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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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廷瓚只跟陳氏說:“上官大夫脾性跟別的大夫不一樣,不在人前說病,你躺一下,我與上官大夫出去說?!?/br> 陳氏點點頭,心里卻有些憂慮起來。 這邊,上官轅才出去,那邊的長安就已經端著藥碗來了。 她沒想到現在大房屋子外面有這么多的人,走上臺階的時候,腳步微微頓了一下。 “老夫人,二少奶奶,馮姨娘……” 眾人聽見聲音都回過頭來,顧懷袖看了她一眼,又看了一眼老夫人。 很明顯,見到長安來,老夫人像是一下有了主心骨,竟然不由自主地往前面走了兩步。 長安還算是鎮定,她掃了一眼屋內,便知道之前見到的那個大夫,果然已經進去給陳氏診病了。 這一劫,她逃不過了。 長安微微垂首:“馮姨娘的安胎藥,奴婢給端來了?!?/br> 馮姨娘終于看向了長安,這藥就是她之前讓長安熬的了吧? 長安走上來,將盤子里的藥端給了馮姨娘。 馮姨娘伸手接過,老夫人還在一邊嘆氣,只盼著長安那邊給馮姨娘端了藥,立刻會來跟她商量事情。 長安則是意味深長又帶著一種憐憫,看著馮姨娘。 顧懷袖注意到,馮姨娘的手抖了一下。 事情,有點奇怪了。 果然,在長安轉身朝著老夫人走去的時候,馮姨娘忽然將藥碗一摔,“啪”地一聲響,嚇壞了走廊上的人! “長安,你好狠的心哪!竟然敢端墮胎藥給我!” 若是說,方才顧懷袖摔茶杯,是憑著氣勢嚇到了所有人,那現在馮姨娘就是憑借著說話的內容嚇到了所有人。 什么?墮胎藥? 多少人這一剎那根本沒反應過來! 顧懷袖都沒鬧明白這事情是個什么展開,她皺著眉,看向了長安。 然而,跟大多數人想象的不一樣,長安臉上只有那種淡淡的嘲諷。 她瞧著馮姨娘,“我何曾下藥害你?” “我粗通醫理,你以為我不知道嗎?這一碗藥里加了多少紅花?我會不清楚?!長安,枉我們當初還一起伺候過老夫人!你如今怎么敢這樣害我,還要害我肚子里的孩子?!即便是我得罪了你,我肚子里的孩子還是無辜的??!” 馮姨娘心中冷笑,這一招招都是長安教她的。 老夫人重視的是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只要事事都往肚子的問題上扯,老夫人不敢不重視。 更何況,這藥還是長安端來的? 當初馮姨娘說要用這藥來算計陳氏,其實不過是要在這個時候算計長安,算計陳氏她有自己的辦法,更何況正室如果那么容易被扳倒,還敢說是正室? 她要算計的,不過是這一把時時刻刻懸在自己脖頸上的刀罷了! 之前長安進門那一耳光,她現在還懷恨在心呢。 這一回,長安是喂了多年的鷹,卻要被鷹啄瞎眼了! 顧懷袖卻是輕嘆了一聲,她何等的眼力? 早在馮姨娘出口說長安害她的那一剎那,就已經將目光轉向了長安。 長安一副意料之中的表情,還是帶著那種諷刺的憐憫。 長安道:“姨娘莫不是最近喜事太多,所以糊涂了?這樣的事情竟然也拿來說?” 長安冷冰冰地一笑,卻從袖中摸出來一個藥包:“這就是你之前給我,讓我幫你熬的所謂安胎藥,你莫以為我長安真是個蠢貨不成?能被你這樣小小的伎倆給陷害了?” 她輕輕抬手一扔,那藥包就已經落到了馮姨娘的腳邊。 馮姨娘面色頓時一變,精彩極了。 這一幕戲,也是精彩極了。 先是長安端藥來,馮姨娘摔碗,后是長安扔出藥包,馮姨娘色變。 眾人還沒從前面一幕戲里回過神,下一刻就已經發生了堪稱驚天的逆轉。 顧懷袖簡直快要笑倒了。 正好張廷瓚在里面也聽見外面這些了,他聽完了上官轅的話,已經沉默了一陣。 過后,張廷瓚撩開簾子,面無波瀾道:“大少奶奶的病不要緊,你們的病,卻是該治一治了。馮姨娘與長安之事,拖遠了談。母親,我娘子身子不好,這件事無法親自處理,還望娘暫時不要走開?!?/br> “爺,往哪兒去?” “拖去前面園子吧?!?/br> 張廷瓚輕輕地一擺手,他又回身去看了陳氏,溫聲道:“外面這些個腌臜的事情,你也聽見了。我出去處理一下,這些天,你就好好養著身子,我回頭來就跟你說話?!?