然只能借了。 只是,“不知道沈會長到底是怎么打算的?現在外面亂著呢?!?/br> 廖逢源實在是擔心,原本整個江寧這邊的局勢已經穩了下來,各行各業都有自己的領頭人,范圍也已經圈定了下來,現在沈恙一來,幾乎立刻就要變成一個“亂世”。 張廷玉只覺得這人的心機很深,如果不知道背后害他的人是誰,那么“我在明、敵在暗”無疑是很危險的 ,反正那撥人已經刺殺過沈恙,現在沈恙假裝自己失蹤也不是什么大事。 要緊的是,沈恙一旦開始玩失蹤,而且不走漏消息的話,很快就會由明而暗。那時,便會成為雙方在暗。 不過,這樣做是有風險的。 如果這個時候出現什么問題,沈恙的那些手下不靠譜,沒幾天沈恙就會被架空。 局勢瞬息萬變,必定得要有手腕,才能做出這樣的決定來。 所以,張廷玉一瞬間已經找好了定性的詞:自負、好色、陰鷙、狡詐。 想想竟然沒一個好詞,似乎……他對沈恙的印象不怎么樣…… 花廳里,幾個人不緊不慢地說著事情,顧懷袖已經走出去一段時間了。 帶來得丫鬟加上青黛也就三個,阿德見顧懷袖出來,有些奇怪:“二少奶奶?” 顧懷袖道:“爺還在里頭,你帶著人在這里等著吧,我讓這邊的丫鬟帶我出去逛逛?!?/br> 花廳外面,遠遠站著幾個穿著蔥花綠水袖衣服的丫鬟,顧懷袖隨意點了一個過來,讓她帶著自己在園子里走。 江寧乃是江南勝地,園林吸收了蘇州園林的精致細巧,來的時候就已經讓顧懷袖開了眼界。 移步換景,不帶重樣,停在任何一個地方看,都是風景。 從廊邊月亮門出來,便上了回廊,曲曲折折,兩邊都是重疊的假山,園子里的小湖上還開著蓮花,幾片蓮葉浮在水面上,金色的游魚在水底嬉游,感覺著廊上有人過來了,竟然也不怕。 看顧懷袖盯著水底的魚看,那叫做水紅的丫鬟倒是伶俐,主動道:“這里下頭的鯉魚還是前年園子翻修的時候種下的魚苗,平時來的客人比較多,所以見著人也不怕的。您若是想要喂魚,奴婢給您拿魚食兒去?!?/br> 顧懷袖往廊邊一傾身,錦鯉紛紛往這邊探出頭來,可愛得厲害。 她也在外面轉了有一段時間了,只坐在廊邊,請那丫鬟去拿魚食來。 略一整自己膝蓋上的衣料,顧懷袖看向這一回跟過來的多喜多福,只道:“你們兩個從這園子里出去吧,去找了阿德那邊的人叫人帶著,先把咱們在江寧置辦的別院收拾收拾,在這邊作客也不過是暫時的事情,回頭來還要回去住的?!?/br> 多福多喜躬身應是,便朝外頭走。 顧懷袖坐在這邊,身邊只有了個青黛。 她一手支在廊下的欄桿上,懶洋洋地打了個呵欠,又忽然想起來:“在船上搖一會兒都搖昏了,你往前面追兩步,告訴多福多福,挨著二爺的書房隔壁,再給我擺個書格?!?/br> 青黛笑著點點頭,“那您在這里別走,奴婢去了立刻回來?!?/br> 顧懷袖笑著點點頭,看青黛走了,便伸了個懶腰,兩手搭在圍欄上頭,去逗弄下面的錦鯉了。 “二少奶奶,魚食兒……” 斜后方忽然來了個聲音,顧懷袖聽見是之前那個丫鬟。 一只手已經伸到了顧懷袖的左手邊,她也沒在意,臉上含著笑意的同時,伸手去接那一小碟兒魚食,只道:“勞煩你跑一趟——” 戛然而止。 顧懷袖已經接住了那青花的小碟,里面金燦燦地一片都是魚食。 可遞上盤子來的那一只手,卻不是女兒家的手,帶著幾分生冷的硬氣。 順著這手抬眼,竟然是換了一身孔雀藍長袍的沈恙,正端了那魚食遞給她。 顧懷袖嚇得一下縮了手,往后退了三步,只留著沈恙端著那小碟站在原地,還伸著手出去。 這人方才不還在花廳里談事兒嗎?怎么現在又出來了…… 這園子里怎么什么人都進來? 顧懷袖惱怒至極,她緊緊擰著眉,警惕地看著他。 方才出聲喊顧懷袖的那丫鬟水紅,也完全愣住了。 原本她是為張二少奶奶拿魚食兒去了,結果剛剛過來出聲喊顧懷袖,就看見沈爺在這里,直接奪了她手中的小碟遞給了顧懷袖。 水紅嚇得一張小臉都變了顏色,這一位夫人可是廖老板的貴客,沈爺怎么…… 沈恙卻是好整以暇,一副慢條斯理的模樣。 “夫人不是要魚食兒嗎?” 顧懷袖根本不想搭理此人,連叫他自重都是辱沒了自己。 壓根就是一風月場上混的,顧懷袖回頭一看,青黛已經要來了,她只冷笑一聲:“什么沈萬三第二,怕是也落得跟沈萬三一個下場?!?/br> 明朝巨富沈萬三,最后因為富可敵國,下場可不好。 這沈恙敢號稱沈萬三第二,誰知道下場如何呢? 顧懷袖這擺明了是諷刺。 沈恙聽了,卻只是眼睛一瞇,不急不惱,他輕輕將手里那裝著魚食的碟子放回水紅的手中,又撩了水紅頰邊一縷發,竟然就在顧懷袖的還沒來得及走開的當口上在水紅臉上親了一口。 水紅的臉色一下跟她名字一樣,兩頰暈紅,雙眼迷離,又是窘迫又是羞怯地喊道:“沈爺……” 沈恙斜著眼睛一看顧懷袖,眼底戲謔的意味兒很濃。 今日在花廳里說話的時候,被那個張二給噎得不淺,他看上的那個智囊鄔先生,對張二是推崇有加。沈恙就是個小人,心里不舒服了,自然要找些法子來報復的…… 可顧懷袖不知道,即便是知道了,也只能罵他一句自討苦吃。 眼底見著沈恙調戲廖逢源園子里的丫鬟,她臉色根本不帶變的,轉身招呼了青黛就準備走。 然而此刻,外面園子里忽然之間起了一陣喧嘩,竟然有人從角門那邊過來,他嚷著要往里面闖。 這一座園子地方很大,可這一處魚池地方比較小,并且臨近著角門,站在那邊的門口往這邊一望,就能瞧見這邊站了幾個人。雖看不清面目,可至少知道個身量大概。 “現在沈爺不見了,你們廖老板不出來說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