/br> 他沒有露出任何的異樣,站在簾子外面,一向脾性古怪的上官轅,卻是暗嘆了一聲。 果真不愧是張府未來當家的,這風范,一點也不低于張大人了。 明明知道自己的妻子沒幾年好活了,可在大少奶奶跟別人的面前,半分端倪都不露。 陳氏躺在床上,看張廷瓚給自己掖好了被角,卻留了汀蘭在里面伺候。 汀蘭看張廷瓚出去了,便笑著走上來,喜滋滋地說著:“您剛才是沒見到,二少奶奶那樣子,可嚇人了,奴婢都被唬得一愣一愣的。不過更厲害的,還是咱們大爺,一來,整個地方都安靜了……現在大爺去料理事情了,大少奶奶可就能把心放回肚子里,咱們大爺還能有處理不好的事情?” 她一副高興的樣子,讓陳氏也不由得笑了出來,輕輕一戳她額頭:“你啊,就知道哄我開心?!?/br> “這還不是大爺能讓您開心嗎?” 汀蘭跟陳氏說著話,外面卻已經要天黑了。 殘陽的一抹血色,涂在了花園小徑沿路的殘雪上。 顧懷袖小步地走著,走了沒兩步,就看到前面花園得岔路上出現了張廷玉的影子。 她頓住,看向張廷玉,道:“你也去看?” 張廷玉搖了搖頭,卻不往前面走了。 他就站在游廊前面臺階上,也不下來,更不過去。 顧懷袖還是要跟過去的,事情肯定已經有了結果了。 馮姨娘面如死灰,她根本不知道長安是什么時候發現端倪的。 而長安對馮姨娘的憐憫,其實也并沒有多久。 她覺得自己應該更多地憐憫一下自己,因為她知道,自己已經時日無多。 張廷瓚不懷疑人的時候,是用人不疑;可一旦開始懷疑,那就是疑人不用。 之前用過的那些大夫,都沒有來。 張廷瓚這一次找的大夫,甚至根本是長安沒見過也沒聽過的。 把他們叫到花園里來說事情,其實不過是為了讓陳氏不知道而已。 長安忽然覺得,自己其實也很了解張廷瓚。 她站定,身邊就是馮姨娘,愚蠢的馮姨娘還以為張廷瓚真的是要來審問她,嚇得兩股戰戰,幾乎都要哭出聲來。 老夫人甚至還沒嗅出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氣息,只一個勁兒地罵著馮姨娘:“心黑的,連我身邊的長安也敢誣陷,你莫要仗著你有個身子,就以為這府里就是你的天下了。下賤東西,以為自己算是個什么?不過就是個妾!” 這字字句句,都是指著馮姨娘的鼻子罵的。 馮姨娘的囂張氣焰,統共也就維持了幾個瞬息,這一會兒被罵著,真是大氣也不敢喘一個,哭都沒敢哭出聲。 張廷瓚也來了,他后面還跟著兩個持杖的小廝,瞧著孔武有力。 馮姨娘看了,嚇得白眼一翻,一下就跪到雪地里去了。 天還沒黑盡,人的影子被拉得長長的。 顧懷袖遠遠看著,像是個局外人。 她回頭看了看那邊的張廷玉一眼,忽然覺得他站的地方看著是遠,可…… 罷了,到底遠還是不遠,也就是一念之間的事。 馮姨娘已經開始搜腸刮肚地想給自己開脫得詞了,可沒料想,張廷瓚剛剛過來,就吐出一個字來:“打?!?/br> 打? 打誰? 馮姨娘“啊”地尖叫了一聲,“賤妾懷著大爺的孩子??!” 吳氏甚至也嚇住了,“卣臣,你瘋了!” 兩名小廝走上去,粗大的木杖一下落在了馮姨娘身邊不遠處的長安身上! 一根木杖恰好敲在了長安的腿彎上,長安整個人一下就跪了下來,膝蓋重重磕在了雪底的堅硬石板上,頭上冷汗都下來了。 馮姨娘所有的說辭都卡住了,吳氏也不說張廷瓚是發瘋了。 顧懷袖靜靜站在一邊沒動,青黛等人卻還沒反應過來。 原以為張廷瓚肯定是要對胡亂誣陷人的馮姨娘出手,沒料想竟然是責罰長安? 閑雜人等都已經被叉開,這園子里的一片空地上,就站了府里這些人。 長安跪在地上,只冷笑了一聲:“爺下手也真狠?!?/br> 張廷瓚道:“沒你的心狠?!?/br> 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的是吳氏,她癡愣愣的:“老大,你……這……長安怎么招你惹你了?這么能干的一個姑娘家,你到底是中了什么邪?” 張廷瓚瞅了一眼王福順家的,只道:“扶好了老夫人?!?/br> 王福順家的畏畏縮縮,今日已經聽過這話兩回,可這一次比前一次還要嚇人。 長安抬起頭,第一次這樣大膽地看著這個自己傾慕了這么多年的人,他的目光從來都在陳氏的身上,甚至不曾分給別人一點。 很久很久以前,長安就想過了,她想要成為他的妾室就夠了。 可不知道什么時候,這樣的想法變成了野心,膨脹的野心。